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力剛一進入陰聖體內,陰聖便嘶聲慘嚎起來。

楚皓差點爆笑出聲,這趙玉虎還真以為有能力幫人療傷呢,照他這般弄法,用不了一個小時,陰聖就得心脈俱裂而亡。

聽出聲音不對勁,陽聖懷疑趙玉虎故意借機折磨自己弟弟,頓時勃然大怒道:“姓趙的你還有完沒完?告訴你,做人最好給自己留點餘地!”

趙玉虎自己知道自家事,他隻懂得這一套療傷口訣,卻沒想到竟會是這種結果,心煩意亂下抬頭朝陽聖怒吼道:“你給我閉嘴,沒看我正在救人麽,用我的療傷方法就算有點痛苦,也是正常現象,你要不相信我的能力,就自己來好了!”

陽聖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最後隻能選擇妥協,沒好氣地回道:“希望你不要騙我,你繼續吧。”

趙玉虎本能地預感到不妙,不過現在隻能相信《趙氏心經》療傷口訣的效果,再次催逼內力,這次下意識地減少一些真氣量,可真氣甫一進入陰聖體內,陰聖便再次慘嚎起來。

陽聖雖然聽得心如刀割,但卻不敢出聲打擾趙玉虎,隻得和聲安慰弟弟道:“琴風你忍著點,很快就會好的。”

隨著趙玉虎輸入的內力漸趨增多,陰聖的慘嚎越來越淒厲,片刻後疏地噴出數口鮮血,濺得趙玉虎滿頭滿臉,接著腦袋一耷拉,氣若遊絲地昏迷過去。

陽聖呆呆地看了弟弟一眼,接著望向滿臉血汙的趙玉虎,眼神瞬間轉為殺氣畢露,森寒無比的凝聲道:“你是不是又要告訴我這是正常現象?”

趙玉虎慌了,眼前情形就算是傻瓜都能看得出來,自己的救人方法肯定不對,一番急思後,不得不麵對一個現實,自己除了那套口訣外,根本不會其他救人辦法。

心虛地起身,直到拉開一段距離,確認陽聖無法暴起發難後才重新站定身子,先前的囂張跋扈再也不複存在,以一種極為謙虛的態度訕訕道:“這個。。。陽聖前輩,請聽我解釋。。。”

陽聖自然感受到他態度上的變化,心中不僅沒有感到高興,反而一沉,深吸一口氣道:“我在等你的解釋。”這個時候的陽聖,已經無暇反唇相譏趙玉虎的態度變化,因為他意識到一個事實,對方越是這樣謙遜,就越說明他沒有救治自己弟弟的把握。

趙玉虎其實根本不知道怎麽會這樣,剛才所謂的“解釋”隻是緩兵之計,害怕陽聖當場發飆,這回見對方心平氣和地等待自己的解釋,反而變得無所適從起來,一時間竟然發起呆來。

陽聖見他傻愣愣地不說話,頓時怒從心起道:“你不是要解釋麽,快說啊。”

趙玉虎此刻已是心虛無比,被他一喝頓時打了個激靈,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道:“請你一定相信我,我現在是真的想要就陰聖前輩的,隻是現在,我也不知怎麽救他了。”

這時,飛機已經抵達河內市,艙內傳來一陣飛機準備下降的提示。

聽到這段語音,趙家及那些普通乘客頓時鬆了口氣。

而陽聖的表情則極為複雜,事情已經迫在眉睫,若再不做出決定,一切都完了。可看趙玉虎的樣子,確實是不懂得救人,難道真要趁現在與他們同歸於盡?

想到這裏不由大感後悔,後悔讓崔誌鷗進入駕駛室,按他原先的計劃,飛機隻要越過河內機場,再航行二十分鍾便能抵達落山市的“落山機場”,那裏已經安排了本門人員接應。

哎,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還是趕緊解決弟弟的事情吧,移花支中一直以武力決定地位,要是弟弟從此變成廢人,如今的左右護法之位定然不保。思及此處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深深的恨意,雙目噴火地盯著罪魁禍首趙玉虎,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

趙玉虎感應到他的殺意,下意識地再次後退一步,全神戒備地回望著對方。身位一名從小就過著奢靡生活的世家子弟,最看重的就是自身性命,若陽聖真要為弟弟報仇的話,他絕不會俯首就戮,就算對方以同歸於盡相威脅,自己也絕不會妥協,在身家性命麵前,愛情美女全都是狗屁!

