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殷翔的心情還不錯,汪科通知他商務部馬上要開展新機種的宣傳工作,這將是未來半年內的工作重點,殷翔不禁又有受重視的感覺,而且他了解到俞堅與沐薇薇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成了情人,還隻是普通朋友,心中又燃起一線希望,決定以後不管如何忙碌都要抽點時間多陪陪她,興許能挽回她的心。

就在他剛開始要工作時,一個從醫院電話打來,是周凱明的聲音:“殷翔先生是嗎?”

“周醫生,你好,想不到你會來電話。”殷翔絲毫不知道自己成了周凱明的情敵,聲音輕鬆。

“是這樣……”周凱明有點吞吞吐吐,“我今天早上在葉蒂蘭小姐的門口發現她倒在地上,就送她到了醫院,她服食了過量的迷幻藥,現在情況很危險。”

“什麽?”殷翔大吃一驚,“你們在哪?”

半小時後,殷翔匆匆趕到太極星附屬醫院,趕到手術室時正好周凱明出來,殷翔急忙拉住他:“周醫生,出什麽事了?”

“我也不清楚,葉小姐好像注射了大量的迷幻劑一類的毒品,現在神誌不清,不過還好,她度過了危險期,沒有生命危險。”

“怎麽會這樣?”殷翔又吃驚又難過,“那她現在怎麽樣了?”

“你要有心理準備,她腦部神經受損,弄不好可能成為……”

“什麽?”

“植物人。”

如同晴天霹靂,殷翔身體猛烈晃了晃:“周醫生你別嚇我,你們一定有辦法的是嗎?”

“我們隻能盡力而為。”周凱明低著頭,不敢看殷翔的臉,殷翔這時心中震驚,根本沒注意他神色又是內疚又是擔憂,隻是反複地求他:“周醫生,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治好她,花多少錢都沒關係,求求你了。”

“我會的,我們的責任就是……救死扶傷。”這本來是周凱明平時對病人家屬常說的話,可現在他說得有點力不從心,想想昨晚的事,他罪惡感越來越強烈。

殷翔已經腦子一片空白,不久他在病房看到了一臉憔悴的葉蒂蘭,看到她秀美的麵容被藥物折磨得眼窩深陷,蠟黃的表皮布滿了血絲,他無比心疼,想去撫摸,可又怕碰疼了她,隻好呆呆看著。

過了不久,皮小宇他們三個和林露也匆匆趕來了,平時他們也與葉蒂蘭來往較多,是好朋友,來探望她的。

“怎麽出這種事?她吸毒嗎?”皮小宇問殷翔。

殷翔搖頭:“沒有,更別說是注射了,肯定有人害了她。”

林露問道:“那事情怎麽樣?報警沒有?”

“還沒,隻知道是周醫生救了她,她是昏倒在自家門口,在她的手臂上有注射的痕跡,周醫生藥物分析說是迷幻劑,一種很勁的毒品。”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張德明一下跳起來大叫:“我知道,一定是俞堅,那個家夥我們上次耍了他他就懷恨在心,拿葉蒂蘭出氣,一定是他。”

“別亂講,這事要講證據的。”殷翔還是比較冷靜,他想點煙,可是想起這裏是醫院又放了回去,心情悶煩地搓搓額頭,“現在先別管其他事,要想辦法先救醒蒂蘭,周醫生說弄不好她可能成植物人。”

眾人都大驚失色:“這麽嚴重?”

殷翔對林露道:“林露,你幫我請幾天假,我要這裏照顧她。”

林露默默點頭,這時門推開了,周凱明走了進來,眾人一擁而上:“周醫生,有辦法了嗎?”

