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郭聖通初時一愣,爾後便忍不住勾起譏諷的笑容:‘快來聽聽,光武皇帝竟然也會說出這般肉麻兮兮的話來。真是惡心死個人了。想來想去,應當還是這副容貌的功效吧。’
她不動聲色的從他懷中出來:“是陛下啊,今兒好早。對了,陛下可去漪瀾殿了?陰姐姐定是非常想念陛下呢。”
“她不過是個夫人,也能被你叫姐姐?”劉秀冷冷道。
郭聖通聞言心頭唾棄,前世他也這般說……可後來呢?
情愛,特別是男人的情愛,當真是這個世上最不可信的東西。
“她畢竟是文叔曾經……”郭聖通欲言又止,然後勸道,“文叔還是去看看陰姐姐吧。今晚便歇在那裏可好?我有身孕,不方便哩。”
廢話,你們兩個愛哪哪去。若不是為了她那可愛聽話孝順的疆兒,輔兒。她大概會去找係統購買那種噴了便讓劉秀一個人做春.夢的東西去。如今疆兒已然在腹中。她隻差一個輔兒便功德圓滿。何必再委屈自己同劉秀宿在一處?再說。她如今懷著疆兒,再同劉秀廝混,也不能立刻懷上輔兒啊……
後世叫劉秀這種人什麽來著?哦,公用局的黃瓜?額……或是按.摩.棒?可無論是什麽。她都不介意他去同陰麗華用用,能讓陰麗華能提前有個孩子,不至於一世孤獨,也是不錯的……
劉秀聽了郭聖通的勸說,臉上卻是遲疑無比。
他如今對陰麗華的感情……額,可以說是近鄉情怯?總之,曾經最美好的一切,在見到真人後,便了無影蹤……若是不見,他或許還會心心念念記得一輩子陰麗華多美好……可這一見,發現當年的驚豔如今怎麽看都是不敢置信。再想到當年他瘋了般求娶陰麗華時,陰麗華之母給他的那些難啃。劉秀心頭便更不是滋味了……
郭聖通看到劉秀一臉不虞,不明所以,隻照常安慰:“文叔,文叔,我讓你去看陰姐姐不是為了……我有了孩子之後便覺得要與人為善。陰姐姐這一生都離不開皇宮了。你好歹也該給她一個孩子……”
劉秀心念一動:孩子!的確,他應該有一個南地出身的孩子,這樣才能平衡……
————
陰麗華得知劉秀今夜要來,慌忙梳洗準備。
說來悲哀,漢宮女人,無論曾身份地位如何,入了這宮門後,一生便隻能為一個男人而轉。無論是爭風吃醋,還是暗自魂殤。
誰都曾是家中嬌女,可入了漢宮,卻要將自己當做那漢宮唯一男人的奴才:要無時無刻討好他,關注他,為別的女人近了他的身而警惕……
這一生,便如此蹉跎而過。
陰麗華如是,郭聖通……卻不願如是!
見過了後世女子之強,見過了百年後的武皇,見過了曆史變遷,讀過且體會過兵法之瑰麗,權術之迷人的郭聖通,怎願再同尋常女子一樣,一生困在這後宮中不得自由,為了一個不愛的男人而互相爭鬥?莫說不願如此,她就連嚐試情愛的興趣都沒有!
提筆,揮毫,在郭況送來的新紙上一氣嗬成——
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
“娘娘。”葵女看著那紙上之詩,暗自皺了皺眉。這詩賦,未免太過蒼涼了些……
“告訴郎君,此紙可以獻了,”郭聖通道,“可用。”
“諾,諾。”葵女忙轉身出去。
郭聖通不待墨跡幹透,便將那紙拿起,一撕為二。她提筆,在另一張大紙上寫下四個遒勁有力大字,這字卻不是漢時所用隸書。而是勝於魏晉時期的行楷,這字,當今恐隻有她自己識得——
誰主沉浮?!
“誰主沉浮?”她念道,繼而輕笑一聲,“是我!自然是我!”
唇角勾起,這漢宮,今生不再是困住她的囚籠,而是讓她大展才華的瑰麗舞台。
手輕撫向小腹:“阿母的疆兒啊,阿母定給你一個強盛的大漢。”
不是劉秀手中那堪稱紙老虎的漢室,而是一個真正強大的大漢……
————
“陛下,戌時了。”小黃門道,“是否擺駕漪瀾殿?”
劉秀一愣:“戌時了?”
時間怎麽竟過的如此之快?
“去漪瀾殿。”他道。
“諾,”小黃門往外走了幾步大喊,“行攆!擺駕漪瀾殿!”
“諾!”外間等候之人齊齊應道。
劉秀坐在攆上,心頭百感交集:理智上,他知道必須要給陰麗華一個孩子,那麽去漪瀾殿留宿便是必然之事。且這個孩子最好要和郭聖通所出的孩子年齡差距不大,如此才能更好的平衡兩地勢力。
可情感上——
他輕聲歎息:麗華為何變得如此平庸了呢?曾經的美好……如今他想起來,隻覺得自己當年為何要為了娶她而受陰母那麽多氣?南地氏族貴女不止她一個,可他當年怎麽會偏偏就看上了她呢?
