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第一次提出自己學習黑魔法防禦術課的建議之後,赫敏整整兩個星期沒有再提這件事。
一直到在九月底一個狂風大作的夜晚,赫敏和卡爾薩斯在圖書館裏的時候。
“我很想知道,”赫敏突然說道,“你想怎麽樣教我們?”
“當然是教你們怎麽樣才能最快的製度對方,”卡爾薩斯笑著說道,“用各種手段。”
“各種手段?”赫敏說道,心裏突然有一點不安。
“沒錯,正常情況下,沒有人會站在那裏老老實實的讓你釋放魔咒的。”卡爾薩斯合上手中的筆記,“所以,當麵對敵人的時候,直接一招把他們打到是最好的方法。”
“也就是說,我會讓你們學幾個強大的,可以一瞬間打到對方的魔法。”
“哦,好吧,”赫敏說,可是她看上去更加不安了,“有那麽幾個人……也對這個有一點興趣。”
她朝卡爾薩斯探過身,小聲的在卡爾薩斯耳邊說道,卡爾薩斯覺得自耳朵癢癢的,“十月的第一個周末我們要去霍格莫德,有幾個感興趣的人在村裏跟也會來,到時候———”
赫敏還沒說完,卡爾薩斯直接把她抱在懷裏,弄得赫敏的臉紅了。
“隨你安排,”卡爾薩斯說。
“嗯。“
到霍格莫德村去的那天早晨,天氣晴朗,但是有風。吃過早飯,他們在費爾奇麵前排起了長隊,他要對著那張長長的名單核對他們的名字,名單上列的是家長或監護人允許他們拜訪霍格莫德村的同學。
卡爾薩斯和哈利、赫敏、羅恩一起走在去霍格莫德的路上。
“我們到底上哪兒去呀?”哈利問,“三把掃帚酒吧嗎?”
“哦——不是,”赫敏從沉思中驚醒過來,說道,“不是,那裏總是擠滿了人,嘈雜得厲害。我叫其他人在豬頭酒吧跟我們碰頭,就是另外一家酒吧,你們知道的,不在大路上。我也覺得這有點兒——你們知道——不太保險——但同學們一般不上那兒去,所以我想我們不會被人偷聽到。”
他們順著大路往前走,經過佐科笑話店——,他們在這裏看見了弗雷德、喬治和李•喬丹,經過郵局——每過一會兒就有一些貓頭鷹從裏麵飛出來,然後他們拐進旁邊的一條小路,路口有一家小酒吧。破破爛爛的木頭招牌懸掛在門上鏽跡斑斑的支架上,上麵畫著一個被砍下來的野豬頭,血跡滲透了包著它的白布。他們走近時,招牌被風吹得吱吱嘎嘎作響。他們三人在門外遲疑著。
“走,進去吧。”赫敏說,顯得有點兒緊張。拉著卡爾薩斯領頭進去了。
裏麵與三把掃帚酒吧完全不一樣,那兒的大吧台總使人感到明亮、幹淨而溫暖。豬頭酒吧隻有一間又小又暗、非常肮髒的屋子,散發著一股濃濃的羊膻味。幾扇凸窗上積著厚厚的汙垢,光線幾乎透不進來,粗糙的木頭桌子上點著一些蠟燭頭。任何人第一眼望去,都會以為地麵是壓實的泥地,可是當踩在上麵時才發現,原本是石頭鋪的地麵上積了幾個世紀的汙垢。
吧台那兒有一個人,整個腦袋都裹在髒兮兮的灰色繃帶裏,不過仍然能一杯接一杯地把一種冒煙的、燃著火苗的東西從嘴上的一道繃帶縫隙中灌進去。
酒吧老板側身從一個後門閃出,朝他們迎上來。他是個看上去脾氣暴躁的老頭兒,長著一大堆長長的灰色頭發和胡子。
“要什麽?”他嘟噥著問。
“請來四瓶黃油啤酒。”赫敏說。
那人彎腰從櫃台底下掏出三隻布滿灰塵、肮髒透頂的瓶子,重重放在吧台上。
“八個西可。”他說。
“我來付。”哈利說道,把銀幣遞了過去。酒吧老板把哈利給他的錢放進一隻古老的木頭錢櫃,抽屜自動滑開,把錢吞了進去。
他們退到離吧台最遠的一張桌旁坐了下來。
“有多少個人?他們什麽時候來?卡爾薩斯問道。
“也沒幾個,”赫敏說著看了看表,焦急地朝門口張望,“我叫他們差不多這個時候到,我想他們肯定都知道在什麽地方——哦,看,這大概就是他們了。”
酒吧的門開了,一道粗粗的、彌漫著灰塵的陽光把屋子一分為二,轉眼又消失了,是被擁進來的一大幫人擋住了。
首先進來的是納威、迪安和拉文德,後麵緊跟著帕瓦蒂和帕德瑪•佩蒂爾,秋和古林娜,然後是獨自一人,神情恍惚,仿佛是不經意問走進來的盧娜,在然後又是黑壓壓的一片人,
“這就是沒幾個人?”卡爾薩斯笑著問赫敏說道。
“唔,對不起,卡爾。”赫敏不好意思的說。
“沒事,下次不要這樣了。”
最後,弗雷德、喬治和他們的朋友李•喬丹,三個人懷裏都抱著大紙袋,裏麵裝滿了在佐科笑話店買的東西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
酒吧老板正在用一塊髒得像是從來沒洗過的破布擦一隻玻璃杯,看到這情景不禁呆住了。他的酒吧大概從沒來過這麽多人。
“嘿,”弗雷德說,搶先走到吧台旁,迅速數了數他的同伴,“勞駕,能不能給我們來——二十五瓶黃油啤酒?”