“對不起,我們暫時無能為力,如果她要醒過來,除了藥物,也要靠她自己的求生意誌,我們會盡力的。”說完周凱明做完檢查,逃也似的走了。

其他人沒覺得周凱明有什麽異常,殷翔也因為這事心裏混亂,反而是林露粗中有細,發現周凱明同平時不一樣,他平日見到她都會多少說幾句話,眼神裏流露些愛慕,可現在,好像很怕看到她似的,聯想到葉蒂蘭是他救回來的,她意識到,周凱明好像心裏有鬼。

她不動聲色,見皮小宇他們與殷翔在交談,便出了房門徑直來到周凱明的辦公室,周凱明一看到她,從前向來是露出笑容,可現在他緊張得要死,正在寫字的筆一下落到桌子上,然後強裝出笑臉:“阿露啊,你怎麽來了?不用陪著葉小姐了嗎?”

林露心下更加疑惑:“明哥,到底怎麽回事?”

“我也不清楚,我就是昨天看到她昏倒在家門口就把她送過來的。”

“沒別的人看到嗎?”

“沒有,當時就我一個人。”

林露又問了幾個問題,可是周凱明早就在俞堅的指導下編好一套謊話,天衣無縫,這些問題其實殷翔早問過了,連他都沒聽出破綻,何況林露。

可是俞堅忘了一點,林露對周凱明的了解比殷翔可多得多,他們是自幼長大,林露始終覺得,周凱明說話有點言不由衷,好像背書似的說得一道煙,而且他不像平時那樣借此機會與她大加探討,借機與她套近乎,反而好像避之不及,隻盼著她問完了趕緊走似的。

林露可不像殷翔那麽有頭腦,她覺得不對索性直接發問:“明哥,你老實告訴我,這事是不是有什麽內情?”

“沒有啊,我全都告訴你了?我救了她你怎麽還懷疑我?”

林露不依不饒:“那你為什麽這麽緊張?”

“我有緊張嗎?你開玩笑。”周凱明強作鎮定,但眼神還是遊移不定,“林露,我很忙,有什麽事一會兒再說好嗎?”他下逐客令了。

林露沒再多問,但就從這些表現她可以肯定周凱明心裏有鬼,如果在平時,他巴不得自己留下來,又豈有趕她走的道理。

“那好,我不打擾你工作。”林露站起身來,雖然有疑惑,可畢竟她了解周凱明平不是壞人,她也沒想到他會做出太出格的壞事來,隻是覺得周凱明有點不正常。

她走到門口時,忽然周凱明叫住她:“阿露,我有件事想問你。”

“什麽?”林露回過頭來。

周凱明鼓了半天勇氣,問道:“你是不是愛著殷翔?”

林露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心中微微疼了一下,呆立在門口不知道說什麽好,半晌,她低低地說了一句:“對不起。”這等於是承認了。

“可你知不知道殷翔愛的是沐薇薇?”

林露自那一晚與殷翔纏綿後心性也變了些,她終於坦率承認:“我知道,我還知道他同葉蒂蘭的關係也非同一般,可是……”她痛苦地閉上眼睛,“明哥,我不想再騙你,我們是不可能的,我們會是好朋友,我會報答你的恩惠,但是,對不起,我對你沒有對他的那種感覺,請你不要怨恨殷翔,他其實一點都不知道我對他的感情,全是我一廂情願。”

周凱明身體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可是你卻同他……上床?”

林露驚道:“你……你怎麽知道?”

周凱明也不隱瞞了:“那晚我等你你一直沒來,我就跑到殷翔那兒,我在門縫裏看到你跟他睡在一起。”

林露苦笑,她心中又是痛苦又是歉疚:“明哥,我……我真的不想傷害你的,那一晚,其實是他喝醉了,是我主動的,他醉得不省人事,根本什麽也不知道……”

絕望終於占滿了周凱明的心,他頭慢慢地垂下了,林露拭去腮邊的淚水:“明哥,我想求你,永遠別告訴他,也希望你不要恨他,他真的是個好人,他什麽壞事也沒做。”

“我知道。”周凱明的聲音越來越低,他想到昨晚葉蒂蘭的話,想到俞堅的表情,知道自己這次錯得很深很深。

“希望你盡力救治葉蒂蘭,不要因為殷翔而忘了你的責任,你在我心裏,永遠是個好大哥,好醫生。”林露期盼地望著周凱明,“是嗎?明哥。”

