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斬首行動
劉璋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就在半個時辰前,自己已經將龐羲、劉範這兩個叛逆逼入了絕境,馬上自己就會成為這場戰爭最後的勝利者,可就在這時,三支來曆不明的軍隊殺了進來,自己這個即將成為最後贏家的人轉眼間就變成了階下囚,這現實實在是叫人有點無法接受。
龐羲小心翼翼的看著向他走來的一員武將,相比龐羲,一旁的劉範倒是顯得很鎮定。見那員武將走近了,劉範抱拳一禮道:“趙將軍辛苦了。”
“沒有劉公子辛苦。劉公子,關於劉璋的勸說,還需要劉公子幫忙。”
“這是自然。”劉範開口答應下來。
等到趙姓武將離開後,龐羲小聲問劉範道:“伯玉,這些人究竟是什麽人?”
眼下大局已定,益州牧劉璋落入關中軍手中,益州已然是關中的囊中物,劉範不覺得失去了劉璋的益州有人能夠阻攔住關中軍的進駐。見龐羲問起,便指著離去的武將背影為龐羲介紹道:“那人姓趙名雲字子龍,是關中王直屬親軍元戎軍主將。”
“關中軍!?”龐羲聞言一驚,不過隨即又放鬆了下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劉範問道:“伯玉,你難道早就投靠了關中?”
“秩節,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瞞你,此次來巴西,我的確是受關中王指派,為的就是給關中拿下益州做準備。”劉範麵帶歉意的對龐羲說道。
“你,你竟然引狼入室!?”得知事情真相的龐羲突然情緒有些激動的衝劉範叫道。
劉範聞言皺眉道:“秩節,什麽叫引狼入室,這益州難道不是大漢的益州……”
“這是你父親留下的基業!”
“可以劉璋的本事,他保得住這份基業嗎?”劉範大聲反問道。隨即不等龐羲回答,劉範已經自顧自的搖頭說道:“他保不住,益州遲早會變成他人的囊中物,與其給他人做嫁衣,倒不如借此機會給劉家謀求一份退路。”
“不是還有你嗎?”龐羲同樣大吼道。
“我?嗬嗬……秩節,你清楚關中軍的戰力嗎?今日你也看到了,不過九千關中軍,就將劉璋的兩萬餘人殺得丟盔棄甲,主將更是被生擒活捉,你覺得益州需要付出多少條人命才能抵擋住關中軍?不要跟我提益州境內有多少關隘天險,對別人來說攻取那些地方會損兵折將,可對關中軍卻並不適用,因為你沒有見識過關中軍強大的各種攻城器械。”
龐羲:“……”
沒有理會龐羲的沉默不語,劉範歎了口氣,“關中的強大遠遠不是你所能想象的,而且最關鍵的是,關中王是個重人輕物的人,一旦讓他手下折損過重,那等他拿下了關中,你以為我等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牽扯到家族利益,龐羲也不得不慎重對待。沉默了片刻後,龐羲問道:“關中王給了你什麽承諾?”
“此事了了,我會被任命為漢室宗正,而劉璋若是識時務,也可以保證富貴一生,一個王侯的身份是不會少的。至於你們這些人,關中王也會量才任用。秩節,你如今就算不願意,可在別人眼裏,你已經是關中的一員,就不要再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你,你這回可真是坑死我了。”龐羲苦笑一聲道。
“你現在覺得是我坑了你,可日後你會感激我坑了你的。”劉範笑著對龐羲說道。
“……我現在要做什麽?”龐羲搖了搖頭,問劉範道。
“你現在還是巴西太守,打仗的事情不需要你,可巴西的穩定以及民生還要你以及你的手下來出麵維持。”
龐羲點了點頭,“那你呢?”
“我?我自然是去勸劉璋識時務一點,不要冥頑不靈,否則我也保不住他的性命。”
“……伯玉,既然關中動手對付劉璋,想必漢中的張魯這回也沒好果子吃吧。”龐羲忽然問道。
劉範沒有隱瞞,點頭答道:“關中王一向喜歡謀定而後動,既然他選擇了動手,想必已經有了完全的準備,恐怕此時的漢中已經改姓劉了。”
漢中楊府
留守漢中的閻圃本來並不想來參加楊鬆舉辦的宴會,可架不住楊鬆的一再邀請,都是官場上的人,在沒有到撕破臉的時候,總會給自己跟對方留下幾分餘地,不會徹底得罪人。不過當閻圃看到楊府出現的關中軍時,閻圃瞬間明白,決定閻家命運的時刻到來了。
閻圃做夢也沒想到,平時表現得膽小貪財的楊鬆會有這麽大的魄力。他相信楊鬆跟關中私底下眉來眼去,卻沒想到楊鬆會膽大到直接引關中軍進城。
“閻先生,此時此刻,想必你心裏也該有個決斷了吧?”劉福笑眯眯的問閻圃道。
閻圃很清楚劉福說這話是什麽意思,短暫的沉默過後,閻圃看著劉福說道:“關中王,你如此作為,難道就不怕引起眾怒嗎?”
