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董卓掌權

丁原死了,連句遺言都沒有留下就身首異處。{首發}憤怒的呂布當即就想要殺了李肅為丁原報仇,但李肅卻在命懸一線的時候開口提醒了呂布。丁原已死,可並州軍仍在,失去了丁原的並州軍如果不想就此崩潰,呂布現如今還真不能殺了李肅這個人。

並州軍是丁原一生的心血,讓呂布眼看著並州軍敗亡,呂布做不到。帶領並州軍返回並州,不可取。並州土地貧瘠,再加上黑山黃巾賊肆虐,並州百姓養活不起並州軍,如果將並州軍帶回並州,用不了幾年,並州軍就會因為缺少給養解散。掌握朝中大權的涼州軍是不可能給自己留下一個隱患的。

“回去告訴董卓,並州軍可以聽命於他,但並州軍的主將是我,並州軍內各將的調動他無權過問,他若是同意,明日我會帶並州軍去投他,若是不願,並州軍會離開洛陽,他若是想要帶兵阻攔,那就先問過呂布手中方天戟再說。現在,你給我滾!”呂布怒視著李肅,一字一句的說道。

李肅如蒙大赦,聽到呂布那個滾字出口,沒有絲毫猶豫,當即轉身跑出了並州軍的營地,頭也不回的趕回洛陽城向董卓報喜。

並州軍大營

得知丁原身亡,軍中眾將人人如同遭到晴天霹靂,不約而同的來到呂布的營帳。在他們看來,呂布是丁原的義子,如今丁原不在,自然要由呂布主事。再加上呂布武藝高強,軍中眾將也服氣呂布主持大局。

但是在得知呂布放走了殺害丁原的凶手李肅後,高順當即便翻臉了,怒視著呂布問道:“為什麽?為什麽要放走那個李肅?”

“因為,他現在還不能死。”呂布沉聲答道。

“為什麽?”

“義父已經死了,我同樣很難過,也恨不得將那個李肅挫骨揚灰。可義父沒了,並州軍還在。並州軍是義父一生的心血,我不希望並州軍因為義父不在而敗亡。”

“……奉先,難道你想要投靠那個董卓?”張遼猶豫不決的問呂布道。

“眼下除了投靠董卓,並州軍還有其他選擇嗎?”

“我們可以回並州。”高順開口說道。

“然後等過幾年因為缺少給養而不得不解散?”呂布冷冷的問道。

現實往往總是殘酷的,高順也不是傻子,自己手底下那支隻有八百人的陷陣士每日會消耗多少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為什麽陷陣士隻有八百,最大的原因就是並州軍的財力無法供應更多的人。

高順沉默了,張遼佩服呂布個人的武勇,隻要不是呂布動手殺了丁原,投靠董卓這件事,張遼並沒有打算反對。至於帳中其他人,在呂布的麵前似乎很少有發言權。見與呂布關係最好的高順、張遼都閉了嘴,他們自然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跟呂布唱對台戲。

仔細想想,其實投靠董卓對並州軍來說也不是壞事,至少以後的給養不用他們太操心了。而且聽說董卓對手下一向很大方,尤其是對新投之人,更是毫不吝嗇財物,除了呂布的鐵杆支持者外,帳內幾個心思活泛的人隱隱對將來的日子有了一絲期待。而他們不知道,他們的變化早已落入了呂布的眼中。

李肅知道此事的處理必須要快,連夜回城求見董卓。而董卓在聽了呂布要李肅轉告的要求以後,眉頭不由皺了起來。涼州軍內部並非鐵板一塊,除了自己直屬的飛熊軍外,還有李郭汜所率的羌胡兵以及徐榮統率的西涼鐵騎。李等人雖然聽命於董卓,自認是董卓麾下,但董卓對他們手下的兵馬卻沒有直接指揮權。如今聽到呂布所提的條件,董卓有些不樂意,自己連赤兔馬都拿出來了,可要最後連個指揮權都沒撈到,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坐在董卓下首的李儒察言觀色,見董卓神色不快,心裏便知不好,顧不得李肅還在,開口勸董卓道:“嶽父,此事儒覺得可以商量。”