酒吧老板瞪了他片刻,然後惱怒地把破布扔下,似乎他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時被打斷了,他開始從吧台下麵拿出一瓶瓶灰撲撲的黃油啤酒。
“謝謝,”弗雷德說著把啤酒傳給大家,“每個人都出點錢吧,我可沒有錢買這麽多啤酒——”
一大幫嘰嘰喳喳的人從弗雷德手中接過啤酒,然後在袍子裏摸索著尋找硬幣。
這些新來的人三三兩兩地圍著他們坐了下來,有的顯得很興奮,有的則充滿好奇,盧娜•洛夫古德恍恍惚惚地獨自發呆。每個人都在椅子上坐定後,說話聲漸漸平靜下來。
“嗯,”赫敏說,因為緊張,她的聲音比平常略高一些,“嗯—嗯——大家好。是這樣——晤——咳,你們都知道為什麽要上這兒來。嗯——是這樣——我想出一個主意——如果有誰願意學習黑魔法防禦術,我是說。學到真本事,而不是那個烏姆裏奇教給我們的那堆垃圾——”
“———有誰不想跟著烏姆裏奇學那一堆垃圾而想跟我學真本事的?”卡爾薩斯打斷緊張的赫敏的話說道。
“跟你學真本事?”黃頭發的男孩突然說道。
“你是誰?”羅恩很不禮貌地問。
“紮卡賴斯•史密斯,”那男孩說,“我是想問,這家夥有什麽理由說可以教我們真本事?”
“很明顯,史密斯。”古林娜突然說道,“你的消息還不夠靈通,真不知道你平時都在幹點什麽。”
“什麽?古林娜?”紮卡賴斯•史密斯有點討好的看著古林娜。
古林娜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還不明白?在你眼前站著的,是霍格沃茨四年級最優秀的學生之一,而他旁邊的女生,是四年級中最優秀的學生的另一個。”
紮卡賴斯•史密斯隻是看了卡爾薩斯一眼,沒有繼續說話。
“說的不錯,”弗雷德氣呼呼地說。
“我敢說,我們在坐的一起上,也打不過卡爾一個。”喬治問道。
“是的,”弗雷德說,“也許卡爾是整個學校最優秀的學生呢———至少,我們就比不上他。”
“好了,好了,”赫敏趕緊說道,“言歸正傳——那麽,我們一致同意了?讓卡爾薩斯教我們一些東西?”
大家喃喃地表示讚同。紮卡賴斯抱著雙臂什麽也沒說,因為古林娜正高興的圍著卡爾薩斯轉圈。
“好的,”赫敏說,顯得鬆了口氣,總算有一件事情定下來了,“那麽,第二個問題是,我們多長時間上一次課。我想,少於一星期一次恐怕沒有什麽用——”
“慢著,”安吉利娜說,“一定要保證這跟我們的魁地奇球訓練不相衝突。”
“對,”秋說,“也不能跟我們的相衝突。”
“還有我們的。”紮卡賴斯•史密斯說。
“我相信我們能找到一個晚上適合所有的人,”赫敏說,略微有些不耐煩,“但是你們知道,這是很重要的,我們談論的是學點本事保護自己,抵抗伏—伏地魔的食死徒——”
“說得好!”厄尼•麥克米蘭大聲喊道,“我個人十分納悶,為什麽在這樣一個至關重要的時期,魔法部給我們塞進來那樣一個毫無用處的老師。顯然,他們拒絕相信神秘人已經回來了,可是居然給我們派來這麽個千方百計阻止我們使用防禦魔咒的老師——”
“我們認為,烏姆裏奇之所以不讓我們練習黑魔法防禦術,”赫敏說,“是因為她腦子裏有一些——一些荒唐的想法,以為鄧布利多會利用學校的學生作為一支秘密軍隊。她以為鄧布利多會鼓動我們去對抗魔法部。”
聽到這個消息,幾乎每個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她說的不錯。”卡爾薩斯說,“好吧,別說這些沒用的了,讓我們來決定多長時間聚會一次上防禦課吧。”
“對啊,”赫敏立刻說道,“對啊,卡爾說的對。”
“我說,一星期一次再好不過了。”李•喬丹說。
“隻要——”安吉利娜剛想說話。
“是的,是的,我們知道還有魁地奇球。”赫敏用緊張的口氣說,“還有一件事情需要決定,就是我們在什麽地方聚會——”
這個問題比較複雜,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我來解決。”卡爾薩斯說,“剩下的地點和時間,赫敏會通知你們。你們有異議嗎?”
