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強妖孽所難!
神魔樓總殿,位處北方忘川海,整座宮殿隻有黑白兩種顏色基調粉刷,當帝九君帶著昏迷不醒的缺德小光頭來到這,望著那眼前奢華大氣的宮殿,不由微微挑眉。
傲立海島中央的大殿,居然奢侈到全部用白色水晶與墨玉建造,那異常龐大又絢麗多彩的宮殿雕龍畫鳳,彌漫著異域風情,在那一磚一瓦間,流溢的氣息不是孤傲熱情,而是結合兩種特別的氣息。
透著淡淡的魔魅,又夾雜了幾許聖潔,光是大殿就給一種莫名的感覺,仿佛這座殿有生命般,足以看出神魔樓的與眾不同。
迎風踏浪,妖冶秀魅的男子抱著昏迷的缺德小光頭來到正殿門口,正在想如何拜訪之詞,麵前黑白兩色涇渭分明的大門悠然開啟,帝九君再度挑了挑眉梢。
怡然自得踏入神魔樓,放眼望去這裏的景色就跟宮殿外觀給人的感覺一樣,所有飾物都是黑白兩色,分布均勻就像黑白兩個世界,寂靜中帝九君感受了下,察覺整個宮殿沒有人的氣息,但卻奇怪的讓人感覺大殿居住了很多人。
已然恢複修為的他絕不會感知出錯,那這怪異的感覺又是什麽原因?
狹長鳳眸環視一周,不經意間視線落在了一根根黑白的墨玉水晶雕刻精美的柱子上,那上麵雕刻的人物栩栩如生,就好像活人被硬生生讓玉石汁澆灌,最後冷卻凝成的一樣。
懷著幾分狐疑,帝九君抱著缺德小光頭來到一尊石柱麵前,隨即鳳眸飛快劃過一抹差異!
石柱居然有生命氣息!這怎麽可能!
通常凡人若是被強行禁錮在特殊術法之內,一旦缺少了空氣就會立刻消亡,而眼前的石柱居然有無法形容的生機勃勃的生命力,那股燃燒生命力的力量,絕對證明被術法禁錮在石柱內的人還活著!
當然,若說這股生命力是人,應該不確切,該說是石柱裏麵的生命力有人的血脈,並且還有其他神魔兩種血統。
思緒一轉,帝九君繼續沿著前方走,腦中卻在想這難道是神魔樓的特色?
不過……若是特色也太殘忍了點,帝家古籍記載過一種祭殿的道術,那就是三界六道的血肉之軀以及本身多年的修為來支撐,讓其化作殿宇的橋梁變成了建造神魔殿的一磚一瓦。
“嗬嗬,小家夥觀賞夠了?”
一道清潤卻飽經歲流逝的嗓音緩緩溢出,帝九君心裏瞬間一沉,這道聲音的主人居然能在他毫無察覺情況下靠近,並且隱身靠近可見自己與之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若是對方有心,恐怕此此時他已經魂飛魄散了!
危險的眯了眯眼,帝九君奢魅的眉目看著空空如也,卻極其瑰麗閃動流光的大殿,“閣下不現身嗎?”
“真是尖銳的小家夥,若不是這張臉和帝孤塵十分相像,本帝還真懷疑你不是帝孤塵的後嗣。”
誒?這隱匿者居然和他家先祖認識?
繃緊的心稍微鬆了一些,但帝九君妖冶的眸底卻溢滿了清冷之光,他可好心把缺德小光頭送回來救治,若是對方也打著讓他祭殿的心思,那就別怪他把這缺德小光頭一起送上西天!
那隱匿者似乎看出了帝九君的心思,不由再度輕笑道:“本帝若是有心害你,又豈會送你一個娘子。小家夥,抱著缺德來忘川海底來,本帝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本帝?送他一個娘子?
