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嵐一直隱忍著,可就在這時候,這段視頻卻悄悄傳到了靳岩的手機上。
這天早上,靳岩還在跟程諾小朋友發脾氣。
吃早餐的時候,他看著對麵那空落落的座位,心底毛毛的,很不是滋味。
原本打算殺過去拍死她的他,卻因為麵子問題,以及還在生氣她連辭別都不跟自己辭別,就這樣走了的原因,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殺過去探班。
這會兒,再看到那空落落的座位,再想起上一次程嵐的助理悄悄發來的視頻,看著程嵐一次又一次的挨踢,跪倒在地上,他就更加心裏毛躁不安了。
可盡管如此,他還是壓抑不住心底怒火,便朝著自己那無辜的兒子發火,怒道:“你媽咪什麽時候回來?”
程諾非常不喜歡這樣的爸爸,像是吃了火藥一樣,又像是一隻被惹得發怒炸毛了的大黃狗,於是他非常不理解的瞪回爸爸,說道:“不是說了好多次了嗎?媽咪也說了,要拍完才能回來,大約一個月的樣子!”
靳岩怒,怒到連早餐都吃不下了,然後就這樣驅車去了集團公司。
好不容易在集團公司結束了幾個會議才熬完了整個上午,下午的時候,正在談判幾起重要的交易的他,卻突然收到這樣一段視頻,視頻的標題是“靳總,嵐嵐姐已經這樣泡在山泉水裏泡了三個小時了……”
靳岩當時原本還生氣是誰這麽不知趣,明知這時候的他都很忙,可這時候卻還發信息給他。
但是他後來仔細一想,能知道他這時候很忙的,基本上都是集團分子公司的CEO,這時候是肯定不會發信息給他的,而這時候唯有會發信息給他的,也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泰國那邊了。
一愣,他就立刻不顧對麵合作人的印象,就直接拿著手機說了聲抱歉,就打開信息。
當時當他看到這個視頻的標題的時候,他心底立刻一緊,沒有想太多,就立刻起身離去,一邊走,一邊點開了視頻。
這視頻的聲音不大,但是卻清楚地飄蕩在會議室。
“導演,這樣還不夠嗎?”一聽就知道,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說不行就不行,繼續在水裏麵呆著,重新來過!”那邊男子嚴厲的聲音傳來。
“可是我已經覺得很不錯了……”女子話還沒說完,就被剛才那嚴厲的聲音給打斷:“到底我是導演還是你是導演?”
看著陡然間麵色陰鷙起來的合作對象,就因為這樣一段視頻就走出了洽談到非常關鍵時候的會議,從遠道而來的幾位國外使者,立刻就愣在原地,麵麵相覷,並朝著身邊的中文翻譯問道:“what'swrong?"
那翻譯秘書立刻傾身附唇到那外國人耳朵前,而後幾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而靳岩,就這樣連一句解釋都忘記了說,就突然中止了會議。
即便是此刻有著他的秘書立刻去給他道歉,但是剛才大家還是聽得非常清楚,也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一時間,會議室裏,合作方開始對合作老板不夠誠意,為了包養的女人而突然離場的事情紛紛表示不滿。
靳岩麵對自己連個道歉和解釋都沒有的中場離席,似乎沒有一點愧疚,反而理所當然。
他看著視頻,才看了一會兒,就了解了到底是個什麽事情,然後就開始憤怒地掐斷視頻的播放,並且直接撥打起了電話。
電話是等了一段時間才接通的。
“喂……老板……”很明顯,程嵐的助理卓然剛才是急速行走了一段路,而說話的聲音,此刻不但氣喘籲籲的,更是極為小聲。
當然,麵對卓然這麽久才接他電話,以及她刻意的突然改稱呼,他都一點都不介意;更對他此刻轉身就走,頓時損失好幾十個億的收入的合作,都完全沒有放在心上,而是直接二話不說緊急道:“之前的三個小時,她泡在水裏的那些視頻你都拍了嗎?”
電話那頭,卓然立刻點頭答道:“恩恩!都有拍了的!”
靳岩點了點頭,繼續冷冷吩咐道:“繼續拍下去,以後這樣的視頻,都一個不漏的拍下來!”
