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躬屈膝,這種事從張若筠出生,就沒有幹過。
可在場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還有不少朝堂大臣都看著呢,就連其父大理寺卿也是站在遠處的冷冷的掃了眼席位中的張若筠,接著便轉身離去。
這讓張若筠不得不自席位走出,緊接著來到何申跟前。
頗有些難為情,且百般不情願。
“汪汪汪!”
接連著三聲狗叫,接著就又是拿著酒杯,就要給何申下跪拜師。
見此一幕,何申伸手阻攔:“張公子,你已經兌現了賭約,至於這拜師麽……我認為,還是算了吧!”
“哈哈哈,張兄果然不愧為祭酒大人的孫子,拿得起放下的,這才是真男人!”
“雖說張公子挑釁在先,但能真的學三聲狗叫,倒也算是一個君子了。”
當即就有人大笑,認同張若筠的這般做法。
的確如此。
在古代封建社會,若當眾食言,當會被瞧不起,甚至是與之為伍都覺得羞恥。
可若勇敢麵對,卻不會迎來眾人的恥笑,反而會對其表現出認可,甚至是敬佩的想法來。
這便是古代人與現代人最大的不同之處。
就譬如某些女性,朝三暮四,腳踏幾隻船,被人質疑的時候,還會揚言別人活在大清。
何申點了點頭,接著便又道:“咱們算是兩清,人與人之間,其實不必有那麽大的惡意,這於你於我而言,都好。”
“若筠受教了。”
拱手朝著何申行禮,張若筠在這一刻才發現,他與何申根本不在一個層麵。
猶如他像小孩子般跟何申立下賭約。
何申卻並未落井下石,也未曾真的在眾人麵前踐踏他的尊嚴。
“雖說先生不願收我這個弟子,但自今日起,若筠願將先生視若老師。”
至此,張若筠恭敬鞠躬行禮,倒也不算辱沒張家門風。
“這才是祭酒的孫子,有氣量,有風度。”
“張公子好樣的!”
有不少人豎起大拇指。
在這之後,張若筠便再也沒有以往的囂張氣焰,他已經深刻的領會到自己與何申的差距。
先前米雪冰城的事,何申本欲算賬,可還未開口,張若筠便再次說道:“先前若筠砸了先生的店鋪,若筠願賠償十萬兩作為先生的損失,還望先生不要推辭。”
事實上,這也是無奈之舉。
也隻有如此,他張若筠日後才能活得像個人樣。
否則,
無論走到哪裏,都要受人指指點點。
哪怕他是祭酒的孫子。
何申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原諒你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日後再做任何事,都要多多思量。”
“受教!”
“不敢!”
再次朝著何申鞠躬後,張若筠便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而也就是此時,原本氣憤離開的祭酒張若之也回來了。
隻見張若之眸光陰鬱,深深吸了口氣,這才望向眾人道:“何先生如此之才,詩詞造詣已然遠超在座眾人,既然如此,這詩詞比試的魁首,便是何先生了。”
別看張若之宣布何申乃是詩詞比試魁首。
但在其心中,恨不得將何申抽皮扒骨。
他想不明白,當初怎麽就一時糊塗,邀請何申加入國子監。
現在倒好,一而再的在何申麵前顏麵掃地。
在場多數都為讀書人,聖賢書了然於胸,加以文人風骨,孑然一身,年紀又不大,還未受到朝堂的熏染,自是有著赤子之心。
“既然到了這裏,這文鬥便就此作罷!”
“依老夫看來,倒是不如開始接下來的武試如何?”見再比詩詞,肯定還是何申為魁首,韓墨談望向張若之道。
張若之點了點頭,隨後起身宣布:“既然這文鬥已然有了魁首,接下來便開始武鬥吧!”
武鬥。
這也是張若之每年壽辰的一個環節。
且無論是文鬥、還是武鬥,都是為了發掘新的人才,從而招納為門客。
千年世家,自然是有其運作的方式。
何申對此倒是頗為清楚,前世的秦朝呂不韋,據傳聞這門客就有數千。
到了後來,更是集數千門客,嘔心瀝血,耗費數年,編著了一本奇書《呂氏春秋》。
“武鬥規則,兩人比試勝負,勝利者則與另一輪的勝利者再次進行比試。”
“這與往年沒有什麽不同,老夫便不再多說了。”
話音落下,當即便有不少人躍躍欲試。
可在總人數當中,這會武功的學子,還真不多。
大約一個時辰後,這武鬥便結束了。
至於魁首,則是被國子監的首席顧延生拿到。
但這於何申而言,無所謂。
他又不會武功。
雖說經常練習太極拳,但那是為了養生,可不是比凶鬥狠用的。
“倒是有些可惜,原本以為何先生還懂得武功,沒想到啊!”
“誰說不是呢,但這也能理解,人無完人,何先生在詩詞方麵已然如此逆天,再武功厲害點,那就真逆天了。”
何申聽到有學子這般議論,當即便回道:“在下隻是商賈之人,未曾接觸過武道,故而不懂。”
“原來如此,何先生,這習武應八歲左右開始,您這個年紀,恐怕是沒機會了。”
“武道一途,吾等也都是讀書人,不懂其中緣由。”
“據說這武道也有境界劃分呢,一品直至九品。”
“但我也是道聽途說,具體究竟如何,恐怕還得找習武之人解答。”
正如讀書人所言,兩耳不聞窗外事。
他們一心求學,又怎會過度關心武道?
何申對此倒是沒有多說什麽。
鐵柱、鐵彪兩兄弟就懂得武道,體內生有暗勁。
按照兩兄弟所說,這武道分劃一品至九品,在這之上還有著武道大宗師。
而兩兄弟,卻是剛觸碰到一品的門檻兒。
再多的,何申也讓人去搜尋過,可這些闖**江湖的高手,平日裏神龍見尾不見首,哪能那麽容易就遇到。
就如這魁首顧延生,方才就未曾施展暗勁。
仔細想想,乾帝身旁的老曹,就是個高手,能夠催動暗勁驅使罰拉力。
“看樣子,還是得找些高手才行,萬一碰到那種左腳踩右腳螺旋升天的存在,豈不是隻能等死?”感慨之餘,何申則是望向身旁已經喝的暈乎乎的張念。
火銃的緊張得加快啊!
京城水深,而今他看到隻是冰山一角。
指不定哪天就得罪了人,有高手找上門來,那多沒安全感啊!
“哥,你放心……我沒喝醉,那火銃我已經想好了,準備再改造改造,現在太大,不方便攜帶……”
“呼,呼嚕!”
“哥,你覺得給火銃加個握柄咋樣?”
趴在桌上醉醺醺的張念口中含糊不清,念叨著火銃的事。
可這些話,卻讓何申瞬間愣在了原地。
臥槽!
這小子該不會直接做出手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