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林梓辰連忙將哀求的眼光望著年詩梅,示意她幫忙說服。

年詩梅連忙勸慰:“叔叔,走吧,你看我們三都站在這兒,一會都會來看稀奇,最重要的是身體,我們要都病了怎麽辦?”

林父長長舒了一口:“既然梅梅這麽說,我看在梅梅的麵子上,站上去,但是你林梓辰必須給梅梅道歉,當著我的麵給對方說對不起。”

林梓辰見父親終於鬆口,心裏的石頭也落地了。

他連忙點頭道:“謝謝你,梅梅,以前是我對不起你。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你能諒解我。”

林父指著林梓辰的臉凶狠狠道:“你這不夠誠意,你忘了當時怎麽對待別人嗎?”

說完林父轉身拉著年詩梅的手,有些愧疚道:“梅梅,請你相信我,他知道錯了,你們和好吧,這個家需要你,現在你媽媽又出事,家已經不像家了。”

這個消息讓年詩梅始所未料,她有些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她本以為自己隻是過來幫忙勸說,她從沒想過要跟他在一起。

林父一腳踢在林梓辰的腿上:“你給我跪下,給我跪下。”

林梓辰慣性的一下子噗通跪在地上,他聲淚俱下道:“梅梅,求求你回來吧,是我錯了。”

經過這麽些日子他算是領悟到年詩梅才是他該珍惜的女人,她不但能容忍母親的刁蠻,還會照顧自己的生活,本來兩人過著幸福的小日子,也不知自己是那根筋沒對。

年詩梅有些手足無措,她連忙去扶林梓辰。

“梓辰快起來,我不是已經給你說過,我們已經不可能了,我們已經是過去了。”

林梓辰緊緊抓住她的手,他像溺水的嬰兒,等待她的救贖。

“梅梅,你回來吧,我保證什麽都依你,我再也不做任何讓你不高興的事情,這個家由你來當家作主。”

林父欣慰的點點頭:“梅梅,梓辰說的也是我想說的,你就回來吧。”

年詩梅連忙搖頭:“叔叔,我可以原諒他,但是我們真的回不去,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會永遠把你們當家人。”

林父失望道:“梅梅,我隻是想盡量讓你回來,如果你實在不能接受我也能理解,比較他曾經那麽心狠,我想不出來我怎麽會生出這麽自私的兒子。”

有過了好一會兒,林父見一切都已經無力回天,他心也冷了。

他有些無力道:“梅梅,走房間去吧,我不能連累你生病。”

年詩梅連忙扶住林父的手,林梓辰見狀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林父訕訕道:“梓辰,回家,我累了。”

林梓辰一身已經被雨全部淋濕,父親也不例外,他連忙應承。

“好的。我們回家。”

三人一起上了車,年詩梅和林父坐在後排座。

林梓辰在前麵認真的開著車,雨絲毫沒有小一點兒。

林父看上去有點憔悴,他的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讓人看著心疼。

年詩梅又想起在他們家的時候,每年她過生日的時候,他都會給她紅包,林家除了二姐就是林父,她們始終沒當自己是外人,她們曾給她溫暖。

想著從前的一切,她有些忍不住傷感,原來她記住的都是別人溫暖的一麵。

不一會兒,林父已經開始在車上打起了瞌睡,也許最近太疲勞。

年詩梅給他找了幾個靠墊,讓他好好休息。

林梓辰在前麵無聲無息的開車,雨越下越大,好像人都可以擰得出水似。

“梅梅,你最近還好嗎?”林梓辰有些沒話找話的詢問年詩梅。

“還是老樣子,沒什麽變化。”

林梓辰輕輕歎息,他望著窗外,有些走神。

“如果我們不分開,也許媽就不會生病,她不生病也就不會離家出走,這一切都是我。”林梓辰有些傷感的說。

“你也別想太多,人生總是有起伏,不可能一直都那麽平靜,已經發生的事情就盡量的想辦法去解決,這些事情也不怪你。”

林梓辰搖搖頭:“不,這幾天我細細想,很多事情都是我的原因。如果我不那樣就不會這樣了。”

年詩梅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原以為他過得不好,她真的就會開心一點,可是看見他難過,她也心酸。

“梓辰你別責怪自己了,要學會調節自己。”

不一會兒車子就到達林梓辰父母的住處,車子停在院子裏。

林梓辰背著父親朝家裏走,年詩梅跟在他身後,在門口的時候林梓辰對年詩梅:“梅梅,你開下門。”

