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中午休息時間,蔣遙便和南茯苓約了一家私房菜館。

“點這麽多辣菜啊,你口腔潰瘍好了嗎?”蔣遙看著南茯苓麵前那幾個全蓋著辣椒的菜,不禁皺起了眉頭。

“嘿嘿,沒好,但我想吃啊!”南茯苓迫不及待的嚐了一口。

“阿許不在,沒人管我,我要讓這具身體知道,到底誰才是主人!咳咳~~~”

她被辣的直咳嗽,但還是忍不住往嘴裏塞菜。

“你說讓我給你講講你們之前的事情,我得先吃飽了才有力氣講,你們兩個之前那些事,我可是太知道了!”

“有些事你都不知道,阿許告訴我的,我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說不定你聽完,立馬就去跟顧彥期結婚了!”

蔣遙眸光微轉,眼底盤旋著幾許說不清的思緒,“還有我不知道的事呢······”

南茯苓邊吃邊點頭,“你不知道的多著呢!”

她可不是個傻的,眼見著蔣遙失憶,和顧彥期的關係停滯不前,她多多少少都得給他們推上一把!

周清許說過,蔣遙的性格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她作為蔣遙的好朋友,自然是不能看著她弄丟曾經最愛的人。

再說了,像顧彥期這種身份地位的人,丟了可就找不回來了。

南茯苓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訴了蔣遙,包括從周清許那裏聽來的,一字一句,毫無保留的全部說了出來。

“······”

蔣遙聽後一言未發,隻是靜靜的盯著麵前的餐盤,眼眸仿佛墜進了無邊無際的大海,氤氳著幽深的思慮。

南茯苓所說的過去和顧彥期說的差不多,但也差很多,至少她知道了他們之間的初見沒有想象中那麽美好。

原來,她以前是他的情人啊。

南茯苓見她不說話,放下手裏的筷子,聲音真切的勸解道,

“你現在是林家的女兒了,身份地位都變了,你現在就算離開顧彥期,那些錢多到花不完的豪門子弟,根正苗紅的世家權少,還不是由著你挑!”

“可是遙遙,你的身份擺在這,留在你身邊的都是好人,你真能分辨出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嗎?人心隔肚皮,就像羅勁一樣,他明明人那麽好,帶員工出門團建都是訂商務艙,可有什麽用呢,跟他出去的那些員工還不是都被他賣了,連你也被算計了這麽多年。”

“顧彥期可是在你最落魄時出現的人啊,阿許跟我說過,你可以懷疑他的任何動機,唯獨不能懷疑他對你的感情,他既然想結婚,你幹嘛不同意啊,錯過了可就真的找不到了。”

蔣遙聞言終於抬起頭,眼眶紅的像是染了沉醉的晚霞。

“可是他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些,他對我說的話裏也是有隱瞞的。”

她不止一次問過他,他們之間是怎麽遇見的,怎麽確定戀愛關係的,可他說了很多,就是沒說過他們一開始是包養關係。

南茯苓一臉無語的看著她,“你是失憶了,不是腦子抽了,你想讓他怎麽說?說你是他的情人,然後他愛上你了,不能自拔了,蔣遙你是不是有病!以他現在對你的感情,他能這麽傷害你嗎?”

蔣遙聞言,輕輕歎了口氣,眉宇間染上一抹淡淡的憂愁,“也對,早知道是情人關係開始的,我就不會跟他回來了,我早就讓我大哥把他趕出林氏莊園了。”

南茯苓的目光輕輕掠過蔣遙手腕上那道淡然而又醒目的疤痕,聲音柔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你的手腕是被誰傷的他也告訴你了吧,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去給你報仇了?”

“什麽?報仇?”

