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灘上的遊客很多,都被這一聲哭喊吸引了過來。
羅勁眼神皺起一絲冷意,轉身安慰蔣遙道,“你在這等著,我過去看看。”
沒一會,景區的醫護人員也趕了過來,一個女孩被抬上擔架帶走,蔣遙心裏隱隱不安起來。
因為剛才賣花的那個小攤子已經趁人不備,光速撤離,而她原本才是那個小女孩邀請過去買花的顧客。
“怎麽回事?”看著羅勁回來,她緊張的問道。
羅勁微微扶了扶鏡框,歎了口氣,“哎,有人惡作劇,在沙灘上挖了一個坑,裏麵放了釘子,那個女孩路過正好踩中。”
“什麽?”
釘子!
蔣遙的心瞬間咯噔一下。
“人已經被抬走就醫了,我看見那釘子還是生鏽的,這人心啊,真是太歹毒了。”
聽完羅勁的敘述,蔣遙心裏一陣心悸,眉心久久不能舒展開。
她沒有去參觀寨子,也沒有去參加什麽火把節和篝火舞會,她以身體不適為由推脫了羅勁的邀請。
回到酒店的時候才下午三點鍾。
她一個人窩在沙發裏,心裏百感交集,她總覺得今天在沙灘的事情不是偶然,那枚釘子應該就是為她準備的,但不幸的是,誤傷到了別人。
這裏是南陵,她沒有朋友,但也沒有敵人,除了,紀婷。
難道這是因為她早上懟了她的報複嗎?
那也太惡毒了。
蔣遙想到這,打算去找紀婷問問,可是她來到紀婷所在的樓層時,卻發現夏暮煙正和顧彥期站在門口。
她嚇的立馬縮了回去,捂著砰砰亂跳的胸口正欲逃離,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深沉厚重的聲音。
“蔣小姐,有空下去喝杯茶嗎?”
“······”
蔣遙驚訝的回頭看向那個身影,眼睛對視那一刻,她慌張的想往後退,可是比起遇見顧彥期和夏暮煙的尷尬,她還是跟著去了酒店大廳。
在被高大的綠植擋住的角落裏,林至臻點了一桌子甜點,各種各樣製作精美的甜點美的讓人都不忍吃進嘴裏。
蔣遙看著那一桌子從來沒見過的甜點,有些尷尬的解釋道,“林先生,我們也不熟,有什麽事您就直說吧,您不用點這麽多東西的,多少錢我們AA好了。”
林至臻說有事找她,可也沒說點了這麽一大桌子甜點啊,她可不敢吃這陌生人的食物,還是先問清楚的好。
“我太太說過,和女孩子吃東西是不能讓女孩子掏錢的,你們小女生都喜歡吃甜的,放心吃吧,我很愛我太太,對你沒有什麽壞心思,隻是覺得投緣而已。”
林至臻眉宇間透著溫柔的笑意,伸手將一份枇杷糖水遞到她麵前,“這個枇杷糖水不錯,嚐嚐吧,已經做出來了,你不吃就浪費了,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麽多。”
蔣遙聽完他的話,又看了看麵前的東西,默默的點了點頭,“那謝謝林先生了,您有什麽事就直說吧,我一會還要上去呢。”
她還是不習慣拒絕別人的好意,未免對方尷尬,她拿起勺子象征性的往嘴裏吃了幾塊枇杷。
從來沒有吃過枇杷的她倒是覺得味道還不錯,便忍不住又多吃了幾口。
林至臻眉眼間噙著笑,見她吃了枇杷,眸底隱隱縮起一道暗光,放在桌麵上的手輕輕攥起。
“我很好奇,你和顧少到底是什麽關係,他好像很護著你,但又沒給你什麽像樣的名分,你剛才是要去找他嗎?”
蔣遙吃東西的動作一頓,低垂的眼睫眨了兩下,低語道,“就是林先生想的那種關係,不過快結束了,以後想必就不會有交集了。”
她輕抿唇角,眼底蔓延著層層失落,其實就算沒有紀婷的刁難,沒有夏暮煙這個神秘人物的突然出現,她和顧彥期之間也走不了很長時間的。
本就是個公子哥的遊戲,是她入戲太深了。
林至臻微微點頭,若有所思的看向她,“蔣小姐的老家是北海城嗎?我看你的長相不像那邊的人,你這眼睛,好像混血!”
