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窮途末路遇真友
許昌遇襲,官渡兵敗,曹操軍軍心浮動,人心不安,袁紹偏師過孟津奇襲洛陽,一戰敗曹操,萬幸有曹昂、曹彰舍命保護,這才讓曹操殺出重圍,但曹操再想要與袁紹爭雄,基本上是無望了。
哪怕是當初討董差點全軍覆沒,曹操也沒像現在這樣心灰意冷。多年積攢的家底一半被不要臉的荊州給卷跑了,一半在與袁紹軍的死磕中消耗,雖然曹氏未亡,尚有徐州以及豫州數郡在手,但大勢已去,敗亡隻是早亡。留給曹操的路隻剩下兩條,一是向袁紹低頭,以後屈辱的活著,二是拔劍自刎,落個清淨。還有一條路,就是投奔關中,隻是曹操不願意選。
就這麽難下決心的被曹昂、曹彰往著潼關的方向帶著走,曹操一直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劉福,甚至有了隱姓埋名的念頭。隻是曹昂、曹彰很害怕自家老子一時想不開幹出傻事,所以一天到晚盯著很緊,出恭都陪著,倒讓曹操尋不著自我了斷的機會。
眼看著距離潼關越來越近,曹操卻病了,整個人躺在床上一個勁的說胡話,急的曹昂、曹彰憂心忡忡。也就在這時,劉福帶著人來了。
劉福自袁曹開戰以後便一直待在潼關。許昌遇襲的事情劉福比曹操要知道的早,不過劉福並沒有派人通知曹操早做防備。收服曹操,一直都是劉福很想幹的一件事。首先曹操很有才幹,其次很有野心。
一個沒有野心的人是不會有出息的,但凡是能夠成就大事者,多是野心蓬勃之輩。劉福不害怕自己的手下有野心,怕就怕手下認為天下太平,失去了進取心。
野心分很多種,並不單單是指造反這件算是逆天的大事才叫有野心。在劉福眼裏,野心等同於,也等同於進取心。天下何人無野心,貧民希望三餐溫飽。富戶希望前呼後擁,權貴希望權勢不衰,王侯希望天下歸己。
野心是一個讓奮進的原動力。隻有一個人有了野心,才可以克服重重困難,最終到達成功的彼岸。
不過當劉福看到生病中的曹操時,怎麽看也不覺得眼前的曹操時一個野心之輩。這些時日的連番打擊,早就曹操華發早生。精神萎靡,整個人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蒼老了十歲。看到劉福進來。曹操第一反應竟然是轉身背對劉福。
劉福見狀不由好氣又好笑,擺手示意身後的曹昂、曹彰不必跟進來,獨自走到曹操的床頭,開口問道:“快死了沒有”
“快了”
“還有什麽遺憾沒有”
“我不服。”曹操咬牙說道。
“不服什麽不服劉備派人偷襲了你的許昌,還是不服袁紹趁火打劫老曹,這是爭天下,不是過家家。輸了就是輸了,有什麽好不服的。”
“我不甘心。”
“你不甘心也沒辦法。反正我是不可能借你兵去報仇的。”
“那你來幹嘛專門來看我笑話的嗎”
“瞧你這話說的,咱倆好歹相識多年。如今你落魄了,我總不能不聞不問吧。我說,你他娘的懂不懂禮數老子是皇帝,你就用你的後背對著我袁紹、劉備對不起你,老子可沒對不起你。”
“無顏相見。”
“”劉福沉默了片刻,忽然抄起佩劍照著曹操的身上就是一抽,口中罵道:“我叫你無顏相見。你曹孟德的臉皮什麽時候變得那麽薄了年輕時候跟人一起去搶人家新婚媳婦的混賬勁哪去了”
“住手君子動口不動手”曹操一翻手,怒視劉福叫道。
劉福根本就沒理睬曹操的叫喊,手中佩劍一下一下照著曹操的身上抽,曹操是真急了,隻是還在生病,身體虛弱。有心反抗卻是有心無力,隻能雙手抱頭咬牙死撐。
連抽了曹操十幾劍鞘,見曹操咬牙死撐,劉福便停了手,點頭說道:“還算有點骨氣,沒有哭爹喊娘。”
“劉福要殺就殺,休要辱我。”
“呦嗬。說話挺衝啊。還要殺就殺我要殺你,犯得著親自跑來見你嗎”劉福斜了曹操一眼道。