林梓辰示意年詩梅在他兜裏拿鑰匙,他背著父親有些累得踹不過氣。

年詩梅很淡定的在他兜裏找到鑰匙,開了很久才把門打開,以前她們來的時候,她每次也是要開很久。

剛回到家裏,林父也醒來,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梅梅,我最近都沒有休息好,你媽在的時候,她像一個小孩子,很折騰人一會兒要吃這樣買來又不吃。”

年詩梅連忙道:“叔叔,你去換身衣服,別著涼了。”

林梓辰也點點頭:“是該先換衣服,爸你先在這坐會兒,我去臥室給你找衣服。”

看見林梓辰對父親細微的照顧,他看上去比以前懂事體貼多了,這讓年詩梅很欣慰。

林父叨叨道:“梅梅,你看這家亂成什麽樣子,我不想回來看到這個地方傷感。”

年詩梅突然覺得對方的樣子很難受,她便改口:“爸你放心媽媽會回來,我以後還是你們的家人,是你們的女兒。”

林父一聲歎息:“造孽啊,造孽啊,都是林梓辰那個東西不知道珍惜。”

一會兒林梓辰找來父親的衣服,拎著衣服站在他們之間。

年詩梅連忙勸慰:“爸,你先去洗個澡,好好的睡一覺。”

林父隨即起身,跟著林梓辰進了洗浴間。

年詩梅隨眼望去,窗台邊的綠蘿已經有些枯萎,牆角有細小的蜘蛛網纏繞著。

她伸手一抹桌子,已經撲上了厚厚的灰塵,這個家看上去落寞而衰敗。

年詩梅站起來,朝著陽台走,拿起拖把開始打理衛生,想想一個家沒有女人還真是不可以想象。

正在她貓腰著身子收拾衛生的時候,她感到背後有個影子,年詩梅回頭林梓辰正出神的站在他身後。

“梓辰,你怎麽了?”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年詩梅便主動問道。

林梓辰在一個凳子上坐了下來,他示意年詩梅也坐下。

年詩梅邊做衛生邊說道:“你有什麽你就說,我打理一下屋子太髒了。”

隨後林梓辰淡淡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你說吧,什麽事情?”

“如果我走了,請你有時間來看看我父親,他很喜歡你,一直覺得我對不起你。”

年詩梅不知道他什麽意思便好奇道:“你要去哪兒?”

林梓辰的頭上還在滴水,看上像落湯雞一樣,麵容憔悴。

他哽咽道:“誰知道那是一個什麽地方呢,我也不知道,隻是感覺我得走了,必須得走。”

年詩梅察覺對方有些異樣,她放下手中的掃帚。挨著他坐了下來,有些關切道:“梓辰,你是不是心裏壓力特別大?有什麽你給我說別藏在心裏。”

“沒有,我隻是覺得有點難過,好像我在為別人而活,我不知道真實的自己去了哪兒?我的靈魂應該是去了很遠的地方,我像一個空殼一樣沒有魂魄。”

“梓辰你怎麽了,說話好奇怪。”

他憂傷的望著她,淡淡道:“你覺得奇怪嗎?我不覺得,我現在是明白了,從我們離婚開始我就走黴運,上當受騙,還連累母親生病,現在居然找不到她人去了哪裏?她一生是多麽強勢的一個女人,臨了卻得這樣一個怪病。”

說到母親的時候,他眼睛濕了,林母對他很溺愛。

或許正是因為她太強勢,所以林梓辰注定成不了大事,他才更加那麽偏向兒女情長。

看見他哭得傷心,她也難過,盡管她曾經對自己刻薄,站在公正的立場她人也不會,隻是仗著家裏兩個男人都怕她行事比較獨行,不可否她是一個好母親,對他真的很好。

她勸慰道:“你也別難過了,我想好人會有好報,她會回來。”

林梓辰直搖頭:“不,早就該知道這是不好的預兆,哎,一切為時已晚。”

“你怎麽意誌如此消沉,你該去看看心理醫生。”

“我不去,我對什麽都沒有興趣,順其自然吧,我隻是希望如果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以多來看看我父親。”

年詩梅被他的話嚇住了,他好像在給自己交代最後的遺言,她伸手摸他的額頭有點燙。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你應該去醫院看看。”

林梓辰一下握著她的手:“梅梅你回來吧,你回來一切都可以重來我知道錯了。”

年詩梅費了很大的勁才將手抽了出來:“別這樣,我隻是看在以前的份上,我給你說過很多次,我不想再重複解釋。”

他望著窗外細密密的雨惆悵道:“你要是回來生活又會是從前那樣幸福,人沒失去永遠不知道她有多珍貴,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該償還的。”

年詩梅站起身,繼續收拾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