“文優,你覺得可以?”董卓皺眉問道。自己這女婿才能出眾,自己能有今日,就是多虧了他從旁輔佐。所以對女婿的習慣,董卓還是了解的,這是一個沒有把握不會輕易開口的人。如今聽他說可以,董卓也隻能耐下性子聽聽理由。

“嶽父,儒之所以認為可以,主要還是因為我涼州軍原本就已經有了這個例子。如今再多一個呂布,又有何妨。而且在儒看來,多一個呂布,反而對嶽父更有利。”因為有李肅在,李儒不好把話說得太直白。不過董卓還是聽明白了,微微點了點頭,對候在一旁等待結果結果的李肅說道:“你且去告知呂布,就說我同意他所提的要求,明日城外讓他引軍來投。”

“是。”李肅急忙答道。

目送李肅離開,李儒這才開口問董卓道:“嶽父,不知準備如何處置李肅?”

“……先讓此人去輔佐文開,觀察一陣再說。”董卓想了想後答道。

文開是華雄的字,而華雄是董卓的鐵杆,把李肅放到華雄的手下,倒是不用擔心那個李肅還會搞什麽小動作。李儒也不願為李肅這個官迷多費腦筋,說完了李肅的事情,轉而對董卓提起了下一步的計劃。

如今的涼州軍在洛陽一家獨大,袁隗服軟,並州軍投靠,李儒很擔心自家的這位嶽父因此誌得意滿,率性而為。朝堂鬥爭比起沙場爭鋒更加凶險,簡直可以說是防不勝防,稍有疏忽就有可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董卓覺得如今大局已定,而李儒卻感覺如履薄冰。並州軍好辦,隻要籠絡人心即可為己所用,但朝中百官卻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搞定的。別看如今袁隗低調做人,但從袁隗之前所行之事中,李儒還是察覺到了一絲蛛絲馬跡,隱約感覺何進之死,皇宮內亂都與袁隗脫不了幹係。

李儒倒不是打算為何進或者閹宦報仇,而是設身處地的替自己這些人擔心。袁隗就如同一條潛伏在暗處的毒蛇,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露出獠牙,像對付何進一樣狠狠的來上一記蛇吻。初掌大權的他們如果處理不好與朝中百官的關係,日後將會舉步維艱。這不是光靠手中的大刀片子就可以解決的問題。

而此時的董卓也還沒有到那種目空一切的時候,聽完李儒的擔心,寬慰李儒道:“文優的擔心老夫同樣也有,不過沒關係,隻要我們手中有兵,諒那些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嶽父此言甚是。不過嶽父,儒除了擔心那個袁隗外,還擔心董太後那邊。”李儒輕聲說道。

“董太後?那個老太婆有什麽好擔心的?”董卓聞言有些不以為然的問道。在董卓眼裏,一個無兵無權,還貪財的老嫗,實在是沒什麽值得擔心的。可李儒卻不這麽認為,輕聲說道:“嶽父,先帝在世時我們的確不需要去在意董太後,但如今先帝不在,由董太後撫養長大的二皇子即位,難保那個董太後會繼續老實安分。”

“此話怎講?”董卓皺眉問道。

“嶽父還記得董重此人嗎?”

“那個貪財的小人?”

