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03章 香消玉殞

平原城如同是一座不設防的城池一般,靖軍幾乎沒有費吹灰之力,就**,完全控製了平原城。

孫權被帶到了劉澤的麵前,垂著頭,一臉的窘迫。“此事若非周瑜從中挑唆,斷不會是今日之局,某已知罪,求靖王開恩。”

“生子當如孫仲謀?看來曹操當年還是高抬了你,嗬嗬。”劉澤不無嘲諷地道。

孫權愧不能言,但心裏卻是很忐忑,他不清楚劉澤如何要處治他,畢竟這一次的背叛幾乎是不可饒恕的。

劉澤倒也沒有再羞辱於他,淡淡地道:“看在香香的麵子上,我不會為難於你,下去吧,你有的是時間來思考。”

孫權被帶了下去,劉澤回身問潘鳳道:“周瑜呢?”

潘鳳稟報道:“周瑜夫婦已然服毒自殺了。”

劉澤愕然一怔,道:“走,去看看。”

平原府衙劉澤就算是閉著眼睛也不會走差,周瑜自殺是在後宅,劉澤疾步入內,周瑜和小喬雙雙伏於桌案之上,一隻空了的酒壺落在地上。

劉澤用手指在周瑜的鼻子上探了一探,已是全無氣息,不過他的屍體倒學是溫熱的,顯然是剛剛離世。

劉澤不禁暗暗地歎息了一聲,周瑜可以算得上是他一生的對手,劉澤沒有想到,周瑜會在兵敗之時,以這種方式結束了他自已的生命。

周瑜的軍事才能。在三國時代也堪稱是跤跤者,隻是很不幸,他平生遇到的是象劉澤這般的對手。注定他這顆明珠要黯然無光。

劉澤的目光,又落到了小喬的身上,這個時候,小喬身子突然地動了一下,劉澤大喜,上前將她抱起,急切地道:“小喬——小喬——你醒醒——”

小喬雖然喝的鳩酒要比周瑜早。但她隻是淺嚐了一口,而周瑜則是將一整壺的酒都倒入腹中。所以周瑜已經是毒發身亡,而小喬卻留了一口氣在。

小喬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當她看清楚是劉澤的麵容時,露出了絲的欣喜之色。

“澤哥哥……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劉澤不禁心中一酸。小喬柔柔的軟語讓他仿佛有一種回到二十多年前的感覺。“來人,速傳華陀來!”

潘鳳是一頭的黑線,看來主公真的是急昏頭了,此番華陀並沒有隨軍前來平原,而是留在許都,不光是華陀,整個後勤係統都還滯留在許都,這事原本主公是知道的,看來他是著急了才這麽說的。

“主公。華神醫此刻尚在許都,就算是快馬加鞭,也恐怕是來不及了。”

小喬一把抓住劉澤的手腕。輕輕地搖頭道:“不必了,我喝得是鶴頂紅,根本就無藥可解。我死之前,能再見你一麵,死亦無憾了。”

“小喬,你別的這麽說。我來遲了,我來遲了!”

小喬淒然地一笑道:“這就是我的宿命。怨不得誰,周瑜是我的丈夫,雖然我今生沒有愛過他,但今日陪他一起死,我也是心甘情願的……澤哥哥,今生你我有緣無份,但願……但願來生我們可以在一起……”

說完這句話,小喬那凝白如玉的纖纖玉掌從劉澤的手心之中滑落了下去,她那長長地睫毛也閉上了,睫毛上還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珠。

縱然是錚錚鐵漢,此刻也完全地融化掉了。

甘陵城外的清水河,波光粼粼,靜靜地流淌著。

清水河上依然還是那座窄窄的木橋,隻不過由於戰亂,這座木橋上早已沒有了往來熙攘的人群,此刻寂落無人,空空蕩蕩,木橋已是多年失修,變得殘破不堪,就連橋邊上的扶手,也全然不見了。

不知是何時,木橋之上突然來了一位貴婦人裝扮的女子,雍容華貴,氣質高雅,不過此刻清水河畔寂落無人,她也隻能對著河中的倒影,顧盼其影。

她癡癡地望著河水中的倩影,曾已何時,這條河差點就要了她的命。

幸運的是,她遇到了他,僥幸地撿回了一條命,但到最後,卻又成為了她最大的不幸。

“既然你對我棄之如敝履,當初又何苦救我回來?”

她喃喃自語,目光迷離。

曾經的她,萬念俱灰,隻欲一心求死。

可惜老天爺憐香惜玉,不想辣手摧花,她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又回來了。

仇恨的種子就是個那個時候萌芽的。

愛的盡頭就是恨,愛之深恨之切,刻骨銘心的愛情後麵就是銘心刻骨的仇恨,她決心用不惜一切代價來報複那個薄情寡意的男人。

在這個亂世之中,一個女人的力量是卑微的,卑微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如果單憑她一個人的力量來報仇的話,可以說這是一個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但她沒有放棄,仇恨的火種一旦種下,這在她的心中生根發芽,為了複仇,她已經變得瘋狂起來。

借助男人的力量,這是她唯一的希望,而且她有著美色的資本,於是許多的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開始編織起屬於她自己的夢想。

可惜命運卻沒有站在她這邊,一次次的失敗,讓她的夢想越來越遠,直至最終破滅。

時間可以洗掉一切,唯有她心中的恨意卻從未消減,每一次夜半驚魂,每一次噩夢醒來,淚濡香枕,此恨綿綿無絕期。

最終她絕望了,平原的失守讓她徹底地絕望了。

站在清水河邊,她恍如又回到了昨日,曾經的她,是何等的高貴、典雅、矜持,可這十多年來,為了仇恨,她飽受了不知多少的屈辱,做出了多少違心的事。

值的嗎?一個聲音在心底之中向她發問。

她迷茫而惶惑地搖搖頭,愛之情,痛之切,可她真的愛過嗎?

一股無助和悲涼湧上了她的心頭,路是自己的走的,走到這一步,她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清水河隻蕩開了一道漣漪,很快地就又恢複了平靜,平靜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