“那你來此作甚專門為羞辱我嗎”
“羞辱你這話問得好,曹孟德,你還好意思說我羞辱你我倒是要問問你,你憑什麽平白無故的羞辱我”
“我,我什麽時候羞辱你了”曹操聞言一愣,疑惑的問道。
“哈~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沒關係,那我就給你提個醒。曹孟德我問你,我劉福以前可曾虧待過你”
“不曾。”
“可曾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
“不曾。”
“可曾故意讓你當眾難堪過”
“不曾。”
“既然這也不曾,那也不曾,為何你如今已經窮途末路了,卻不願來投我。莫非我劉福在眼裏不是一個值得投靠之人你說,你不是羞辱我是什麽”劉福氣憤的指著曹操的鼻子質問道。
曹操聽到這裏才算明白,身子往後挪了挪,讓過劉福快要碰到自己鼻尖的手指,苦笑著對劉福說道:“非是曹某不識抬舉,隻是曹某身為漢臣”
“扯談,你也好意思自稱漢臣自打你把劉協那小子請進許昌以後,你所幹的事情有哪件是漢臣該幹的”劉福冷笑一聲道。
曹操聞言一滯,繼續說道:“正是因為如此,曹某才不會去投與東漢一脈相承的西漢。更何況如今曹某雖然落魄,但好歹也是魏王,若是投了西漢,陛下準備如何安置曹某”
“哼別把自己說的那麽偉大,好像處處在為我著想。我跟你相識多年,不客氣的說,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麽屎。說白了,你就是拉不下那個臉。這麽些年了,你已經從一個宦官之後變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魏王,讓你重新開始,你怎麽肯呢”
曹操一聽這話頓時就急了,瞪著劉福說道:“陛下,你可以懷疑曹某的能力。但不可以懷疑曹某的人品。”
“你有個屁的人品,你的心肝脾胃腎早就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少在我麵前裝清高。一句話,來不來”
“非是曹某不願為陛下效力,實在是”
“咚”不等曹操把拒絕的話說完,劉福一劍鞘敲在曹操的額頭,曹操直挺挺的倒在床上。額頭一片青印。
聽到屋裏的動靜,曹昂、曹彰實在忍不住。推門闖了進來。還沒開口詢問,就見劉福吩咐二人道:“照顧好你父親,帶他跟朕一起回關中。”
“陛下,家父同意了”曹昂小聲問道。
“同意個屁這家夥就是一根筋,死活不鬆口。朕沒工夫跟他在這磨牙,先把他帶回去再說。”
“可等家父醒了”曹昂擔憂的說道。
“等他醒了要是還不同意,你就來告訴朕,朕下手一向很有分寸,保住不會要了他的命。對了。等他醒了看著他點,別讓他找機會尋了短見。”劉福說完這話,邁步走了出去。
曹昂、曹彰連忙恭送劉福離開。回頭看看躺在床上昏迷的曹操,曹彰小聲對曹昂說道:“大哥,我覺得陛下這個法子還是可以用用的。”
“混賬,這是你我的父親。”曹昂低聲嗬斥道。
曹彰也不害怕,繼續小聲嘀咕道:“正因為是父親。身為人子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尋短見吧”
“那你說怎麽辦”曹昂考慮了一會,問曹彰道。
“咱們把他捆起來,再把他嘴堵上,就不信這樣了父親他還能自尋短見”曹彰神情有些莫名小興奮的答道。看樣子他對捆親生父親這件事很感興趣。曹昂笑了笑,一腳將這個打算“忤逆不孝”一回的三弟給踹了出去。
命親兵將曹操放到擔架上抬上了馬車,曹昂、曹彰倆兄弟連馬也不騎了。一同坐在馬車裏照顧曹操。等到曹操悠悠醒轉,看了看四周的情形,曹操幽幽一歎,問曹昂道:“陛下現在何處”
