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皓立即感應到對方體內傳出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自爆”兩字自腦中一閃而過,心下大駭,急催意念,毫不猶豫地施出瞬移,就在楚皓身體循入反空間的那一刻,淩劍海整個人猛然炸裂,伴隨著一道地震山搖的響聲,一股毀天滅地的能量以其立身處為中心,向周圍急驟蔓延,所過之處,花草直接化為粉碎消失,巨石迅速縮小,轉眼便化為一片虛無。

頃刻間,方圓十米內,凹出一道深越八米的深坑,裏麵空無一物,再也找不到淩劍海的影子,隻有濺進坑壁的碎肉血漬,見證著一位天武的隕落。周圍百米內,光禿禿一片,找不出頂點活物。

楚皓現身後,剛剛趕上爆炸能量的餘波,縱然以他修煉過九衍星決的肉身,依舊被震得口吐鮮血,氣血翻騰。

餘悸未消地望著深坑道:“虛武的自爆,威力竟然恐怖如斯,幸虧自己見機得早,否則說不準還真得給這老匹夫陪葬呢。”

宇宙深處,在分管骨徒星的瀾媧係,所設立的打撈司分部內,某個存放著數億晶石的密室內,突然一枚晶石無端端爆裂,密室外一位正在閉目打坐的修真者,猛然睜開雙眼,喃喃自語道:“真是奇怪,根據記錄,骨徒星此刻並沒哪位打撈士進入三級危險難度的遺跡空間啊,怎麽會好端端會死掉一名打撈士呢?”沉吟片刻,旋即恍然道:“估計又是打撈士之間互相仇殺造成的,唉,冤冤相報何時了,就算殺死仇人,自己也得承受相應的‘罪惡值’,何苦來哉。。。”

心魂甫定,楚皓通過意識再次向代理人確認道:“剛才你真成功幹擾了對方本命玉石的信息麽?這可是頭等大事,千萬馬虎不得的。”

代理人機械性地回答道:“通過少主您的寂殺之鏡,我確實可以幹擾千米方圓內的本命玉石,一切已按您的吩咐做了修改,打撈司絕對查不出來是您殺的對方。”

六天前,淩峰便醒了過來,得知楚皓追殺族長的事,立即找到瑤琴,詳細講述一遍保護值與罪惡值的情況,並讓瑤琴想辦法告訴楚皓,千萬不要一時衝動殺掉族長,否則增加三年後就更危險了。

得到瑤琴的意識傳信後,楚皓立即讓代理人施展幹擾功能,並吩咐它在族長及淩劍海死亡時,想辦法阻止對方的罪惡值向自己身上轉移。

此刻聽到代理人說一切都按自己的吩咐修改好了,頓時放下心來,接下來認真地處理一遍現場,直到確認抹除所有蛛絲馬跡後,才飛身往中央城趕回。。。

楚皓獨戰兩位虛武不落下風,迫得淩家大祖宗當眾妥協的事,向長老翅膀般,迅速在大陸上蔓延開來,加上某些有心人的推動,一時間,楚皓幾乎成為家喻戶曉的絕世強者。

大街小巷,茶樓酒肆,全是談論楚皓的話題。

所有大小勢力組合,自然少不了告誡自己子弟一番,吩咐他們千萬不得招惹楚皓及其親人。

尤其得罪楚皓從小也過著平民的日子後,在百姓們的口中,楚皓幾乎被神話,各種玄之又玄的版本事跡,鋪天蓋地般流傳開來,有說他三頭六臂的,有說他乃武曲星轉世投胎的。

楚皓由於順利為母親逃得公道,心情大好,在往中央城趕的這一路,經常換著身份出入酒樓茶肆,享受自己被百姓們崇拜地感覺,每每聽到自己那些被杜籍出來的誇張事跡,往往忍禁不禁。

離開半個月後,楚皓再次回到中央城與瑤琴匯合。

根據瑤琴通過意識交流傳來的信息得知,母親被安置在全場最豪華的“食為天”酒樓休息。

母子重聚後,自然少不了一番感人場麵,幾個小時後,楚皓才告別母親來到瑤琴房間。

瑤琴溫柔地遞上一杯茶道:“楚皓,你不會怪我將伯母安置在淩家的產業中吧。”

楚皓抿了口茶,笑道:“我像是那麽不可理喻的人麽?”