好大的口氣呢!這人能讓他不易察覺便說明不是凡人,而膽敢自稱為帝可見也是個狂傲的家夥。
微一挑眉,帝九君看了看懷中睡相一直是昏迷前噙著燦爛傻氣微笑的缺德小光頭,又聽聞那句“送了你一個娘子”的份上,帝九君順著那道引路的神光前行。
待穿過無數精美的殿宇,來到應該是正中央的大殿後方,望著不同來時汪藍色的海水,那漆黑如墨的海麵莫名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帝九君拂袖一翻,九天戰戟對著深大千丈的海水一劃,海麵立即分開露出一條通天大道。
帝九君邪肆勾唇,心裏暗道:“本座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誰!”
越往下走越死寂,但光線卻是愈發光亮,就連縈繞在周圍的氣息都變得不同,那股氣息很好辨認,並且精純的讓人感慨這人的修為如何的高。
即使未見真人,就能感覺到那浩瀚如海的天罡正氣,精純的讓人瞬間心曠神怡,神目清明。
當帝九君走到忘川海底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色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那是一名極其霸氣俊逸的男子,偉岸的身軀盤腿而坐,身著玄色天帝龍袍,頭戴紫金王冠,全身流溢著至剛至純的浩然正氣,而在他下方盤坐的東西居然是傳說中頂級神鼎——煉神鼎
剔骨神鐮,分別綴著鎖神鏈,以極其密集的程度纏繞在他的身上,按照一定的規律,穿骨剔肉割下一片片掉進下方的神鼎之內,然後男子隻是眉目不挑,極盡霸氣的眉目連動一下都不曾,隻是平靜再平靜。
若不是他的麵容出現少許淡白,帝九君還以為這人在他麵前施展幻術呢!
“你是……”
“天帝,玄狂。”
訝然挑眉,這風雲大陸還真是神魔齊聚,出現一個隕落卻又蘇醒的妖神,現在又蹦出一個天帝,敢情三界六道已經裝不下這些人,所以都跑來凡塵玩什麽神魔遊曆嗎?
帝九君微微挑唇,“嗬嗬,您這位天帝品位真是與眾不同呢!你坐在煉神鼎上,引我前來是彰顯自己神功不朽嗎?”妖冶的目光看了看那煉神鼎,秀魅邪肆的男子眯了眯好看的鳳眸,一點都看不出對天帝的敬意,反而充滿了調侃與戲謔。
玄狂被打趣也不生氣,隻是懶洋洋抬手,轉瞬帝九君懷內的缺德小光頭就飄然離開,仿佛有一雙無形溫柔的大手托住缺德小光頭來到了他的麵前。
與此同時,帝九君察覺他居然抓不住缺德小光頭,旋即祭出九天戰戟猛然一劃,迫人的天罡蕩開無數漣漪,轉身快如鬼魅橫在了缺德小光頭的前麵,“不說清楚,休想碰一下他!”
見狀,玄狂狂霸的麵容的眉宇間閃過一抹玩味,他深沉犀利的目光看了帝九君好半晌,低低一笑:“你覺得能勝過本帝?”
縱然他被親弟弟困在煉神鼎千萬年,修為一點一滴隨著歲月流逝,但一個剛剛頓悟飛升的小家夥,他還是隨便一捏死一個,他真的好奇眼前的漂亮過分的小東西,哪裏來的自信阻攔他?
何況……玄狂看了眼昏迷的缺德小光頭,這還是他的兒子,他憑什麽管他?
沒錯過天帝玄狂的慈愛的目光,帝九君妖冶的眸子再度劃過一抹詫異,不確定的問:“就算本座勝不了你,又不代表本座無法帶著缺德全身而退!好了,本座還有一堆事要處理,也懶得和你廢話,快說你和缺德是什麽關係,還有缺德血脈問題,本座好給他救治!”
如此出言不遜,如此不將人放在眼中的狂傲,這帝九君當真有本事讓人活活掐死他的衝動。
不過……若不是真看出他對缺德的關心,天帝玄狂還真想一掌拍死他!
