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後,藥效沒有第一時間發揮作用,江黎仍然疼得渾身都在顫抖。

台上的人屏息等著,台下的人也伸長脖子看台上。

大家都在等江黎的反應。

其中最緊張的要數南大與京大的學生了。

他們都在擔心阮星眠的解毒劑對江黎沒用,會給她惹來非議。

畢竟在大家都害怕後退的時候,隻有她穩如泰山地留在原地,甚至還主動給江黎治病。

衝這一點,兩個學校的人都很服她。

台下,孟雯與阮越音的眼神也緊緊黏著。

兩人都在想,要是阮星眠的藥劑沒有作用,那……

江黎等了一分鍾,疼痛還是不見減退。

她有些惱,“你給我喝了什麽?為什麽到現在我還是很難受?”

因為她太虛弱,即使是咄咄逼人的話,也說得沒有一點攻擊力。

阮星眠聞言,不由冷笑,“要真沒用,你現在還能說話?”

這個毒學名叫T5,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

服下半個小時後就會毒發。一旦毒發,中毒者會感覺渾身像是被撕裂一樣痛苦,發作次數很頻繁,而且每一輪結束後下一輪的所有痛感都會呈倍數增加。

一般人撐不過第三輪就會尋死,精神強悍的人也隻不過能撐到第五輪。

這種毒一般是用來懲罰叛徒,或者逼供線人。

當初她在孤兒院的時候,院長為了更好地馴化她,曾讓她服下過類似的毒。

她當時太小,撐到第三輪就昏過去了。

這個毒顯然是它的升級版,所以讓江黎服下T5的人會不會跟當初的孤兒院有關?

想到這裏,她的眼神不由泛起冷霜。

江黎被她這麽一說,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的疼痛已經減輕了不少。

而且被阮星眠的話打岔後,疼痛感又弱了。

很快,最後的疼痛也退了。

她一臉的不敢置信,慢慢鬆開了抱著腹部的手。

確定身體真的不疼後,她瞬間紅了眼眶,看向一旁一直看著她的阮慎行。

“阮大哥,真是太好了!我不疼了。”

剛取下銀針,準備關心她的聞紅:“……”

所以她這個老師是空氣?

阮慎行懸著的心慢慢放下,“沒事就行,我已經安排車在外麵等著了,現在送你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

江黎聽他還為自己做了後續安排,原本還泛著白的臉色瞬間燒出了一小片粉色。

“謝謝阮大哥。”

旁邊一直提心吊膽的學生們見江黎沒事,一個個也高興得直拍手。

“太好了!江黎同學沒事了!”

“對,阮同學真是太厲害了!我們連江黎同學中毒都沒發現,她竟然三兩下就治好了!”

“眠姐威武!你是我一輩子的偶像!”

大家的稱讚聲讓現場原本凝重緊張的氛圍一下變得輕鬆。

韋老也高興得直摸胡子,“哈哈,我就知道什麽疑難雜症都耐不住我家阮丫頭!”

“什麽你家阮丫頭!”方文博聽不下去,直接反駁,“說得好像整件事就你出力了一樣,明明剛才大家都出了力!而且阮丫頭也不隻是你家的,也是我家的!”

韋老一聽,頓時就較真了,“方文博,你少給我玩文字遊戲!休想在我學生麵前詆毀我!”

才高興了不到一分鍾的南大學生與京大學生看著自家校長要吵起來了,齊齊目瞪口呆。

這還是他們眼中威嚴並重,不怒自威的校長嗎?

傅斯硯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江黎恢複上,而沒人提到中毒原因,冷聲詢問江黎,“江黎,你走之前跟我們說說,你中毒之前碰過什麽?或者是喝過什麽?”

這個問題直接讓江黎剛恢複的臉色瞬間變白。

嘴唇動了好幾次,都不敢出聲。

阮星眠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見過下毒的人,立刻走過去,冷聲問道:“你最好不要隱瞞,這個毒不該出現在京都,對方能讓你服下,肯定還能讓其他人服下,一旦其他人也中毒,那就棘手了。”

江黎不自覺縮了肩膀,此刻的她其實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阮星眠。

自己之前對阮星眠各種刁難看不起,沒想到最後她卻救了自己。

她著實有些難堪。

傅斯硯見江黎不說,立刻給阮慎行使眼色,讓他去問。

阮慎行原本也有著這個打算,直接忽略他,上前詢問江黎,“眠眠的話有道理,你要是不肯說,那之後你再出事就沒人能幫得到你。如果你現在說,我們至少能知道是誰,提前防範。”

他的聲音跟他這個人一樣,帶著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

原本還在搖擺的江黎,深吸了一口氣後,望著阮慎行,“阮大哥,那個人我也不認識,我當時在衛生間,結果她就進來了,二話不說就掐我的脖子,而且還灌了我的藥,說如果我能贏下比賽就給我解藥,所以……剛才我才會對師妹口不擇言。”

她借機解釋,想讓阮星眠知道自己不是故意的。

畢竟她是江家寵到大的公主,除了阮慎行,她沒對其他人低過頭。

所以語氣裏有難堪,也有慚愧。

阮慎行看了一眼自己妹妹,見她表情平淡,這才繼續冷靜追問,“她有什麽特征?”

“是個短發女生,長相一般,眼睛還不錯。”江黎想了想,又比劃道:“頭發大概到耳朵的位置。”

阮星眠聽著她的描述,腦海瞬間浮現了一張臉。

那個在武術比賽,吊打了不少學生的短發女生。

是她嗎?

難道她跟那家孤兒院有關!

這個念頭一出,就怎麽都壓不下。

“方校長,趕緊找人!這個人太危險,絕對不能讓這個人離開京大!另外統計一下,她今天接觸了哪些人,看看會不會還有人中毒不自知!”

“好!”方文博知道小丫頭不會輕易說這些話,一旦說了就說明事情很棘手,立刻吩咐下去。

原本江黎中毒,校長封鎖現場已經讓很多人不安了,如今聽聞還要做登記,做各種詢問,一些同學就有些不樂意了。

其中兩個男生還出聲抱怨。

“我們又沒有跟江黎接觸過,而且也沒見過那個什麽短發女生,又是質問又是登記,搞得我們是凶手一樣!”

“對啊,那麽巧,江黎中毒她就能解?說不定毒就是她下的呢!”

他們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聽起來十分刺耳。

他們以為這麽抱怨不會有人知道,可沒想到剛說完不久,他們就覺得渾身莫名開始發燙。

之後越來越燙,像是渾身的血都變成了火焰,燒得他們渾身難受。

於是,他們開始脫衣服。

“好熱!好熱!”

“喂!你們這是做什麽?這裏是公眾場合,你們脫什麽衣服!”

有女生受不了這種行為,大聲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