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

這漢林書院,聽上去與翰林很相似,但兩者之間卻是兩碼事。

一個是天下以藝能技術見召者之所處也,主要職能是編修書籍,撰擬冊文,為皇室解經講史,以及充當科舉考官等。

而另一個,卻是在大乾學子眼中,能夠稱得上是讀書人的聖地的學院。

不少官員都曾在漢林學院讀書,王太白的父親未曾高中前,就曾在漢林書院修習。

見韓墨談如此低調,何申趕忙行禮:“韓院長乃是漢林院長,但凡是大乾讀書人都對您尊敬有加,何申自然也不會例外。”

如此一幕,卻讓韓墨談更加認可何申了。

隻是,下一刻卻又見一名身穿白袍的老者自人群中走了出來,緊接著開口道:“韓院長,我倒是覺得何先生更加適合加入我天元學府才是。”

當眾人看到白袍老者時,頓時又是驚呼。

“天元學府的府長,孟淵明!?”

“聽聞陛下還是皇子時,這位府長曾當過陛下的老師,也就是太傅!”

“何先生果然厲害,竟然引得京城兩大學子院爭搶!”

他奶奶的!

人比人,算是氣死人。

不知道多少人想要進入天元學府讀書,可卻沒有門路,沒想到……現在這天元學府的府長竟然親自邀請何申加入天元學府。

如果說天元學府與漢林書院的區別。

那就是貴族書院與平民書院的差別了。

在天元學府,有著最好的仕途資源,但凡從天元學府畢業的學子,基本上都能混上一官半職。

反倒是漢林書院,大多數都出身寒門,也有一些連寒門都算不上的學子在這裏刻苦求學,而仕途資源,也無法天元學府相比。

京城三大學院,竟然有兩家為了何申而來。

甚至還有爭搶的意思。

這……

未免太過於驚世駭俗。

離譜的不能再離譜了。

孟淵明、韓墨談,這兩位可都是當世的大儒。

一個是曾經的太傅,乾帝之師。

一個是曾經的翰林學士,差點就入內閣的大佬。

兩人都是賊牛逼的存在,此刻爭搶何申這個商人,如何讓人不覺得震驚?

現在。

就差國子監的人來了。

正當眾人這麽想的時候,卻見國子監祭酒張若之自人群中走了出來。

朝著孟淵明與韓墨談兩人點了點頭,張若之便對著何申拱手行禮:“國子監張若之,願請何先生來國子監為客卿老師。”

國子監!

所有人再次睜大了眼睛。

目瞪狗呆。

王德發?

這可是大乾學子畢生所追求的頂端。

每一位能夠成為國子監的監生,都是名人望族之後,尋常的貴族都沒資格加入其中。

在其中學習的不是王公大臣的子弟,就是皇子等。

可現在,國子監竟然也來人了。

當眾人聽到張若之這三個字後,不由再次倒吸一口冷氣。

我的媽啊!

祭酒啊!

大乾最牛逼學府教育機構,隻要在這裏讀書,那就是真正的飛黃騰達,家族經久不衰。

且最為關鍵的是,人脈!

普通學子想要認識貴族,那隻能成為貴族的客卿。

想要與王公大臣的公子結交,就隻能為其充當小根本。

可要與國子監的監生走在一起,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沒想到,何先生竟然這麽厲害,這兩首詩一首詞,恐怕足以震驚大乾文壇!”

“這這這……”

有人覺得自己好似在做夢,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實。

“哼,祭酒大人,國子監的監生已經夠多了,不如把何先生讓給我天元學府如何?”孟淵明聽到張若之要搶人,立馬就不幹了。

韓墨談在這兩人中,最沒有話語權,故而隻得尷尬的站在一旁。

與這兩位真正的大佬相比,他還有些不夠看。

然而,張若之並未跟孟淵明過多糾纏,反倒是再次朝著何申行了一個禮:“何先生入獄與我那孽孫逃不開關係,還請何先生能看在我的麵子上,原諒我那孽孫。”

可不麽!

那些茶商老板中,就有張若之的乖孫。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孫子,裝弱智怎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向何申道歉?

主要還是自己理虧。

否則以他的身份,何須這般大張旗鼓的請何申去國子監?

哪怕他的確很欣賞何申的才華。

但何申的出身,不過一介商賈,實在是過於下賤了些。

身為祭酒,張若之依舊這麽認為。

看到張若之朝自己行禮,何申上前攙扶,表麵尊重有加,還禮道:“祭酒大人身份尊貴,何申不過一介商賈賤民,怎敢受祭酒致歉?”

顯然,何申是拒絕了張若之的歉意。

媽的。

果然是人老成精。

孫子不幹好事,就鞠個躬完事了?

剛才可是有人拿著小金佛給他呢!

最為關鍵的是,現在局勢朝著他一邊倒,周圍的人也都非富即貴。

就連林夕夢這個女扮男裝的公主都是他的人,一個祭酒還敢裝逼?

雖說張若之表現的很好,看似為人和善,但身上的那股傲氣,何申卻感受的清清楚楚。

何申的話,讓張若之臉上有些掛不住麵子,隻聽他再次開口道:“何先生,不知如何您才能原諒我那孽孫的莽撞之事呢?”

這般態度,不少人看到都倒吸一口冷氣。

祭酒道歉。

竟然還不接受,果然牛逼!

王太白站在人群中,眸中充滿了興奮,心中嘀咕道:“不愧是我追崇的男人,就連國子監祭酒,都得向他道歉,我……一定也要成為先生那樣的男人!”

此刻,王太白化身為何申的小迷弟。

若不是周圍人太多,他早就衝上去了。

何申給他的那些信封說什麽閱後即焚,他一個都沒燒,全部都留在珍藏。

開玩笑!

偶像的親筆書信,那能燒?

由於在場的人太多,何申也不想在這裏耗時間,隻見他朝著張若之行禮,隨後淡定的說道:“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何須道歉,按照我何申的行事風格,自然是以施彼道還施彼身!”

話音落下。

張若之頓時一怔。

這個何申,好生囂張!

竟然想要報複他那乖孫,真是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