“喂,落架的天帝少跟本座擺譜,本座可沒閑工夫聽你比裹腳布還長的天族恩怨,本座來神魔樓的義務就是把這個缺心眼的小光頭治好,其他一概不負責,你也別也想以強壓人!我家娘子家規很嚴,若是本座不盡快回去,到時候可就是本座被活剝皮呢!”見天帝玄狂不說話,帝九君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
天帝玄狂:“……”
囉嗦一通話裏,天帝玄狂對帝九君有了一層更深的認識。
第一,眼前勾魂奪魄的男子極為聰明,直接封死了他想要說的話。
第二,帝九君有種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專門喜歡在別人痛處踩。
第三,這混小子懼妻,並且還是唯妻是從型。
以上總結,天帝玄狂十分懷疑若是把重要的事情交給他,若是他的娘子中途出點意外,他會不會把立刻撒手不管?
“呀呀呀,我說落架的天帝,本座真的時間有限,你就別在那糾結許諾給本座如何的好處,好讓本座日後為你賣命幫你奪回什麽天界大權之類的事情。本座一不貪財,二不戀權,三討厭麻煩,所以你就別再那白費心機了,還是想想怎麽讓本座救活缺德小光頭好了。”說完,某妖孽還做出捧臉狀,十分**的賣了個萌,頓時給人一種傻缺的錯覺。
然而,歲數少說萬八千的天帝玄狂又豈會看不穿帝九君的故意?他忽然霸氣一笑,似笑非笑望著在那搔首弄姿的帝九君說道:“小家夥,戲演夠了沒?”
帝九君笑容一怔,旋即撇撇嘴:“都是老妖怪,一點都不給麵子!”
“那是你的意圖太明顯。”天帝玄狂挑眉淡笑,帝九君聳聳肩語氣風涼:“那是你沒有幽默感,我家冰塊看見我這樣,哪裏還會像您一樣賞臉看到完,她保不齊先給我一劍讓我閉嘴!”
“哦?”尾音挑高,天帝玄狂腦中閃現了一名不拘言笑拒人千裏的淩傲女子,頗為好奇說道:“本帝還以為你會喜歡紫緣風,而不是風君舞呢。”
“緣風小姨?她哪裏值得本座喜歡了?”眨了眨眼,帝九君俏魅淺笑,渾身透著萬種風情,靜待某落架的天帝娓娓道來“有關送他一個娘子”的敘說。
當初被困風雲大陸的天帝,一直想尋找一名天賦絕佳,兼具不受權利蠱惑的後輩,然後他發現了帝家後嗣帝九君,這個天賦在天界都算少有的男子,可惜這孩子哪都符合他的要求,偏偏太隨興了,不管他暗中叫風雲大陸上的哪位高人前去說合,結果都被帝九君不鹹不淡拒絕了。
許他各種飛升神功,他說本座練家傳絕學純屬無聊,根本沒想過成仙。
許他成為風雲大陸之上唯一的統治者,他說本座天縱英才,若是想做天下唯一的王根本是手到擒來。
許他美人才子,結果他說既然是送本座的禮物,那就留在天域宮打掃好了,反正看著也挺賞心悅目的。
等等誘惑和橄欖枝拋出去,都跟石沉大海一樣沒有回信,最後天帝玄狂推算出空間縫隙有顛簸,就想著幹脆拉幾個異界的靈魂過來,看看能不能收服這個難啃的骨頭。
結果在空間與空間裂縫裏拉回來的靈魂果然不出他所望,可是卻也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意外!
一開始,天帝玄狂以為帝九君會喜歡上性格熱情如火的紫緣風,起碼在聽到紫緣風那麽多事跡也該產生好奇,可結果這人卻說:“她既然都喜歡睡漂亮爺們,那本座等她來睡好了。”
再後來,就是帝九君遇到了妖神之女風君舞,那麽硬邦邦不懂溫柔的冰塊,結果卻讓他當成了寶貝……
難怪妖神都跟他說,帝九君真是沒眼光,居然看上他的女兒。
話題有點扯遠了,天帝玄狂咳了一聲:“咳咳,事情就是這樣,本帝送了你一名稱心如意的娘子,你是不是要還本帝這份兒人情?”
