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琴忽然一怔,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看向白汐景道:“公主來之前,外麵的天氣如何?”

白汐景沒有想到思琴會忽然這樣問,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然後這才開口道:“晴天,雖然當時天還未全亮,但是絕對是晴天。”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更奇怪了。”思琴有些驚異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話何解?”白汐景挑了挑自己的眉峰,有些不明白思琴的話語中的含義,可是她知道思琴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問她這個問題的,所以她並有表現出不耐。

“公主應該也發覺了吧,這裏根本看不到外麵的景色。我這一路上走過來竟是沒有發現一扇窗戶,而且若外麵是晴天的話,這裏會不會太冷了一點?”思琴聲音聽起來帶著一絲不解。

白汐景沉思了一會,一雙腳踩在地上也覺得溫度低的有些不尋常,她踢了踢自己的腳,看起來有點漫不經心,可是仔細一看她的模樣卻是能發現她的眼神十分專注。過了許久白汐景才抬起頭來,問了一個有些奇怪的問題:“有風麽?”

“啊?”思琴歪了歪自己的頭,因為根本沒有留意這個問題,所以白汐景突然問起來,她有些不知所措,細細想了很久後,思琴這才眼睛一亮大的點了點頭道:“有風,一直順著回廊從身後吹來。”

“原來如此。”白汐景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麵色卻是緩和了許多,像是明白了什麽一般輕輕低喃了一聲。

“什麽原來如此?公主知道了些什麽嗎?”思琴定定的看著白汐景開口問道。

白汐景微微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神色竟是越來越複雜,見思琴一直望著自己,她這才輕聲開口道:“如果我沒有推測錯,我們所在的地方,隻怕是在地下。可是除了這個,我缺找不到其他線索,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一般。”

“地下?”思琴聞言一驚,似乎有些不相信一般。若真是如白汐景所說的話,那麽究竟是誰才能做到幾乎是在地下建了一幢府邸?不僅有回廊,還有無數的屋子。而且看著屋內的裝潢如此奢華,隻怕這府邸的主人並不簡單。

思琴見白汐景微微低垂著頭似在思考著什麽,怕汐景想得太多難免傷心,忙開口道:“公主在想什麽?公主不用想太多,俗話說船到前頭自然直嘛。”

白汐景淺淺一笑,知道思琴是在寬慰自己,不由得用著一種玩笑的口吻故意岔開話題道:“喃,思琴,你又沒有察覺一件事?”

“什麽?”

“話說啊,我是不是太容易被人捉了去?我長得就是一張招人來抓的模樣麽?”白汐景說完還眨了眨眼睛,一副極為無辜的模樣。

思琴聞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沒有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白汐景竟然還有心情和她開玩笑:“公主,從一定程度上來說,你的運氣可不是一般的好。”

白汐景不由得也勾了勾嘴角,似乎覺得地麵有些涼,白汐景不禁將腳縮在了椅子上,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問了一個一直惦念在心裏的問題,其實早就想問,可是無故的就是害怕得很。她放低了聲音道:“思琴,你有沒有……你有沒有看見……杜康?”

思琴聞言一愣,不由得將頭偏向一邊,麵上的表情有些無奈和悲傷,一張嘴微微張了張,卻是一直沒有說出話來。

“思琴,我要你說實話。”白汐景眼神一凜,目光灼灼的看向思琴,雖然心裏也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但是她還是想要確定。

思琴慢慢的低下頭去,竟是不敢去看白汐景麵上的神色,隻能愣愣的看著自己的鞋間,過了許久才弱弱的開口道:“我昨日一直在書房所以不知道外麵的情形,但是……但是聽剛剛那些人說……杜大人似乎關在水牢的,而且……命可能……保不住了……”

思琴的話音剛落,白汐景麵上的神色便驀地一白,然後一雙腿也不自覺的踩在了冰涼的地麵上,可是她卻像是感覺不到一般猛的就站起了身來,抓著思琴的袖子就開口問道:“什麽叫做命可能保不住了?”