“是的。”周凱明眼眶紅了,他並不是那種偏執的人,他從林露身上看到,原來愛是關懷,是奉獻,不是占有,他無比後悔,可是他又欠缺承認錯誤的勇氣,隻好任愧疚和擔憂噬咬自己的心靈,身體完全地偎進了椅子。

林露不知道周凱明心裏百味雜陳,還以為是自己負了他的感情令他難過,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明哥,如果有來生,請相信,我一定做你的新娘。”她終於說出了所有的心裏話和感情的秘密,由此她也感到一種沒來由的輕鬆,她拭去眼淚,也抹去臉上一層從沒有過的光彩,微笑著離開了周凱明。

可是她和周凱明都不知道,在門外,張德明不小心聽到了一切,急性子的張德明同殷翔他們討論半天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也同林露一樣想到這兒來問個清楚,不想到了外麵,剛好聽到他們說的情話,一時好奇,就在聽牆根,也是聽得大吃一驚,林露出來時,他急忙躲到門後,待林露走後,他也苦歎一聲:“可憐的林露啊。該死的殷翔啊,這情債你怎麽還啊?”

正在自言自語,忽然他又聽到周凱明在自言自語地懺悔:“對不起,阿露,我不該做壞事,我好後悔!好後悔!”

這話聽在張德明耳中,不禁奇怪起來,雖然他不像林露那麽了解周凱明,但也本能地察覺:“他做了什麽壞事了?”他性子急,就想這樣要衝進去問,不料這時辦公室裏電話響了,他聽到周凱明接起,一接後就慌張地起身把門關好,張德明連忙趴在門上聽裏麵的對話,聽到周凱明斷斷續續地道:“是……是……他們沒有懷疑……我都照你說的做了……我隻想從這事裏抽身,求你別再找我了……是……是……我保證……我保證……”

後麵的話聽不清了,但聽到這些就夠了,張德明心中一緊:“這渾蛋,果然有問題。他意識到事關重大,悄悄地退了回去,打算去跟殷翔商量,不料剛到樓梯口,皮小宇和羅揚迎麵走上來,“剛才人事科來電話,有急事要我們回去一趟。”

張德明想說什麽,皮小宇已經打斷他:“有什麽事一會再說,現在出大事了。”

“怎麽了?”

“葉蒂蘭家發現了大量的毒品。”

“什麽?”

也虧得三個家夥官不大,平日裏認識的人倒不少,一有什麽風吹草動都第一時間知道,殷翔也被嚇呆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隻好請林露幫忙照看葉蒂蘭,自己趕去現場。

原來,就在殷翔他們在醫院時,警方突然接到群眾匿名舉報,說在葉蒂蘭家中發現暗藏毒品,警方火速趕到,破門而入,果不其然,在葉蒂蘭家中,搜出十公斤左右的迷幻藥和搖頭丸等,警方火速聯係了太極星的人事部門,並立案徹查。

葉蒂蘭本來就是刑滿釋放人員,曾有案在身,又是傭兵出身,警方對她會犯罪沒有任何質疑,這麽大宗的毒品案估計她還有同夥,而目標就直指與她往來最密切的殷翔。好在當地公安局局長同俞越海關係還不錯,知道葉蒂蘭是太極星的人,殷翔更是太極星的重要人物,太極星又是眼下的明星企業,出現這樣的事情對太極星名聲會十分不利,私下知會俞越海,另外派人暗中監視殷翔和在醫院的葉蒂蘭。

俞越海正為第二次新機種試飛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一聽到出這樣的事又是吃驚又是懷疑,他絕對不相信殷翔會去販毒,可葉蒂蘭他就不敢保證了,最初殷翔想讓葉蒂蘭充當他的私人秘書他本來是有點反對的,也是考慮到葉蒂蘭底子不幹淨,可本著廣納賢才的思想,沒有太多反對,這樣的事情一出,他不禁又想起當初的反對意見來,而且他同警方一樣,認為這樣的事葉蒂蘭完全可能幹得出來,就算殷翔在這事上有牽連,八成也是受了她的影響。

