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觀察
“一個空缺也沒有?”南宮焰捏著下巴,沉聲問。
“沒有。總裁您忘了,咱們公司上個月才組織完一次招聘,要有職位空缺也得等到過了這個季度。”柳葉怪異的瞅著眼前的總裁,他什麽時候關心起這個了?!
南宮焰皺起了濃眉,若有所思的盯著電腦屏幕……
“你去把季扣扣的資料調過來,從下周開始,她就在這裏上班,做我的秘書。”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眼睛始終停留在眼前的液晶屏幕上。
“什麽?!把她調到我部門?”柳葉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望著這個行事作風一貫雷厲風行的總裁。
“你有什麽異議?!”南宮焰麵無表情的掃了她一眼,一雙黑眸沒有任何感情。
“我,我不敢,”柳葉一怔,他的目光很冷,跟隨他幾年,她不會傻到不懂他的脾氣。
南宮焰沒有再說話,舒服的靠在豪華的老板椅上,翻了翻那疊最新的文件。
“噢,對了,辰什麽時候回來?!”他忽然想起了那個花花公子。
上周派他出國調查一件事情,到現在,卻仍然沒有一點音訊……
“應該是下個禮拜。”柳葉心不在焉的回答,心裏還在琢磨著剛才那件事情。
“你出去吧!”南宮焰點了點頭,聲音清冷無比。
柳葉見他不再說話,依言默默退了出去……
南宮焰煩躁的靠在老板椅上,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塌實。
最終,他低吼了一聲,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大步走了出去……
季扣扣一路奔跑著,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她明白,她變了。
她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思想單純,什麽也可以不在乎的季扣扣。
她和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她也不知道。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淚水幹了,蒼白的臉上淚跡斑斑。
冷刹烈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很大,隨著她的跑動,睡袍的後擺開始飄起來……
她看了看自己,不禁冷笑一聲,頭發亂糟糟的,衣衫不整,腳下踏著一雙毛絨絨的拖鞋。
清晨的陽光逐漸照亮了整個大道……
她停下腳步,氣喘籲籲的靠在大路一旁的樹幹上,身子如寒風中的小草,不停的抖動。
或許是因為跑得太急,她身上微微沁出一些汗珠,滲入了右肩的傷口處,傳來一陣陣澀痛。
她慢慢的滑落下去,蹲靠在樹幹旁,雙眼無神的看著地上……
南宮焰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摁下了車台上的音樂……
他雙目一直注視著前方,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將車開到這裏?!
仿佛這一切,都是不受控製的!
音響裏傳來一個柔柔的聲音,他的嘴角不自覺向上揚起。
那是他為俞靜錄的歌,她唯一留給他的聲音……
他的雙眼半眯起,的臉色漸漸鬆弛下來,記憶如出閘的水,宣泄了出來……
他的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張溫柔的臉孔,她在對他笑……
他的目光逐漸溫和下來,褪卻了冰冷,裏麵盛滿了傷悲。
汽車的速度緩緩放慢了,他煩躁的看了窗外一眼,卻突地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南宮焰將車子猛然後退了幾步,徐徐拉下車窗,難以置信的看向那個蜷縮在地上的人影。
“季扣扣?!”他不確定的喚了一聲。
將臉埋在雙膝之間的人仿佛聽到召喚,猶豫撣起了頭,正好望進一雙狐疑的深眸裏。
季扣扣怔了怔,臉上難掩悲傷憔悴之色。
“上車吧。”南宮焰將車門朝她打開,聲音有一絲察覺不到的起伏。
季扣扣沒有動,一雙清澈的眼睛呆呆的望著他,仿佛還沒有從錯愕中清醒。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從汽車裏走下來,輕輕的抱起了她,將她放在了副駕駛座上。
“你怎麽會在這兒?!”他怪異的掃了她一眼。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她為何如此狼狽?!