看到沒有人有異議,赫敏在包裏翻找了一陣,拿出羊皮紙和一支羽毛筆,然後遲疑著,似乎在下決心強迫自己把話說出來。
“我——我想讓每個人把自己的名字寫下來,這樣我們就知道今天來的都有誰了。我同時還認為,”她深深吸了口氣,“我們應該一致同意不把我們要做的事情張揚出去。所以你們一旦簽了名,就表示同意不把我們的事情告訴烏姆裏奇或其他任何人。”
弗雷德伸手接過羊皮紙,欣然地在上麵簽了自已的名字,可是哈利立刻注意到,有幾個人聽說要把他們的名字寫在名單上,顯得不太高興。
“嗯——”紮卡賴斯慢吞吞地說,沒有拿喬治遞過去的羊皮紙,“嗯……我想厄尼肯定會告訴我什麽時候聚會的。”
可是厄尼對於簽名也顯得很猶豫。赫敏對他揚起了眉毛。
“我——嗯,我們是級長,”厄尼脫口而出,“如果名單被別人發現了——嗯,我的意思是說——你自己也說了,如果被烏姆裏奇發現了——”
“你剛才還說參加這個小組是你今年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哈利提醒他。
“我——是的,”厄尼說,“是的,這點我相信,隻是——”
“厄尼,你真的以為我會把這張名單到處亂扔嗎?”赫敏惱火地說。
“不,不,當然不是,”厄尼說,顯得不那麽擔心了,“我——好吧,我當然要簽名。”
在厄尼之後,沒有人再提出反對,古林娜和秋欣然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當最後一個人——紮卡賴斯——也把名字簽上後,赫敏把羊皮紙收回去仔細放進她的書包。
“好了,時間過得真快。”弗雷德大大咧咧地說,一邊站了起來,。喬治、李和我還要去買一些高度機密的東西,我們待會兒見!”
最後,卡爾薩斯說道,“我不得不提醒你們。”他一臉陰險的樣子,讓人看了打顫,“告密的人,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我覺得進行得還算順利。”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之後,赫敏高興地說。
“那個叫紮卡賴斯的家夥是個討厭鬼。”羅恩說,他怒氣衝衝地瞪著遠處隱約可見的紮卡賴斯的背影。
“我也不太喜歡他,”赫敏承認道,“但那天我在赫奇帕奇桌上跟厄尼和漢娜說話時,被他聽見了,他似乎特別感興趣地要來,我能說什麽呢?不過確實是人來得越多越好——我是說,邁克爾•科納如果不是在跟金妮談戀愛,他和他那些朋友是不會來的——”
羅恩正在把瓶裏最後幾滴黃油啤酒倒進嘴裏,聽了這話,一下子嗆住了,啤酒灑在了胸前。
“他在什麽?”羅恩氣急敗壞地問,兩隻耳朵活像兩個生牛肉卷,“她在談戀愛——我的妹妹在談戀愛——你說什麽,跟邁克爾•科納談戀愛?”
“是啊,我想正因為這個,科納和他那些朋友才會來的——是啊,他們顯然對學習防禦術很感興趣,但如果金妮沒有告訴邁克爾事情的經過——”
“什麽時候開始——她什麽時候——”
“去年年底,他們在聖誕節舞會上遇見的,後來就開始約會。”赫敏鎮靜地說。他們拐上大路,她在文人居羽毛筆店外停住腳步,櫥窗裏陳列著許多討人喜歡的羽毛筆,擺放得非常漂亮。
“那隻羽毛筆不錯,”卡爾薩斯說,“買一隻嗎?”
“好主意。”赫敏說道,他們轉身進了商店,哈利和羅恩也跟了進去。
“哪個家夥是邁克爾•科納?”羅恩氣呼呼地問。
“黑皮膚的那個。”赫敏說。
“我不喜歡他。”羅恩不假思索地說。
“真讓我吃驚。”赫敏壓低聲音說。
“可是,”羅恩說,跟著赫敏走過一排排插在銅缽裏的羽毛筆,“我還以為金妮喜歡哈利呢!”
“是啊,”卡爾薩斯笑著說,“那是以前,現在呢?是不是,哈利”
哈利低著頭沒有說話。
“我覺著這一隻不錯。”卡爾薩斯指著一支長長的、黑色和金色相間的羽毛筆。
“是的,”赫敏說,“好吧,我想我就要這一支了——”她走向櫃台,遞過去十五個西可和兩個納特,羅恩仍然對著她的脖子呼哧呼哧地喘粗氣。
“羅恩,”她轉身跺了跺腳,嚴厲地說,“金妮正是因為這個才沒有告訴你她在跟邁克爾談戀愛的,她就知道你一聽就炸。所以,看在老天的分兒上,別再對這件事嘮叨個沒完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誰一聽就炸?我才不會為什麽事嘮叨個沒完呢——”羅恩走在街上,還一直在不出聲地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