“不錯,嶽父您忘了,不久前那董重才來暗示過我們,說是董太後有意拉攏丁建陽。嶽父為此還拿了一份厚禮感激那個董重來通風報信。”

“嗯,是有這回事。不過現如今丁建陽已經死了,他的並州軍也馬上就要歸我麾下,這有什麽問題?”董卓不解的問道。

見董卓還沒想明白,四周也沒有外人,李儒索性直接挑明道:“嶽父,若是董太後沒有意思拉攏丁建陽,董重又怎麽能從我們這裏訛走一筆錢財。董太後為何要在已經得到我們效忠以後還要拉攏丁建陽,還不就是擔心我們一家獨大,如今丁建陽已死,難保董太後不會為了搞什麽平衡再出幺蛾子。”

“文優覺得我們該如何應對?”董卓沉吟了片刻,出聲問李儒道。

“拉攏黨人,趁此機會抓緊時間建立朝中勢力。”

“黨人……”董卓聞言有些猶豫。當今朝堂內除了牆頭草就是清流,牆頭草靠不住,清流又不愛搭理董卓,留給董卓的選擇實在是不多,似乎除了那些黨人,董卓也沒別的選擇。董卓很清楚自己是個武人,在朝中那些文官的眼中就是一個粗鄙之人。讓自己這個粗鄙之人對那些文明人發號施令,想想都知道會遭遇什麽。

文官看不起武將的粗鄙,武將同樣也瞧不起文官的文弱,文武相爭由來已久,這不是董卓就可以擺平的事情。董卓想要一展自己的抱負,就必須要拉攏文官為自己效力。這世上有一身氣節的名士,同樣也有斯文敗類。而董卓要拉攏的那些人,就屬於斯文敗類。當然這類斯文敗類很會找借口,會說要除禽獸必先獻身於禽獸什麽的。

商量了半天,董卓與李儒最後商議先等等再說,如今洛陽就屬他董卓的勢力最大,完全不是當初需要小心應對所有人的時候了,接下來的日子裏,別人需要對自己仰息過日子。

為黨人平反,啟用鄭泰、王允等人,朝中風平浪靜,一切都顯得十分和諧。而隨著袁隗閉門不出,朝中老臣保持沉默,董卓也成了朝中太師,大權獨攬。一項項任命自太師府發出,但卻並沒有得到地方官府的承認。原因很簡單,因為自洛陽發出的那些聖旨上缺少一項最重要的事物。但凡是有效的聖旨,上麵必須加蓋代表至高無上皇權的玉璽印。可在梳理完朝堂,打發開始處理政事的時候,朝中百官才發現玉璽不見了。

玉璽一般並不是由皇帝自己保管,宮中有專門的人負責。可在皇宮內亂的那一晚過後,負責保管玉璽的人下落不明,整個皇宮幾乎已經被人翻遍,卻始終沒有找到那枚金角玉璽。沒有加蓋玉璽的聖旨就算被稱為矯詔也不為過。

不光是董卓著急,袁隗、劉協、董太後都很著急。董太後等人也想過玉璽會不會是被早已離開洛陽的大皇子劉辨給帶去了張掖。可轉念又一想,這事不太可能。劉辨連皇位都不要,又怎麽可能會帶走玉璽。

直到現在,在朝中百官的印象裏,劉辨依然是一個不願兄弟相爭而主動退讓的好兄長。劉辨的名聲如今可以算是在大漢境內被廣為傳開,能夠主動放棄皇位,這種事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也正是因為做不到,一些敬重劉福為人的名士也紛紛啟程前往張掖,想要當麵見見劉福。

而此時的劉福一行人也已經來到了河東郡與弘農郡兩郡交界的陝縣。因為有近萬的軍隊護送,劉福一行人這一路上倒也安穩,沒有那個不長眼的蟊賊敢來招惹。不過這隊人的行進速度實在是不快。倒不是劉福有意遊山玩水,而是隊伍裏夾雜著太多的閑雜人等。當然這些人在朝中百官眼中是閑雜人等,但在劉福眼裏各個都是寶貝。