瑤琴臉色一鬆道:“那就好,我還以為經過伯母這件事,你已將淩家恨之入骨了呢。”

楚皓搖頭道:“剛才母親也說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如今元凶已除,這件事便到此為止吧。再鬧下去,也隻能多殺些無辜的淩家子弟,說實在的,我還真不屑於這樣做。”

瑤琴點了點頭,話鋒一轉道:“伯母剛才應該跟你提過想在中央城定局的事了吧?你的意思呢?”

楚皓眉頭一皺道:“我雖然不打算再追究淩劍海的事,可對淩家的印象並不好。”

瑤琴讚同道:“的確,淩家內部的鬥爭太激烈了,表麵看上去是棵參天大樹,其實內部早已蝕空,若再不大肆整頓,估計用不了多久便會轟然倒塌。”

楚皓聽出弦外之音,立即讀懂瑤琴的心思,斷然搖頭道:“大肆整頓也好,依然固我也罷,都跟我們無關,我不想跟淩家再有任何牽扯。”

瑤琴並未出言反駁,嫣然一笑道:“你知道麽?你追擊淩劍海離開淩家後,大祖宗便召集家族核心層開會,會議上幾乎以全票通過一項決議,那就是由伯父接任淩家族長。”

楚皓聞言一陣沉默,舉手端起茶杯輕抿起來。

瑤琴繼續說道:“伯父此刻修為全廢,跟一個平民沒什麽兩樣,但卻被公推為淩家族長,很顯然,淩家想借機把你綁住他們這條船上。”

楚皓淡然道:“我對那位父親並沒太深的感情,那天見了他後,心中並沒一點該有的激動,淩家打錯算盤了。”

瑤琴搖頭道:“淩家之人不乏有識之士,自然能看出你當時對伯父的態度,不過他們依舊這樣做,你就不覺得奇怪麽?”

楚皓沒好氣道:“丫頭,又犯故作神秘的毛病了,有什麽想法還不快點說。”

瑤琴俏皮地伸伸舌頭,青春少女的活潑天性躍然欲現,看得楚皓欲火焚身,雙眼一片炙熱。

瑤琴見狀哪還不知楚皓的心思,大羞道“伯母依舊答應給我們盡快完婚,在那之前,你少打我歪主意。”繼而臉色一整道:“還是將心思放在淩家的事上吧,我問你兩件事,第一,若是伯父可能遭到滅頂之災,你能做到袖手旁觀麽?第二,伯母等了這麽多年,終於跟伯父在一起,你忍心把他們拆散麽?”

楚皓被問得啞口無言,自己雖然對那位“父親”沒什麽感情,但若他真的身陷死局,還真無法做到袖手旁觀。另外,母親這麽多年來的心願,就是想認祖歸宗,跟父親在一起,就算最後因為舍不得自己而不得不離開這裏,將來勢必過得鬱鬱寡歡,自己又於心何忍。。。

不過一想到將來得時刻麵對那些虛偽的淩家子弟,心中頓時煩躁無比。

瑤琴讀出楚皓心中的猶豫,再次話鋒一轉道:“你現在已經擁有不下於虛偽的實力,想過將來該做些什麽嗎?”

楚皓道:“我們不是早就規劃好了麽?組建自己的實力,然後收集能量,繼續提升實力。”

瑤琴笑道:“不錯,不過這隻是個抽象目標,具體的操作,我們並沒詳細的針對性計劃。”

楚皓:“你到底想說什麽?”