“具體情況奴婢也不清楚,可是奴婢聽得清清楚楚,剛才那些人就是這樣說的。”思琴見白汐景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袖子,不由得睜大了眼睛,聲音裏也有些悲傷和忐忑。

白汐景看到思琴麵色的那一瞬間才慢慢的反應了過來。是啊,難受的不僅是她啊,思琴那麽喜歡杜康,就算後來絕了這個念頭,可是畢竟曾經也是那麽的喜歡,她的難受不會比自己少。

而且就算她焦急不安,憂慮如焚又能怎麽樣,她現在可是自身難保。若是不了解自己的處境,找不到出路,別說是保護別人,她竟是連自己也許都保護不好。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猛的一把抓住了思琴的手道:“思琴,你說過他們說不能動你是吧?”

“是,是的。”雖然不知道白汐景這突然間是怎麽了,思琴仍是點了點頭應答道。

“思琴,你願不願意同我一起救杜康?”白汐景一雙琉璃般的眸子定定的看著思琴開口問道,她的眸子很亮,如同那夏夜的星光匯聚一般,看得人不由自主的就會深陷到那雙眸子裏去。

“願意,我當然願意,可是我們現在相當於是被軟禁在屋子裏,根本就是自身難保了,又如何救得了杜大人?”思琴一聽能夠救杜康,眸子也跟著一亮,可是一想到他們現在的處境,不由得麵色又暗了下去,有些惆悵的開口問道。

“辦法並不是沒有,隻是這過程會很辛苦很辛苦,辛苦到一個堅持不下去也許還會危及到自己的性命,這樣你也願意麽?”白汐景一雙眼睛裏帶著銳利的光細細的打量著思琴,似乎在確定她的心意一般。

“我願意,隻要能救杜大人,奴婢就算是吃再多的苦也是願意的。還請公主告訴奴婢,奴婢究竟應該要怎麽做才能救杜大人。思琴的眸光裏也透露著濃濃的堅定之感。

白汐景見狀這才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思琴的心意,清豔的麵上也終於揚起了一絲很淡很淡的笑容道:“錯了,不是你要怎麽做,而是我們要怎麽做。”

“公主也要冒險?公主是萬金之軀,萬萬不可啊!公主不是說過有可能會危急性命麽,既然如此公主怎麽能做這些事,就算是杜大人也絕度不願意讓公主冒險的!”思琴一聽神色裏馬上表現出深深不讚同,然後極力的出聲阻止道。

奈何白汐景卻是微微搖了搖頭道:“一個人的力量太過薄弱,所以隻有我們兩個人一起方有出路。更何況……”說到這裏白汐景像是陷入了什麽回憶裏一般,忽然停頓了下來,過了許久才涼涼的歎了一口氣。接著開口道:“更何況,我這條是他無數次救回來的,總該還他一次才行。”

“那不過是杜大人應盡的職責罷了。”思琴仍是有些不同意白汐景去冒險。

白汐景卻是輕輕一笑道:“既然如此,那麽為了他以後也能忠心的盡著他的職責,我還有什麽理由不這麽做。”

白汐景她是鐵了心的,她每次下定了決心就會露出這樣的笑意來。思琴知道已經到了這一步,她已經勸說不了,不由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一副十分無奈的樣子。

“那麽公主,我們要怎麽做?”

“很簡單,用一個字來概括就是……餓!”白汐景的聲音很是嚴肅,可是說出來的話卻不知道為什麽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而且引人發笑。

思琴隱忍住自己的情緒,這才開口討教道:“餓?奴婢愚鈍,還請公主解惑。”

白汐景慢慢站起身,赤著腳走在冰涼的地麵上,然後走到門口站了一會,似乎是在聽外麵的動靜,確認了外麵沒有人之後,白汐景這擦壓低了嗓子開口道:“既然你不能有失,而我也不能出事,那麽就證明我們倆還有價值。既然如此,有價值的人若是出了什麽意外可就不好了。從這一點來看,我們能和他們談判的籌碼隻有……我們自己本身。”

思琴似乎有些明白了,但是卻還是不夠透徹,點了點頭直直的看著白汐景,似乎等著她把話說話。

“現在正主沒有現身,思琴,如果你是正主,你會在什麽情況下出現在我們麵前?或是在什麽情況下接受我們的條件?”白汐景循循善誘的開口道。

思琴聞言皺了皺眉頭,細細思索了很久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反問道:“在最重要的人物出事的時候?”

“那不就對了。思琴,我們絕食吧?把正主給逼出來,然後以此為要挾讓他救杜康。”白汐景認真的開口道。

“絕食?要逼出正主有的是其他的方法,為什麽一定要用這麽一個徐循漸進的辦法?”思琴仍然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