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流浪 卷八第二十五章 黃牛黨五 脫黨

阿新倒票大虧,最後一張票他索性自己進去看,沒想到全是唱的西洋歌曲,咿咿呀呀地他壓根聽不懂。---瀏覽器上輸入-WwW.69Ζ看最新更新---後來實在太累,竟然睡著了,還發出呼嚕聲。一旁的觀眾大煞風景,有人皺眉,有人捂耳,有人實在忍不住拉了阿新的耳朵一下,他才驚醒過來。醒來後一下子他還莫名其妙,自己怎麽會在劇場裏坐著。後來總算完全清醒過來,沒有心思再聽這“鬼哭狼嚎”,黯然退出去。

阿新回來後細算了一下賬,昨天雖然賺了一千多元,但今天虧了二千五百元,總計下來虧了近一千五百元。明天還去嗎?阿新現在有些騎虎難下。按他現在的心思,最好偃旗息鼓。這大起大落的風險,阿新想起來還心驚肉跳。但要是洗手不幹,這虧了的錢怎麽還?真是左右為難,阿新一夜未能睡好。

第二天阿新沒有再去倒票。他不敢再冒險。想來想去他想還是去打工,雖然辛苦些,但多少可以過個安穩日子。至於虧了的錢,打工後慢慢還他就是。阿新現在多了個心眼,不敢將這個想法馬上告訴書記,擔心他們怕他賴賬逃走而把他關起來。他於是白天去外麵找工,傍晚到藝術中心門口虛晃一槍,露露麵,假裝倒票,不想讓那幫黃牛黨不見他人影而產生懷疑。

不過要找工也真難,最近這段時間經濟危機,省城大批農民工失業,企業幾乎都不招人。好容易問到一家飯店,說洗碗工倒是缺一個,但不知阿新是否勝任。阿新連說行行行,我幹過,當場在飯店洗了三個小時的碗,可是老板最後搖搖頭說動作太慢,給阿新吃了頓飯就請他走了。後來阿新又到一家浴場自薦當擦背工,浴場經理要試試阿新的手藝,讓他給自己擦了半個小時的背。阿新賣力地問這兒癢嗎那兒癢嗎,可經理享受完後說技術不熟練,打發他走了,連頓飯也沒給。阿新還不死心。走過一條小巷,看到一輛搬家公司的車輛正在忙碌,阿新想這活我幹過,連忙上前找他們的頭兒。頭兒說力氣大不大不知道,除非幫著一起幹,讓他看看。阿新二話不說,扛起一個床邊櫃就往樓上走,幹得大汗淋漓,頭兒最後扔給他一瓶水說,力氣還不夠大。

阿新灰心極了,晚上還得去站馬路。書記遇見他問他戰況如何,阿新裝著笑臉說還好還好。書記拍拍他的肩膀說,不要黑心,當心風險。阿新心裏說,早已遇到風險,已經血本無歸。今天是藝術中心這次演唱會的最後一場,明天書記就要結帳。阿新焦躁起來。要溜就要趁早,今晚回去,那個同住的黃牛在一邊看著,要走就麻煩了。可就這麽不辭而別嗎?這好像有點太“小人”了。而且以後萬一被抓到,被當作“叛黨”處理就慘了。阿新決定要走就走得“君子”一點。他趁那個同住的黃牛正在劇場門口“酣戰”,連忙溜回去收拾了行李。他還要寫一份“脫黨聲明”,盡量為自己的行為開脫,為自己留一條後路。可是阿新的筆墨功夫實在有限,錯別字一塌糊塗,我隻好用括號糾正。可是他態度是認真的。他絞盡腦汁地寫道:

“青(親)愛的書雞(記):

實在不好意死(思),我做生意虧本了,輸了1500多塊錢。剩下的錢我都放在這裏。我怒立(努力)過,要反笨(翻本),但是沒有用。我隻好去打公(工),轉(賺)錢後還給你。我不是討(逃)走,我沒有判邊(叛變)。我隻是暫時托裏(脫離)。謝謝你對我的招股(照顧),狗頭擺!“

天啊,他最後還要用英語說聲“狗頭擺”,不知書記看了後是否會昏過去。阿新也管不了那麽多,寫好後連同剩下的三千塊錢一起放在桌上,匆匆離去。

阿新知道黃牛黨不會輕易放過他,他們的人到處都有,因此凡是熱鬧的場所他都避開。他按照老樣子喬裝一番,戴上帽子墨鏡。身邊現在雖然還有幾百塊錢,但他不敢花。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工做。他這回走得遠遠的,走到了遠郊。他想那兒沒有黃牛,但是他沒想到那兒人煙稀少,找工作更難。不過遠郊有遠郊的好,那兒租房很便宜,阿新找了個合租的房間,一個月才一百元。當然,住宿條件隻能將就。六七個大男人擠在一個屋裏,四張雙層床一擺,幾乎沒有什麽空間了。

同屋都是外來務工者,同在一家廠裏打工。早出夜歸,晚上回來已經筋疲力盡,早早睡下,因此與阿新隻是點點頭照個麵,一連幾天都沒怎麽攀談。一直到周末,幾個人打了幾瓶酒,買了些花生之類的招呼阿新一起吃,才算有了深交,阿新這才知道五個人的大號:小把戲、大車輪、牛娃、狗哥、洋蔥頭。至於為什麽這麽叫,他不得而知。幾個人中大車輪年紀最長,四十出頭,與阿新相仿,小把戲年紀最小不到二十,其他幾個都在二三十之間。他們問阿新幹什麽活,阿新說正在找工。他們幾個七嘴八舌地為阿新出謀劃策起來,一個說他們廠子裏缺個掃廁所的,可以替他問問。一個說飯堂老張好像說洗碗人手不夠,也替他去問問。總之令阿新很感動,酒多喝了幾杯,暈暈乎乎地睡下。

阿新睡上鋪,下鋪是大車輪。半夜時分,阿新隻覺得床晃得厲害,起先以為自己酒喝多了,頭腦昏眩。但後來越來越覺得不對,床不僅晃動得更厲害,而且還聽到一個聲音在急促地喘氣。阿新仔細一聽,是下鋪的大車輪。大車輪出事了?發急病?阿新想這些人待他這麽熱情,自己不能見死不救。連忙下床叫醒其他幾人,打開燈一看,大車輪正俯臥在床上緊緊地抱著一個枕頭屁股一上一下地**,滿臉通紅地喘氣。阿新緊張地衝著大車**聲問:

“喂,你哪兒不舒服啊?”

其他幾個人見狀大笑道:

“他正舒服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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