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水泥
有關於組建商隊的事兒，王石在賈詡和李老走後，想了半天，最後把王麻子叫來，讓他先籌建著。
畢竟王麻子早先負責村子和湟中羌的交易，現在又在負責村子和甄家的生意，雖然隻是中規中矩，但眼下還找不到比他更合適的人。
王麻子得知王石要籌建自己的商隊，以後還要負責絲綢之路的貿易，很是興奮了一陣，後來又麵露憂慮。他有自知之明，知道有多大的本事幹多大的事，自己啥本事自己清楚，僅僅隻是負責村子和甄家簡簡單單的生意，清點一下貨物，算一算帳就有些力不從心了，要說壟斷整個絲綢之路，和西域乃至極西之地貿易，他根本做不下來。
“石頭，俺麻子可麽那麽大本事。”王麻子搖頭不止。
“嗬嗬，就是讓你先搭一個框架，至於負責的人，你先兼著，反正經略西域也隻是一個規劃，現在還沒開始不是？以後有適合的人再說嘛。”王石笑道：“你平時也注意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更適合的人。”
王麻子這才答應下來。
組建商隊的事，交給了王麻子。但修路這事兒，王石還有些拿捏不準。
這時代修路，再怎麽修，也隻是泥土路，那玩意兒壽命不夠，興許一場大雨就毀了，能用個十年八年都得看老天爺臉sè，所以很不劃算。當然，不能跟始皇帝修的直道相比較。
秦直道，長七百多公裏，統共用十數萬人，經過多道工序，耗時兩年修成。修成之後，還要檢驗，用大錘砸路，若有坑，便抄斬修路之人。
直道一直沿用到明清時期，曆史數千年，才漸漸廢弛，由此可見，秦直道的質量！
當然，王石要在涼州修路，同等條件下，肯定達不到秦直道的標準。他不能像秦始皇一樣，哪裏有點問題，就滿門抄斬，狠狠的壓榨逼迫。
所以要修建壽命較長的路，隻有從材料上下手了。
用青石築路？
這不現實。
要把涼州的路都修通，那得多少青石？那又需要多少勞動力？要耗時多久？
所以想來想去，王石想到了水泥。
水泥這東西，材料易得，製作工藝比較簡單，雖然王石不甚了解，但大致工藝還是明白的。
隻要多試幾次，應該能成。
大牛他們建築隊已經基本將曹cāo的屋子和左慈的道觀建好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修理工作。所以王石找到大牛，讓他們幫忙建造了一個窯子。
村裏原先是沒有窯子的。建造房屋多用黃泥青石和木材，沒有用到磚。但這時代，已經有燒磚的工藝，而且王大牛還很清楚，所以要建造一個窯子，對他來說，還是很容易的。
然後就是原料，石灰石、粘土和石膏。
石灰石滿山都是，粘土在也很常見，但石膏卻不常見。
王石很頭疼，到處問，也沒得到太好的回答。
對此，曹cāo是沒有什麽辦法的，但左慈卻給了王石一個驚喜。
按照左慈的說法，這時代，石膏被稱為細理石、寒水石。而且多作為醫用，當然，道士煉丹也會用到，所以左慈才這麽清楚。並且左慈還給了王石一個很驚喜的消息，那就是鹽礦附近，就有許多石膏，甚至是一條礦脈。
卻原來左慈這些天在王家村遊蕩，還專門到鹽礦附近去轉悠過，這才有所發現。
這下，萬事俱全，隻等窯子建成，王石便能開始實驗。
幾天之後，窯子建好了，王石便一門心思投入了對水泥的研究中。
大清早起來，匆匆吃完飯，便鑽進了村旮旯裏的窯子中。
將石灰石碾碎，與粘土混合，再放進窯子裏燒，燒成之後，是一塊塊板結狀的玩意兒。然後將這些板結物磨成粉，加入石膏粉末，就成了最簡易的水泥。
王石試了試，效果還不錯，但還是達不到心目中的標準。
於是繼續試驗，多少石灰石配多少粘土，燒成之後又要配多少石膏粉，這一試驗，簡直昏天黑地，整整一個多月，眼看都要過年了，王石終於心滿意足的從窯子裏鑽了出來。
看著昏暗的天空，王石長舒了口氣。
“終於搞定了！”
一張臉上全身灰土的王石，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回到家裏，潘鳳正坐在槐樹下，捧著一卷竹簡，聚jīng會神的看。廚房裏正傳出叮叮當當的聲音，嫋嫋炊煙冉冉升起，想必是老婆甄薑正在做晚飯。
至於曹cāo和左慈，因為他們自己的房屋、道觀已經完工，所以早就搬出了王石的院子。
“大哥。”
潘鳳聽見動靜，一瞧，是王石，立刻露出憨憨的笑。
“我去洗個澡。”王石點了點頭，哧溜往後院奔去。
渾身都是灰土，像是穿了一層盔甲，怪不舒服，前些天忙著試驗，沒感覺，現在搞定了，才發現很不舒服。
到了後院，王石直接打了一桶水，從頭淋到腳，那一個爽快！
雖然是冬天，冷得不得了，但溫度的高低，對於已經寒暑不侵的王石來講，已經沒有影響了。
洗完澡，回到屋裏，換了身衣服，甄薑已經做好了晚飯。
飯桌上，王石看著甄薑有些幽怨的眼神，頓時心虛非常。這些天，光顧著燒水泥，還真是忽略了自家老婆。王石一邊吃飯，一邊反省，覺得，今晚上可以好好補償老婆一回。
吃完飯，王石把潘鳳叫到一邊：“無雙，你馬上啟程，去富平，把賈詡給我叫來。”
潘鳳愣了愣，看了看天sè：“大哥，天黑了。”
“我知道，你去不去？”
“哦。”
潘鳳低著頭，悶悶的應了聲，往門外走去，正要出門，忽然回頭，給了王石一個鬼臉：“俺知道，今晚上不能打攪大哥，嘿嘿。”
“個臭小子，敢涮你大哥！？”
王石眼一瞪，潘鳳落荒而逃。
見潘鳳走了，王石關上門，嘿嘿一笑，搓著手，走進了屋裏。
甄薑正在繡什麽東西，見王石進來，問道：“無雙呢？”
“我讓他辦事去了。”
“都這麽晚了，你讓他出去幹嘛？”
“那啥，嘿嘿，不是怕他打擾咱倆嘛。”
“討厭...”
