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容妃駕到!

夏盈盈有些驚訝的看著乾隆,沒想到,他竟會有這般表現的時候?容妃嗎?就是近日,相傳極得聖寵的那位,原先的香妃,後來的容妃?那位回族的公主?

以前,她似乎從未見到過,他這般在乎的樣子……即使,即使聽聞孝賢皇後重病的事情,他也未曾,如此失態過。那種情緒……是緊張和……心虛?

夏盈盈被自己得出的結論嚇到了,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居然會有如此的魅力,或者說魔力?讓這個千帆過盡、博覽群姝的男人,如此的重視,如此的在意,甚至近乎……動情?乾隆,動情?這,有可能麽?她看向門的那一端,緩緩踏入的女子——

黛眉輕掃,脂粉淡施,櫻唇嬌嫩,烏發堆鬢,好一位絕代佳人!一身粉紫色的羅綺襦裙,外披淡粉色的紗衣,纖腰束素,修長窈窕,一身風姿卓越,亭亭玉立的漢人女子的打扮,卻是詮釋出了什麽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傾城魅力!

這就是,傳聞中寵冠後宮的容妃娘娘麽?果然非同反響,難怪乾隆會如此寵愛啊!可是,如果單單是因為美貌,怎麽可能會有如斯魅力,讓乾隆神魂顛倒?

夏盈盈看著那高貴絕美的女子,既是同樣身為女人,亦是忍不住心中讚歎,雖然疑惑,明明傳說中容妃應該有二十來歲的,為何她看到的,卻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模樣,卻沒有多想這些,畢竟保養容顏的法子,並非沒有,也許,回族的法子更厲害些……卻也困惑,以色事人,絕對寵愛不久,可是這位容妃娘娘,分明不像這般膚淺之人啊!那麽,她到底有怎樣的魔力呢?

在她打量著對方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著她。

——眉如遠山含黛,瞳似秋水泛波,一襲素裳羅裙,嫋嫋婷婷,如冰山之上,高傲怒放的雪蓮,透著雪一般的清澈與冰冷,與竹一般的挺拔與傲骨,不愧是盛傳的杭州一景,夏盈盈!在還珠Ⅲ中,將乾隆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一個女人,居然能與杭州諸多絕佳美景相比,甚至分庭抗禮,聲名遠揚,這該是何等絕色!何等自傲!何等無雙!

“愛妃,何事如此急切,讓愛妃親自來尋呢?”如此一副麗人對視的絕美場景,唯一的觀眾——乾隆,卻沒有任何心思去欣賞了,有些急切的打破沉默,但是,話一出口,乾隆卻是立即後悔了。你說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何事如此急切?我靠,打擾你的泡妞大計了是不是?親自來尋?我靠,親自來找你,你還不滿意了是不是?——所以說乾隆,說話要三思啊!乃這話實在是太容易讓人誤會了!所謂餐具也不過如此!——身周的氣溫降低了,意思就是,泉甄心情不好了,翻譯過來就是,乾隆乃要倒黴了!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吉祥!”泉甄唇角牽起,揚起微微的弧度,笑得那叫一個春花燦爛,卻是讓某龍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為什麽他有著渾身汗毛直豎的不妙預感?斂襟一禮,行的很是標準,標準的讓最挑剔的嬤嬤,都挑不出一絲錯兒來——雖然行的是漢人禮節!一身的漢人裝扮,行的是漢人禮節,端的是曼妙無比,風姿綽約,卻讓某龍不由得暗暗打了個寒噤。

“愛妃快起,無須多禮!”感覺不太妙的某龍連忙上前,想要扶起泉甄,卻被泉甄一個退步避開了。“臣妾不敢!皇上聽歌賞月,可聽得盡興?”泉甄盈盈淺笑,看向了一旁被驚得有些僵硬的夏盈盈,上了前去,想要去牽她的手,“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杭州一景,盈仙女,夏盈盈,夏姑娘!嘖嘖,果真是仙姿飄渺,一笑傾城啊,怪不得皇上喜歡呢!”

