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機在空中已經飛行了將近半小時,河內市是華夏國的直轄市,雖然比不上SZ、GZ等一線城市,但國民生產總值也能排進前十五名。從神農架去河內時,大約需要80分鍾。
這時,商務艙那十二個渾身散發著血腥氣息的男子,一個個起身離座,各自占據有利位置後,其中兩位徑直走向架勢室,艙內的女乘務員正想上前勸他們回座,不料男子中走出一位肌肉男,搶先一步擋住那位乘務員,滿臉獰笑地探出右手,抓住對方脖子用力一扭,在一陣清脆的嘎吱聲中,女乘務員腦袋立即耷拉下來,雙目怒凸,眸中神光逐漸渙散。
肌肉男仿佛捏死一隻小雞般,緩緩抽回手掌,五指還愜意的逐個伸握著。
女乘務員那具失去生命的軀體,推山倒柱般砸在艙內過道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附近還沒意識到出事的乘客,聽到動靜後一個個循聲望來,見到眼前的一幕後,反應慢的還以為她得了什麽急病,隻有坐在最近的一位滿臉堆著化妝粉的三旬女子,似乎聽到頸骨碎裂發出的“嘎吱”聲,看到女乘務員倒地後,哪裏還會不知發生什麽事,頓時發出一聲幾乎刺破人耳膜的尖叫“啊!。。。。。”
隨著這道足能劃破雲層的尖叫響起,商務艙頓時炸開了鍋,肌肉男看到還有些人沒弄清狀況,決定再次“提醒”大家一下,彎腰伸出左手,將那名正在尖叫的女子緩緩拎起。
女子本能地意識到大禍臨頭,尖叫變得更加歇斯底裏,聲音將離得最近的肌肉男震得耳膜一陣發癢。
肌肉男雙眸射出嗜血紅光,空著的右拳迅如閃電般擊出,杵在女子的前額上,“噗!”的響起一道瓜裂聲,女子上半個腦顱硬生生被拳勁轟碎,紅白腦漿四處迸射,尖叫聲戛然而止。
肌肉男伸出舌頭繞著嘴唇舔了一圈,將濺在嘴角尚冒著熱氣的腦漿卷入口中,砸吧幾聲後環目四顧道:“現在安靜多了!”
不錯,如今商務艙確實變得一片死寂,那些能發出女高音的婦女早已悉數嚇暈了過去,剩下的男乘客們,一個個目光呆滯,渾身篩糠般顫抖著。
這一切變故自然逃不脫寂殺之境的感應,不過楚皓並沒打算出麵做英雄。
那些人肯定來自某個組合,為了滿足點虛榮心無故得罪一個組合,甚至還可能會因此暴露褚老等人,實在太不值得了。再說,楚皓雖然正處於愛出風頭的年紀,但他的心態早已超越地球上的同齡人,“力挽狂瀾”這種熱血憤青思想對他而言沒有一點吸引力。況且此刻他的,就像大象置身於螻蟻群中,並不認為幫助一群弱螻蟻對付稍強些的螻蟻是種很有成就感的舉動。
因此,楚皓現在是以一種看戲的心情靜觀事態發展的。
或許是經濟艙的動靜實在有點大,又或許是事先計劃好的,端坐於頭等艙的兩位肌肉男同夥,這時緩緩離座,正待向秦彤雅走來。
先前那四位保鏢除了閉目假寐的為首者外,悉數起身攔在過道中,滿臉戒備地盯著對方。
前路被阻的兩人眉頭一皺,左邊那位輕咳一聲道:“三位朋友,麻煩讓讓。”
三位保鏢彷如未聞般,依舊一動不動地挺立著。
右邊那位將目光以致端坐著的為首者保鏢身上道:“趙家的人,難道都是些以多欺少之輩?”
