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北京某城區刑警隊，警員尚雲傑，十一年前就是他和另一名警員帶我去認屍。
那時候他看著還很年輕，像是剛加入警隊不久，見到我父親屍體時他嚇得臉色煞白。
沒想到再次見麵會是這樣！
呂薇看著照片，一臉驚訝，“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胖子接話道“會不會是核輻射，我看過一個電影，裏麵的人被輻射了就變成這種怪物”。
我現在對胖子的插科打諢很反感，正要嗆他兩句，砰，砰砰，砰一陣輕微的鼓聲傳來。
“噓！”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大家都警惕起來，觀察著四周。
胖子問“怎麽了？”
板寸頭也疑惑的看著我。
“你們沒聽見？”
三個人茫然的搖頭。
砰，砰砰，砰，可我清晰的聽到鼓聲一直沒斷，仿佛就來自這座樓的某個地方，卻無法確定具體方位。
“鼓聲啊！你們聽，砰，砰砰，砰”，我跟著鼓聲的節奏，學給他們聽。
可幾個人依然茫然，胖子沒好氣的摸摸我的頭“樂哥，這鬼地方別嚇人了，人嚇人嚇死人啊”。
“啊！”呂薇一聲尖叫“你們看”。
他手指著地上的屍體，我看見屍體正有節奏的隨著鼓聲抖動，同時他近乎透明的皮膚下鼓起一個個小包，像是很多細長的小蟲在身體裏竄來竄去。
鼓聲越來越急，漸漸地如同雨打芭蕉，屍體劇烈的抽搐起來，身體筋肉糾結變粗，胸部一起一伏，似乎重新有了呼吸。
“詐屍啊，快跑！”胖子大喊了一聲。
我一回頭見他已經跑下樓梯。
我們三個，謹慎的後退。
板寸頭說“不是起屍，屍體不會呼吸。”
他側臉問呂薇，“看出點什麽來沒，跟你學的東西有點像”。
呂薇瞪大眼睛“你是說蠱蟲？”
她好像想起什麽，說道“啊，莫非是蠱人！”隨即驚呼道“怎麽有人敢練這個……”
話未說完，地上的屍體一躍而起，向樓梯口衝去，他的身體變異的更加不像人類，前臂更長，上身更加粗壯。
樓梯口傳來胖子的慘嚎，“我滴個娘啊！”然後就是一陣滾樓梯的聲音和野獸的嚎叫！
“救人！”我抄起地上的扁擔，衝過去。
我雖然不喜歡胖子油腔滑調，可他怎麽說也是來幫我的，剛才打怪物算是間接救了我，不能看著它被怪物咬死。
我衝到樓梯上，看見胖子四仰八叉的躺在二樓的地麵上，怪物正趴在他的身上，像是在撕咬。
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我一個縱越跳下樓梯，淩空揮出扁擔砸向地麵的怪物。
扁擔帶著風聲狠狠砸在怪物身上，感覺就像砸在一塊鐵上，哢嚓一聲扁擔斷為兩截。
怪物一聲慘嚎向樓下跑了。
勇氣如潮水般退去，我覺得手腳發軟，癱坐在地上，手掌心被震的如針刺一般疼痛麻木。
板寸頭和呂薇也跑了下來。
胖子躺在地上，一股股的往外吐綠水。
我們沒看出他傷在哪，沒敢動他。
他吐了一會，翻過身繼續趴著吐，“呃——呃——”。
胖子實在吐無可吐了才爬起來，用手劃拉著臉上的鼻涕眼淚，“娘的，臭死我了！”。
呂薇奇怪的看著他“胖子你傷哪了？”
胖子扭扭捏捏不肯說。
我說“快說，像個娘們！”我從樓上跳下來，現在還沒緩過來，看他反倒是沒什麽事，我很不平衡。
胖子說道，“好吧，看在樂哥你救了我一條命，我就說了，不過你們不許笑啊”。
胖子鼓了鼓勇氣說道“我被那怪物給強吻了！這狗日的還往我嘴裏吐口水，媽的！”
我聽了一怔，隨即哈哈笑了起來，胖子越發扭捏。
板寸頭和呂薇臉色卻不好，呂薇抄起斷掉的半截扁擔，在胖子的嘔吐物中劃拉著，一隻白色的小蟲被她挑了起來。
胖子一看，嚇了一跳，說道“怪不得老子最近瘦了，原來肚子裏長了蛔蟲”。
板寸頭問“有救嗎？”
呂薇說，“種已入體，清不幹淨的”。說完憐憫的望了胖子一眼。
胖子感覺到氣氛不對，“哎哎，你們嘀咕什麽，我身體好的很！”
我也沒聽明白，就對呂薇說，“你看出來什麽就說吧”。
呂薇說道，“這事有點複雜，一般人接受不了，我從頭給你們說吧，我是……”
按呂薇的說法，她是彝族人，本姓黑，名夢蝶，幼年時家中遭難，被人收養才改姓呂。
呂薇十三歲時養父給了她一本抄本，說是黑家祖傳的養蠱秘術，不能在呂薇這一代失傳。
呂薇沒事就看，還真弄懂了不少，小黑就是成果之一，按書中記載，養蠱之法其實脫胎於養神之術。
古之大神多為動物化形而成，神人初分之時，古巫養蠱蟲，是為了將之培育為神，借而升入神國。
然而養蠱成神條件極其苛刻人力基本無法完成，古巫升入神國基本無望，於是就有巫開發了另一種取巧之法，將自己當蠱養，雖然失敗了，卻成為了一種近乎不死的怪物。
人與萬千毒蟲鬥，若食盡毒蟲而不死，蠱人就算初步成功，再以秘法泯滅蠱人智慧，以萬蠱吞噬其身，然後滅其魂魄，使其成為養蠱人的傀儡，此法雖不能使蠱人成神，卻能使其近乎成就不死之身，一些古巫借此為惡。
剛才那怪物與書中所講蠱人十分相似，其將死之際，魂魄被體內萬千蠱蟲吞噬，身體靈魂與蠱蟲合為一體，初步成為傀儡。
它體內滿是蠱毒，胖子被它在口內吐了口水無數細微蠱蟲已經進入身體，能吐出來的隻是些略大的蠱蟲，不計其數的的細小蟲卵卻已經在體內紮根，幾乎沒有辦法清除。
哪怕隻留下一個蟲卵，胖子將來也會變成如那怪物一般。
胖子嚇得臉都綠了，“妹子你可別嚇哥哥，我現在感覺好得很，渾身充滿力氣，肯定沒有中毒”。
呂薇說道“你先受了傷，流了不少血，之後與怪物打鬥耗了不少力氣，然後又從樓梯上滾下來，再之後嘔吐了半天，可你現在卻說身體充滿力氣，不覺得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