夏盈盈微微一愣,下意識的避開了泉甄的手,退開幾步,放下琴,斂襟一禮:“夏盈盈見過容妃娘娘!娘娘誇獎,盈盈愧不敢當,娘娘才是天香國色,傾國傾城呢!怪不得萬千寵愛集於一身……”宮中寵妃啊,連多年聖寵不衰的令貴妃都無法媲美,可說是天下女人都羨慕甚至嫉妒的人啊!唐朝有楊貴妃,也許,清朝也會有一個,容貴妃呢!正如曾經的董鄂皇貴妃……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白居易的長恨歌,如此明白的表露了,一個帝王對一個女人的情誼……任何女人得到這般憐寵,這般聖恩,首先想到的,不是紅顏禍水、禍國殃民什麽的,而是萬千寵愛—一個帝王的愛!一個女人一生,能得一帝王如此寵愛,此生無憾!

泉甄眸中閃過一道綺麗的光芒,沒有執意去牽她的手,隻是看向乾隆——看來某人真的很心虛啊!不過,她倒要看看,這一次,有了她,他是不是,還想要這個女人!——至少看現在這個樣子,乾隆似乎並沒有,這麽輕易地為夏盈盈癡迷呢!這樣就好,否則的話……哼,女人之間的戰爭,有時候可是很殘酷的呢!

就算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自己肚子中這個未成形的小東西,她也會,不惜一切代價!畢竟,這是第一次,那麽清楚的感覺到,一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小生命,正在孕育著。

“這個自然是,不盡興的,沒有愛妃在,朕怎麽可能盡興呢!”乾隆趕緊挽回,有些諂媚的笑了笑,“朕正想著,夏姑娘的歌喉如此動聽,要不要派人去請你過來,一起欣賞呢!不過想了想,還是不要打擾愛妃休養了,於是才沒有讓人請愛妃到禦州龍船上來。”

本來他就對夏盈盈沒有那些個綺念,又何必因此而讓甄兒生氣呢!而且,看這樣子,似乎,甄兒真的挺在乎的——雖然不知道是哪種在乎。但是,他還是挺高興的,既然知道她在乎,那他也沒必要再去試驗一次啊!

(話說乾隆啊,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避免,就能夠避免得了的啊!你是忘記了,你帶出來的那些後宮三千其中的一些人麽?更表說,這其中,還有你的親親令貴妃留下的暗手啊!所以,乾隆你就表大意的上!讓偶們為即將悲劇的乾隆祈禱!)

“是麽?”但願是這樣。泉甄也不爭辯,隻是微微一挑眉,這次,就暫時放過你!至於以後,看你的表現!心念飛轉間,轉而道,“太後吩咐,讓臣妾請皇上,去赴家宴。至於這位夏姑娘,皇上若是喜歡,也可一同帶去。”

神情似笑非笑,似乎在說:想帶去就帶去,不過,可別忘了,這是家宴!若是你把她帶去了,就說明,她是你承認的,後宮的一份子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可不知道,我會做些什麽呢!

乾隆聞言,笑容微微一僵,隨即又恢複了,他當然是不會把夏盈盈帶去參加家宴了!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這明麵上是老佛爺的試探,暗地裏也是甄兒的試探,或者說,是宮中諸妃的試探,試探他對這個夏盈盈的態度!若是他真的把夏盈盈帶去了,那麻煩就大了!一旦眾人誤會,當然,最重要的是甄兒誤會,那麽一切,恐怕就要脫離他的掌控了!

夏盈盈看的目瞪口呆,這位,真的是她印象中的那位乾隆爺麽?為什麽她看到了這倆人的相處,感覺乾隆處於下風啊,似乎,被這位容妃娘娘死死地製住了,沒法兒翻身……更重要的是!他居然是自願的!

看看他現在的表現,哪裏還像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簡直就是個被自己妻子吃得死死的,一個普通男人!還是個懼內(大家明白,就是俗稱的“怕老婆”)的!