瑤琴:“很簡單,與其自己緩慢建立勢力,不如幹脆接收現成的。”

楚皓擔心道:“淩家不比夏侯家,我擔心一口吞不下,反而被噎到。”

瑤琴滿臉自信之色,笑道:“大祖宗已經找我談過,說隻要你肯接手淩家,便擁有絕對的操控權,就算你將淩家子弟殺個精光,他也不會出麵幹涉。”

楚皓冷笑道:“屁話,若我真的殺光淩家子弟,他這個老祖宗豈不成了光杆司令了?若他甘心做個光杆司令,十天前,又為何怕我大開殺戒而將放棄淩劍海?”

瑤琴肅容道:“楚皓,我並不懷疑大祖宗的話,現在,淩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

楚皓不敢苟同道:“這話有點危言聳聽了吧?”

瑤琴:“一個玉牌家族,若沒虛武坐鎮,最好的結局就是被合並,運氣差的,直接被摧毀,弱肉強食這個準則,一樣可以用在勢力更替上。楚皓,淩家已有千年曆史,這麽長時間,積累了多大的財富?與其便宜別人,還不如我們將它拿下。前天,我特意要求查看了淩家財富賬冊,僅能量礦,便有十五處,我做過粗略的估算,這些礦藏,每天大概可以開采出一千塊三品晶石,積壓的庫存,更是數不勝數,試想一下,若你得到這些能量,實力該提升至何等程度?”

楚皓聞言心有所動道:“大祖宗真肯將這一切交給我們?那可是淩家數千年攢積下的財富啊,就這樣平白無故送給我這個外人?”

瑤琴笑道:“外人?嗬嗬,別忘了,你身上流著的,可是淩家血脈,乃真真正正的淩家子弟,怎麽能說是外人呢,老祖宗已經跟我交過底,他最多隻能守護淩家半年,本來還指望淩劍海能接他的班,但卻出了伯母這件事,得知你也是名虛武且又是淩家流落在外的子弟,為了給你一個交代,不得不將淩劍海逐出淩家,在他的想法中,你根本殺不了淩劍海,這樣做隻是給你個台階下,待以後你消了氣,自然會讓他重歸淩家,到時淩家有你兩位虛武坐鎮,便能在延續幾百年。”

楚皓:“他就沒考慮過我一輩子不消氣麽?”

瑤琴:“真出現這種情況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畢竟,你比淩劍海年輕一百多歲,選擇你的話,淩家便等於多有一百多年的時間。再說,你能以二十歲不到的年紀進階成虛武,潛力何等巨大,隻要不是傻瓜,誰都知道在你與淩劍海之間如何選擇。”

“至於你不喜歡淩家目前的內鬥氛圍,就更不是問題了,隻要你願意,隨時可以進行內部清洗,縱然淩家到時血流成河,大祖宗也絕不會出麵阻攔,他說過,淩家子弟死在你手上,總比將來被吞並後成為別人俎上魚肉強。”

語畢再次強調一句:“再怎麽說,你終歸也是淩家血脈!”

楚皓沉吟片刻,決然道:“要我接管淩家也可以,大祖宗必須拿出誠意來,三天之後,我要見到淩錦鑫的人頭!”

一想起這小子身上那股從骨子深處滲出的傲氣,楚皓便氣不打一處來,你不是傲麽?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用不了三十年,短短一月不到的時間,我便成為淩家掌舵人,看你還怎麽傲!

今天便讓你知道陷害我的下場!

瑤琴見他終於答應接管淩家,大喜道:“行,我馬上就去一趟淩家,等我好消息吧,對了,這枚空間戒指裝著的全是能量晶石,你拿去吸收吧。”語畢將戒指放在桌上,迫不及待地奪門而出。

楚皓見瑤琴如此熱衷權利,無奈地搖搖頭。

三天後,淩家傳回消息,淩錦鑫提前得到楚皓要殺他的消息,已經對外宣布脫離淩家,終日躲在師門苦心修煉。現在淩家大祖宗正親自跟他的師門交涉,不過估計領會淩錦鑫的希望並不大。

楚皓知道,修真者根本就沒將大陸上的武者放在眼中,淩錦鑫此刻又隻能死心塌地投靠師門,其師門自然不肯交出一位修為並不低的弟子。

於是對瑤琴道:“算了,我隻是想讓淩錦鑫知道得罪我的下場,待以後我親自將他擊殺。走,我們去淩家。”

。。。。。。

五個月後的某天晚上,淩家一處裝修豪華的別院內,楚皓陪著母親在涼亭賞月。

楚皓遞過一個削好的水果道:“媽,這肉梨對滋補氣血很有幫助,是火雲州璧秀宮特意派人進貢上來,孝敬您老人家的,趁著新鮮快吃吧。”

楚氏臉上洋溢著無比的滿足,接過肉梨歎聲道:“皓兒,這三個月來,娘總有過做夢般的不真實感!”