“眾怒?你是說其他諸侯會聯合起來討伐我嗎?”劉福微微一笑,“有什麽好怕的,如今潼關在我手裏,關中帶甲之士數十萬,諸侯即便聯合又能湊出多少人馬?更何況,他們敢放心把自家人馬都拉到潼關來嗎?他們敢讓不是自家的人馬在自家的地盤上亂走嗎?”
閻圃無言以對。的確就如劉福所說,如今大漢的現狀就是如此,諸侯割據,各自稱雄,誰也不會完全信任誰,更沒有讓別人隨意進出自家地盤的可能。而在沒有發生損害自身厲害關係之前,誰也不會故意來招惹關中。
“關中王不是一向自詡愛民如子嗎?怎麽就準備在漢中掀起戰火,讓百姓受戰亂之苦。”
“為了避免讓百姓受到戰亂的影響,所以我來了,同時我也希望閻先生可以去勸說張魯,順應天意,不要做無謂的抵抗。我不想要讓漢中留太多的血,終歸都是漢人的血,能少流就少流一些。”
“關中王若是不想讓漢中流血,又為何要輕啟戰端?”閻圃大聲質問道。
劉福聞言臉色一板,嚴肅的答道:“為了大漢的一統。我不希望強大的大漢因為諸侯割據而陷入內耗,從而給外族可趁之機。那些為了個人的霸業而牽連到百姓的諸侯,我遲早會將他們統統幹掉。”
“……關中王有此大誌,閻圃佩服,敢情為關中王略盡綿薄之力。”閻圃對劉福深施一禮道。
劉福見狀開心的扶起閻圃說道:“閻先生客氣,眼下就有一樁急事要請閻先生幫忙。”
“主公請吩咐。”
“眼下漢中已經拿下,按照時間推算,劉璋此時恐怕也被我關中軍抓住,整個益州也就張魯還有資格對抗我軍。我希望閻先生可以辛苦一點,去勸說張魯來降。”
“劉璋也被抓了?”閻圃十分驚訝的問道。
“嗯,劉範是我派人送去巴西的,前些天劉範、龐羲被劉璋逼入絕境,我派了趙雲、張燕、鞠義三人分別率領本部人馬前往捉拿,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差錯。”劉福點頭對閻圃解釋的工夫,龐統一路小跑的進來,遞給劉福一張紙條。劉福看後遞給閻圃道:“閻先生請看,劉璋已經被我軍抓住了。”
閻圃不認為堂堂關中王會作假騙自己,心裏不由對劉福手底下的那幫謀士佩服不已。不過閻圃也不是個肯輕易服輸的,眼見劉璋已經被拿下,剩下的張魯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失去根基以後還能與關中軍抗衡的了。
讓漢中百姓避免受戰亂之苦,成了閻圃眼下需要解決的當務之急。以關中王的個性,他是不可能給張魯太多的考慮時間。雖然劉璋已經被拿下,可在成都,尚有劉璋之子劉循在,益州人完全可以通過投靠劉循來抵抗關中軍的入侵,到那時,生靈塗炭就不可避免。正所謂兵貴神速,於公於私,閻圃都必須盡早說服張魯來投。
作為張魯的心腹謀士,想要見到張魯並不困難。但閻圃帶來的消息,還是叫張魯差點一屁股坐地上。漢中沒了,南鄭也沒了,關中軍已經進入益州。
“我二弟呢?”回過神來的張魯急忙問閻圃道。
閻圃輕聲答道:“二將軍很勇敢,在得知漢中被破以後立刻帶兵想要奪回漢中,隻是途中卻遭遇了關中軍的伏擊,一萬人馬損失近半,他本人也被生擒活捉。”
聽到二弟張衛還活著,張魯心裏不由鬆了口氣,又問閻圃道:“那子茂此番前來是為關中王擔任說客的嗎?”
“……正是。公祺,你覺得你能是關中的對手?眼下梓潼未破,漢中已失,你已成為無根飄萍,關中就算不對你用兵,你又如何在益州立足?就算你不會自己考慮,也要替追隨你至今的人考慮考慮,他們大多數的家小,可都在漢中。”閻圃沒有隱瞞,看著張魯誠懇的說道。
張魯並不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之所以會跟劉璋開戰,更多的也是因為私仇。聽閻圃說完眼下他必須要麵對的困境,張魯已經有些未戰先怯。的確就如閻圃所說的那樣,自己如今根基已失,所部人馬的家小也多身陷敵手,即便自己有心率兵重奪漢中,先不說能不能奪回來,光是穩定軍心這一條就足夠張魯操碎心。
以前在張魯身邊還有一個好戰的張衛鼓動張魯一戰到底,可眼下張衛已經被關中軍生擒活捉,小命就在張魯的一念之間。而跟隨在張魯身邊的武將,在聽明白閻圃所說的厲害關係以後,也紛紛不願在此時得罪關中軍。
看著營中眾將毫無戰心的樣子,張魯不免有些心灰意冷,打發走這幫沒出息的將領,張魯低聲問閻圃道:“關中王可說將來如何安排我?”
