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祖宗並不死心,鼓動道:“南宮鸞號稱瀾媧係十大美女之一,容貌可見一斑,瑤琴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再說,南宮銳並沒說有妻室者就不能娶她,隻要南宮鸞嫁過去後能獲得‘平妻’的地位就行。”

楚皓不耐道:“我還沒淪落到靠出賣自己婚姻謀求榮華富貴的地步,要不這樣吧,你一個人去南宮家族,我先去坊市逛一下。”

見楚皓似乎動了真怒,大祖宗忙道:“別。。。老夫不再談這事就是,這次去南宮家族,主要是帶你去認識些高手,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若在死亡空間中與那些高手重逢,也算有過一麵之緣,雖然遇事後他們不一定會幫忙,但今天的香火情,至少不會落井下石。”

楚皓知道,向淩家這樣,隻有兩位虛武的家族勢力,一般都會找個強大的組合投靠,也不知大祖宗使了什麽手段,竟跟南宮家族搭上線。

出於對瀾媧宗宗主的尊重,不管是修士還是武者,都形成一個默契,在嵐坊星不得飛行。好在這顆星球的傳送陣非常多,楚皓隨著大祖宗直接傳送至方寸山。

大祖宗指著山頂道:“那裏就是南宮家族的總部所在地,為了尊重,我們還是一步步走石階上去吧。”

望著眼前上萬級的石階,楚皓暗忖這南宮家族的派頭還真大,其實知道這次之行的目的後,楚皓便不想來這裏,隻不過大祖宗苦苦相勸,由於不想向他暴露自己的實力,又見他為自己的安全如此上心,才不得不跟來。

此刻石階上已正有十多批武者在蹬行,瞧他們的衣著打扮,估計此來也是抱著大祖宗一樣的目的。

楚皓隨著大祖宗來至山頂,見南宮家族大門前一位管事模樣的人正在拱手迎客,說話雖然客氣,但臉上的傲慢卻畢露無遺,心中的不滿情緒再次上漲。

這時大祖宗已經恭敬地上前遞帖,那位管事看了眼帖子,傲慢道:“骨星的淩家?沒聽說過,本總管記得,南宮家族與你們並無瓜葛,閣下還是請回吧。”

楚皓聞言眉頭一皺,暗道敢情大祖宗與人家根本就不熟,這下倒好,眼巴巴跑來給人家族長祝壽,卻平白受頓奚落。

大祖宗似乎早有準備,趕緊從懷中取出一枚牌子遞給對方,楚皓眼尖,立即認出它就是半年前大祖宗說要補償給自己的一樣物品。

對方見到這枚牌子當即動容,態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換上笑臉道:“閣下既然持有‘恩令’,那就是我們南宮家族的恩人,快快請進,族長的壽宴馬上就要開始了,在下這就為您安排坐席。”

大祖宗嗬嗬笑道:“總管不用客氣,在下自便就是,您貴人事忙,今天又是族長的兩千歲大壽,這裏可少不得您的主持,倒是在下來得有點遲了,這是在下的賀禮,煩請登記下。皓兄弟,我們先進去吧。”遞上一顆冒著特殊光澤的玉石後,大祖宗回首招呼楚皓。

總管見到這枚玉石後,再次動容,態度也變得更加客氣,嗬嗬笑道:“貴客有心了,這枚4級陸國基石,我們鸞小姐正好用得上呢,貴客這邊請。。。”語畢將玉石交給身旁下人,親自為大祖宗與楚皓領路。

一出生便是4階陸國基石,那可是至少值上萬枚3階晶石的東西啊,就這樣白白送入,楚皓看得一陣肉疼。

兩人被帶至賓客滿堂的一個豪華大廳內。

總管安排下座位後立即拱手告辭。

楚皓望了眼那些正聊得不亦樂乎的同桌,心疼地湊近大祖宗耳邊道:“幹嘛送那麽貴重的東西禮物,與其白白送人,還不如給我換下晶石用來修煉呢。”

