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對上方娉婷那盈盈的目光,葉凜感歎的喚了一句她的名字,他的聲音很好聽,溫柔而繾綣,明明隻是簡單的兩個字,可是自他口裏說出卻像是擁有了不平凡的深意一般。
方娉婷微微側過頭,似乎有些嬌羞,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葉凜也不急著詢問白汐景的情況,卻是耐著性子溫柔的和方娉婷說著話,過了許久這才將白汐景的事情提起:“事情可有辦妥?”
方娉婷淺淺一笑的點了點頭,然後簡單的跟葉凜說了一下白汐景的情況。
“你的意思是汐兒被方思遠帶走了?”葉凜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方娉婷忙淡定的開口接道:“哥哥許是不相信我的話,現在準是帶著汐景在想辦法。若想讓他死心,隻怕也隻有這樣,所以我並未阻攔。”
葉凜轉過頭來深深地看了方娉婷一眼,奈何方娉婷卻是坦蕩蕩的任由他打量,一雙剪水的眸子裏還帶著溫潤的笑意。葉凜這才舒出一口氣笑著應道:“我相信你,你若這般打算定是對的。”
見葉凜應了,方娉婷這才緩緩舒了一口氣,算是應了方思遠那句這五天內他要和白汐景單獨在一起的話了。可是一想到方思遠最後那句話,方娉婷卻是嬌笑著開口道:“娉婷可不可以求王一件事情?”
“你但說無妨。”葉凜道。
“五日後便是娉婷父王的生辰,雖是相隔甚遠,但是按著方國的傳統,兒女定是要為自己的父親在佛堂誦經一日來祈福。娉婷不求別的,隻求大王能準了妾身不用出席那日的宴會,好讓妾身能在佛堂為自己的父王誦經以盡孝道。”方娉婷娓娓道來,聲音裏帶著一絲期盼,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甚至有些無辜的看著葉凜。
“我道你要說什麽,原來是這件事情,娉婷孝心可嘉,本王豈會不準。”葉凜點了點頭應允了。
“如此,便謝過王了。”方娉婷站起身來行了一禮,喜出望外的開口道。
“不過一件小事,你竟開心成這樣。”葉凜無奈的搖了搖頭,語氣裏卻是有著寵溺之意。與著方娉婷再說了會兒話,然後在方娉婷這邊用了午膳,葉凜這才離開。
可是就在他走出娉婷的宮殿時,他麵上溫柔的表情盡數收斂,一張俊美的臉上卻是帶著冷冽之意。他忽然伸出手招了招,便有暗衛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葉凜無甚情緒的開口道:“從今日起給我好好的盯著方娉婷,若有異動隨時來報。”
“是。”那個暗衛應了一聲後,便馬上消失了。
葉凜卻是微微蹙了蹙眉,然後再次喚來一名暗衛道:“暗中注視著方思遠的一舉一動,每日來報。”
“是。”
“等等。”那暗衛領命正準備離開時,葉凜卻是忽然出聲製止了:“離遠點,別被他發現了。”想著自己以後還有許多地方要靠方思遠出力,葉凜不由得猶豫了,他不想將事情弄得太糟。
暗衛領命而去後,葉凜這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天空,然後長長的,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而與此同時,方思遠卻是抱著白汐景到了他們在葉國第一次見麵時的那個湖邊去。說是見麵,其實那個時候的他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看不到周遭的景致如何,也看不到那個時候的白汐景見著他的時候麵上究竟是什麽表情。但是直到現在他都還記得那個時候抱著她躍出湖麵時,她曾下意識的抱緊了她的腰,輕輕的動作間帶著好聞的淡淡馨香。
而現在他能清楚的看得到一切的時候,她卻是閉上了眼睛。方思遠將白汐景輕輕的放在地上,讓她後背靠著一棵大樹,自己則是坐在了她的身側,攬著她的肩。
“喃,汐景,你那日看到的景致可是這般?”方思遠的聲音清潤而溫柔。
他望著不遠處的湖泊,在陽光的照耀下鋪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映襯的那湖水越加碧綠,仿若一塊晶瑩的翡翠。而湖邊的樹木卻是一片火紅,風一吹,紅葉一層層的蕩開,與那湖麵的波光交輝相應。煞是好看。
“汐景,我以為我可以護你周全,卻不想卻仍是讓你出了事。第一次會這麽恨,恨自己為什麽不夠強大,強大到可以保護你不受任何傷害。”方思遠對著身邊一副熟睡模樣的白汐景開口喃喃道。
“你可能不知道,其實在京城的時候,你在白國行宮前對我說那襲話的時候,我便有些在意你了,在後來你將我錯認成白子譽時,那個時候你的語氣莫名的讓人覺得太過悲傷,那一瞬間我卻是在想,你真的很奇怪。奇怪到莫名的讓人在意。”
“我不知道該怎麽表現自己的情緒,可是你出現後,我卻每每控製不了。那次在戰場上,不是故意要那樣跟你說的,隻是……隻是覺得你和葉凜之間……那個時候不懂,現在想來那種情感應該叫做嫉妒吧。”
方思遠一個人輕聲地說著,麵上還帶著淺淺的溫柔的笑意,他下意識的伸出手,讓白汐景靠在自己肩上,這才開口繼續道:“沒見到你的那兩年,我一個人拚了命的想要變得更加強大。那個時候大家都覺得我很奇怪,就連娉婷都問我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嗎?
隻是因為……我想變得更強,強大到能讓你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我的身上!我這樣說,你會信麽,汐景?”
一陣風起,白汐景的睫毛被風吹的微微扇動,像是回應了方思遠的問話一般。
“汐景,等你再次醒來的時候……你肯定會難過,會怪我將你送到那個人身邊。可是,汐景啊,比起其他,我想要的隻不過是你能好好地活著。因為活著,總有希望的。”方思遠的眉頭緊緊皺著,俊逸的臉上帶著一絲愁苦,可是馬上便恢複平靜:“而且,隻是暫時的,我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不在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