楚皓知道母親的意思,習慣平民身份的她,突然搖身一變,成為無數家族勢力討好的對象,這等落差,就連自己也無法短時間內適應。

楚氏望著手中的肉梨道:“輕寒姑娘也算有心,身在萬裏之外的璧秀宮,還時刻掛念著我這個老婆子,皓兒,我看出來了,這姑娘似乎對你有意思呢?琴兒也很支持,說她們以前還是主仆呢,若你願意。。。”

楚皓哭笑不得道:“媽,您就別亂點鴛鴦譜了,寒淩仙子早已許有夫家,人家之所以這麽對您,完全是衝著兒子虛武的身份。”

這寒淩仙子從小就有過目不忘之能,心機更不在瑤琴之下,早已看出自己是支值得投資的潛力股,因此才不斷示好母親,為的就是今天這一刻,楚皓自然明白她的心思,見她對母親確實不錯,接管淩家後,立即將璧秀宮扶持成中州第一金牌家族,也算對得起她的一番投資了。

楚氏責怪道:“你這孩子,怎麽把人家姑娘想得那麽勢利,媽是過來人,比你更清楚女人的心思,那姑娘先前接近為娘,確實帶有功利目的,不過自從你接管淩家後,依舊對你有了男女之情,別急著否認,媽還沒老糊塗,這點眼光還是有的。這姑娘確實不錯,娘還真想把他收為兒媳婦,你現在不是勢力很大麽?何不逼她夫家主動退婚,然後。。。”

楚皓啼笑皆非道:“媽,你不是一直不讓兒子欺負人麽?怎麽現在改性子了?”

楚氏伸指戳了下楚皓的額頭,笑罵道:“傻孩子,娘還不是為你好麽?這麽好的一朵花,你就真忍心讓別人摘了去?以你現在的地位,多娶幾個老婆也是分屬應當,再說瑤琴也支持你多娶幾房妻子呢,我還從你義兄那裏打聽到,一年輕在旭日鎮上,你便對人家有意思,好像還說什麽。。。什麽來著?瞧我這記性,怎麽這麽快就忘了呢?”

這時亭外突然有人接話道:“他的原話是這樣的:動心談不上,不過如果能娶她做老婆,我倒也能勉強接受,畢竟天天對著這樣一位冷豔的氣質美女,並不是什麽壞事。”

楚氏撫掌笑道:“對,就是這樣說的。琴兒來了,坐媽這來。”楚氏拍了拍身邊的空椅子道。

瑤琴曲身行禮道:“兒媳見過婆婆。”

楚氏笑道:“你這孩子,現在又沒外人,見什麽禮呢。”

瑤琴趨步上前,一邊提壺為楚氏添茶,一邊嬌笑道:“媽,您現在的身份地位已經今非昔比,這些規矩雖然繁瑣,但卻是維係您威信的必要形式。所謂行為養成習慣,習慣轉為本能,隻有這種出自本能的尊敬,兒媳才能在人前為您樹立威信。”

楚氏拉著瑤琴坐下,笑道:“就你規矩多,媽說不過你,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吧,對了,你們完婚已將近半年,為何還沒傳出喜訊?媽可是急著等報孫子呢。”

瑤琴臉上先是閃過一絲紅暈,繼而落落大方道:“媽,這事您得問皓哥。其實琴兒也想為您生個孫子的。”

楚氏關切地朝楚皓道:“皓兒,這是怎麽回事?”

楚皓尷尬道:“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