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岩看都沒看她一眼,就非常理所當然地道:“就你這樣,還是放在那裏吧!沒看到那附近有多少年輕追星的小弟弟和小妹妹嗎?你若是不想明天上頭條,就乖乖呆在車子裏,什麽也別動,什麽也別做。至於你的車子,無非就是要麽今晚被警察開一晚的罰單,要麽就被吊車給吊走,明天自己去車管所裏取回來!”

雖然他說得很對,但是程嵐一看到他此刻這不可一世,了不起的樣子,再想起他剛才在那包廂裏的那種種舉動,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看這家夥現在這好好的樣子,這哪裏還有半點平時在家裏病怏怏一個勁兒地躺在床上的病態?

很顯然,程嵐被耍了!

意識到這一點,程嵐再想起他今天那專橫無理的樣子,立刻回頭望著他的側臉:“你是什麽意思?這幾天你根本就沒生病吧?”

靳岩也生氣,一聽到她這話,想起她今天自作主張地簽下那個色眯眯的導演的角色,就更加生氣,於是乎,就更加不可一世地看都沒看她一眼,繼續平視前方:“是又怎麽樣?”

程嵐氣結,一時無話,隻能說了一個字:“你……”

靳岩繼續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緩緩道:“你有權利悄無聲息地簽了合同,我又為何不能裝病?”

程嵐一時無語凝咽:“你!這兩者能混為一談嗎?你這是人品問題!我簽約是為了我的工作,我的理想,我的追求!你不能因為你自己的喜好就要求我按照你的要求去毀約,或者去放棄我自己的追求和事業吧?”

程嵐頓了頓,想起剛才這個人的無理取鬧,心底一陣煩悶,就繼續說出了那一句非常傷人的話:“再說了,你我現在又是什麽關係,你又有什麽權利來要求我毀約?拒絕這樣的好角色?”

靳岩這一聽,原本一直心平氣和的他,想起這件事,再想起她這句傷害人的話,頓時就火大了起來。

他陡然間就將車的方向盤猛的一個旋轉,然後刹車狠狠一踩,就將車驀地停到了大陸的旁邊。

隨著他急劇的刹車和突兀的行為,寬厚的輪胎一時間在地上滑出幾道白白的痕跡,同一時刻,輪胎下還製造出一聲聲刺耳的“哢哧哢哧”聲。

程嵐雖然係了安全帶,但是因為他這樣急劇的轉彎和刹車,原本好好地坐在座位上的她,還是被這樣的震*蕩給晃悠到了前排的氣囊上,狠狠地觸碰了一下。

這樣的觸碰雖然沒有任何傷害,但是還是讓程嵐感覺到非常不舒服。

正想抬頭問他究竟怎麽回事的時候,這時候已經急速停好車的靳岩立刻轉過身來,欺壓在她的上方,麵色也變得從未有過的陰沉。這一次,他狠狠地盯著她,額頭上是因為急劇生氣而漲得青紫的血管,而他眼底顯然也是熊熊燃燒的怒火。

他瞪著她,咬牙擠出:“好角色?什麽狗屁好角色!他*媽就是一個色鬼的陷阱好不好?虧你還當寶一樣揣在懷裏,也隻有你這樣沒有任何危機感的傻瓜才會這樣!你可知道我今天來之前聽到什麽消息,這高雄可是出了名的色,你呆在他身邊難道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安全嗎?還是你自己也犯*賤得自願給他潛規則而換取這樣一個角色?感情你過去他*媽那些角色都是通過這種方式得來的嗎?”

靳岩實在是太生氣了,以至於一口氣說了太多的話,甚至連“犯*賤”這樣的詞語都口無遮攔地說了出來了!

他頓了頓,轉過身去,一時間有點想不通,覺得自己在掏心掏肺地保護著她,但是她就是這樣不知趣,甚至還有點良心當狗肺的樣子;再想起她剛才一次又一次提起兩人之間的關係,說他憑什麽來管她這樣的話,真是太讓他寒心了。

一時氣不過來,就抬起雙手狠狠地朝方向盤砸了幾次,弄得那刺耳的喇叭聲一次又一次地在車子旁邊響起。

砸完了以後,他又氣急敗壞地看著車前麵的黑夜裏,然後自言自語地道:“憑什麽管你?嗬!是啊!我是憑什麽來管你!我他*媽是自作自受才來管你!我他*媽是自作多情有病才花那麽多精力去跟一個恨得咬牙切齒的導演談判合作的事情!更是腦袋被門夾壞了才想起要出那麽多資金去投資一個什麽狗屁勞什子電影,不過就是為了控製那狗屁導演,以防他對你有任何不軌的行為!”

