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不省心的成宜
張掖王有後了!這個消息不僅讓身為張掖王的劉福高興,張掖王手下的那些文臣武將更是感到振奮。
後繼有人!這是一個誰也無法回避的問題。既然選擇了劉福,那想太史慈、徐晃等人就不得考慮將來,他們深信有他們在,劉福的勢力不會敗亡,可事情總有一個萬一,萬一劉福發生了一個好歹,他們這些人將何去何從?
如今問題解決了,劉福有了子嗣,即便劉福發生了意外,他們這些將身家性命托付給劉福的人也不用擔心勢力會因為劉福的不在而消散。就如曆史上劉備要收劉封為義子,除了拉攏劉封所在的家族勢力,穩定自己勢力內部的安穩,也是一個原因。可惜劉封命不好,拜了義父沒多久,義父就有了親兒子,自己這個義子的地位也就隨之直線下落。等到關羽派人前來求援,劉封之所以會接受孟達的勸說,除了關羽為人孤傲不受人待見外,也有劉封心裏暗自怨恨劉備的因素在其中起了作用。否則以劉封當時的身份,作為下屬的孟達也是不能抗命不遵的。
為了表達自己的喜悅,領兵在外的徐晃、龐德、太史慈不約而同的選擇用一場大勝來慶祝一下張掖王後繼有人。而他們的大勝,就意味著梁興等人的慘敗。
張掖出兵,徐晃、龐德分別率領解煩、遊奕兩軍前往武威,而太史慈則率領漢安軍趕往金城。至於劉福的直屬親軍,除了被趙雲帶去金城的陷陣、元戎兩部外,剩餘的則留守張掖,而鐵壁軍雖然名義上也留守張掖,但實際上早在徐晃等人出發之前,賈龍就率領鐵壁軍出發,不走西平郡,而是悄悄通過羌地,到達了隴西。
此時的羌人可不敢去招惹漢軍,羌王徹裏吉與自封羌王的雅丹正打得難分難解,隻要漢軍不來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就對漢軍的動向睜一眼閉一眼。
平漢王宋建很傷心!不過是與漢軍打了一仗,自己就失去了三萬餘人。雖然這次帶出來的人多,可也架不住這樣的消耗。尤其是親眼看到了漢軍的悍勇,那種以為可以憑借人多堆死漢軍的想法已經蕩然無存。隻是他如今已經上了賊船,再想要下船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了。
投降張掖?宋建不是沒有想過,可一想到自己的王號,宋建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嘴賤啊,叫什麽不好偏要叫平漢王,想那張掖王身為漢帝長子,將來極有可能會成為漢帝,他怎麽可能容忍自己這個想要平了他漢家的人活著。覺得自己已經沒有退路的宋建隻能硬著頭皮一條道走到黑。
“父王,成將軍派人來了。”宋建的兒子宋鍾進帳對宋建稟報道。
看了一眼被自己封為大將軍的兒子,滿腹悲觀情緒的宋建無精打采的說道:“快請。”
不多時,成宜的使者來了,說了兩件事,一件就是給宋建打氣,讓他不要因為輸了一場就太悲觀,張掖軍不是不可戰勝的。另一件就是成宜軍中的糧草不多,希望平漢王宋建可以看在盟友的份上借一些糧草應急。
宋建心裏明白,這一借就是有借無還。可他又不能不借,惹惱了成宜,萬一成宜撒手撤兵,自己就需要獨自麵對對麵的張掖軍。宋建不敢賭,雖然他也可以選擇撤兵,可他卻無法舍棄自己在罕的基業。
忍氣吞聲的讓成宜的人拉走自己營中的糧草,宋建扭臉就對兒子宋鍾吩咐道:“大將軍,我給你留下五萬人,我帶著其他人回罕。”
“啊?父王,為何要走?”宋鍾有些不解的問道。
“現在不走,等老子的家底都被搶光了再走不成?”心情不好的宋建衝著宋鍾低聲吼道。
“父王,不過隻是敗了一陣而已,你何必如此悲觀?”