甄薑臉上頓時紅暈一片。
王石拉過一根板凳，坐到甄薑身旁，攬住她，低聲道：“薑兒，這些天冷落你了。”
甄薑放下手中的夥計，反手抱著王石的腰，微微搖了搖頭，輕聲道：“夫君做正事，妾身...”
燈光下，夫妻倆溫情無限。
第二天一早，王石起床，神清氣爽。老婆還沒起來，昨晚上是累壞了。
“烤雞翅膀，那個我最愛吃的...”
王石哼著怪模怪樣的腔調，在廚房裏忙進忙出。
早上一缽子蒸雞蛋，外加一碗肉粥。王石乘好，待溫度適中，就端到臥房，一勺一勺喂給老婆吃。
吃完早飯，王石和老婆又在被窩裏溫存了一會兒，這才雙雙起床。
晌午的時候，潘鳳和賈詡回來了。
王石把賈詡帶到窯子邊，拿出一小袋子水泥成品，倒入水，和了泥沙，盡數倒進一個木製的模子裏。模子裏還麵擺放了一些竹條。
賈詡看的莫名其妙，但王石沒說，他也不好問。
做好這一切，王石將模子放進窯子裏，道：“先回去吃飯，下午再來看，你就知道我是什麽意思了。”
現下是冬季，要等水泥自然幹燥，至少要好幾天。不過窯子裏麵生了火，溫度高，下午就能看到成果。
回到家，曹cāo和左慈聯袂到了王石家。
這倆家夥，也都是吃貨。早上不好意思來打擾，但中午和晚上，大多數時間都會到王石家來蹭飯。用他們的話講，王石家的飯菜，才是真正的飯菜，他們活了幾十歲了，前幾十年吃的，都是豬食。
吃完飯，幾人聊了一會兒，曹cāo和左慈又走了，說是出去轉轉。王石就又帶著賈詡來到窯子，滅了火，等了好一會兒，賈詡全身都發冷了，王石這才將模子拿了出來。
解開模子，一大塊板結物出現在賈詡眼前。
賈詡還是很糊塗，不明所以。
王石也不說話，從一旁拿了一把錘子，遞給了賈詡。
“你敲敲。”
“這是...”賈詡接過錘子，心中更糊塗了。
“敲。”
王石示意。
賈詡無奈，掄起錘子敲了下去。
轟隆一聲，那塊三指厚的水泥板從中心形成一片蛛網，卻沒有散開。
賈詡吃了一驚。
他雖然是讀書人，但從小練劍，也有幾分功力，三五個人一般進不了身。這一錘子下去，雖沒使全力，但也有七八分，便是一塊青石板，也給敲碎了，但眼下這塊板結物，卻隻是起了裂紋，並沒碎。
“這是？”
王石笑道：“這是我發明的水泥。”
王石不知廉恥的將發明冠到了自己頭上。
“水泥？”賈詡皺眉道：“何用？”
“修路，建城，建屋，都行。”王石道。
賈詡臉sè巨變，依著賈詡的眼光，哪裏看不出這水泥的巨大作用？比青石還堅韌，而且是粉末狀，運送攜帶方便，如果工藝不繁雜，產量又不小，以後修路建城不但方便太多，而且會更牢固，說是神器也不為過。
“如果用來修路建城，肯定是好東西。但是主公，這產量...”
“這你放心。”王石笑道：“原料好找，工藝簡單，產量巨大。”
“那就好，那就好。”賈詡長吸一口氣，笑容滿麵。
“待會兒我把工藝和使用方法寫出來，交給你。你回到富平，立刻著手此事，以最快的速度生產水泥。”王石道：“以後我涼州修路建城建房屋，都用這東西。”
兩人回到家，王石立刻就將工藝和使用說明寫了出來，交給了賈詡。
賈詡看了一遍，臉上露出恍然：“我說主公怎麽會再模子裏放竹條，原來如此！”
王石點點頭：“不錯，使用水泥的時候，裏麵須得放一些竹條，能增加韌xìng，更牢固。”
目送賈詡歡天喜地的離開，王石鬆了口氣。
“這下，總該安穩一陣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