“站住,再往前我就開槍了!”

警察的喝令聲,讓阮越音已經亂作一團漿糊的腦子總算清醒了幾分。

她抬頭看來,一下就看到那冰冷又可怕的槍口,整個人仿佛是被人點穴了,一動不敢動。

如今的她頭發散亂,衣服沒亂,因為赤腳,她白皙的小腿和腳踝上全是髒汙與細小的傷口。

整個人狼狽得讓人不敢認。

女傭也是分辨了好久,才試探出聲,“越音小姐,是你嗎?”

阮越音恐懼到極致,聽到有人認識自己,她像是即將溺水的人看到了一塊可以救命的浮木,拚命呼救。

“是我!快救我!”

女傭想上前跟警察交涉,可看到警察手裏的槍,她又不禁害怕。

“愣著做什麽?再不救我,等我回去就讓二舅處罰你!”阮越音怕得要死,卻還在頤指氣使。

女傭猛地看向她,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般,眼神帶著不滿與不敢置信。

但她還是主動找警察溝通。

警察這才明白這就是他們要找的受害人。

阮越音的英語也是不錯的,隻是剛才她太害怕,忘記了這一點。

聽到女傭與警察的對話,知道警察已經清楚自己的身份,並放下了槍,她趕緊往那邊走。

可沒走兩步,她突然覺得腳上一涼。

一股難以名狀的寒意從腳踝處升起。

是蛇!

蛇爬到她的腳背上了!

這個念頭一出,她渾身血液瞬間衝到了頭頂!

她想也不想就提腳準備甩開這個惡心的東西!

“別動!”

阮星眠也注意了她腳踝處的蛇,立刻出聲阻止。

那條蛇大概兩根手指頭那麽寬,通體都分布著黃綠相間的紋路。

“阮星眠,你非要害死我是不是!我偏不如你的意!”阮越音已經沒了理智,再度瘋狂甩腿。

可沒甩兩下,她又發出了痛苦的喊叫。

“啊,我的腿!”

受驚的蛇在她的腿停下後,立刻從她腿上滑下,飛躥到了灌叢下,然後消失了。

而阮越音則雙手抱著自己被咬的右腿,痛哭嚎叫。

“我被咬了!血清呢!快來救我!要是我出事了,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女傭和警察剛交涉完,就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等他們轉過頭來時,阮越音已經被咬了。

女傭臉色大變,趕緊上前,“越音小姐,我看看您的傷口。”

可回應她的,卻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聲。

“啪”的一聲後,阮越音怒罵道:“現在裝什麽好心!我剛才就告訴你,我這裏有蛇,你不讓警察去處理,還跟警察在那裏聊天!你也是狗眼看人低,認為我不是爸媽的親生女兒,所以想幫著她害死我,對不對!”

“越音小姐?”

女傭捂著臉,眼眶一下就紅了。

她在孟家也幹了三年,從沒被這麽打罵過。

阮星眠見阮越音竟然動手打了女傭,立刻將人拉到身後,“阮越音,你最好搞清楚,是你自己要演苦肉計才跑出來的。你現在被咬,是你活該!你沒資格怪任何人!”

她剛才已經確定了那條蛇沒毒,才讓她不要動。

結果她自己不聽,把蛇給刺激了,這才被咬。

阮越音聽到她說自己演苦肉計,心頭咯噔了一下。

但很快她又虛張聲勢地開始責,“阮星眠,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被蛇咬!你不救我,不幫我處理處理傷口就算了,還在這裏說風涼話!你還是人嗎!”

阮星眠冷笑,“你被咬是你咎由自取,跟我無關。你再說口出惡言,我就讓你一輩子說不出話來!”

阮越音知道阮星眠的醫術有多好,不敢硬剛。

這時,物業與警察也上前查看她的傷勢。

“小姐,請你不要激動,這條蛇沒有毒,你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們先幫你把傷口清洗,然後……”

“誰說沒有毒,我就不會有生命危險!那條蛇滿身都是細菌,現在我被咬了,傷口全是血,誰知道會不會留下其他隱患!我可是孟秉義的侄女,我要是在這裏出事,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物業和警察聽到孟秉義這個名字,三人的臉色都有微微變化。

但很快又恢複正常。

“這位女士,就算是你孟秉義的侄女,你受傷也跟我們沒關係。”警察說後轉身看著阮星眠和物業,語氣明顯柔和了些,“現在人也找到了,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阮星眠微笑頷首,等警察走後,她又對物業女生說,“你也回去吧,這裏我會處理的。”

物業女生有些遲疑,“我走了,你不會有事?”

受傷的人可是這裏最尊貴的孟先生侄女,萬一孟先生追究起來,她怎麽辦?

“不會,放心吧。”

女生見她說得那麽自信,這才離開了。

“不準走!”阮越音現在腿疼得站不起來,見警察和物業都走了,氣得想去抓那個物業女生,“站住!誰準你們走的!我還受著傷,你們就把我丟在這裏,你們給我等著!等我回去就告訴我二舅,到時候你們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啪!”

一記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夜色中響起。

阮越音難以置信地捂著臉,片刻後尖叫出聲,“阮星眠,你竟敢打我!”

話音剛落,她又挨了一巴掌。

“打你就打你,哪兒那麽多廢話!”

阮星眠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底是萬年不化的寒冰,“阮越音,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拿家人對你的感情來做博弈的籌碼,要不然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待會兒回去後,你的嘴給我閉嚴實點,要是我聽到了任何跟今晚有關的話,我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你!”

爸媽對她的感情已經淡了些,但外公外婆還沒有。

加上老兩口身體還有些虛弱,萬一被阮越音的事刺激,導致病情惡化就不好了。

阮越音滿心不服氣,自從她回來後每次交手受氣的都是自己。

這次她連續扇了自己兩巴掌不說,還威脅自己不能把今晚的事捅出去。

做夢!

阮星眠猜到她不會聽,伸手擰開她的下巴,直接倒了一顆藥喂她。

“唔唔!”

阮越音掙紮兩下卻沒用,藥入嘴後直接化水被吞咽了。

“阮星眠,你給我吃了什麽!”

“讓你聽話的藥。”阮星眠冷然一笑,鬆開手又拍了一下她的臉,挑釁又得意道:“你要是再敢背著我弄小動作,就等著腸穿肚爛吧!”

“我們走,等她自己回來。”

女傭原本還有些猶豫,但直接被阮星眠直接拉走。

走了兩步,她突然察覺到有人在窺視她。

當即頓步往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