“你個傻小子啊,敗了一陣不要緊,可你也要看看對麵的張掖軍有多少人。那隻是張掖五軍中的一軍,若是張掖軍再來一軍,我們怎麽抵擋?”
“可等張掖軍收拾了成宜那些人,我們還不是逃不掉。”
“到那時候再說。你別拿成宜那些人當自己人,他們是看上了我們的人馬跟糧草,否則你以為他們現在會對我們客氣。我走以後,你也別傻乎乎的別人說什麽你就做什麽,看緊手裏的人馬跟糧草,有什麽事你就往我身上推。”宋建不放心的叮囑道。
“可要是成宜那些人問起父王回罕的原因……”
“……就說我回罕籌集糧草去了。”
為了不再做冤大頭,宋建連夜帶著人返回罕,等到成宜得到消息的時候,宋建早就跑出去老遠,追是追不回來了。不過成宜也沒有感到太煩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隻要人還在罕,那就躲不過自己的剝削,以為跑回老窩就能安全,實在是太小瞧自己了!
成宜一麵派人前往罕繼續跟宋建“借”糧草,自己則帶著人來到了宋建的營地。留守在營地的宋鍾連忙帶人迎了出來。他倒是牢記自家老子離開前的叮囑,對於成宜所提出的要求,全都推給離開的宋建,說自己不能拿主意。可宋鍾做夢也沒想到,人家成宜見遊說不成,會直接動武。
“成將軍,你要考慮清楚這樣做的後果。”宋鍾被人五花大綁,一臉憤怒的衝成宜叫道。
成宜聞言慢條斯理的答道:“宋公子,眼下正是咱們一致對外的時候,一些旁枝末節就不要太過計較了。眼下你身染重病不能理事,我看在盟友的份上答應替你指揮軍隊,你不感謝我,怎麽反而還像是對我有所不滿呢?”
宋鍾聽到如此不要臉的話差點沒被氣死,瞪著成宜吼道:“成宜,老子的身體好得很……呃……”
看著宋鍾被一拳打在腹部,彎腰吐酸水的成宜慢悠悠的說道:“是嗎?可我看你的身體很不好啊。來人,帶宋公子回營休養,不許人探視,以免影響宋公子的健康。至於你們……”成宜說到這看了看被宋鍾召集入帳的大小將官,臉色一冷,“平漢王剛走你們就敢如此對待宋公子,留你們何用!”
就像是得到了動手的暗號,隨著成宜一起來的人當即拔刀就砍,沒有一會的工夫,帳內站著的除了宋鍾外,就剩下成宜以及成宜帶來的人。宋鍾此時也終於清醒認識到了自己當前的處境。
成宜沒有殺宋鍾,畢竟眼下還不是跟宋建翻臉的時候,要是這時候殺了宋鍾,保不齊那個沒了兒子的宋建狗急跳牆。拍了拍宋鍾蒼白的臉頰,成宜一臉關心的說道:“宋公子安心休養,打仗的事情就不勞你操心了。”
宋鍾被人拖出了營帳,而宋建留給宋鍾的五萬人,因為沒有人組織反抗,除了一些瞧出不對試圖反對的刺頭被成宜的人殺了以外,剩餘的人被成宜順利接受。實力一下子得到壯大的成宜誌得意滿,整個人都顯得精神了許多。
宋建雖然人走了,但卻給宋鍾留下不少糧草,結果現在都歸了成宜。這麽一大筆虧本買賣要是叫宋建知道了,還不定會懊悔成什麽樣。不過成宜一點都不擔心宋建會跟自己翻臉,手裏拿著宋建的獨生子,除非宋建想要斷子絕孫。要說這事也怪宋建自己,自立為平漢王以後,宋建沒有把精力放在擴充自身實力上,反倒是自己的後宮,他是大大的充實了一把。家有良田千頃,全歸宋建一人負責,能種出宋鍾這一顆獨苗,這已經算是老宋家祖宗開眼了。
接收了宋建留下的人馬糧草,成宜沒有急著跟對麵的漢安軍交戰。宋建的人馬雖多,但卻沒有多少戰力,這時候送上戰場,也不過是給漢安軍送人頭,反倒不如暫時留下給自己站腳助威,逼迫張橫、馬玩對自己惟命是從好。