秦彤雅見形勢再次變得劍拔弩張,趕緊起身勸阻道:“陽聖前輩請聽我一言,事情既然已經超出趙玉虎的能力之外,我們再怎麽逼他也於事無補,如今唯一的解決之道是請趙家幾位長輩出馬,畢竟要說對《趙氏心經》的了解,誰也比不上趙家那幾位長輩。不知陽聖前輩認為我這個辦法是否可行?”

陽聖斟酌片刻,覺得如今也隻有這麽辦了,於是點點頭道:“行,不知秦姑娘打算如何安排這事?你不會要我帶著弟弟直接去神農架趙家吧?”

秦彤雅是個久經商場的人精,瞬間便聽出陽聖的言外之意,也明白他心中的顧忌,若他們真跑去神農架,麵對人多勢眾的趙家,弄不好會被趙家以“除魔衛道”的大義除掉,退一萬步說,就算趙家願意息事寧人,他們兩兄弟在氣勢上就也會弱一大截,所以他們是絕對不會去神農架的。

陽聖這個時候提出不願意去神農架,自然是要逼自己表個態了。說實在的,今天這事根本的起因還是自己,萬一鬧得不可收拾的話,趙家畢竟還有武當的麵子在那鎮著,移花支多少都會有點顧忌,不出意外的話,最後肯定還是秦家被拿來當出氣筒。

一番分析後,秦彤雅輕咳一聲道:“彤雅如今也算是趙家的人了,在趙家多少應該能說得上幾句話,如果陽聖前輩相信我的話,就把這事交給我吧,我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複。”

陽聖似乎早知她會這樣說,嗬嗬一笑道:“秦姑娘既然這樣說,那我就看在你的麵子上,今天這事暫且不與趙玉虎追究。我弟弟現在身受重傷不方便太過勞累,下飛機後我就隨秦姑娘一道拜訪秦家家主,一邊帶著弟弟在秦家做客,一邊靜候趙家的長輩。不知秦姑娘意下如何?”

言下之意,是要把秦家當成談判地點了。

這時飛機已經降落,趙玉虎膽氣頓時壯了起來,朗聲道:“彤雅乃秦家的唯一繼承人,她現在又是我們趙家的兒媳婦,也就是說,秦家已經成為趙家的分支,你要去秦家做客,還得問問我們趙家的意思。”

這話一出,秦彤雅頓時怒喝道:“趙玉虎,你說話注意點,我秦彤雅雖然跟你大哥有了婚約,但隻要一日沒有完婚,就始終是自由自身,你們趙家現在還沒資格插手秦家的事物。”

這時崔誌鷗回到頭等艙有一小會,從那三位保鏢口中已經知道事情經過,向趙玉虎輕聲責備道:“玉虎,剛才你那番話有點過了。這樣吧,飛機已經停穩,國安局的人已經在外麵等了,大家下去後再細談吧。”

趙玉虎似乎有點忌憚這個姑父,被責備後並不敢當麵反駁,輕輕地微哼一聲不再言語。

陽聖知道現在己方已經處於絕對下風,當下輕笑一聲道:“國安局畢竟代表政府,我們不好讓他們就等,那就下去吧,正好我們移花支有些同僚在隔壁的落山市,他們一直想來河內市看看,呆會我給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也來秦家做回客,又要叨擾秦家真是過意不去。”

趙家之人級秦彤雅都能聽得出來,陽聖是怕自己勢單力孤,開始召集移花支同伴呢。

機上的乘客一個個起身,爭先恐後地望出口湧去。

楚皓見狀留戀地望了眼秦彤雅,見她臉滿臉憂愁地低頭沉思著,心中沒來由感到不忍,甚至產生一股當場把陰陽二聖擊殺的衝動,旋即想到一旦暴漏身份,很可能影響到回家與親人團聚,隻得暗歎一聲跟著普通乘客往出口走去。