殷翔還沒趕到葉蒂蘭家中就被火速召回太極星,一進俞越海辦公室就看到公安局長和俞越海,徐昌明等人都在,鐵青著臉看著他。

殷翔情知不妙,道:“俞總,請相信,這絕對是栽贓嫁禍。”

“是不是栽贓自有警方處理。”俞越海瞟了一眼旁邊的公安局長,轉向殷翔,“我問你,葉蒂蘭為什麽在醫院。”

殷翔無奈,隻好如實回答:“她被人注射了大量的迷幻藥,藥物過量,現在生命垂危。”

“被人?還是她自己有毒癮?”

殷翔堅決地搖頭:“不可能,我同她在一起這麽久了,她從沒有毒癮,也不可能去販毒。”

一邊的公安局長道:“那你認為是誰栽贓給她?動機是什麽?”

殷翔道:“我也不知道,但請給我點時間,我會查個水落石出。”

“我們都會查的。”俞越海麵色越來越難看,“你現在不要幫她說話,你自己也有嫌疑你知道嗎?”

“我明白,葉蒂蘭是我的人,她的事情我當然會負責,我隻是需要時間。”

“我們缺的就是時間。”俞越海怒道,“現在國內國外多少人都盯著我們太極星,銷售網絡要搞,漫步者計劃要執行,試飛工程也沒結束,要是知道你居然涉嫌毒品交易案,這對我們會是什麽影響?”

殷翔意識到下麵他要說什麽了,咬住嘴唇不做聲,俞越海似乎也不好意思說下去,他轉過了身,一邊的徐昌明道:“殷翔,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希望你能顧全大局,我們經過商量,你和葉蒂蘭暫時停職接受警方調查,我們都希望你們是清白的。”

“停職?”殷翔知道要壞事,可沒想到壞到這個程度,“可是我們小組的商務計劃剛剛開始……”

“會有人接手的。這次警方已經很給我們麵子了,沒有把這事傳揚開來,低調處理,就算你現在有冤情,我們也不是開除你,隻是讓你暫時避下風頭,不過……”

“不過什麽?”

“葉蒂蘭不能再待在太極星。”

殷翔額頭青筋暴出:“就因為她的過去?”

“你應該體諒我們的難處,這紙裏包不住火的,葉蒂蘭官不大,可在公司裏名聲卻是不小,這影響非同一般。”

葉蒂蘭幫殷翔搜集情報,自然與人打交道的機會比較多,而且她又長相出眾,沒有誰不是對她印象深刻,算得上知名人物。殷翔也知道俞越海他們也是沒辦法,現在事情還沒鬧得滿城風雨,葉蒂蘭在這之前走了,她的行為就與太極星無關,到時有什麽事,公司方麵也好找托詞。可是這對葉蒂蘭來說,她正處在生命垂危的關頭,就這樣一腳把她踢了,實在不通情理,他有點惱怒地捏緊了拳頭。

殷翔心裏越來越明確地知道,他的對手正開始了一連串對他有針對性的打擊,他咬咬牙,覺得自己隱瞞不下去了,對俞越海道:“俞總,有些事我和你單獨談談。”

徐昌明和公安局長對視了一眼,俞越海對他們道:“由我負責,局長先生行個方便。”

徐昌明拉起公安局長:“來,我請您去喝杯茶。”局長也很識趣,與徐昌明離開了。

兩人一走,殷翔就對俞越海道:“俞總,我知道這是誰幹的。”

俞越海並沒有如他想象的出現驚訝的表情:“你是不是想說俞堅?”