利益動人心,無論多牢靠的關係,總是會被利益腐蝕。以前張橫跟馬玩之所以聽從成宜,那是因為有韓遂這個大頭在壓著,他們想要不被韓遂吞並,唯有跟成宜抱成團抗衡。可如今韓遂龜縮金城,楊秋生死不明,如何瓜分那二人留下的利益,就成了成宜、張橫、馬玩三人眼下最大的矛盾。
誰都想要多吃多占,可誰又都擔心會遭到另外兩人的聯手抵製。因為這種顧慮,在瓜分楊秋人馬的時候,成宜保持了克製,除了暗中先挑選了一些人馬外,倒也給張橫、馬玩吃了幾塊肉。
可現在不同了,吞並了宋建的人馬,成宜如今的實力已經不需要擔心張橫、馬玩的聯手,回到營中的成宜在等待著得到消息的張橫、馬玩來向自己臣服。隻是讓成宜沒想到的是,張橫、馬玩沒有來找自己,而是拔營起寨,將各自的營盤重新設立在了自己的左右。乍一看是與自己互為犄角,可隻要細心一想,成宜就明白張橫跟馬玩這是在防備自己,一旦自己攻打他們中的任何一方,另一方肯定會出兵來攻打自己的營地。
“該死的!要不是有漢安軍礙事,老子一定先滅了他們兩個。”惱怒的成宜摔碎了手中的酒碗,怒聲罵道。
“主公息怒,眼下非是與張橫、馬玩翻臉的時候,還是先解決了對麵的漢安軍,再考慮收拾他們為宜。”身為成宜偏將的韓棟輕聲勸道。
成宜也就是發兩聲牢騷,事情的輕重他還是分得清的,打不贏張掖軍,自己連以後都保證不了,又何談找張橫、馬玩算賬。隻是張橫、馬玩這兩個家夥也太不懂事了,連點眼力界都沒有,這時候不主動投靠過來,還在磨蹭什麽?難不成他們還想要投靠張掖?人家張掖已經有了韓遂這條老狗,對他們兩個是瞧不上眼的。
“韓棟,對於張掖的漢安軍,你可想出什麽應對的辦法?”成宜看著韓棟問道。
“主公,這些時日末將也派人探聽到了一些有關漢安軍的情報。這漢安軍的主將複姓太史名慈,原先是解煩軍的主將,張掖王到達張掖重組張掖軍時,將他從解煩軍調離,出任了漢安軍主將,與張掖軍其他四軍一樣,漢安軍有兵兩萬,將數十員……”
“我是問你有何破敵之策,至於你剛才說的,我知道的比你清楚。”成宜有些不耐煩的打斷韓棟的話道。
韓棟聽後尷尬的笑了笑,低頭對成宜說道:“主公恕罪,末將暫未想出如何破敵,隻是覺得我們如果現在不趁著張掖五軍未曾全至的機會解決漢安軍,一旦張掖其他四軍到來,我們恐怕就有難了。”
成宜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裏暗罵韓棟說的全是廢話。不過他也沒有因此責怪韓棟,畢竟自己此時也對漢安軍束手無策。論鬥將,漢安軍主將太史慈一陣連斬己方七員戰將,自己上陣都不是對手,論兵陣,宋建的人馬已經用血的教訓告訴了眾人漢安軍不可力敵。
“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嗎?”成宜苦惱的自言自語道。
“要說沒有辦法也不是,末將倒是有個主意,就是不知能不能成?”韓棟忽然開口說道。
“有辦法就快說。”成宜聞言催促道。
“是,主公,漢安軍不可力敵。但老話說得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咱們麾下多是騎兵,雖然不能正麵勝過漢安軍,可咱們能夠派人去襲擊漢安軍的糧道。漢安軍遠來作戰,一旦失去了糧草,軍心必定大亂,到那時我們再一鼓作氣,必能打敗漢安軍,給張掖一點顏色瞧瞧。”
