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淺,這麽痛

宮新日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淡淡的開口,“對不起……”

宮藤戀扯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輕輕的說,“沒有什麽可對不起的,也許是我該說對不起,我打斷了你們原來的平靜生活,沒有我,宮家是完整的一個家,我出現了就缺了一個口。”懶

宮新日微張了眼眸,帶些求證的開口,“你知道,真的知道……”

點點頭,直言不諱的說,“我知道。”到現在也沒有什麽在值得隱瞞的,留下來的不是秘密,是腐爛的記憶。

宮藤戀望進宮新日的眼底,很認真的說,“我知道,知道自己不是爸爸的孩子。”

不是多難啟口的一句話,不曾想說出來了,她陡然的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悶久才是最難的。

這句話,她藏在心裏好多年,對誰也不敢說。

宮藤戀的話一落,宮新日的眸色冷凝,她是從何知道的,這個秘密不是隻有他和父母才知道嗎。

從她若有若無的笑意中明白,小戀知道似乎是很早的事情。

“不用多想了,我早就知道了,這個不是秘密,知道人應該有很多。”宮藤戀打斷他的猜想,輕聲說道。

“那你為何一直不說?”宮新日詫異的問道。

為何不說?她都想問自己,可是應該說什麽呢?

搖搖頭,低語,“這不重要,說與不說有不同嗎?”蟲

宮新日被問住,是啊,能有什麽不同呢。

媽媽接受不了小戀,而她與爸爸沒有血緣關係,更不會被接受,就是他自己也沒有嚐試著去接受。

“因為我知道不會有不同,更何況我在怕……”在宮新日疑惑的目光裏,繼續說,“因為我怕,連表麵的平靜也會失去。”

所以,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宮新日抬頭,沉聲問道,“那為什麽現在要說?”

為什麽會現在說嗎,隻因她不要在糾結,想學會放下,不在是那麽一點,而是徹底的放下。

放下宮家,也是放過自己。

同樣這些話,她還是不會對別人說。

她聲音張弛有力,極為認真的開口,“哥,可以幫我回答一個問題嗎?”一個一直困擾她的問題。

他默了下,忽然說道,“什麽?”

宮藤戀緊盯住她的臉,不想錯過任何一個情緒波動,“我的,我的爸爸究竟是誰?”

宮新日整個人都愣住,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她要問的是這個問題。

她都知道些什麽?

身世?

還是其他?

這樣豁出去的味道,讓宮新日心顫,宮新日沒有回答,反聲問道,“你告訴我,什麽時候你知道爸爸不是你的爸爸?”

這個爸爸,自然說的是宮景天。

宮藤戀凝眉想了一下,“我回答了,哥就會回答我的問題嗎?”

像是事先算準了一般,宮藤戀徐徐的開口,“如果哥哥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強求。”

“你不會想知道。”

她不會想知道,她心心念念的父親是誰。

“我記不清是哪年,那夜嗓子又疼又幹,起床找水時,經過爸媽的房間,無意中聽見了他們的談話……”宮藤戀沒有猶豫的說出口,她知道宮新日那樣的為人,隻是不願意開口,那句話是鬆口的表示。

機會,她不願放棄。

宮新日聽後,真的很難想象那麽小的孩子,如何忍住,還一忍就在這些年。

確認般的看著她,再次沉聲,“小戀,你真的想知道?”內心來說,宮新日並不願意說出口,那個人說出來,也許並不是好事。

宮藤戀毫不遲疑的點點,輕聲“恩”了一下。

宮新日默默不語,半晌,“他,也許你見過。”

見過?在腦中過濾了一遍,大概和宮景天差不多年紀的男人,依舊毫無結果。

她認識的人很少。

宮新日雙眸閃現著光亮,沉沉的說,“是原澤的父親。”

“呃?”宮藤戀瞬間呆住,怎麽會是他?

她想過原父的可能,但下一秒就被自己否定,怎麽可能會是他,他不是才回過嗎?

他不是已經有了一雙兒女了嗎?

他見到自己並沒用任何一樣啊。

為何會是他呢。

“小戀,我知道這比你接受不是宮家的孩子,更難讓你接受,可事實就是這樣,你是原家的小女兒,是原憂與原澤的妹妹,你的父親,是原先海。”宮新日低沉的男聲從身邊傳來,宮藤戀的手慢慢的收緊握拳,難以抑製的克製住情緒外露。

“小戀,你是他的孩子。”

小戀,你是他的孩子。

小戀,你是他的孩子。

小戀,你是他的孩子。

……

這句話,一遍又一遍的在腦裏回放,深深的吸進一口氣,“為什麽?”

各自有家室,為何會有她?又為何要生下她?

生下了,為什麽都不願管她,給她一些溫暖。

沒有爸爸,更沒有媽媽……

“小戀,也許我的要求有些過分,但還是想說,希望你不要怪媽媽,她也是不好過……”宮夫人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比較虛弱,生下她更受了一層心傷。

“為什麽?”還是執著的三個字。

她隻想知道,為什麽……

宮新日斂下眼眸,有些不忍再開口,宮藤戀不願放過的再問,“為什麽?”一遍接著一遍的開口。

她要知道是何原因,從此真的放下,胸腔被什麽東西給堵住,窒悶到快要窒息。。

“你不是媽媽自願的情況下有的,原先是要打掉的,可媽媽的身體不太好,精神也受了些傷害,醫生說沒有辦法拿掉你,因為媽媽的身體不允許,盡管如此,媽媽還是不願意,奶奶信佛,一生向善,她見不得扼殺一個生命,所以,你被留下。”宮新日說著,不忍看她的臉。

“那麽他呢……那個人呢……”那個她要被稱之“爸爸”的人呢?

宮新日動了動嘴唇,卻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他知道,那時他正要攜帶兒女出國,他留了一句話……”聲音頓了頓,宮新日終究開了口,“他說,與他無關!”

與他無關!

她的心,怎麽會一下子揪緊,像是無法呼吸一樣,就像溺水而亡般的感覺。

那麽淺,這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