秦彤雅朝陽聖道:“前輩,河內市可不是我們秦家一家說了算的,您那些落山市的同僚要來這裏,最好跟祁連派打個招呼。”

楚皓剛下飛機,在寂殺之境的幫助下,自然能聽到秦彤雅這番話,“祁連派”三個字,頓時讓他腳步一頓。

恰在這時,一名身穿西裝的筆挺男子,左手拿著一本小本子,右手握著瓶子走上前來,先衝楚皓揚了揚左手的本子道:“先生,我是國安局的,請服下這枚藥丸。”說完微一使勁,瓶子頓時碎裂,露出一粒黑漆漆藥丸,這藥丸隻有黃豆般大小,瓶子破碎後頓時散發著一陣清香。

楚皓皺了皺眉頭,一邊緩緩伸手接過藥丸,一邊通過寂殺之境查看其他乘客動靜,這時幾乎每個普通乘客的麵前,都站著個身穿西裝的男子,一個似乎有點“來頭”的乘客不僅沒有接過藥丸,反而怒聲叱道:“憑什麽讓我吃這來曆不明的藥丸?告訴你,我可是認識國家公安廳齊副廳長的,你別拿國安局來壓我,華夏國可是個法製社會,隻要我不做出危害國家安全的事,你們國安局也不敢拿我怎麽樣。你要幹什麽。。。唔!”

這位仁兄正說得起勁,不料那位西裝男子收好手中證件後,突然出手敲在他頸脖子上,將其直接製昏,接著撬開他的嘴巴講藥丸硬塞進去,確認藥丸進入胃部後才夾著他往出口走去。

其他的乘客見狀頓時一臉駭然,一些膽子小的隻得依言服下藥丸,藥丸吞進胃部後瞬間昏迷過去,好在身前的國安局人員都會及時出手扶住夾走。

其中還有些依舊不肯服下的人,也被一個個製昏強行灌藥。

楚皓身前的男子再次開聲道:“先生放心,我們並沒惡意,這藥丸隻會讓你忘記在飛機上發生的一切,希望你主動配合。”

楚皓嗬嗬笑道:“你不會騙我吧?”

男子頓時眉頭一皺道:“你沒得選擇,請趕緊服藥,否則我要動手了。”

楚皓其實早已知道這枚藥丸的來曆,以前在瀾媧戲的嵐坊星方式上見過一些低級修真者賣這東西,這藥隻對凡人有效,吃了後除了可以忘卻兩小時內發生的一切外,並無其他副作用,他剛才之所以皺眉,是沒想到在地球星上也有人煉製出這東西。

那位西裝男子見楚皓遲遲不服藥,頓時臉上一沉就要動手,楚皓趕緊道:“別動手,我吃就是了。”

他是怕對方動手後會引起自己體內純魄能反彈,到時這小子定然有死無生,他死了倒無關緊要,麻煩的是自己的身份肯定會暴露,當下不再遲疑,昂首將藥丸塞入嘴中,心中默數三聲,覺得時間差不多後,便直挺挺地往下倒去,同時暗中催動意念,謹防西裝男子扶住自己時發現異常。

這藥丸進入胃部後便被楚皓暗中運氣靈力裹住,不讓其藥力發揮作用。雖然知道這藥對修真者根本起不到作用,但以他的性格,自然不會亂吃別人給的藥。

西裝男子夾起楚皓,通過出口後來到一個單獨房間內,將楚皓放在床上後看都沒看一眼便出去了,楚皓通過寂殺之境查看到,自己正身處機場對麵的一間賓館內,目前隻有自己一人被安置在這裏,其他乘客們,有的被帶到附近的醫院,有的被安排在機場的休息室,除了上機時是一起的人外,其他乘客幾乎很少被安排在一起。很顯然,國安局不希望乘客們昏迷在一起,以免大家醒來後懷疑。