“……嗯,韓棟你說得很好。既然主意是你提的,那這件事就由你來負責,我會給你五千騎兵,你的任務就是襲擾漢安軍的糧道,讓漢安軍得不到任何的補給。”
“末將遵命。”
……
糧草被襲!這種事擱在無論哪支軍隊裏都是大事,漢安軍中的將官在得知自家的糧草被成宜派人燒毀以後,立刻找到了主將太史慈。而太史慈表麵惱火異常,但心裏卻並不怎麽著急。臨出兵前,劉福就已經告訴了他跟徐晃、龐德這一次出兵的目的。消滅成宜等人不是關鍵,關鍵是吸引旁人的注意力,好讓偷襲隴西的鐵壁軍可以建功。對於鐵壁軍,太史慈也覺得有點慚愧,張掖對外出兵時總是留下鐵壁軍看家,也該是讓人家鐵壁軍出一次風頭,立一次大功的時候了。
不過這話不能給手下這些請戰的將官們說,太史慈一拍桌案,怒聲說道:“看樣子成宜那個家夥是不想活了,竟然敢燒我漢安軍的糧草。來人,點兵出戰,眾將隨我去教訓教訓成宜那個不守規矩的。”
眾將一聽出戰,頓時興奮了起來。自打劉福創辦的興漢學院建立以後,每一學期,武學院的頭十五名都會被安排進張掖五軍充任下級將官,經過這幾年的補充,這些下級將官最次的已經是隊長,最高的也做到了軍候,都是一幫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如今聽到太史慈準備出戰去教訓成宜,在他們看來,這是自己建功立業的機會來了。
成宜早就料到漢安軍在得知糧草被燒以後會來找自己的麻煩,堅守營盤任憑太史慈讓人在營外叫罵,就是不出戰,氣得太史慈手下那些原本以為可以立功的那些將官暴跳如雷。有心率兵攻打成宜的營盤,可沒有得到太史慈的命令,他們也隻能暫時忍耐。狠狠的問候了一番成宜上至十八代的直屬女性親屬,欲求不滿的將官們跟著太史慈回營了。
從興漢學院出來的人,無論學的是什麽,那嘴皮子都利索的很,反正太史慈聽得很過癮,聽手下那些將官罵了半天,愣是沒聽到重樣的。同時太史慈也在心裏暗暗佩服成宜的忍耐力,真能忍呀,縮頭烏龜都比不上。
而已經被太史慈佩服成忍者神龜的成宜此時已經把自己營帳內能摔的都摔了個一幹二淨,摔無可摔。手下一眾將官縮著腦袋站在角落,沒有一個在此時吭聲,唯恐成宜將怒火發泄到自己的頭上。
“罵吧罵吧,等老子活捉了你們,非把你們一個個扒皮抽筋不可。”成宜咬牙切齒的賭咒發誓道。
發泄了一通,成宜的心情逐漸平複,見手底下那些將官一個個如同鵪鶉一樣縮著脖子站在那裏,心裏不由又來了氣,當即指著一人問道:“韓棟有消息了沒有?”
“暫,暫時還沒有。”
“沒有你不知道去找人問啊。”
“是,是。”被成宜點名的將領如蒙大赦,三步並作兩步的逃出了營帳。成宜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目光又看向了帳中另一個將領。
“報~韓棟韓將軍回來了。”就在成宜尋找下一個目標的時候,帳外傳來一聲稟報,帳中的眾將不由暗暗鬆了口氣,成宜的臉上也帶上了一絲笑容,起身向帳外走去,臨出帳的時候,看到帳中眾將站立不動,不由怒聲罵道:“都是死人啊?跟我一起去迎接咱們的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