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不再手下留情(一)

秦愛聽著一滯,先是莫名,隨後在蕭雨漫的眼底探到了一抹擔憂的情緒,才反應過來蕭雨漫問的是什麽。

眸光倏爾變得有些黯淡下來,秦愛喝了一口咖啡,眼光幽遠的往窗外看去。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放棄,舍不得,可堅持,我也知道我和慕軒不會有結果。”

略帶蒼涼的話音落下,蕭雨漫的心裏劃過一道疼惜的情緒。

她安靜的看著秦愛,像是隻從側顏便能看穿她心底的悲涼,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那種痛苦,是灼心的痛。

“嫂子,如果你沒有遇見哥哥,你放得下那個人嗎?”

許久,秦愛回過頭,看著蕭雨漫的眼睛認真的問了那麽一句。

蕭雨漫被問的愣住,抬頭看著她認真的樣子,腦海裏麵回旋起了許多畫麵。

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有問過自己,隻是,始終尋不到一個答案。

秦昊對她提出需要婚姻的那天,是她和秦昊的開始,也是她對陸浩然的感情走向終點的開始,而那個時候,他們其實並沒有萌生什麽情愫,隻是相當陌生的兩個人而已。

讓她試著放下的,是秦昊說過的話,而真正讓她成功放下的,是秦昊對她的嗬護和疼愛。

所以這個問題,蕭雨漫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算了,其實我心裏也有答案了。”秦愛忽然開口打斷了蕭雨漫接下來要說的話,扯唇無奈的笑了笑,“隻要我堅信能夠像嫂子一樣遇見更好的,總會放下的。”

“你一定會遇見更好的。”

聞言,曾經有過相同處境的蕭雨漫能懂秦愛心裏的想法,笑了笑,落下這麽一句,眸光淡淡的往窗外望去。

在a市,城南這一塊算得上是比較繁華的地帶,隻是今天意外的人流甚少,也或許,是天注定,會有人毀掉她原本不錯的心情。

隔著玻璃窗,陸浩然和唐如意的身影赫然落入眼簾,而兩人身後的,是許久未見的唐政。

蕭雨漫靜靜看著,隻是隔著這麽遠,竟然也能感覺到陸浩然和唐如意之間的疏離感覺。

以往的他們總是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一起,陸浩然的手始終都是環在唐如意的腰上,生怕脆弱的她摔著磕著,可眼下,卻是唐如意一臉笑意的挽著陸浩然的手臂,而陸浩然的臉上,淡漠清冷。

她的視線微微下移,也許是懷孕的日子尚短,唐如意穿著鵝黃色的洋裝,平坦的小腹根本看不出她已經是一個有孕的女人,身材依舊婀娜動人。

再往下看,蕭雨漫卻是被驚了一下。

唐如意腳上踩的是好幾公分的尖跟皮鞋,穩穩的走著,看上去沒有絲毫不妥,隻是……懷孕的女人不都應該穿平底鞋嗎?

就連她這個沒生過孩子的,都知道這是保護寶寶的常識。

柳眉微微蹙起,覺得很是奇怪。

休息夠了,秦愛最後喝了一口咖啡,剛想叫蕭雨漫回家,就見著她蹙眉看著不遠處。

她循著蕭雨漫的視線看去,就見到了不太和諧的三個人,也許是女人都有敏銳的第六感,她想了想,輕聲開口:“嫂子,那不會就是你的那個人吧?”

她試探性的問題將蕭雨漫的思緒扯了回來,蕭雨漫看她一眼,並不想在隱藏什麽,輕輕點了點頭。

秦愛聽著再次審視了一眼那個男人,雖然也是眉清目秀有些氣質,但比起自家的哥哥,簡直……差遠了啊!

“嫂子,你當初怎麽看上他的?”

蕭雨漫聞言,看著秦愛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輕聲一笑,來了幾分興致,“眼瞎吧,所以最後才嫁給了你哥哥。”

秦愛倒也沒見過蕭雨漫這麽風趣的時候,怔了怔,隨後輕鬆的笑了開來。

“嫂子,我算是徹底相信了,更好的永遠都在後麵!”秦愛邊說邊收拾起了旁邊的戰利品,“也不早了,我們先回家吧。”

聽著,蕭雨漫點了點頭,從皮夾子裏麵取出一張百元大鈔放在桌上,抬手從秦愛的手邊接過一部分購物袋。

兩人笑著正欲離開,而轉身的那個瞬間,蕭雨漫不小心的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我……”

她抬頭急忙道歉,而後麵的話,被眼前這張男人的臉給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對不起啊老先生,沒撞疼您吧?”

秦愛見蕭雨漫突然不說話了,趕忙上前道歉問候,老者搖了搖頭,她才放心的看向蕭雨漫,才發現蕭雨漫原本還緩和的臉色此刻顯得有些難看暗沉。

四目相對,蕭雨漫看著唐政那張滿是皺紋的臉,蹙了蹙眉。

周圍陷入了一片安靜,秦愛沒有見過唐政自然不知道他們的關係,還以為老者是想要什麽賠償,正要開口卻被身邊的蕭雨漫拉住了手。

“我們回家吧。”

淡漠的聲音落下,蕭雨漫撇開視線不想再多看唐政一眼,拉著秦愛就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唐政雖然想過會是眼前這種情況,但畢竟大庭廣眾,丟了老臉,好半會兒才反應過來追了過去。

蕭雨漫帶著秦愛快步走到門口,侍應已經拉開了門,而她的手,卻忽然被唐政抓住。

“雨漫,我畢竟是你父親,你做女兒的,這樣不聞不問,做的對嗎?”

低沉微顫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蕭雨漫的手一僵,少時,她唇邊劃過一抹諷刺的弧度。

她鬆開了秦愛的手,轉過身,冷笑著看著唐政:“那自從母親過世以後,除了那些股權,你對我,何嚐不是不聞不問?”

話音落,兩人之間便明顯的起了一股濃烈的硝煙味,蕭雨漫看著唐政的眼神,帶著淡漠又平靜的指責。

蕭雨漫的指責有理有據,唐政沒有辦法辯駁,隻是滄桑的看著她。

“雨漫,我們好好談談,成嗎?”

許久,唐政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而回應他的,是一記冰冷刺骨的笑。

“你覺得,我們還有需要談的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