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發黴的福家

77、發黴的福家

“藏族友好訪問團”為期一周的訪問計劃,在賽婭吃遍了四九城的各種小吃之後已經隻剩下兩天了。巴勒奔就在賽婭的同意下,向皇帝正式“提親”了,對象正是鼻孔君福爾康!真是“娶”駙馬啊,這連“提親”這種事都是巴勒奔這邊提出來呢!

皇帝有點為難,他已經答應他老媽把鼻孔君賜給晴格格做額附了啊,這可如何是好呢?皇帝左思右想,終於決定,還是把福爾康送出去吧——國家利益高於一切嘛!皇帝這邊允諾了巴勒奔,那邊就讓人去把福倫一家召進宮來,“商量”婚事。

說是“商量”,其實麵子工作居多。“指婚”說白了就是皇帝一句話的事,但是這次的情況有些特殊。畢竟,這駙馬是要隨著賽婭“入藏”的,人選還是懷著孩子“寵冠後宮”的令妃的“娘家人”,總要給點麵子不是嗎?皇帝覺得,以福爾康的家世跟賽婭成親可是他福家撿著了呢!想他福家一門忠臣,應該會感恩戴德的接受自己的旨意才是——皇帝這“唯我獨尊”的毛病又犯了。

所以,福倫一家,包括福倫的長子和次子以及福倫的夫人就一起出現在了養心殿中,上頭坐著的自然是帝後二人。

皇帝指婚的旨意一下,本應該“感恩戴德”的福爾康卻是第一個跳起來了:“啟稟皇上,恕臣不能從命!”那叫一個大義淩然、正氣浩蕩啊!接著,福爾康開始滔滔不絕的闡述他與紫薇的美好愛情了……其中,真實的,無外乎是兩個人第一次見麵的那一兩句廢話,以及在梅花樹下的交談,諸如“從詩詞歌賦到人生哲學”的聊天內容,當然,這後半部分都是鼻孔君的腦補。

他這驚悚的“表白”嚴重刺激到了把紫薇當成蘭馨替身的皇後娘娘,隻見她一個沒控製住,“啪”一個青花瓷的茶杯就這樣在福爾康的身邊開了花,殃及了他左邊的福倫夫人和右邊的福爾泰。其實,皇後是照著福爾康的腦袋砸過去的,隻是距離有點遠、皇後準頭差了點,於是,砸地上了……

當然,皇後先於皇帝做出反應,並不代表皇帝“感動”於鼻孔君的深情不悔,而是皇帝順風順水了這麽些年,已經好久都沒人敢這樣“挑釁”他的權威了,第一個挑戰他的努達海已經是遙遠的回憶了……所以說,我們的皇帝陛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也是情有可原的。等他回過神來,另一個青花瓷的茶杯也直勾勾的衝著鼻孔君飛過去了——乾隆可是有功夫在身的,那叫一個“穩、準、狠”啊!

隻見一個青花蓋碗茶杯在福爾康的頭上開出了燦爛的花朵,順帶著,福爾康那光亮的堪比“五阿哥牌電燈泡”的額頭上亦開出了一條血紅色的人工河。福倫心嚇的一突一突的,福倫夫人卻是一臉的焦急和心疼,隻有福爾泰有些驚愕且無法理解的看著他的哥哥。

“來人呐!傳朕旨意,禦前侍衛福爾康禦前失儀,拖出去杖責五十,革除職務,十年之內不得參加科舉!”皇帝盛怒之下做出了幹淨利落的處罰,壓根沒理福家剩餘那三人的求情。

其實,皇後本來想責問福爾康,“究竟是誰給了他這個雄心豹子膽,竟然敢這樣侮辱紫薇的名聲”,但見著皇帝罰的幹淨利落,便也不做聲了。傻子都知道,那“梅下定情”的事情是從延禧宮傳出來的,誰知道皇帝這番作為是不是有保護令妃的意思呢!皇帝可是老早就提了,要給純妃封皇貴妃,給令妃晉貴妃呢!

這回,皇後還真就冤枉皇帝了,皇帝之所以“怒發衝冠”是因為心疼女兒了。當初,那“薇格格與福大爺在梅樹下定情”的故事,風傳了兩天,雖然被皇後“暴┰力鎮┰壓”,皇帝那卻也聽到了風聲。

皇帝曾經試探著問紫薇“是否對福爾康有些想法”,結果紫薇“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聲淚俱下的從“為母守孝”到“父母之命”,再從自己的“潔身自好”到福爾康的“莫名其妙”,接下來又強調了“閨房清譽”又哭訴了有人“居心叵測”往她身上潑髒水……總之,一番話說的是聲情並茂,一環扣一環,把老乾的“孝女”狀態激發了十成十。出了這事,乾隆自然不會往他“溫柔善良純潔柔弱”的令妃身上想,在那時他就給福家扣上“不安分”的帽子了,再加上福爾康在圍場上的“驚人”表現……總之,這一點一點的不滿總算是一起爆發出來了。

福爾康還想爭辯,早有手腳利落的侍衛堵了他的嘴,拖下去打了。海蘭察的直屬部下啊,哪能沒有眼力價呢!行刑的太監被暗示“隻要留口氣”就行了,於是,五十板下來,福爾康這人,算是給打廢了——還有上次那三十板留下的病根呢!,皇帝最擅長什麽?遷怒!皇帝一個“教子不嚴”的大帽子就給福倫和他的夫人扣上了,拖下去,一人三十板,福爾泰,“不知規勸兄長”拖下去一樣三十板。

這邊剛開始打,那邊延禧宮令妃就收到消息了。畢竟,行刑什麽的,也得準備場地,召集人手不是嗎,咱早就提過的,“打板子”是技術活,是有專業行刑人員的。這一家四口一起挨板子,也算是史無前例了——除了宮女之外還真就沒有哪個命婦挨板子的前例呢!這邊令妃急的原地打轉,卻也不敢輕舉妄動——第一,養心殿算是前朝,她一個妃子根本沒有進入的資格,連皇後想進去都得皇帝“特旨”,何況她一個妃子?第二,這事情的來龍去脈她也清楚,完全是這福爾康找打,平時看著這孩子是個知情識趣的啊,怎麽今天就“癔症”了呢?