為首者似乎這時才醒神般,睜開雙眼似笑非笑道:“魔門行事果然很有特色,這種惡人先告狀之舉,也隻有你們才能做得這麽‘理直氣壯’。”
右手那位聞言雙眸精光一閃,拱手道:“趙家大姑爺果然眼力非凡,這麽快就看破在下兄弟的身份,既然如此,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這次我們兄弟率眾來神農架,為的是秦彤雅姑娘,隻要趙家這次能行個方便,來日‘魔門移花支’定會有所表示。”
被稱為趙家大姑爺的保鏢為首者起身拱手回禮道:“若崔誌鷗所料不差的話,賢昆仲就是移花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陰陽二聖吧?誌鷗當年還在武當習藝的時候,兩位的大名便已如日中天,想不到二十年過去了,誌鷗已從一個楞朧少年進入不惑之齡,二位卻依舊是青壯之容,看來傳聞玄陰功具有駐顏之效果真不假,誌鷗恭祝二位青春永駐,容顏長存。”
要不是及時克製,楚皓差點爆笑出聲。“青春永駐”這類詞語,就算楚皓這個不是地球土生土長的人,也知道不應該用在男人身上。
不過除了楚皓外,秦彤雅、趙玉虎以及那些保鏢們卻無一人覺得不妥,悉數滿臉沉重,眼中滿是擔憂之色。很顯然,人的名樹的影,陰陽二聖這四個字,給他們帶來了極大地壓力。
同時楚皓也意識到,這個崔誌鷗肯定對陰陽二聖的性格極為了解,因為二聖聽了這番“恭維”後,不僅沒有惱怒,反而一副享受的表情,不過這時,頭等艙內卻想起一道不合時宜的“噗嗤”輕笑,頓時將二聖的心情破壞殆盡。
原來是一個還沒搞清狀況的豔麗少婦,聽到趙家大姑爺的“恭維”後,覺得太過滑稽而笑出聲來。
二聖中的一位循聲望向豔麗少婦,微微一笑道:“小娘子,記住我是陰聖古琴風哦。”說完手腕輕抬,一道電光激射而出。
豔麗少婦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前額便多了個拇指大小的深洞,深洞從後腦直接貫出。
少婦雙眸滿是不敢置信之色地瞪著陰聖,眼神中的生氣迅速消逝。詭異的是,洞內竟沒一點血液或者腦漿等東西溢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睡著了呢。
坐著旁邊的中年男子,估計是少婦的丈夫,見狀猛地趴在妻子身上大聲嚎哭起來。一時間,頭等艙內彌漫著濃濃的死亡氣息,幾個也像楚皓那樣帶著耳塞眼罩睡覺的乘客,都被旁邊的人好心搖醒。
隻有楚皓這邊,秦彤雅與趙玉虎不約而同地看了眼楚皓,卻沒一人將其搖醒,連那位女助手也同樣沒被打攪。不過女助手是真地聽音樂聽睡著了,此刻耳麥內的鋼琴曲將外界的動靜全部掩蓋,除非身體受到震動,否則僅靠外界的聲音應該很難讓她醒過來。
楚皓見女助手睡得那麽香,幹脆也效仿她繼續“沉睡”著!
陰聖被男子的慟哭吵得有點不耐煩,輕喝道:“再哭一句我就送你去與她團聚!”
中年男子的哭聲頓時戛然而止,坐直身子恐懼地望著陰聖,連眼角的淚水都不敢擦一下。
崔誌鷗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適時開聲道:“二位犯不著跟這些普通人一般見識,免得掉了身份。”
楚皓不由為崔誌鷗的態度暗暗納悶。一來姓崔的自身實力並不比陰陽二聖弱,二來他們一邊的總人數雖然比魔門少,但有趙玉虎這個B級武者在,總體實力並不算弱,為什麽顯出一副忍讓態勢呢?
陽聖直視著崔誌鷗道:“趙家大姑爺,按江湖輩分論,在我們麵前你應該是個晚輩,我不想人家說陰陽二聖欺負一個後輩,今天如果你能讓我將秦彤雅帶走,移花支承趙家一份情,以後我們就是朋友。如果你非要鬧得大家都不愉快的話,嘿嘿,河內市秦家,就是趙家的榜樣。”
秦彤雅聽到這裏仿佛想到了什麽,豁然起身衝陽聖怒喝道:“我太爺爺是不是你們暗害的?”
