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廳分為上下兩層。
一層有八個包廂,是給三金州的富豪們準備的。
二層有五個包廂,是為三金州幾大勢力準備的。
阮星眠所在的五號包廂在左一的位置,雖然不是正對著拍賣台,但視野沒有任何阻擋,可以看清拍賣台上的所有細節。
她剛進包廂就聞到了一股極淡的藥味。
這股藥味與她平常聞到的不一樣,有點刺鼻。
直覺告訴她,這可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她立刻掏出兩顆解毒丸,自己服了一顆,又遞給薑堰一顆。
薑堰什麽都沒說,直接吞下。
然後才問:“老大,你剛才讓我吃的是什麽?”
阮星眠未答,而是冷聲提醒,“今晚的拍賣會怕是不簡單,小心為上!”
薑堰不敢懈怠,連連點頭。
這時,阮星眠注意到二樓的包廂亮起了燈。
“這次赤練堂真把所有幫派都邀請了?”
薑堰正在給她倒水,聽她這麽問,停下手頭動作,略略一想。
“除了我們和烈焰盟,還邀請了其他的小幫派,不過具體有哪些我不清楚。反正現在除了我們,也隻有烈焰盟有實力拿下血炎草。”
言下之意,他們在拍賣會的對手隻有烈焰盟,至於別的,無需在意。
阮星眠一聽就知薑堰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她環顧四周,“烈焰盟的位置在哪?”
薑堰指著隔壁的三號包廂。
“我打聽到是在那邊,這次他們派來的,就是之前差點開車撞了我們的青虎和白鬆。”
阮星眠難得驚訝,“烈焰盟盟主沒來?”
“聽說是沒有,”薑堰點頭,“但血炎草那麽難得的藥材,我覺得他應該不會交給那兩個二愣子負責。要麽是他遠程遙控,要麽就是他藏在了人群裏。”
阮星眠認可他的分析,吩咐道:“你先坐著,我去出去看看。”
“老大,你確定要自己去嗎?會不會有危險?”薑堰不放心。
“不會,我五分鍾後回來。”阮星眠直接走了出去。
二樓的牆麵上貼著價格昂貴的黑晶石,使得整個環境看起來十分幽秘。
阮星眠狀似漫不經心地在走廊上走著,不時觀察一下其餘幾個包廂。
雖然一切看起來沒有異常,但她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於是繼續往下走。
剛下樓梯,她就注意到有個從包廂退出來的服務生,正捏住領口處,壓低嗓音在說些什麽。
走近後,她隻來得及聽到對方的一句“沒發現,我再去一樓六號看看。”
阮星眠腳步微頓。
赤練堂這是在找誰?
心頭懷疑更重,她繼續在附近遊走。
走著走著,就發現不對了。
一樓的這些小勢力,全是曾經在三金州排得上名號。
而且這些幫派不是在血狼幫手裏吃過虧,就是被烈焰盟狠狠打壓過。
今天這些人齊聚一堂,是偶然,還是故意?
看得差不多了,她準備回去。
轉身上樓時,突然看到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從一樓角落處的包廂走了出來。
她下意識頓住腳步,卻沒能第一時間想起自己在哪見過這人。
直到對方回頭往後看時,露出了整張臉,她才恍然大悟。
這不是之前跟在傅家太子爺身邊的助理嗎?
好像叫……林楊。
他怎麽在這裏?
難道傅家太子爺也來了?
她蹙眉,今晚的拍賣會沒那麽簡單,如果傅斯硯真的來了,怕是會出事。
“美人,你不是跟薑老大一起來的嗎,怎麽一個人站在這?該不會被薑老大趕出包廂了吧?哈哈,來,跟哥哥走,今晚哥哥好好照顧你……”
一個長相油膩的男人突然從旁邊出來,嘿嘿笑著要去抓阮星眠的手。
阮星眠臉色一寒,“滾遠點!”
那人被嗬斥,卻沒生氣,眼裏的興味反而更重。
“喲,還是朵帶刺玫瑰呢,哥哥喜歡!走,隻要你把哥哥伺候好了,今晚你要什麽哥哥給你買什麽!”
阮星眠看他不知死活還要湊上來,聲音更冷。
“我再說一遍,滾遠點,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油膩男被她兩度拒絕,臉上猥瑣的笑意淡去,眼神變得陰戾。
“小賤人,別給臉不要臉!這裏是三金州,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獄。
本少爺可憐你被薑老大趕出來,願意抬舉你,是你的福氣,否則你這種無主的女人隻會淪為被拍賣的物件!”
阮星眠的眸光瞬間冰冷。
她之前就聽說過三金州的拍賣會與其他地方的不同,可以拍賣任何東西。
甚至,還包括人。
但她從沒親眼看到過,如今聽到,心頭湧起一股火。
“憑你這種廢物,也想拍賣我?”
“敢罵我廢物?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來人!”油膩男人惱羞成怒。
很快,五個保鏢氣勢洶洶從暗處出來,將阮星眠團團圍住。
林楊擔心一樓空氣潮濕,會傷到傅斯硯的身體,專門抄近道去了車裏拿毛毯。
折返回拍賣場,一眼就看到阮星眠正被人包圍。
猶如跌入陷阱的小羊羔,危在旦夕!
他麵色一變,這小祖宗怎麽會在這兒?
而且看樣子還招惹了不少人。
不行,他得趕緊去找傅少!
阮星眠的注意力都放在五個保鏢身上,沒注意到林楊已經回來了。
油膩男人看阮星眠不說話,以為她是害怕,擺擺手叫保鏢散開,自己得意洋洋走了過去。
“看在你的長相還算符合本少爺胃口的份上,本少爺再給你一次機會,跟不跟我去包廂?”
附近有不少進出的賓客和工作人員,卻沒一個人上前詢問。
甚至還有人怕受牽連,直接繞道走。
阮星眠對此嗤之以鼻,那雙如琉璃般的眸子,極淡地掃了麵前的人一眼,伸手將肩頭長發捋到背後。
“說你廢物你還喘,你以為你的人多,就能改變你蠢這個事實?真天真,對我來說不過就是揍一個廢物和一群廢物的區別!”
油膩男被她的態度徹底激怒,氣得直跳腳。
“死賤人,老子看你能嘴硬到什麽時候!上啊,都給我上!”
傅斯硯這邊剛出包廂,就聽到有人滿口噴糞。
他皺眉,正準備出聲,卻有人先他一步開口。
“喲,才一盞茶的功夫,就有人盯上我的人了,還想當眾以多欺少?我看看是誰的膽子這麽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