正愁著,人形兵器自己就送上門來了——五阿哥永琪,他也得知了福家全家被“集體打板子”的事了,想請令妃一起去救他的“好兄弟們”。而與令妃不同的是,他隻知道福家挨打的結果,並不清楚福家被打的原因。

令妃略定了定神,先是表明了自己和五阿哥一樣焦急,而後迅速指出自己的身份不好去養心殿“救人”,接下來表示了對五阿哥和“康泰兄弟”的手足情深的感動,並說自己很“相信”五阿哥“一定”能把人救下來,最後點出五阿哥應該自己“小心”——皇後可在養心殿呢!

“又是皇後!”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五阿哥已經不管皇後叫“皇額娘”了。“令妃娘娘放心,永琪一定不負娘娘所托,絕不辜負爾康和爾泰與我的兄弟之情。”胎盤終於由叉燒變成“糊”叉燒了。

於是,“正義的夥伴”五阿哥•糊叉燒•永琪飛奔向養心殿了。養心殿門口的太監得了五阿哥的銀子,很快的走進來,到皇帝麵前詢問:“啟稟皇上,五阿哥來了。”

皇帝的火氣還沒消,永琪就來了,皇帝以為他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稟報,就宣了他進殿。

這五阿哥一進殿,就衝著皇帝下跪磕頭行大禮,也不理會皇後,直接開口:“啟稟皇阿瑪,福家一家都是忠烈,絕不會做一些危害皇阿瑪的事情,這其中必然有奸人挑撥。還請皇阿瑪把事情查清,再做處理。千萬不能做出讓忠臣寒心,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一番話說的這叫一個“忠肝義膽”、“意味深長”、“韻味深遠”啊——奸人挑撥,你這是暗指皇後吧!她是奸人,你就是忠臣了?

“福家一家都是忠烈?忠?沒有體現出來,讓他們家去個人到西藏和親,他都敢抗旨,忠在哪裏?奸人挑撥?誰挑撥了?挑撥誰了?親者痛仇者快?誰是親者,哪個又是仇者?”皇帝一串反問,倒令永琪有些慌張,他是真不知道這事情的來龍去脈的,讓福家人去和親?誰?爾康還是爾泰?

“皇阿瑪,爾康爾泰是兒臣的朋友,終日陪伴兒臣的左右。常言道:落地為兄的,何必骨肉親。他們就像是兒臣的兄弟一樣啊!如今皇阿瑪讓他們去西藏和親,這是讓兒臣同自己的兄弟分離啊!還請皇阿瑪奪情!更何況,爾康早已和紫薇‘兩情相悅’了,您怎麽忍心拆散他們!您是這麽英明,這麽偉大,這麽睿智的皇阿瑪,怎麽會做出這種‘棒打鴛鴦’的事情來?”五阿哥沉痛的反問皇帝,語氣裏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你竟然和奴才秧子稱兄道弟,甚至說他們‘比你的親兄弟還像兄弟’?”皇帝的血壓這一路的向上飆啊,“你作為兄長,竟然這樣敗壞自己妹妹的閨譽,‘孝期議親’、‘私定終身’你這兩大盆的髒水不帶眨眼的往紫薇身上潑!那是你的親妹妹!”皇帝罵完,隨手又一個茶杯丟過去,“啪”,永琪的頭上也有混合著鮮血和茶水的水流淌了下來,也算和他的“好兄弟”感同身受了。不得不說,皇帝身邊的小太監也太盡職盡責了,剛砸完茶杯,就有替補的送上,結果,又砸出去了……

怎麽說也是自己“看好”的兒子,怎樣也不忍心罰的太重,於是皇帝沒等五阿哥再說話,有些有氣無力的說:“念你年幼,回去抄一百遍《孝經》、一百遍《禮記》,沒抄完不準出景陽宮半步。下去吧!”最後這三個字裏,帶著濃濃的警告。

也許這一茶杯把五阿哥砸清醒了,他倒沒再“抗議”,隻是有些受“驚”的被小太監給“請”回了景陽宮。

皇帝心情鬱悶,一揮手,遣散了眾人,轉頭衝皇後道:“這永琪,怎麽就成了這樣?”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受傷。

“皇上,您剛剛不是也說了,永琪還小,慢慢教就是了。”皇後說到永琪“小”的時候,真是差點把舌頭都咬掉了啊!通房丫頭都有倆了“還小”……

“欸……”皇帝歎息,一時間,有太監來報,說是打完了,又悄聲來報說,鼻孔君似乎被打“廢”了。皇帝想了想,讓人把他們直接扔回福家,不用再領進來了。

轉頭又跟皇後商量,看能不能讓蘭馨給賽婭做做“思想工作”讓她換個人選呢?畢竟,人是自己打廢的,要是瞞著巴勒奔把人送給賽婭,也有不尊重人家的意思。最好,能讓她把和親的人選換成福爾泰!哼,你不是不願意去西藏和親嗎?朕就偏要讓你家出個人去西藏!皇帝小心眼啊……

作者有話要說:福家全家,全家福,全家“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