是她眼睛出現問題了,還是這位乾隆爺腦子出現問題了?或者,是這個世界出現問題了?瘋了?大家都瘋了!乾隆=懼內的男人???蒼天啊,要不要這麽驚悚啊!不帶這麽嚇人的!

乾隆自然是拒絕了帶夏盈盈同行的建議,而且用詞那叫一個名正言順,堂而皇之——不是一家人,赴什麽家宴啊!當然,為了不傷害某人的純純少女心(純純少女心,也隻有乾隆會這麽想!),乾隆用詞是比較隱晦的,沒有明明白白的說出來,但也表現出來了。

夏盈盈是聰明的,所以,她很輕易地看出了乾隆的意思,很識時務的主動提出離開。乾隆自然是二話不說,放她離開了。——當著泉甄的麵兒,就算他想假惺惺的挽留一下也不敢啊!懷孕的女人最大!特別是,懷孕又正好是心上人的女人最大!這一點,就算對於乾隆,那也是能通用的!(所以說乾隆,乃已經開始向妻控方向轉變的!當然,跟從前對於小燕子等人的女控也是一樣的,夠腦殘!不過,對於泉甄來說,如果腦殘的對象是她,那麽她也是不介意的!)

泉甄當然是滿意的,某龍還算識相啊,沒有精/蟲上腦,做下不可原諒的錯事兒!泉甄滿意了,某龍自然是有福利的了——

看看,泉甄把手一伸,某龍就自動上前,挽住那玉手,另一手從背後繞過,摟住了香肩,看著破天荒沒有一絲反抗的人兒,臉上揚起滿足的笑容,一同往太後的鳳舟上走去。身後那一堆恭敬隨從的奴才,自是不必提。

遠遠地,望著這相攜而去的倆人背影,夏盈盈心頭一陣酸澀。那曾經,是她夢寐以求的啊!遇到自己的良人,攜手而行,白頭到老。

可是,為什麽要遇到那人呢?若是,若是不曾遇見,是不是一切,就不會發生,而她,也會找到自己的良人,會過得很幸福?而不是,如今這般,形單影隻,怨離恨別,珠簾如淚,碎不成曲?

可是,沒有如果啊!一切既然發生了,那麽,他自然是要承擔後果的!上天給了她這一次機會,那麽。她就不會放棄!

身後有人,漸漸靠近,明明沒有腳步聲,可是,也許是太過熟悉,她依然,能感覺出來。“你出來做什麽,不去安撫一下,你家的嬌貴格格麽?”沒有回頭,任由來人,將單薄的身姿擁入懷中,她朱唇輕啟,語近呢喃,夾雜著,隨風而逝的歎息。

“盈盈,別怨我好嗎?她一個格格,跟著我漂泊遊蕩,浪跡江湖,實在是苦了她。如今牽掛的人近在咫尺,卻不可相見,這已經是我對不起她了。我保證,隻要完成這一件事情,我立刻替你贖身,跟我一起離開杭州,到大理去,好好生活,不再漂泊,不再流浪,我們一起,好嗎?”身後的人,低沉的聲音充滿著磁性,充滿著誘惑。

“若是真的完成了,我們,還能逃得了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真的,能逃得了嗎?即使,是去大理,誰能保證,如同世外桃花源一般的大理,就不屬於大清朝的地盤呢!”夏盈盈幽幽歎息,聲音中充滿著滄桑無力,以及莫大的悲哀。

因為是名妓的身份啊,即使真的跟人離開了青,又能怎麽樣?隻能為妾,即使灑脫俠氣如身後之人,對於名妓的身份,還是會看輕的,不是嗎?這就是,出身的悲哀啊!她也曾是清白人家,也曾是大家閨秀,也曾是才名遠揚,可是,終究是逃不過世人的眼睛,逃不出倫理的定義!

身後的人逐漸沉默,最後隻說了一句話:“盈盈,這就是宿命!”是啊,正如他,那件事,是他的宿命,若是無法完成,那麽,恐怕要活下去,都很難!那些人,不會放任一個不聽命令的棋子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