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小燕子的“克星”
72、小燕子的“克星”
當日，皇帝是宿在坤寧宮中的，第二日一早，恩……或者說第二日半夜，總而言之，就是現在半夜四點鍾左右的時候，坤寧宮中的的宮人們就開始在四處走動了，為的，是頒布皇後剛剛下的旨意。
具體的細節我們就不要深究了，旨意的大概內容如下：今天上午，各宮的宮女、嬪妃、格格們都要老老實實的呆在自己的寢殿之中。但凡有走出寢殿的工作，一律由太監們代為執行，違令者，後果自負！
大家被這莫名其妙的指令搞的不知所以，隻能老老實實的執行上頭的旨意。當然，也不是沒有令妃這等非要凸顯自己不同的，想要去皇帝處告歪狀的人在，但仔細動動腦，昨晚，皇帝是宿在坤寧宮中的，這旨意從皇後出傳來，皇帝會不知道？那麽也就是說，這旨意實際上是皇帝下的了。那……皇帝如此抽風為哪般？
原來，皇帝為了凸顯天朝的英明神武，除了在今日下午安排了侍衛們同西藏武士進行“比武招親大賽”之外，還安排了巴勒奔參觀皇宮。這參觀宮廷，可就要進入內廷了，內廷女眷萬一被巴勒奔一行撞上了，那就有諸多不妥了。當然，一心炫耀天朝上國的皇帝是不會想起這件事的。想起這件事不妥的，還是我們英明神武的皇後娘娘。
皇後從另一個角度闡釋了巴勒奔參觀內廷的不妥之處——蘭馨紫薇這等大齡格格還有那些青春鮮亮的貴人答應宮女們，萬一有哪個被衝撞了或是入了巴勒奔的眼，那可就不妙了。史有明鑒，王昭君就是一例。
於是，皇帝也想起來了，這巴勒奔在參觀宮殿的同時，搞不好也會參觀到自己的老婆孩子啊！皇帝小心眼，自己的老婆孩子們怎麽能夠被別人看見進而覬覦呢？於是，這道全宮“禁足”的命令就連夜傳了出來。結果第二天，搞得巴勒奔還以為清宮無女子呢！恩，這都是後話。
第二天，賽婭早早的就被小燕子帶到了坤寧宮中，參觀“小燕子的宮規教育課程”。從站立起坐，到言談舉止，甚至女紅算賬……看的賽婭下巴都掉了。
賽婭在西藏是被當做繼承人培養的，學的東西是不少，可不像宮中女子這樣雜亂，其實仔細想想，女子學習的東西比男子要多的多，也複雜的多。男子學的東西——四書五經琴棋書畫，都是彼此聯係、循序漸進甚至是一環套一環的東西。甚至是否習武這等事都是有選擇的。
可是，你能告訴我，女紅和算賬之間有什麽聯係嗎？沒有！管家這等甚至屬於“企業管理”範疇的東西和“三從四德”有一毛二分錢關係嗎？沒有！所以，女子的學習課程比男子更為不易。而比普通女子更加不易的，就是小燕子的學習課程……
“啊呀！我又紮手了！”今日小燕子的主攻科目是刺繡。坐立行走這類事情，在這麽多天的“魔鬼式訓練”下已經小有所成了。管家這種“高難度”科目，是給紫薇安排的，安安和小燕子一個進度，學習刺繡。哦，安安比小燕子強一點，安安已經在繡花了，小燕子卻隻能繡最簡單的東西——草，而且隻有一株。
賽婭在這幾個人之間遊走，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間或纏著為了給小燕子做示範而小露一手的蘭馨學習繡花。結果，沒等繡幾針，就因為“針”無虛發而作罷——能針針紮手其實也是個技術活。
“小燕子，要不，你休息一下吧！”賽婭看著綠草變“紅”草，有點不忍心看著小燕子遭罪了。
“林嬤嬤……”小燕子可憐巴巴的看著那個一直站在旁邊為蘭馨的“指導工作”作助理的老嬤嬤。
“格格，女紅刺繡，是每個格格們都必須學習的課程，想當初蘭格格、五格格學習的時候也沒少挨紮……”林嬤嬤先好聲好氣的勸導著。但發現小燕子有點不耐煩的架勢。
於是麵臨嬤嬤當即轉換了話題，用一種十分淒涼且蒼老的語氣繼續說道：“格格，您也知道，老奴年紀大了，宮裏宮外也沒有什麽親戚了，別的工作皇後娘娘也不指派給老奴。格格您若真不想學也就罷了，隻是老奴卻是沒有顏麵再呆在這皇宮之中了。老奴他日出宮之後，定會念著格格的關照和愛護，格格是最講義氣的，在這段時間也沒少照顧老奴，老奴在這裏就先謝謝格格了。”說著就跪下磕頭，“老奴這就去向皇後娘娘請罪……”
“誒誒！你別說了！我沒說不學啊！這不就歇一炷香的時間嗎？我這就開始學了，你不用去向皇額娘請罪了！”小燕子趕緊把林嬤嬤扶起來，一臉認命的去刺繡了。