“父親,陛下正在隊伍當中,若是父親想見陛下,孩兒這就去請。”
“不必了。為父可不想再被敲暈一回。”曹操苦笑著搖了搖頭,動作或許牽動了傷口,疼的曹操一咧嘴,忍不住低聲埋怨道:“多年不見,還以為他已經長進了不少,卻不想做事還是這麽沒溜,為所欲為。”
“父親,你是在說陛下”曹彰好奇的問道。
曹操沒理曹彰,對曹昂吩咐道:“唉,子修,等到了休息的地方叫醒為父。”
“父親,你還是想走”曹昂試探的問道。
“不走了,即便為父想走,既然叫陛下那家夥給遇上了,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曹操搖頭說道。
“那倒不假,朕可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馬車簾掀開,劉福跳上了馬車。抬腿踢了踢曹操身邊的曹彰,不滿的說道:“過去點,一點眼力價都沒有,學兵法都學傻了都。”
曹彰憨憨一笑,起身坐過去了一些。劉福一屁股坐在曹操身邊,看著曹操問道:“將來有什麽打算”
“我說有用嗎”曹操沒好氣的問道。
“先說來聽聽。”劉福笑嘻嘻的答道。
“此次兵敗,曹氏已無逐鹿天下的資格,萬幸子修、子文這二人爭氣,以陛下的胸襟,想必也不會虧待他們,曹家的門楣以後就要靠他們來撐了。”
“我說老曹,我是你以後有什麽打算,你扯你兩個兒子做什麽你總不會打算以後混吃等死的過日子吧”劉福不耐煩的問曹操道。
曹操苦笑一聲,問道:“陛下真敢用我”
“敢啊,為什麽不敢老曹,你所知道的朝廷格局跟我如今西漢的朝廷格局可是不同的。文武分工明確,像黃巾之亂後那種諸侯擁兵自重的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唔算了吧,你先不要想這事了,等去了長安將養一段時間,然後就去興漢學院轉轉,先把朝廷各部的職能弄清楚了再考慮以後的事情吧。”
劉福的話正中曹操的下懷,能拖就拖,曹操實在拉不下那個臉向劉福投降。聽到劉福這麽安排,曹操立刻就答應了。隻是曹操忘了,自己本來是不打算去關中的,結果最後還是被劉福給帶去了關中。
“陛下,不知可否答應曹某一件事”曹操忽然麵有難色的對劉福說道。
“是想要找我幫忙把你家眷從荊州討回來”劉福開口問道。
“正是,還請陛下看在與曹某相識多年的份上”
“得了得了,交情不是嘴上說出來的。你我相識多年,這點我從來沒有忘過。不就是想要家人團聚嗎沒問題,回頭我就派兵去荊州討要你的家人。”
“還有一事”曹操臉色尷尬的又說道。
劉福沒好氣的問道:“你還有幾件事痛快點一口氣說出來。”
“徐州如今尚在曹某手中,陛下若是想要”
“一塊飛地,要來無用。”
“陛下,曹某曾聽陛下說過,存人失地,人地皆在,存地失人,人地兩失。陛下不在意徐州,可在徐州尚有曹軍數萬,這些皆是曹軍中的精銳”
“放心,我不會見死不救的。孟德,虎牢關如今可還在曹軍的手裏”劉福忽然問道。
“洛陽兵敗之前,虎牢關尚在子孝手中,隻是不知如今”
“寫到手令,讓曹仁把虎牢關交給我的人。對了,子修一起去,免得曹仁生疑。”
曹操很光棍,雖然自己不想要為劉福效力,但那些跟隨自己多年的臣屬,有機會還是要為他們謀一個出路的。見劉福這麽說,曹操也不耽擱,立馬手書一封,交給了劉福。劉福也不遲疑,當即也手書一封交給曹昂,讓典韋派出百名虎衛沿途護送,先行趕往虎牢關,至於派誰前往虎牢,劉福選中了漢安軍。
看著那些奉命趕往虎牢的漢軍騎兵自馬車邊經過,曹操忍不住發出讚歎,“真乃虎狼之師也。”
“那當然,我的錢總來就沒白花過。”劉福得意洋洋的說道。。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