季扣扣沒有說話,她腦子裏一片空白。
“算了,我送你回烈那裏吧!”他重重的踩下油門,朝著那個熟悉的方向駛去。
“不!不要!”她仿佛從夢中驚醒,飛快的抓住了他的胳膊,眼裏依然閃爍著淚光。
南宮焰及時刹住了車,眼裏閃過一絲不解。
他將車子停在了大道的一邊,饒富興味的盯著身邊的女人。
“去哪兒都行,就是別去那……”她央求的看向他,喃喃自語。
南宮焰彎起了嘴角,心裏猛然一怔,他眼眸中飛快的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情。
“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他遲疑了一下,聲音溫和了下來。
“不,什麽也發生。”她驚揣不安的急忙否認。
“既然這樣,那我送你回去吧。”南宮焰無奈稻了口氣,重新發動了汽車。
“不要。我這樣,不能回去。”季扣扣著急的指了指身上的衣服。
若是被她爸媽看見,還指不定以為她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南宮焰修眉一挑,掃了一眼她狼狽的模樣,撇了撇嘴,猛然一個拐彎,將汽車開向了另外一條大道。
季扣扣輕輕閉上了雙眼,第一次,她沒有那麽害怕他……
冷刹烈木然的坐在床頭,手指輕輕的摩挲著被子,似乎,那裏還有她的溫度。
她走了。
他重重稻了口氣,心裏突然有種被抽空了的感覺。
她說得對,她的確不是雲襲。
是不是他太執著了?!
又或許,他的嘴角突然揚起一抹怪異的弧度。
她在嫉妒雲襲!
這,是不是代表,她在乎他?!
至少,不像表麵那樣無所謂……
對對,一定是這樣!!!
“該死的,我真笨!居然還對她莫名其妙發了一通火。”冷刹烈重重的錘了錘額頭,猛地跑下樓,拿起茶幾上的汽車鑰匙,朝停車場走去……
南宮焰頭疼的看向身邊的女人,她居然睡著了!
看著她如新開放的睡蓮般韻香嫩粉的睡臉,她的睫毛很長,微微顫動,眼角依然掛著一滴晶瑩欲滴的淚珠。她睡得很熟……
他輕輕的拔出了車鑰匙,下車走到另一邊將她輕輕的抱起,大步走進了別墅。
“恩……”她嚶嚀了一聲。
南宮焰將她輕輕的放在鵝黃色的床上,為她蓋好了被子。
他的手在觸到她吹彈可破的肌膚時,猛然一顫。
該死的,他是怎麽了?!
他從未對一個女人如此溫柔過,隻除了俞靜……
他低吼了一聲,無奈的坐在了床頭,拿起手機正準備打給烈……
他必須叫烈過來,他不喜歡陌生的女人在自己房子裏呆很久。
就連那些暖床的女人也一樣……
“別,別……”她的聲音很輕。
南宮焰詫異的回過頭去,卻發現她根本沒醒。
她淡淡的唇緊抿著,像春天落蕊般的顏色,淡粉中帶著一絲蒼白,有一種楚楚的風情。
他舔了舔幹澀的唇,緩緩將手機重新塞進了衣服的口袋。
他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出去……
南宮焰躺在大廳的沙發上,一手無聊的翻閱著手中的雜誌……
冷刹烈緩緩的開著汽車,目光在大道兩邊焦急的搜尋著……
該死的,這個女人到底跑哪兒去了?!
他驀地想起了上次他找到她狼狽的模樣,心裏忍不住更加緊張……
女人,你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他懊惱的一拳拍向車台,重重的一踩油門,飛速的向前找尋著……
她什麽都沒帶,不可能走遠啊?!
他隻要一想起她可能麵臨的危險,心裏就猛然揪起……
不知多了多久,南宮焰感到有些饑餓,他扔下雜誌,回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鍾。
十二點半了!
不知道那個蠢女人有沒有醒過來?!
他搖了搖頭,猛然走上了二樓!
房間一片黑暗,隻有昏黃的壁燈在光滑的地板上打出一道淡黃色的光暈。
南宮焰走近了床頭,卻發現女人睡得很沉,她的呼吸很輕,很均勻……
她眉眼間淡淡的籠罩著一抹輕愁,他的手情不自禁撫上她的眉眼,指間的觸感美妙而誘人。
仿佛感受到他的碰觸,她微微動了下,小臉又恢複了安詳。
南宮焰皺起眉毛,看了手腕上的手表一眼,輕輕喚了幾聲,夢中的人隻是翻了個身,沒有絲毫反應。
該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