國安局考慮得確實很周到,但卻有一個漏洞,那就是並沒檢測服藥後的人有沒有真正昏迷,楚皓開始一直想不通他們怎麽會有這個疏忽,後來實在忍不住好奇,問過康英孚後才恍然。

康英孚的回答很有道理,他們隻要親眼看到藥物被吞入胃部就行了,如果有人可以阻止藥丸在胃部不發作,那就說明這個人不是普通人。這類人不管對華夏國是敵是友,都不會把在飛機上發生的一切說給普通人聽,這是所有非普通人都知道的潛規則。

換句話說,國安局逼乘客們吃藥,是針對普通人的。如果你有一定的實力或者特殊身份,便可擁有不服藥的特權。

秦同雅和她的女助手,以及陰陽二聖、趙家那些保鏢等人就不用受這份罪,不過他們也有對普通人保密的義務。

。。。。。。

楚皓展開寂殺之境,鎖定幾個服了藥後被安排在附近的普通乘客,見他們一個個醒來後,莫名其妙地聽著機場的專門人員解釋,他也跟著輕嗯一聲清醒過來,“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周圍,然後夾起放在旁邊的公文包起身推開房門,這時早已立在門外的“女服務員”趕緊上前道:“先生您醒了?剛才出機場的時候,您突然暈倒,是一位好心人把你帶到我們賓館休息的,您現在還有什麽不舒服麽?”

楚皓搖了搖頭道:“除了有點頭昏外,並無其他不適,那位好心人有沒有留下聯係方法?我想當麵感謝他。”

之所以這麽問,楚皓也隻是走走形式,畢竟身位普通人,受了人家恩惠後不能沒有一點表示。當然這個好心人是不會留下聯係方式的。

果然,那位女服務員笑著回道:“先生您算是遇到貴人了,那位好心人不僅沒有留下聯係方法,還幫您付好了房間費用。”

楚皓請哦一聲道:“真是好人哪,如今的世道還能有這樣的好人,實在太難得了。”

這時通過寂殺之境,楚皓發現秦彤雅就要走出機場口,如果自己這時走出賓館,或許還能與她來個“偶遇”。想到能再次親眼看到她,頓時心中一熱,也懶得跟女服務員演戲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秦家安排接機的車子,直接停在機場門口大道上,應該是事先得到了通知,帶來的車子共有九輛,八名司機規矩地站在自己駕駛的車子旁邊靜候著,隻有一個管家摸樣的五旬老者,見秦彤雅過來後趕緊上前接應。

楚皓出了賓館門口後,站在一個顯眼的位置四處張望著,似乎正在攔“的士”,這個位置離秦彤雅的座駕隻有十幾米,是楚皓精心挑選的。

秦彤雅上車前下意識地掃了眼周圍,當目光掠過楚皓身上時,楚皓也“正好”朝她望來。

兩人四目相對,悉數一愕。

秦彤雅是真的有點意外,而楚皓的表演也很到位,臉上的差異比她還濃。

秦彤雅朝身邊的管家交代道:“你先安排大家回去,我去會個朋友,呆會跟銀鳳一起回去。”

銀鳳就是那個女助手。

那個趙玉虎聞言也想留下,但卻接到崔誌鷗的眼色,不得不狐疑地跟著上了車。

目送著那些車子離去後,秦彤雅徑直朝楚皓走來,身邊的女助手也亦步亦趨的跟著。

這回楚皓是真的驚訝了,他先前隻是想製造個偶遇的假象,再次看一眼秦彤雅,沒想到秦彤雅竟會做出如此安排。

見她走近,楚皓趕緊鎮定心神嗬嗬笑道:“你好,想不到這麽快我們又見麵了。”

秦彤雅跟著笑道:“下飛機的時候怎麽也不跟我打個招呼啊,是不是不拿我當朋友?”

楚皓有點驚喜道:“朋友?我們隻見過兩次麵,你就拿我當朋友了?”

秦彤雅笑道:“怎麽,你不肯交我這個朋友?”

楚皓淡然一笑道:“我從不交朋友的,不過今天破次例,你,做我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