大祖宗無奈道:“老夫之前一直認為你不會進入死亡空間,是故並不打算來此,誰知人算不如天算,為了給你擴大人脈,隻有送出那樣的重禮,才能進入這個主廳,你看看,再座的哪位沒有融合期以上的修為?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能進入這裏,總算是物有所值了,來,隨老夫去認識些人,呆會南宮族長現身待客的時候,老夫再想辦法吸引他的注意力,要是能讓他對你留上心,這趟來得就太值了。”

楚皓雖然對溜須拍馬的事很不以為然,但卻對大祖宗的辛苦安排極為感動,因此被他拉著遊走於各個桌席時,不斷對人笑臉相向。

一圈走下來,楚皓並沒記住幾個人,大祖宗回座後滿臉期待道:“你都記住那些人的名字了麽?”

楚皓違心地點點頭

大祖宗見狀鬆了口氣道:“那就好,萬一以後有事的時候,你就喊出對方的名字,然後再把今天與他們相識的事情說一下,應該會有所幫助。”

楚皓不忍道:“您何必如此煞費苦心呢,像今天這種場合,縱然我記得他們,人家也不一定記得我呢,真有起事來,哪裏會出麵相幫。“

大祖宗歎了口氣道:“老夫已經時日無多,以後淩家的膽子就得你來挑了,廳內這些人與你雖然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但也算是有過一麵之緣,別小看這‘一麵之緣’,有時卻能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獲,這事還是琴兒在行,如果今天她在這裏就好了。”

楚皓想起那枚叫“恩令”的牌子,頓時好奇的問道:“我記得半年前你說那枚恩令的價值,並不比玄參低?”

大祖宗點頭道:“一百年前,老夫在一次打撈任務中曾有恩於南宮家族的一位長老,得他贈送這枚銀階恩令,一般情況下,這枚恩令可以要求南宮家族為持有者辦件事,以南宮家族的勢力,就算再幫我弄一株玄參,也不再話下。”

楚皓聞言恍然。

過了一會,宴席正式開始,想到再也不用與人虛與委蛇,楚皓鬆了口氣,食欲大動,豎起筷子埋頭吃起來。

酒過三巡,南宮銳總算“猶抱琵琶半遮麵”地出現,客套地挨桌敬酒,輪到楚皓這一桌時,大祖宗為了引起對方注意,飲完對方的敬酒後高聲道:“族長,老夫這位同宗兄弟,一直對鸞小姐愛慕有加,今天此來,一者為族長賀壽,二者期望能見上鸞小姐玉容一麵,不知族長能否成全?”

楚皓聽了這話,差點沒被還未來得及咽完的酒給嗆死。一邊咳嗽一邊暗惱:“這個老家夥,到現在還是不肯死心!就算要引起對方注意,也用不著找這個理由吧?”

此話一出,全場皆靜,說實在的,這些年來,上門求親的年輕才俊們多如過江之鯽,但卻以如此突兀方式當眾求親者,大祖宗還是第一人。

南宮銳聞言雖然眉頭緊蹙,但還是客套地回道:“鸞兒平素不喜這種熱鬧場麵,之前在後院為老夫祝完壽後,已經回她的行宮去了,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大祖宗故作滿臉遺憾狀,輕歎一聲道:“那真是可惜了,我這位兄弟一來習武的天資尚可,二來這幾年將對鸞小姐的思念化為修煉動力,總算以不足二十歲之齡,進階成虛武。”

廳內眾人聞言悉數露出懷疑之色,若楚皓真能在不到二十歲之齡取得如此成就,那天資確實有點驚人了,一般來說,修真家族內天資極佳的弟子,進階速度最快的,也要20年才能修至築基期,四十年內才有望突破至融合期,若能獲得足夠靈藥及其他方麵的配合,一百年內晉升為金丹期強者也不無可能。

南宮鸞便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可整個瀾媧係,除了那些韜光養晦者,似乎也僅她一人有此天賦。

南宮銳果然被大祖宗勾起了好奇心,興趣大漲地望著楚皓道:“小友如何稱呼?”