看著突然火冒三丈的靳岩,程嵐雖然有點害怕,但是一想起他最後說的那句話:“還是你自己也犯*賤得自願給他潛規則而換取這樣一個角色?感情你過去他*媽那些角色都是通過這種方式得來的嗎?”在程嵐眼裏,他說出這樣的話簡直就是汙蔑她的人格!

他太過分了!

不尊重她的工作,不尊重她的事業,更還如此汙蔑他的人格!

她想起了過去六年,她就是為了麵前這個人,而不和任何一個男明星鬧緋聞,不選擇任何具有床*戲的電影,更是不接受有一丁點激*情擁吻的電影和電視劇;就連偶爾的舌*吻,她都會主動要求導演改掉這一段,改成其他方式的拍攝,或者用錯位的方式拍攝。如今他卻因為這樣一件小事來汙蔑了她整個人生!

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這簡直就是對她人品的否定,對她能力的否定,更是對她生命的一種褻*瀆與玷*汙。

程嵐一時氣得不行,火氣在胸腔內急劇膨脹擴大,仿佛隨時都要爆炸的樣子。

這樣難受的壓抑讓她呼吸都變得急喘了起來,就連靳岩最後砸方向盤,和氣急的喃喃自語,她都沒有發現和聽清楚。

好不容易將自己的怒氣壓下去的時候,她才緩緩吐出這麽一句話:“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以後也別再因為什麽事而勸我毀約不演了。總之,這次電影是我自己選擇的,這個角色也是我一直以來都期盼的,我希望你尊重我的選擇。”

說完,程嵐又補充道:“當然,你也別拿你自己商業上的那些心計和戰術來對付我,更不要拿你那財大氣粗的錢財來砸了我的工作!當然,像你這樣財大氣粗的公子哥,商界國王,自然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但是在你想做之前還請你多多考慮考慮其他人的感受,更多多想想你自己的行為。人不能這樣無恥和沒有道德底線的,答應人家的事情,就不要一再地出爾反爾!”

很顯然,靳岩再一次被這樣的程嵐給激怒了。

聽著她這令人傷心的話,他更是氣到了極點。

回頭,再一次認真地瞪著她,問道:“你說,我怎麽就將那些商場上的心術用到你身上了?我怎麽一下子就變成無恥和沒有道德底線了?又什麽叫做答應你的事情,然後又出爾反爾了?再說了,過去十年,到底又是誰先出爾反爾了?說好一起走到最後,永不分離,可到底又是誰先變的心?!”

靳岩越說越氣,一到這事,他幾乎就要爆炸,以至於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怒火,陡然間又再次爆發了起來,而他最後的那幾句話,也是隨著他節節攀高的怒氣,最後幾乎是吼了出來的。

吼完了以後,他不知為何,又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程嵐雖然被提到九年前變心的事有所愧疚,但是隻要一想起這些事都是因為他們家太有錢,也太有權和手段,逼得她不得不那麽做,更還要她一個受害者來承擔那些錯誤。

但是她現在又不能將這些說出來,一時間她就又急又氣得哭了起來。

她委屈地哭著,卻隻能將真相永遠埋在心底,一次又一次地哭訴道:“你怎麽就沒有將你商場上的心術用到我身上?騰風的事情不是你做的嗎!你怎麽就沒有出爾反爾了?你之前答應過我不收購騰風的,可後來卻為何在我昏迷不醒的時候乘機收購了?你就不能放他們一條生路嗎?你簡直就是卑鄙小人!你根本不知道孫家當時幫過我多少,你……”

說到最後,她都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反駁了。

可靳岩不一樣,麵對這樣的程嵐,看到這樣的哭得梨花帶淚的程嵐,他是心酸的,心疼難耐卻又無可奈何的。

但是隻要一想到此刻哭成這樣淚人兒似的程嵐,今天跟他吵成這樣,原來竟然是為了騰風被收購的事!

而這些,在他眼底,不過是程嵐在為了另外一個男人而哭泣,而跟他翻臉。

這對於一個大男人來說,他都是無法接受的,甚至是令他傷心的。

想起這些,他就忍不住再次抬起手臂,握緊拳頭就朝方向盤再次狠狠砸去,與此同時,口裏還忍不住狠狠罵道:“s*hit!"

程嵐是傷心的。

但是此刻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激烈的爭吵也算是兩個人相處以來第一次這樣激烈的爆發。

麵對這樣的爆發,她很害怕,但是卻又沒有控製的能力。

她又委屈,但是又百口莫辯,甚至還連累了此刻仍然在病中的孫兆輝。

良心的譴責讓她不好過。

於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最終隻好哭著一把推開了車門,含著淚從車子上走了下去,朝外麵車水馬龍的馬上上奔去。

她需要冷靜,也需要暫時離開他,否則她會感覺更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