聞言帝九君奢魅的眉梢高高挑起,終於算是聽出個所以然來了,原來這個落架的天帝玄狂貌似和他嶽丈大人妖神關係不錯,也明白了天帝拐著彎讓他日後當苦力,為那些所謂什麽重回天界執掌大權而拚命。
他家冰塊娘子說了,沒有好處的事情不幹!若是沒給好處幹了是蠢蛋!
他家冰塊娘子還說了,做人就要人上人,若是屈居人下給人賣命,還不如占山為王自己獨霸一方來的痛快!若是做了別人的小弟,那是傻缺!
他家冰塊娘子更是耳提麵命的說了,這輩子他帝九君生是她風君舞的人,死是她風君舞的鬼,敢沒跟她商量就私下決定,後果可是很嚴重滴!
是以帝九君聽完天帝玄狂的話,微微有禮一笑:“這事我得回跟冰塊娘子商量商量,落架的天帝老人家,現在咱們是不是先研究一下缺德小光頭的傷?”說罷,還努了努嘴,示意天帝玄狂看看地上躺著的小光頭。
天帝玄狂:“……”
敢情他說了半天,這廝根本是左耳進右耳出,腦袋裏根本沒把他當回事!翻來覆去就是不往套子裏鑽,還美其名懼妻!真是氣煞我也!!!!
天帝玄狂眉目霸氣一挑,心裏暗道:“本帝活了數萬載,難道還擺不平一個小家夥!”
沉吟片刻,他詭異的看向帝九君緩緩說道:“小家夥,你用不著在本帝麵前耍滑頭,你家娘子乃是妖神之女,就算她想趁妖神沒有徹底聚集三魂七魄之前,逆改血脈成仙和你雙宿雙棲,但是別忘了妖神就是妖神,一旦他恢複巔峰,風君舞的血脈一樣會流溢出魔族的氣息,到時候除非你的修為與妖神比肩,否則麵對天界的圍捕,你自認能救得了她?”
驀地,帝九君眉目一沉,這話說的是不假,不過距離他家冰塊成仙還有好大一塊距離,他還是操心眼下吧!禁製解開以後,他家冰塊貌似也沒有幾日好活,若是他沒有辦法讓風君舞活下去,還提這些雜七雜八的有什麽用?
“多說無用,我帝九君不想做的事情,你就是拿命威脅也沒用!”
“真是固執!”
“錯了!本座這是謹遵家規,我家冰塊脾氣不大好,不敢不聽呢。”
“……”
見帝九君還是說不通,天帝玄狂也不急著規勸,旋即看了眼自己的愛子缺德,對帝九君說道:“你想救缺德?”
“您老是被煉神鼎煉的精神錯亂了嗎?不想救他我大老遠拋妻棄子的跑來神魔樓,就為跟您老聊聊天界的比裹腳布還長的陳年往事?”帝九君挑挑眉,語氣極為氣死人不償命。
“救缺德不難,給你一張方子照做就好。”
拂袖一張玉簡飄來,帝九君隨手一抓待看完玉簡的藥材名字,秀魅惑人的俊臉黑了一大片!
龍髓十滴,魔尊魔氣一斛,人間帝王精純之血一碗,天帝之尊浩然正氣一斛,光是看到這些就算現在把他累死也拿不到的東西,帝九君就想把玉簡一巴掌拍在天帝玄狂的臉上!更不要說後麵提及的一些凡塵根本不會出現的仙草,就連悍梟宮裏也是連個影子都不瞧見的東西!
你這是耍人嗎?本座誠心誠意想救治這個缺心眼的小光頭,你他娘的居然獅子大開口!
妖孽黑著俊容,捏著玉簡的手微微顫抖,聲音從齒縫裏擠出來:“您老確定這是救治缺德的藥方,而不是替缺德洗髓脫骨的方子?”
雖然他不確定缺德小光頭和這個落架的天帝有什麽關係,但是光是這幾樣東西聚齊,形成的藥力絕對能讓一個普通凡人瞬間成仙,並且修為一定能在天界當個中上遊的仙君!
不就是讓精怪的道術傷了一下,要不要這麽坑人?這簡直是強人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