陽聖嗬嗬一笑道:“小姑娘還不算太笨,不錯,秦鍾社這老小子確實是我們除掉的。其實這件事你那些長輩們早已知情,隻有你這個當事人還被蒙在鼓裏罷了。所以他們才逼你與趙家聯姻,希望趙家能頂住我們移花宮的壓力。不過他們也太小看我們移花支了,我們移花支要做的事,就算少林、武當、峨眉也無法阻止。崔誌鷗,這次秦趙兩家聯姻,秦家肯定沒提這事牽扯到我們移花宮吧?既然他們欺騙在先,你們也沒必要為他們強出頭。如果你今天肯做個順水人情,移花支定有厚報。”
秦彤雅似乎也清楚魔門移花支的強勢,知道這個時候衝動於事無補,當下深吸口氣冷聲道:“我實在想不明白,你們移花支為什麽一定要跟我過不去,難道看上我手上的那點財產?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魔門八係統中,你們移花支可是排名第二的大係,竟會在乎那麽點錢?”
崔誌鷗知道秦彤雅是在用激將計,想套出一些內幕,不過他深知陰陽二聖是個喜怒無常的人,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她這激將計很可能不僅達不到套取內幕的目的,還將給自己遭來大禍,當下不敢怠慢,一邊朝她打眼色讓其坐下,以便有突發狀況時對麵的趙玉虎來得及應變,一邊拱手朝二聖道:“二位前輩,在下這次可是受了趙家老祖宗的委托,在彤雅與我大侄子成婚之前的這一年時間內,負責保護彤雅的安全。要不這樣吧,今天二位前輩就當給小子及武當派一個麵子,讓我把彤雅安全護送回家,至於趙家以後會不會插手這件事,帶我請示過老祖宗後再做定奪。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這話算是軟硬兼施了,語氣雖然恭敬,但卻抬出武當派來鎮場,魔門這些年雖然發展極為迅速,大有壓過三大正派的趨勢,不過若真撕破臉來個正邪大決戰的話,吃虧的肯定還是魔門。
楚皓現在是越聽越起勁,想不到平時看上去一派祥和華夏國,竟然隱藏著這麽大的暗流,同時也大為佩服華夏國政府“捂蓋子”的本事,從魔門動則殺人的行事作風來看,這些年來肯定有很多民眾無辜枉死,但新聞媒體卻沒一點這方麵的報道,普通老百姓從始至終都沒聽說過這些秘辛,還真是難為那些當官的了。
不知呆會下飛機後,華夏國又會用什麽辦法讓這些坐在頭等艙的平民守口如瓶呢?
楚皓這邊天馬行空的想著雞毛蒜皮的事情,陰陽二聖那邊的形勢卻已進入劍拔弩張狀態。
陽聖聽了這話後,臉色一沉道:“這麽說,你是硬要架這個梁子了?”
崔誌鷗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入贅趙家的這些年來,憑著武當弟子身份,加上本身的實力,在趙家是越來越受器重,而且自從趙家嫡長子因為修煉出了意外,成為活死人後,自己兒子也被列為族長繼承人之一,當然最後能不能順利上位,還得看趙家老太爺的意思。以他的經驗推斷,這次秦趙兩家聯姻,趙老太爺應該知道一定的內情,更料到魔門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所以才特意安排自己出麵保護秦彤雅,自己背後有武當派撐腰,論綜合實力,武當並不比魔門弱。隻要這次表現得好,兒子肯定會在老太爺心中加分。
所以,今天如果實在不能善了,自己就啃一啃陰陽二聖這塊硬骨頭。反正先前自己該盡的禮數已經盡了,真有起什麽事來,武當派出麵的時候也能占住一個理字。當下輕咳一聲道:“保護彤雅是在下的責任,還請二位多多體諒。”
秦彤雅是個冰雪聰明的人,聽了崔誌鷗的這種口氣,知道今天趙家是不會棄自己不顧了,暗暗鬆了口氣,緩緩坐了下來。她先前之所以冒險說出那番話來,其實是在點醒崔誌鷗,移花支這麽大張旗鼓的擄掠自己,肯定是看中自己某些秘密,而自己已經與趙家聯姻,從某種程度上說相當於趙家的人,身上的秘密自然也將屬於趙家,難道你們趙家就舍得眼睜睜將這個秘密讓給移花支麽?
