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要離開

這個新年的剩下一半時間,宮藤戀都是在醫院度過。

在醫院冰涼的病房裏,她能聽見外麵放鞭炮的聲音。

李木一直陪著她,哪裏也沒有去,也不曾讓別人進來,除了第一天司徒夜進來過。

因為從樓梯上滾落下來,身體的損傷很大,宮藤戀已經有了流產的跡象,醫生要求宮藤戀最起碼在醫院靜養一個星期,看看身體是否好轉,再定什麽時候可以出院。懶

病房外每天都原班不動的人,一直等候在外麵,可宮藤戀每天都很安靜的生活,按時吃飯睡覺,不管無關的人無關的事情,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甚至是溫菲和原憂的去向處理問題,她也不曾關注,一切都很正常,按著以往的生活在繼續。

宮藤戀每天的話都很少,大都的時候,都是聽著李木說話,偶爾或插進一句,或是淺淺的笑。

隻是笑容清淺,每次李木看見都感覺很心酸。

宮藤戀的手機在李木手裏,期間韓學長給她打過一個電話,李木告訴沒有告訴他宮藤戀發生的事情,隻是說她很忙。

李木對宮藤戀說的時候,她笑了下,韓學長真的是個很好的男人,可惜時間不對,人也不對……

宮藤戀住院的期間,飲食都是李木親自動手的,沒有一份是叫的外賣,李木已經從做幾道簡單的家常菜,到能煲出美味的湯,有些精致的菜色,為了這些,她特意每日的苦抱著食譜。蟲

記得以前,她被稱為美食家,會品不會做,每次回來都是宮藤戀給她做各種美味,讓她一直漂泊的心,有了很深的溫暖,最後把這個城市當成了自己的家。

李木每次進出病房門都會看見那些人,她決口不提放他們進去,他們也很沉默的不說話,宮藤戀也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那些誰都沒有去管去在意。

每次李木抱著保溫瓶來醫院,醫生和護士都會打招呼,“李小姐,又來看你朋友啊?”

李木笑著說道,“她是我妹妹。”

有些護士會好奇的開口問,“哦,你妹妹門口每天都有好多探望的人啊,怎麽都不進去,隻是站在門口呢。”

李木會淡淡的笑了,不開口說話。

這些天來,宮家的人偶爾會換下崗,這個回去,那個繼續來守在病房外,這個來了,那個再回去,反反複複的,隻有一個人始終沒有離開,像尊守門的雕塑。

司徒夜每天都站在病房外的回廊等候,從早上站到中午,又從中午站到了晚上。實在是站久了,他才會坐下來休息,一聲不吭,也不進病房去探望。

司徒夜的姿勢,可以保持很久,一直那樣站著。

李木不會去看,甚至不瞟一眼,她甚至感覺司徒夜沒有換過衣服,身上的那件西裝褶皺的不能看,完全沒有往日的風度不凡,好在是冬季,要是夏天,怕是真的不能看了。

司徒夜偶爾會想抽煙,伸手觸及口袋裏的那個打火機,便又是頹然的放棄。

李木每次看見她,他的臉都是朝著病房門的方向,似乎想目光穿透過去,能看見他想看見的人,隻是倚靠著牆一動不動,除了目光。

李木很想叫他回去換身幹淨的衣服再來,可終究什麽也沒有說出口。

有時候,這樣的人是需要別人同情的。

李木推開門進去的時候,宮藤戀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外麵套上了厚實的棉外套,是李木從安家幫她拿來的衣服,外麵是晴天,有陽光照射進病房裏,病房裏也開了暖氣,不會很冷,但宮藤戀穿的酸是多的,而身形卻很瘦削,一張小臉似乎隻有一雙大眼睛尤其的顯然,下巴很尖細。

看著她,讓人感覺很心酸。

她的頭發長的更長,大概因為這場變故,依舊是黑黑的發絲,卻沒有亮澤。

門在李木打開的那個瞬間,司徒夜的目光望著裏麵那個身影變得深邃,他靜靜的望著她,有心疼,渴望,失落……在李木毫不猶豫的關上門,又消失的什麽都沒有。

“小戀,過來嚐嚐!姐姐最新煲的不同的湯,來嚐嚐什麽味道!來!”李木把保溫瓶放到桌上,一邊招呼宮藤戀,一邊拿出小碗,幫忙盛滿一碗的湯汁。

宮藤戀緩緩的端起來,連喝了兩口,露出一個微笑,輕聲說,“真的很好喝。”

李木有些開心,“我就說嘛,我姐姐煮的當然好喝,你可得多喝點。別光喝湯,也吃點肉,怎麽說我也是從美食圈裏打滾出來的人,總該混的不差才對!”

宮藤戀望著李木幫她忙活的盛湯,她淡淡的笑了,輕聲說,“木木,我要回去了。”

李木怔住,想了想點點頭,“好啊,醫生說這兩天是可以出院了。”

聽著李木說話,宮藤戀繼續喝著碗裏的湯,“真的很好喝。”

李木一酸,自顧自的開口,“好啊,我們馬上就回家,以後誰也不管,有事情姐姐擔著,我們誰也不怕,照顧好寶寶。”

宮藤戀伸手附上她的手握緊,“木木,我要走了。”

“木木,我想出去走走看看,帶著孩子,看看外麵的世界,我還會回來的,又不是一去不回,他們……我也不想去管了……”宮藤戀笑著說道,李木卻哭了起來,淚水全都落進了湯裏,握住她的手在顫抖。

“我跟你一起走,你還帶著孩子。”李木哽咽的開口道。

宮藤戀抬頭望向她,輕輕的搖搖頭,對著她說道,“念念不忘放在那裏,沒有一個主人,走了可不好,而且家裏空著沒人也不好。那個家是爺爺走後留給我的,他一生不舍得離開半步,我如果走了,可家不能空著,你就替我把家照顧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