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僅僅是一場身體上的劫持,更是一場直指靈魂深處的恐怖之旅。
恐懼如同海上的迷霧,悄無聲息地侵蝕著蔣遙的每一寸思緒。
疼痛感已經將她的身體麻木,以至於神智徘徊在模糊的邊緣。
有時候人就是這麽渺小,在絕對力量之下,就算你求生的力量再強大,也起不到絲毫波瀾。
就在她的神智消失之時。
突然一聲巨響,房門被踹開。
一排黑衣人魚貫而入,手持利器將所有的醫生按住肩膀限製了活動。
羅勁一身陰狠的氣息出現在眾人麵前,他先是看了眼蔣遙,隻見她的胸口已經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四散而出。
本來就是他見慣了的顏色,如今卻刺的他眼疼。
他竟然來晚了。
陰暗的眸子像是刮起了一道龍卷風,他冷聲道,
“誰讓你們動她的?”
羅勁拿槍指著主刀的醫生,一字一句咬著牙,“給我恢複原樣,有一點不同,我今晚請你吃夜宵。”
那醫生嚇壞了,哆哆嗦嗦的說道,“是、是風爺讓我們做的,他說今晚心髒就要運出去,我、我以為是您同意了的。”
羅勁的眼神像是驟然間突變的天氣,突然間溫和起來。
他收起手槍,語氣溫和的說道,“我讓所有人都出去,你把她給我恢複原樣,縫得好看點,盡量別留疤,按我說的做,有你的好處。”
這個醫生技術不錯,是他花高價弄來的,臨時換人蔣遙未必等的了,還不如先哄著他,讓他把傷口縫合再收拾他。
“好的,羅先生,您放心吧。”
那醫生知道羅勁的地位在劉風傑之上,自然是不敢違抗他的意思。
立馬就進行了縫合手術。
四十分鍾後。
羅勁抱著被打了麻醉昏迷的蔣遙出來,身後傳來幾聲槍響,後又歸於平靜。
他微微斜視,似是禁欲佛子睥睨世間,卻又帶著萬分邪氣。
“看見了嗎,以後誰不聽我的,敢亂來,就請誰吃宵夜。”
手下有些緊張的咽了下口水,低聲問道,“先生,您處理掉這些人,怕是會引起其他人不滿啊。”
都是自己人,一根藤上的螞蚱,他為了這個女人說處理就處理了?
羅勁唇角微微撇了下,“我有的是人。”
他最不缺人,不聽話的就處理掉。
“先生,有個小船在管轄海域內喊話,來要人的,是周家那個私生子。”
從外麵跑來另一個手下,傳話卻讓羅勁眉心一皺,“周清許?沒事惹他幹嘛?”
他這才知道劉風傑把南茯苓也綁來了。
“不知輕重的蠢貨,人現在在哪?把人放了。”
聞聲過來的劉風傑見狀立馬黑了臉,“真有意思,你故意跟我過不去是吧羅勁?那個女的我已經拍賣了,買家付錢了,送不回去。”
“這個也不讓動,那個也不讓動,你最近怎麽了?我們還要錢買武器呢!”
蔣遙就這麽重要?
長得漂亮的這艘船上一抓一大把,入魔了吧他!
羅勁眸色一深,陰沉似地獄般寒涼,“周清許雖說是私生子,到底也是周家的血脈,他父親曾是我母親的粉絲,不必動他的人,把人還回去。”
“你給他送人打掩護,我帶蔣遙乘直升機走,劉風傑,你得清楚,你回不了國了,你再敢自作主張,我就把你送給顧彥期,國內的花生米你怕是吃一筐都不夠,到時候,你這個隻會攀附顧家的可憐寄生蟲,就會被他們送上斷頭台。”
劉風傑,“……”
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處處被顧彥期壓一頭。
他才不要做顧家的狗,他要顧家跪在他腳下,舔他走過的路。
淩晨,南茯苓被送上了周清許的船。
“蔣遙呢?”周清許撕下她嘴上的黑膠帶。
南茯苓一臉驚恐,雙手還被反綁在身後,啞聲說道,“我不知道,他們給我抽了血後我就暈了,再醒來就被拉去開直播,他們說要賣了我,我不知道遙遙在哪。”
周清許臉色一僵,正當他想問更多時,頭上一架直升機已經絞著空氣的漩渦,揚長而去。
“遭了。”
他眼看著直升機飛遠,默默的歎了口氣。
看樣子羅勁是不打算放蔣遙回來了,這還不知道要飛去哪,隻怕會是一場冗長的戰鬥……
晨曦的微光剛剛刺破雲霄之時,顧彥期落地。
一群人在酒店商量對策,他們神色各異卻目標一致。
蘇馳,“我們之前查到的所有東西全部都是羅勁的障眼法,他的反偵察意識特別強,所有細節都處理的完美無瑕,要不是這次他因為要帶蔣遙跑路,一夜之間拋售公司股份,法人易主,我們再查好久都不一定能查到他。”
“沒出國就好了,這讓他跑出國,我們要找他可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了。”
周清許,“從來不知道他還有這一麵,簡直讓我開了眼了,他竟然能幹出這種違背人性的事情,怪不得白手起家起的這麽快呢,這不就是禽獸嗎?”
“我們必須要盡快找到他,他之前壞事做盡也沒見他拋棄公司不要,這次為了蔣遙,直接把自己的後路給切斷了,看來他一直以來的目標都是蔣遙。”
南茯苓,“你們不要說了,我害怕,遙遙還在他手裏呢,我真怕他會對遙遙······”
她話說到一半,伸手攀上周清許的胳膊,緊緊的靠在上麵,眼神裏的驚恐仍未平息。
周清許垂頭看著她臂彎處那一大片抽血的淤青,竟是第一次沒有推開她,任由她抱著。
突然顧彥期的手機發出一陣震動,在這靜謐的房間裏似是突然劃開一道時空裂縫般突兀。
長久以來隱匿於昏暗角落的他,沉默得如同夜色的一部分,此刻終於緩緩開口。
那聲音,經過長時間的沉寂,顯得格外粗糲而沙啞。
“找到了嗎?”
又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不知道電話裏說了什麽,顧彥期的眼眸越來越深,像是墜進了一層不見底的深海。
電話掛斷後,他垂著頭久久沒有說話,緊握手機的手背青筋暴起,似是在隱藏著一抹深深的怒氣。
直到周清許走到他身邊詢問,他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不堪,“羅勁、把她帶到西國去了。”
“什麽?”
周清許一邊撓頭,一邊原地轉圈。
“西國?那裏可是一個被毒品滲透,毒梟比軍方還要厲害的地方,怎麽去那了?”
這他們又不是神仙,可怎麽救人啊!
顧彥期終於抬起頭,一雙漆黑的眸子隱匿著一絲紅光,“想辦法聯係羅勁,我要和他通話。”
不管他要什麽,他都要把蔣遙弄回來,想必經過這一遭,那個蠢貨不會再這麽輕易的相信人了。
可是西國那種地方,沒有點勢力根本無法接觸到當地的權威,想要從那麽危險的地方找到羅勁,得有中間人才可以。
正當他們愁眉不展的時候,隨著一陣敲門聲,進來一個豔麗的身影。
夏暮煙倚在門口,嬌俏的笑著,“阿彥,我有話和你說,讓他們都出去。”
“······”
另一邊。
蔣遙蜷縮在床腳,雙手被鐵鏈拴住,這個不大的單人床就是她能活動的唯一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