現在目的雖然達成了,但心中卻冒出個疑問:自己身上到底藏著什麽秘密?竟惹得移花支如此興師動眾!
陽聖冷哼一聲道:“你這麽做,可考慮過趙家將會有什麽後果?”
崔誌鷗輕笑一聲道:“今天這事是在下與二位的私事,如果你們硬要將趙家牽扯進來的話,在下的師門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們趙家受欺負的。”
陽聖聞言雙目一凝道:“你以為抬出武當派,就能壓住我們魔門移花支?”
崔誌鷗哈哈一笑道:“閣下言重了,武當與魔門都是大型宗派,多年來雙方一直和平相處,根本談不上誰壓誰一籌。你我僅是各自門派中的一員,說句不中聽的話,就算今天我們有什麽不愉快,也隻是個人問題,還不夠格上升到門派恩怨這個層次!當然,如果二位硬要將這事牽扯到門派尊嚴上,在下代表武當接著就是。不過這起門派糾紛完全是由二位主動挑起的,以後追究起來,二位可承擔得起這個責任?”說完緊緊注視著對方,他知道,陽聖絕對不敢真將這事鬧成門派糾紛,先前之所以那麽咄咄逼人,隻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如果自己不堅決將趙家綁在武當這條繩上,今天這事還真不好應付。說起來陰陽二聖還反倒幫了自己一個忙,通過今天這事,趙家算是徹底打上武當的印記,不出意外的話,自己兒子上位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
趙老太爺這回算是有苦說不出了,他本來隻是想借武當名頭殺下移花支的囂張氣焰,至於徹底綁在武當這條船上這件事,還沒最終下定決心。
陽聖果然不敢把事鬧大,嘿嘿冷笑一聲,話鋒一轉道:“那就按你的意思,今天這事我們就按江湖規矩,各憑實力爭取吧。”
說完信心滿滿地望著崔誌鷗,也不說話,也不動手,就那麽直挺挺地站著過道上。
崔誌鷗很快就醒悟過來,朝身邊的保鏢道:“現在離飛機降落還有10分鍾,你們去駕駛室看下,看看機長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說到這裏似乎還有點不放心,轉首對趙玉虎交代道:“玉虎你也帶自己的人去駕駛室看看,我在這裏跟二位前輩敘敘舊。”
趙玉虎猶豫片刻,接著又望了望對麵的秦彤雅,好像有點不放心她的安全。
秦彤雅讀懂了他的眼神,臉色稍緩道:“趙玉虎,我的事不用你瞎操心,魔門要的應該不是我的屍體。”
趙玉虎聞言頓時恍然,魔門花這麽大精力應該是“綁架她”,而不是殺死她。當下立即起身,推了推正在“睡覺”的楚皓道:“朋友請讓下,我要出去。”
這個時候他還記得對楚皓客氣,顯然意識到趙家惹上魔門移花支後已經夠頭痛了,不想無謂地多豎敵人。
楚皓如夢方醒地摘下眼罩耳塞,迷糊地應聲道:“到河內市啦?那我也下去了。”說完就要起身,不過很快便“發現”氣氛不對。
趙玉虎似笑非笑地望著楚皓道:“楚朋友還真睡得沉啊,恐怕就算打雷都不能吵醒你呢。”
楚皓一邊側身讓道,一邊打著嗬欠道:“昨晚在網上看電影看得有點晚,所以特別好睡。”這時趙玉虎已經跨進過道,正待朝陰陽二聖走去,不料楚皓突然伸手拉住他的左腕,或許是情急下用得力氣重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