蔣遙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錯愕,仿佛被突如其來的風攪亂了心,她不知道什麽報仇的事情,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

南茯苓眸色一暗,把顧彥期一個人去西國抓夏暮煙的事情說了出來。

“西國是什麽地方,那裏毒梟為王,他一個人就去了,就算他和當地的大佬聯手,難道那就不危險了嗎?當地那些大佬哪個不是見錢眼開的主,萬一中途反悔,他連骨灰都回不來。”

“阿許說,他不單單是為了顧家,因為他把夏暮煙的手給弄斷了,就在她傷你的同樣位置,他以同樣的方式傷了她,他就是為了給你報仇,他真的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聽完她的敘說,蔣遙隻覺得心跳快得很,仿佛要破開胸口跳出來一樣。

“所以,”她目光深沉,聲音突然間變得有些激動,“他的飛機被炸彈擊中,他因為跳機傷了腿後,原本是打算放棄我的,他一直躲著我,直到去了愛丁堡動手術?”

天呢,她竟然不知道這麽重要的事情!

她竟然還天真的以為,他的腿真的是車禍所傷。

驚顫的心底仿佛卷進了漩渦中心,將她的心情攪得天翻地覆。

天呢,異國他鄉,跳飛機,腿受傷!

他是怎麽回來的啊,那段黑暗的日子他一個人是怎麽熬過來的啊!

南茯苓歎了口氣,雙手一攤,聲音略帶戲謔,“對啊,然後好不容易找到世界頂級專家動了手術,好不容易能站起來了,自己不是殘廢了,終於可以去找你了,終於可以告訴你這個好消息了,嘿,你猜怎麽著?”

“你失憶了,被沈眠風鑽了空子了,他能不氣嗎?他當時沒打死沈眠風都算好的了!”

“這要是有人這麽搶我的阿許,我怎麽著也得把她的臉給撕爛!”

發生這種本不該發生的事情,顧彥期算是能忍的了!

“我去找他!”

蔣遙猛然起身的同時,眼眶中凝聚的淚珠終是承受不住這份決絕與急切,宛如斷線珍珠,紛紛揚揚滑落在衣襟之上,每一滴都承載著無法言喻的情感。

“哎,遙遙!你幹什麽啊!”

南茯苓見她情緒有些失控,趕緊追上前。

“顧彥期去公司了,聽阿許說,是沈家對他的做法不滿,跑去鬧事了,你現在過去不是時候!”

“遙遙!”

南茯苓擋住她麵前的路,雙手伏在包間的門框上,皺著眉心說道,“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這麽衝動的,我是想讓你知道,顧彥期很愛你,他是一路看著你成長起來的人,他跟別人不一樣,錯過了就找不到如此真心的人了!”

“······”

他是、一路看著她成長起來的人!

蔣遙慢慢平複下激動的心,可眼睛裏的淚水還是止不住。

原來,他真的很愛自己。

一直到晚上下班,蔣遙都是心不在焉的。

“走吧!顧彥期讓阿許來接我們了!”南茯苓見她無心工作,直接把她從工位上拉起來。

“你們家顧總可是大忙人了,連我們家阿許都成了他的司機了!”

蔣遙的嘴角,在她的戲謔言語間,終於放棄一下午的陰霾,勾勒出一抹溫柔的上揚。

可當她們挽著手走到門外時,卻被一陣陣炸裂的轟鳴聲嚇到了。

隻見一群摩托車如同脫韁野馬,自遠方狂野地馳騁而來,猶如夜色中幽靈般的鬼火,驟然間在婚紗店前凝聚成一片混亂的光影。

那些摩托車,每一輛都散發著不羈的氣息,它們的車燈在夜色中閃爍,如同狂野之眼中的光芒,既耀眼又令人心悸。

“什麽情況啊!”

南茯苓厭惡的看了他們一眼,拉著蔣遙走向等在車邊的周清許。

“別過來!”

周清許突然大吼一聲,好像是意識到了危險的降臨。

南茯苓還沒有反應過來,那群摩托車驟然間停了,後座的人提著棒球棍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