閻圃搖頭答道:“關中王未說,不過以閻圃估計,公祺恐怕會因為五鬥米教教主的身份被招去長安。”
“教主?難道關中王還信教?”張魯苦笑一聲道。
“關中王估計不信教,不過他絕對不會讓道門內部一家獨大,各個教派之間保持一定的平衡,恐怕才是關中王想要看到的。對了公祺,我在見到關中王的時候看見了南華真人,說不定他就是為你而來。”
閻圃這話讓張魯陷入了沉思,與南華這種老前輩相比,自己這個五鬥米教的教主實在是不夠看。隻是眼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張魯此刻即便還有千般不願,也隻能認命。否則別說保住教主之位,恐怕連身家性命都難保。張魯可不認為關中王是那種老好人,隻知道一味的寬容,從他果斷出兵就能看出,這是一個不會輕易放過一絲機會的主。
既然明知不敵,倒不如痛快放手,隻希望關中王不會過河拆橋,言而無信,能給自己一個善終。
已經認清現實的張魯抬頭問閻圃道:“關中王此次派你來勸降外,還有什麽要說的?”
“關中王沒有別的交代,公祺,莫要多想。”
“……子茂,我有一事不明,還望子茂據實回答。”
“公祺你問。”
“……子茂,以你的性情,為何這回如此輕易就降了關中王?”
“……公祺,你知道我是在哪裏見到了關中王嗎?”閻圃沉默了一會,出聲問道。
“在哪?”
“楊鬆的宴會上。楊鬆多番邀請,我礙不過情麵,去了楊府,結果就見到了關中王。公祺是不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我竟然能在漢中城內的楊府見到關中之主。那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楊鬆那廝早已投靠了關中,陽平關肯定就不可能阻攔關中軍,因為陽平關的守將是楊鬆的弟弟楊柏。但這並不是我選擇投靠關中王的主要原因。公祺,你還記得當初你勸我出仕時所說的理由嗎?”
“當然記得,為了保漢中百姓一方平安。莫非關中王以此威脅與你?”
“那種情況下,關中王怎麽可能需要拿百姓來威脅我。就如現在這樣,不管我們選不選擇抵抗,漢中都已經成了關中軍的囊中物,我們就算奮起反抗,也無法將關中軍趕出漢中,隻是徒增傷亡而已。”閻圃搖了搖頭,“當時我問關中王悍然對漢中出兵,難道他就不怕引起眾怒,令眾諸侯聯合討伐與他,結果你猜關中王如何回答我?”
“子茂莫要賣關子,趕緊說。”張魯有些不滿的說道。
閻圃聞言笑了笑,繼續說道:“關中王對我說,不管眾諸侯是否組成聯軍來討伐他,日後他都會將眾諸侯一一消滅,還大漢百姓一個安定祥和的生活。我也是因為這句話,才決定幫他前來說服你向關中投降。”
“向眾諸侯開戰?看來關中王的確比你我要有魄力。”
“在我看來,等關中王徹底掌握了益州以後,他也的確有底氣向眾諸侯開戰。此時的時局就如同戰國時期,關中王就如同秦國,在拿下關中以後,緊跟著就想要取巴蜀之地。就不知曹操、袁紹等人是否會像戰國時諸國一樣最後被關中王逐個擊破。”
劉璋的被擒,張魯的投降,兩件大事的相繼發生令整個益州陷入了混亂,群龍無首之下,成都的劉璋之子劉循被群臣推上了前台。隻是劉循聲名不顯,這次出任新的益州牧純屬被迫,即便有想法也沒人去聽。究竟是與關中軍血戰到底還是割地求和,成都的官府始終沒有一個定論。而缺乏了明確的指示,益州各地的官府隻能各自為戰,除了關係不錯的還知道聯合自保外,大多數地方隻要出現了關中的軍隊,基本上都是開城納降。
沒辦法,已經被劉範說服歸降關中的劉璋親自出馬勸降,那些地方小吏又怎麽敢直接拒絕,畢竟關中軍就在一旁虎視眈眈,一旦激怒了這些人,誰知道這些人會幹出什麽事。
當成都終於統一了意見,準備全力抵抗的時候,駐守涪水關的守將送來了一封急報,關中軍兵臨涪水關,請求成都速發援兵。
涪水關是成都的最後一道屏障,一道涪水關被破,成都就將無險可守。清楚涪水關重要性的成都官員們第一次高效率的組建了一支援軍,隻是還沒等援軍前往涪水關,又一封急報傳來,關中軍兵臨綿竹關。
援軍總共就那麽多,隻能支援一方,可兩關同樣重要,派往哪關,成了成都官員眼下最難的選擇,而屋漏偏鋒連陰雨,也就在成都官員左右為難,難以取舍的時候,有一個壞消息傳來,關中軍攻破劍閣,包圍了梓潼。
梓潼是成都官員的希望,就指望等梓潼守將嚴顏在安排好劍閣的防務以後回軍救援成都,可現在梓潼被圍,那就意味著成都的外援沒有了。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成都還可以向生活在益州南部的蠻人求救,可一想到那些蠻人的粗俗無禮,官員們不約而同的認為,那還不如直接向關中投降呢,至少大家都是漢人,服個軟,總能保住身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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