由於之前劉福在朝堂上的主動退讓,朝中對劉福所提的要求都是盡量滿足。對劉福將洛陽官方的將作營來個卷包會的舉動睜一眼閉一眼假裝沒瞧著。為了將這些手藝精湛的工匠盡數帶走,劉福將這些工匠的家眷也盡數帶走。一千工匠,三四千工匠家眷,正是這些人的拖累,劉福的隊伍才會直到現在還沒趕到潼關。

不過身邊有黃忠、龐德等大將護佑,劉福倒也不怎麽擔心安全問題。慢點就慢點吧,說不定還能在途中遇上幾個可用之人。抱著這個想法,劉福倒也沒有催促隊伍加快行進速度。

到達陝縣後,劉福照例命人安營紮寨,縣城是不用去了,一個陝縣也招待不了劉福手底下那麽多人。陝縣縣令在帶人送上一批新鮮食材後便識趣的告辭離去。劉福去給何後請了安,便回到自己的營帳等待有可能會出現的訪友。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一次出現,自從離開了洛陽以後,總是會有一些讀書人慕名前來拜訪。劉福雖然沒打算招攬這些人,但也不會將他們拒之門外,隨意交談幾句,也算是給無聊的旅途添加一些調味劑。

不過這回劉福等了好一會,慕名前來的讀書人沒等來,反倒把蔡琰等女給等來了。原本劉福是計劃讓任紅昌等人護送蔡琰先行前往張掖,可蔡琰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麽倔,就是不肯走,而原本就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的任紅昌等女見狀自然也就留在了洛陽。後來洛陽事定,劉福拜祭過了已經入葬的皇帝老子以後,這才帶上這幾個不安分的女孩一同離開了洛陽。平時這幾個女孩總是陪著何後消磨時間,怎麽今天集體跑到自己這邊來了?

“有事?”劉福看著為首的蔡琰問道。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蔡琰翻了個白眼答道。自打被劉福從衛家搶回來以後,劉福印象裏那個調皮搗蛋的蔡琰似乎又回來了,雖然還是會在外人麵前保持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但在劉福這種熟人的麵前,蔡琰活潑好動的本性暴露無遺。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丫頭鬼主意最多,所以少在我麵前耍花腔,有什麽事就直說,能辦就辦,不能辦你就是撒潑打滾也沒用。”

聽到劉福的話,站在蔡琰身後的張婕忍不住嘰咕一聲,輕笑了起來,而被說的蔡琰卻是臉色微紅,沒好氣的瞪了劉福一眼道:“你才撒潑打滾呢。我們找你是想要讓你帶我們去陝縣轉轉,總是留在營地裏,我們都快悶死了。”

“啊?是這事啊,這個……”劉福聞言有些猶豫,倒不是說蔡琰等人去逛逛縣城會出什麽大事,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了一天路還有這種精力,實在是叫劉福感到有些無語。

“你們不累嗎?”

“累什麽?整日坐在馬車裏,來來回回就那麽幾個遊戲,玩得都有些煩了。”

“唔……好吧,那你們去吧,記得天黑之前趕回營地就可以。”

“……”

“……”

“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麽?不是說要去城裏逛逛嗎?”雙方對視了片刻,劉福納悶的看著得到自己允許卻沒走的四女問道。

“你呢?”蔡琰沒好氣的問道。

“啊?我也要去?”劉福聞言一愣,隨即確認道。

“廢話,你不去我們來找你做什麽?”張婕忍不住開口說道。

“……可我很忙的。”劉福不想去逛街,因為他知道,逛街是項很累人的活動。

“忙什麽?不就是見幾個酸儒嗎?讓他們多等一會又怎麽了?反正天黑咱們就會回來,而且那幫酸儒也會留在營地裏蹭頓飯再離開。”張婕鄙視的看著劉福說道。

“話不是那麽說的……好吧,那我們就一起走吧,不過去城裏可以,穿成這樣可不成。你們都去換身行頭,然後我們再出發。”劉福話才說到一半,看到蔡琰四女都用鄙視的目光瞧著自己,隻得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