“這……小燕子不學刺繡，這老嬤嬤有什麽罪過？”賽婭不明所以的問蘭馨。
“你們到那邊去解釋！”小燕子尖叫。
於是，蘭馨拉著賽婭去了角落，悄悄的解釋：“這林嬤嬤是皇後娘娘派給小燕子的教養嬤嬤，和紫薇身邊的李嬤嬤是做同樣的工作的。隻是，小燕子的女紅和規矩爛的實在是令人著急，她自己又不放在心上，惹的林嬤嬤每日著急上火，總想要告老還鄉。林嬤嬤和李嬤嬤的不同之處在於，李嬤嬤隻負責教導紫薇的女紅和規矩，而林嬤嬤除了教導小燕子規矩女紅之外，還要照顧小燕子的日常生活。這些日子下來，小燕子已經離不開她了。故而最怕她提這‘告老還鄉’的話。”
“哦……怪不得！”賽婭一臉了然，隨即又疑惑了，“那小燕子為什麽不讓你在那邊就說給我聽呢？”
“她是怕林嬤嬤聽到以後繼續自責啊！林嬤嬤很喜歡把小燕子的一切錯誤都歸結到她自己的身上，然後向小燕子請罪、向皇額娘請罪、向皇阿瑪請罪……恩，這種事情發生好多次了，小燕子已經心有餘悸了。”蘭馨笑著答道，林嬤嬤不愧是在宮中浸淫最久的一批嬤嬤之一，看人下菜碟的功夫已經是爐火純青了！這招以退為進用的好啊！當然，這“碎碎念”的功力也很強大。
“哦！原來是這樣！”賽婭眼珠一轉，又想起一件事來：“蘭馨，你剛剛說的那個‘餘悸’，是什麽東西？‘餘悸’我不知道，昨天那個‘鯽魚’倒是挺好吃的，今天午飯還有沒有？”
“有的有的，你放心好了。”蘭馨失笑，怪不得當年這個西藏公主同小燕子的關係好呢！都是“雞同鴨講”、“張冠李戴”的同類啊！
午膳之時，飯桌上果然有賽婭同學點名要求的鯽魚。“一道菜不能吃三口以上”的規矩在賽婭這裏是完全不可能被實行的。所以，那一條鯽魚就完全的進了賽婭的肚子，沒留下一點魚渣。
午膳之後，賽婭被皇帝派來的人找過去了，說是她阿爸有話跟她說。而皇後則領著下了課的阿哥格格們用點茶，順便關心一下他們的功課和學習的情況。不一會兒，聖旨到了，說是下午的“清藏比武相親大賽”時允許皇後帶著孩子們去觀看，下午上書房的“武課”也不用去上了。
孩子們自然是高興的，可蘭馨卻想起了一點事情來：聽“以前”皇額娘說過，那次的比賽，似乎是皇額娘同皇阿瑪還有令妃她們一同坐在前台上看的？那也太不合規矩了，當年皇額娘因為小燕子的“鬧場”，回來之後可是發了好大一頓火呢！這次可不能讓這事情發生了。
想到這，蘭馨開口道：“皇阿瑪沒說讓我們在哪裏看嗎？難不成讓永璂他們同我們坐在一起嗎？”
“這怎麽能在一起呢？這種情況，永璂自然是要到前邊去和你皇阿瑪一起啊！咱們還是老規矩坐在簾子後頭啊！”皇後理所當然的看向蘭馨，怎麽這孩子嫁人之後就傻掉了呢？這樣單純的問題連紫薇和小燕子都沒有問呢！
“欸？我們不坐在一起嗎？”小燕子傻掉了，“簾子後頭看不清楚啊！皇阿瑪那麽疼皇額娘還有我們，一定不會讓我們看不清楚的！皇額娘你一定是誤會皇阿瑪了！”小燕子和紫薇進宮以來，還沒有參加過什麽重大的宴會，這次的“比武招親大賽”還真是頭一回。故而小燕子有此一答。當然，小燕子能這麽“放鬆”的與皇後對話，和皇後一直以來對待她和紫薇的“寬容慈愛”是分不開的。
小燕子的話一出來，皇後也想起來了，她的這個“萬歲爺”可是個不著調的主！昨天晚上皇帝就跟她說過讓她去觀看比賽了，甚至還加了一句“一定讓你完整清楚的看比賽”，當時她還以為皇帝是要賜一個西洋望遠鏡給她呢！皇帝賜過一個給永璂，她曾看著不錯也想要一個來著。難不成，真像小燕子說的那樣，皇帝是要讓她坐在前麵和他一起看？這也太不合規矩了，那可是有那麽多“外男”呢！
為了慎重起見，皇後還是派了人去詢問，不出所料，果然是皇帝抽風病又犯了。皇後當即派人去請皇帝，“溫言軟語”的勸諫了皇帝一會兒，又對皇帝的“特殊照顧”表示了感激和感動，最後，她表明，作為一個皇後一定要“以身作則”，絕不搞特殊化，絕不能讓皇帝“難做”——她還是帶著宮妃和女兒們一起坐在簾子後頭吧！
皇帝對於皇後的“遵規守矩”和為自己設身處地的著想很是感動，同意了皇後的建議的同時還許了不少好東西。給皇後。恩，皇後賺到了。
下午，比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