說完就直接掐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以後,靳岩依靠在落地窗前,原本就陰霾冷冽的麵孔,此刻變得更加陰鷙寒冷。
他握緊手裏的手機,眉目皺得像個“川”字,狹長的眸子帶著無比深邃的幽暗逼向前方。
最後,他決定暫時放過那個敢動他女人的人。
當然,暫時不代表永遠。
很快,他就要讓他知道得罪他,動了他女人的人會是何種下場。
他暗暗發誓,這一次,他要這個人,下十八層地獄,去接受地獄裏最殘酷的酷刑的焚燒。
不一會兒,他又以最快的速度撥打了外麵秘書的連線,直接斬釘截鐵地吩咐過去:“不管你現在用什麽辦法,用什麽資源,總之,我要一張越快越好,現在就能出發泰國的機票!我十分鍾以後出發,你給我準備一下簽證以及其他相關資料。”
十分鍾以後,靳岩打完了電話,安慰好了程諾小朋友,也叮囑好了胡姐和德叔照顧小家夥,然後就打算起身驅車前往機場。
這時候秘書走了進來,將簽證放在靳岩的桌子上,並道:“靳總,一切已經準備好了。但是這機票是經濟艙,可能還要委屈靳總您一下。因為剛才南航那邊的總經理打電話來告訴我,最快的商務艙和頭等艙也都已經滿了,一時間出高價和別人換,別人都不願意,唯一願意換的,就是經濟艙裏麵的乘客。因此,我們剛才還特地從中挑選了一個靠窗戶的,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南航的總經理還答應我們,能爭取商務艙和頭等艙就會盡量繼續爭取。飛機是十分鍾以後起飛,但是那邊已經答應,推遲半個小時起飛。”
靳岩一邊聽著,一邊從辦公桌上拿著簽證和車鑰匙,最後等女秘書說完以後,才簡單地說了一個字:“行!”說完就起身離去。
因為期間要換乘,當靳岩抵達到金三角的時候,已經是夜晚八點多了。
當他下了飛機,開機一看,發現在他關機的期間竟然有幾十個未接來電,而且還都是卓然打來的。
還沒等他打過去,那邊又立刻打過來了。
這一次,是卓然那邊非常緊急,還沒等靳岩說話,她就在那邊哭了起來:“靳總,嗚嗚,嵐嵐姐剛才拍戲的時候,因為急速穿梭在叢林裏……可拍著拍著,不知為何就突然不見她了,身上的威壓也突然斷了,到現在已經消失快小時了。在這深山僻野的,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麽野獸和毒蛇……要是有個什麽好歹……我該怎麽向您交代……嗚嗚……”
靳岩一聽,心底更是一急,他沒想到,還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事情還會走出他的控製之外這麽多。
看來接下來他不給這高雄點顏色瞧瞧,他是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不過,在憤怒之餘,他還是選擇保持了冷靜,問道:“她的手機呢?你們沒有打她電話嗎?”
卓然立刻哭道:“她拍戲的時候,手機都不帶身上的,都是放在安安姐手上的。”安安是程嵐現在的經紀人。
“那你們報警了嗎?”
“報警了,但是警方說人還沒有消失二十四小時……不過我們現在全劇組的人都在找……”
“……”
靳岩沉默了一段時間以後,才冷靜地吩咐道:“我馬上就過來,你給我好好的盯緊你們的導演,他可能知道在哪裏,也防止他做出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出來!”
卓然立刻點頭答應。
隨後,靳岩就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就朝著卓然說的那片山林裏駛去。
大約不出二十分鍾的時候,靳岩就出現在這片深山裏了,原本從市區到這裏至少要一個小時的路程,現在被他這麽快,可見他當時在路上一定是拿著刀架在人家出租車司機的脖子上了。
下了車以後,他很快就找到了卓然。令他放心的是,這一次因為有卓然一直盯著高雄,高雄暫時還沒有對程嵐下手。
不一會兒,他之前在出租車裏發動了自己的勢力與努力,終於驅動的當地警察也在這時候到了。
警察來的時候,還帶上了生命探測儀,隨後隊伍就開始全範圍的搜索起來,而靳岩也開始加入了這個搜索的行列。
大約再過半個小時的樣子,大家終於在後山的一處懸崖下探測出生命的跡象了。
靳岩一喜,就立刻前往了這個地方。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天色早已經一片漆黑,在這樣茂密的森林裏,除了直升機的轟隆隆的聲音,還有穿梭在林間發白的電筒光,其他都顯得那麽詭異與猙獰。
當解救人員站在高高的懸崖上,用遠觀燈照到了山穀裏,茂密的叢林裏,一個凹陷下去的草叢裏,此刻正坐著一個無助的女子的時候,大家總算鬆了一口氣。
而靳岩,也同樣如此。
原本一直懸在心口上的心髒,這一刻也緩緩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