殷翔麵色變了,俞越海長歎一聲:“殷翔,在我心裏你一直是個能幹的好孩子,可是你最近讓我很失望很失望,我想不到你居然真是一個這麽小心眼的人。”

“我……”殷翔一時沒聽懂。

俞越海從抽屜中抽出一份文件:“你自己看看吧。”

殷翔打開文件,如看到魔鬼一樣麵孔扭曲了,這上麵居然是一份付凱笛的交代材料,上麵聲稱,當初拿回扣的方案正是他殷翔給他出的主意,而且私下商議吞侵太極星兩億,二人各得一億,以及當時商討方案的細節雲雲。

“付凱笛出賣我?”殷翔心裏如炸開一個炸雷,又是傷心又是震驚,他不是發過誓絕不說出來嗎?為什麽現在全抖出來了?

殷翔哪裏知道,俞堅從葉蒂蘭口中得知了當初殷翔與她聯手合演裝劫匪搶他的好戲後,馬上聯絡了付凱笛,把這事向他和盤托出,起初付凱笛不相信,可俞堅這人實在是聰明絕頂,他不知從哪弄到了一瓶葉蒂蘭慣用的香水,付凱笛那次被扒得精光,實在是引為平生奇恥大辱,對當時的情形記憶深刻,一聞香水果然發現當時那劫匪身上好像也有這種香味,心裏信了八分。

隨後俞堅巧言令色,向他表明了身份,他就是俞越海的兒子,來告訴他這件事並不是想破壞他和殷翔的關係,而是殷翔現在越來越利欲熏心,他無意中發現殷翔與葉蒂蘭在利用太極星工作身份為掩護,偷偷販毒,他之所以來告訴他這事,是不希望付凱笛再與他有什麽牽連,而且事情已經交由警方處理。他也得知當初殷翔與付凱笛私下的協議,如果不說個明白,怕到時會有人懷疑他販毒的資金是來自你的。

付凱笛此時還在半信半疑,此後不久,俞堅就接到電話,在葉蒂蘭家中發現毒品,自己又注射毒品以致生命垂危,所以付凱笛反而成為第一個知道此事的人,他雖然有心同殷翔講義氣,可事關重大,畢竟涉毒可是要掉腦袋的,權衡良久,為了撇清與這事的關係,付凱笛隻好將事情來龍去脈詳細說明,而俞堅得到報告立馬知會了俞越海。

俞越海看到這份報告也同付凱笛一樣有些不信,但是俞堅的確有手段,他居然找到了那兩個皮小宇他們安排的風塵女子,以重金利誘下,讓她們把皮小宇串通她們耍弄他的經過說了出來。而公司本來就有殷翔妒忌俞堅的風言風語,諸多事實堆積起來,由不得俞越海不信。

殷翔雖然沒能目睹這個過程,但他稍微一想旋即明白,他可以確認葉蒂蘭是被俞堅所害,注射迷幻藥讓她說了不該說的話,再誣陷她販毒,捅破與付凱笛之間的交易……事情一個接一個,根本讓他沒有回手的機會。

俞越海麵色沉重:“殷翔,自從收你為我的手下,我一直以你為驕傲,可是,你看看現在都幹了些什麽?俞堅雖然是我的兒子,可是我在用人方麵,絕對是公正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你跟我這麽久,難道不了解我嗎?為什麽你要去妒忌他,要使這些手段?為什麽你不把心思花在工作上?好好地反省自己?為什麽?為什麽?”

殷翔手指在顫抖,他無言以對,這些都是事實,他無法辯駁,俞越海又開始自責:“你會變成這樣我是有責任的,我隻看到你的成績,沒有想到你畢竟是個年輕人,心性不穩,我不是沒提醒過你,大節關頭你要把握住,可是你……”

殷翔打斷他:“那您也相信我真的會販毒?”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看懂過你,你的確為我們做了很多,可是你有時的一些手段連我都感到害怕,雖然你的目標好像很純潔,可你並不是個老實人,如果你會做些壞事來謀私利,我也不會意外的。”

殷翔痛苦地捂住麵孔:“那我就算要再說點什麽,您也不會相信了?”