蔣遙怔愣的抬起頭,顧彥期曾經也說過,蔣正一和李桂蘭是生不出她這個模樣的孩子的,他也說過,她的眼睛很特別。
“我······”
她剛開口,林至臻突然來了個電話,他看了眼手機屏,笑道,“我太太找我,我接個電話,馬上回來。”
看著他離開去接電話,蔣遙又低頭吃了幾口麵前的枇杷糖水,再抬頭時,麵前卻換了一個人。
“蔣遙,名字和你一樣,都很普通。”夏暮煙雙手抱臂坐在她麵前。
她極具攻擊性的長相太過於犀利,每一道麵部線條都勾勒出一種不言而喻的侵略性,美的與顧彥期的濃顏不相上下。
要說是一對,他們好像更加般配。
“見到我不用這麽驚訝,畢竟如果你不離開,更驚訝的還在後麵,聊聊吧,你和他是怎麽混在一起的。”
蔣遙麵對她的質問沒有絲毫招架力,更不敢像懟紀婷一樣懟她,眼神不由緊張起來。
“夏小姐,我和顧醫生、我們、我會離開的。”
想必顧彥期已經將他們的關係都告訴夏暮煙了,她實在是狡辯不了。
辯駁的話她是一句也說不出口,最後隻能妥協的認輸。
夏暮煙紅唇輕起,“那你是準備自己離開,還是我請你離開,我可有的是手段。”
區區一個女人,難不成還有她商場上的勁敵難殺不成,大不了弄死了丟海裏。
蔣遙垂著頭,喉間所殘留的枇杷的甜美,根本衝不散她心裏的苦澀。
“我、我、我會離開,但是、現在顧醫生還不許。”
她說完突然覺得嗓子有些嘶啞難受,與此同時,鼻子裏麵也突然發癢,好像短短的幾秒鍾,鼻子就堵得無法呼吸了。
她一連打了幾個噴嚏都沒有任何好轉,手臂上癢的她一直在抓。
“那就看你自己怎麽處理了,今天沙灘上的釘子還好玩嗎?”
“是你做的?”
蔣遙驚訝的抬頭看她,身上卻越發的奇癢無比,她一邊抓胳膊一邊問她為什麽。
夏暮煙斜倚在靠背上,慵懶的翹著腿,無所謂的笑道,“不為什麽,看你不順眼。”
就這麽簡單,不管誰擋了她的路,她都不會放過。
“你不會以為是紀婷那個傻子吧,嗬,她,我照樣對付,你,也不例外。”
蔣遙深深的咽了下口水,她隻覺得呼吸困難,胸口仿佛被無形的重石壓著,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
“對不起、我要、離開一下。”
她忍著強烈的窒息感,雙手扶著桌子起身,卻剛離開手臂的支撐就摔在了地上。
夏暮煙看著她倒地,眉心漸漸皺緊,“你在幹什麽,想碰瓷我嗎?”
“蔣遙!”
顧彥期跑來將地上的人抱起,看著懷裏正在用力大口呼吸的蔣遙,他看向夏暮煙的眼神帶著濃重的戾氣。
“我有沒有說過,別動她!”
夏暮煙詫異的站起身,眼神裏滿是對他這番態度的震驚,“你吼什麽,我又沒對她做什麽,阿彥,你就這麽在乎她嗎?”
“你閉嘴,她要有事,你給我等著。”
來自一個醫生的判斷,蔣遙過敏了,顧彥期趕緊抱起她往外跑去。
中間正好碰上返回來的林至臻,他看到蔣遙的樣子瞬間站立不穩,要不是手下扶著,他可能會直接倒地。
“她、竟然對枇杷過敏,天呢,她的眼睛、是那個顏色,還對枇杷過敏,快,快追上他們,我這裏有過敏藥。”
看著他們一群人匆匆忙忙離開,夏暮煙眼眶微眯,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羅勁,你最好趕緊把蔣遙給我處理了,別等我動手,我可不會讓她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