大祖宗見終於達到目的,興奮地搶著答道:“他叫淩皓,來自於骨星的中州淩家,以後有機會的話,還望族長能多多。。。”關照兩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場上突然傳出一道極為刺耳的嘲諷聲:“不自量力!”

眾人聞言好奇循聲望去,見到說話者是位英俊非凡的少年公子後,頓時恍然,暗道這位號稱瀾媧係十大公子之一的“比蒙公子”,一直在追求南宮鸞,今天見人家當眾向自己的心上人示愛,哪還有不吃醋的道理。

楚皓今天記住的為數不多者中,就有這位比蒙公子,因為這小子雖然人長得文縐縐的,但卻是個“體修者”,其家族於幾千年前,曾在某個上古遺跡中獲得一部“比蒙靈勁”的功法,據說修至大成後,堪比上古戰獸---比蒙。

比蒙,乃是渡劫期強者見了都要退避三舍的恐怖存在。

這小子也算有點天賦,隻用了一百年不到的時間,便將“比蒙靈勁”修至小成,實力相當於靈寂期修士。

先前楚皓查看過他的數據,在場者綜合戰力處於100—1000之間的,就屬他的年紀最輕,當然也屬他最狂。

楚皓是個眼中揉不得砂子的性子,當年縱然在旭日鎮上過著平民日子,麵對貴族奚落也是直言反擊。

此刻見對方當眾挑釁,自然不肯忍氣吞聲,正待反唇相譏,大祖宗突然搶先道:“族長,老夫突然記起還有件急事待理,若您不介意的話,我們想就此告辭了。”

他已摸透楚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比十倍奉還”的做人準則,知道再待下去肯定要出事,今天主要是來擴大人脈,不是尋仇結怨的,雖然知道這樣走有示弱之嫌,但以淩家的實力,實在惹不起這個比蒙公子,犯不著因為麵子之爭而為淩家惹來大禍。

族長聞言臉上閃過一絲不屑之色,不過以他的涵養,很快便掩飾過去,於是接話道:“既然是這樣,那老夫也不好耽誤閣下的正事了,今天未能讓閣下盡興而歸,老夫慚愧之至,下次有機會一定補上,恕不遠送了!”

話雖說得客氣,但口氣中卻沒一點尊重。

在場者聞言也是一個個滿臉蔑視之色。

通過寂殺之鏡感應到眾人的表情後,楚皓勃然大怒,當即就要發作,不過這時大祖宗卻伸手扶住楚皓的肩膀,避開眾人視線,祈求地望著楚皓,口中更是以若不可聞的聲音道:“看在淩家那些無辜地生命的份上,先忍下這口氣吧。”

楚皓想起眼前這位老者,幾乎將近千年的時光都耗在淩家上,在加上他之前對自己的拳拳關懷,頓時心下一軟,深吸口氣歎道:“罷了,今天就為你忍這一回吧。”

輕輕推開他,快步往廳外走去,為了怕感應到大家的表情受到刺激,楚皓幹脆將寂殺之鏡收回。

就在楚皓一隻腳已經跨過大廳門檻時,場上再次響起一道刺耳的冷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慫樣,一個連癩蛤蟆都算不上的下賤東西,也敢想那天鵝肉吃。”

比蒙公子一直想找機會在南宮鸞麵前表現自己,他知道,南宮鸞根本就沒回行宮,一小時前他還看到與其形影不離的三十六劍侍,正護著她在南宮家的居所,本待上前求見,卻被那些與她主子一個脾氣的劍侍們,滿臉寒霜地橫劍攔住。

本就憋了一肚子氣,再聽到大祖宗那嘩眾取寵的那番話,更是怒火中燒,在身邊同來長輩的眼神提醒下,強按怒火出言挑釁,以試探楚皓兩人的來頭,待見到大祖宗的表現後,終於放下心中的最後一絲顧忌,狠狠地出言羞辱楚皓,一來表現自己的強勢,二來宣泄胸中的憋氣。