俞越海靜靜地盯著他:“好,你說吧。該不該信,我會判斷。”

“是的,我是設計過付凱笛,我是有過為自己挖回扣的想法,我是同葉蒂蘭有非同一般的關係,我也有過私心雜念,我妒忌過俞堅,但是,我絕沒有販毒,我之所以做,完全是為了保護您和太極星。”

“什麽?”

“俞堅是您的兒子,可是他並不一個如您想象中那麽稱心的兒子,您以為他真的對您當初拋棄他們母子沒有心懷怨恨嗎?您以為,他真的是他表麵的那麽老實忠厚嗎?不,他才是真正的野心家……”

殷翔一五一十把自己對俞堅的發現都說了出來,俞越海越聽越是心驚肉跳,他喃喃自語:“你在撒謊,這不可能,他明明原諒我了,他為我做了這麽多事,你是誣陷他!你是在誣陷他!”

“我知道您不會信。”殷翔長歎了一聲,“換成是我,我也不會信,在這場與俞堅的較量中,我敗了,敗得一敗塗地,我不可能再留在太極星,我走了,俞總,謝謝您對我一直以來的關照。”他深深向俞越海鞠了一躬。

“殷翔!”俞越海急忙叫住他,“你不能走,我還有很多事不明白。”

“可問題是您已無法再相信我了,我隻想請求您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太極星,到現在為止,我還是不明白俞堅到底想幹什麽,我……已經無能為力了。”殷翔說到這裏,失落塞滿胸膛,看著俞越海變幻不定的臉,他深深為其憂慮著。

這一瞬間,俞越海想到很多,他聯想到這些年與殷翔在一起經曆的點點滴滴,再看著他誠摯的表情,他本能地覺得,殷翔說的可能是事實,但是,畢竟作為一個父親,自己的兒子要對付自己是難以接受的,他在猶豫著。

殷翔也希望俞越海能開口挽留他,可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還能怎麽辦呢?他覺得離開也未嚐不是個辦法,自己到太極星外麵,可能從旁觀者的角度,更能看清俞堅的企圖,但是,他從沒敗得這麽慘過,一時間也有點灰心喪氣,走和留像個天平左右搖擺,而且走在慢慢占上風。

然而厄運在兩人都還沒作出決斷之前再一次來臨了,俞越海秘書來電話:“俞總,有兩位國家保密局的先生來找您,說是要見殷翔。”

“什麽?”俞越海頭皮一奓。

不等他答應,這兩位不速之客已闖進了辦公室,看到殷翔立馬道:“請問是殷翔嗎?你涉嫌在曙光女神一事中竊取國家機密,我們想請你同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殷翔還沒反應過來,其中一人已亮出了手銬,俞越海大聲道:“等一下,你們有證據嗎?”

“我們有一份貴公司的員工韓鐵先生提供的證詞,加上我們調查結果,證明殷翔的確在那次事件中盜取了郭有為部分原屬國家財產的專利技術資料,其餘的我們不想多說,我們隻是奉命來帶人走的。”

哢嚓,殷翔被銬上手銬,他腦子轟鳴一聲:“韓鐵……韓鐵……”事到如今,這致命的一擊終於讓他釋清了心中一直存在的疑團,到底誰是俞堅在太極星安插的棋子?韓鐵背後的大人物到底是誰??答案已完全揭曉了,韓鐵就是俞堅暗藏在太極星最凶悍的利器,在這最後關頭,揮出了致命一擊。

俞越海終於也感覺到不對頭了,這一連串的舉動分明是要置殷翔於死地,他就是再笨也該明白,殷翔的話極有可能是實話,俞堅根本不給他在太極星留任何生機。他為什麽這麽怕殷翔留下來?除非殷翔說的話是真的。

在殷翔被帶走的一刻,俞越海在他背後大叫:“殷翔,到了裏麵什麽也別說,等我的律師。”

砰!門重重關上了,殷翔身影消失,俞越海重重跌坐到椅子上,萬千疑問在他心頭跳動著:“亂了!全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