楚皓聞言腳下一頓,寂殺之鏡猛然暴漲,大廳旋即籠罩著一層濃濃的血腥味。

緊隨身後的大祖宗,感應到楚皓身上熟悉的氣勢,心中暗暗叫苦,腦中急思對策。

這時楚皓已經緩緩轉過身來,大祖宗見到他嘴角那抹淡淡地笑弧後,旋即意識到,他已經無力阻止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了,當機立斷,為了保住楚皓,縱然自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在場者無一不是告訴,自然察覺到楚皓的戰意,一個個略帶興奮地期待著事情的進一步發展,連南宮銳這個主人也不例外,修真歲月太過枯燥,能看場好戲來調劑心情自然再好不過。

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好事者,更是遺憾地暗忖:可惜像這種高檔宴會,很難看到不死不休的搏殺好戲,否則來點血腥味就更刺激了。

楚皓一步一步行向比蒙公子,腳踏地麵的聲音,遵循著某種規律不斷響起,使得大廳彌漫起一股肅殺的凝重氣息。

比蒙公子緩緩起身,毫不示弱地逼向楚皓。

兩人待間隔距離隻剩下兩米後,不約而同地止步定身,迎麵對峙。

比蒙公子挑釁地望著楚皓道:“怎麽,不服氣本公子剛才說的話?想教訓本公子?”

楚皓並未直接回話,隻是臉上的笑弧彎得更大了,目光越過對方,落在與之同來的那位長輩身上,淡然道:“不知閣下與這位比蒙公子屬於什麽關係?”

對方聞言一愣,廳內諸人也被楚皓這不按規矩出牌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

比蒙公子會錯了意,立即哈哈大笑道:“那是我的太叔祖,放心,他老人家何等身份,不會對你出手的,再說,對付你這個虛武,本公子隻需一成力就夠了!”

眾人聞言悉數莞爾,暗道敢情是怕人家有後台撐腰啊。

楚皓故作恍然道:“哦,原來是你的太叔祖,怪不得能擁有金丹期的修為。”

“咦!。。。”

大廳幾乎同時響起詫異聲。

那位“太叔祖”更是眉頭微簇,雙眼緊緊盯著楚皓。

比蒙公子奇怪地問道:“你竟然知道我太叔祖的修為,難道以前聽說過他老人家?”

在修真界,隻有修為高者能看透低者的實力,除非別人相告,否則弱者是無法識別強者境界的。

楚皓故作納悶道:“他很有名氣麽?我是不是必須得聽說過他?”

“那你怎麽。。。”比蒙公子發覺自己竟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立即一頓道:“廢話少說,若想戰,就爽快點,若是怕了,大門就在你身後,有多遠滾多遠,以後遇上本公子,最好繞道走,實話告訴你,本公子看你很不順眼,要不是今天是南宮前輩的壽辰不好弄得太過血腥,定叫你嚐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楚皓淡淡一笑道:“我現在隻想確認一件事,你身後的太叔祖有沒有權,在生死書的家人見證那一欄簽名!”

“什麽意思?。。。”比蒙公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楚皓滿臉寒霜,殺氣森然地重申道:“有膽的話,你就與我簽下生死書,我們當眾來場生死戰,今天隻有一人能活在離開南宮家族!當然,生死書上還得加上一條,敗方家族,不得對勝方家族進行報複!”

“你要與我決一死戰?”比蒙公子滿臉難以置信地複述一遍。

大廳諸人也一個個不可思議地望著楚皓。

一名虛武,若對戰融合期修士,勝算自然很大,但要與高一階的靈寂期修士決戰,簡直與自殺沒什麽分別。

大祖宗嚇得肝膽欲裂,正待出聲勸阻,楚皓似乎早已讀懂他的心思,右手後揚道:“大祖宗無需多言,我自有分寸!”語畢朝比蒙公子挑釁道:“剛才你不是說,我連癩蛤蟆都不如麽?現在可敢接受我‘這個連癩蛤蟆都不如的人’挑戰?”

這回,所有人都確認楚皓不是在開玩笑,紛紛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