‘她不如郭聖通……’
這個念頭從在雒陽城見麵那日便如一顆種子生長在了他的腦海中,而隨著封後那一日,兩人的鮮明對比,那種子更是飛速的生根發芽。
而這直接導致的結果便是讓劉秀更不願意去見陰麗華,因為,她的存在將會隨時提醒劉秀:他當年受辱和那句誓言有多可笑……
他知道,那日觀禮後,眾人嘴上不說,私下也會嘲諷他不會識人,竟會對如此平庸的陰麗華一見傾心,然後慕愛,甚至說出了那‘娶妻當娶陰麗華’之言。更想過讓陰麗華先入雒陽城……
“不可原諒!”他低吼出聲。
“陛下?”小黃門嚇了一跳。扛步攆之人更是立刻放下步攆跪倒在地戰戰兢兢。
“作甚?”劉秀大怒,“竟棄了攆?大膽!拖下去,杖八十!”
“諾,諾!”小黃門慌忙叫人將這些可憐的宮人拖了下去。
新的一批抬攆宮人戰戰兢兢的將攆抬起,走了起來。
劉秀心頭鬱氣方舒了舒,行了會兒,他方覺得之前有些不妥。杖八十後,人安能活?為他抬攆而受杖刑……這傳出去,卻是極為不利他的名聲的。
“去,去,告訴那執刑之人,免了那些人責罰。”
小黃門一愣,繼而伏倒在地:“陛下,陛下仁慈啊!”
劉秀滿意的聽著他的歌頌,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
漪瀾殿內。
“夫人,”江女上前,“哺食已然涼了。”
“撤下去,賞與眾人,命廚娘再做新的來。”陰麗華冷冷道。
江女忍不住摸了摸自然有些鼓脹的肚子:“諾。可夫人,這都已經是第三次了……”
“我讓你撤下去,叫廚娘做新的來,”陰麗華提高了聲音,“陛下豈能吃不新鮮的食物?”
“諾,諾。”江女不敢再言。
漪瀾殿的食材也是有每日份利的。今日已然嚴重超了份,為了接下來她們這些做仆從的不挨餓,她還是下去細細問詢有什麽方法可以將這些熟哺食保存至明日吃吧。
不多時,新的哺食又熱氣騰騰呈了上來。
天色已然戌時末。可劉秀仍舊不至。
陰麗華此時難免有些心神不寧。
仿佛是聽到了她的心聲,外間突然傳來小黃門的聲音:“陛下至漪瀾殿!”
陰麗華慌忙理了理衣衫,帶著笑容迎了出去:“陛下。”
“華兒,我來了。”劉秀牽住她的手,“華兒可有想念我?”
“自然,”陰麗華嬌羞一笑,“隻陛下卻仿佛未念過華兒。”
“豈有此理,”劉秀道,“我日日思念華兒,怎奈如今政事繁重,總不得見。今日我政事結束的尚早,長秋宮那邊還請我去,我想這郭氏重身已然四月,胎息已穩,便推了來你處。華兒什麽時候才能為我懷個孩子?”
他撫向她的腹部:“我對華兒的孩子,期盼久矣!”
饒是陰麗華聽了劉秀這通言辭也耐不住有些動容:“陛下……陛下真如此想?”
“叫甚陛下?”劉秀佯怒,“別人叫我陛下,華兒卻不必。叫我文叔便足矣。”
這次陰麗華是真感動了,她沒想到劉秀竟會說出這番話來,一時心頭劇震,多日的委屈也有了宣泄出口:“文叔。”
劉秀被陰麗華抱著痛哭,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部,似在安慰。心頭卻百般煩躁與無奈……這陰氏怎麽天天就知道哭?
陰麗華哭了幾聲,自知不妥,忙鑽了出來。又含羞帶笑道:“文叔,快嚐嚐哺食,剛做的,還熱著。大姐最愛吃這廚娘做的哺食了……”
她這頭熱心的張羅,劉秀那邊卻忍不住想著郭聖通親手為他做哺食的樣子來……
陰麗華對自己家廚娘的手藝極有信心,她雖然聽說郭聖通善庖,但想來一個貴女,再善也不足以同一庖藝為生之人相比。
劉秀被她熱心勸著嚐了一口便默默地放了著子。
他是有些餓了,這廚娘的庖藝的確非凡,卻仍未出的了那加鹽水煮的做法……你讓一個吃慣了炒菜和精致麵點的人,再返璞歸真回到水煮食物的年代……那簡直是強人所難啊!
就這一口,劉秀便想著立刻動身回長秋宮。雖然郭聖通已不下廚,可她的貼身侍女叫阿露和阿雪的做的也不差啊……
說不定現在回去,還能趕得上長秋宮的晚食呢。
至於陰麗華的肚子,也不是一晚上就能大起來的,對吧?
“文叔為何不吃了?”陰麗華見他放下著子忙問。
“我突然想起曾答應過通兒,陪她吃晚食。”劉秀歎了口氣,“華兒,通兒畢竟有身子,那是我的第一個孩子啊。”
‘孩子!劉秀的第一個孩子!’陰麗華心頭又妒又恨,可惜,竹若當時那一手做的太好,她半點兒詭計也不敢使。
“那文叔還是去吧,”陰麗華垂目,“有孕婦人要身心愉悅才能生的出康健的郎君,隻,娘娘也太拘著……”
她又想吹耳邊風呢,隻可惜,這想吃晚食乃劉秀的私心。就連借口也是剛剛編的,她這耳旁風算是白吹了……
劉秀終於擺脫了陰麗華,心情十分輕鬆地上了步攆,便往長秋宮方向去了……
還未行至長秋宮,便有一小黃門上前道:“稟陛下,皇後娘娘之弟郭況郭大郎在宮外求見陛下。”
劉秀深吸一口氣:“速速請至前殿。”
這下好了,晚食不必用了:“擺駕前殿。”
————
郭況這會兒來找他卻是有原因的。
見到劉秀過來,郭況便如一十三歲少年應有的行為那般撲上去:“姐夫……陛下。”
他臉色微窘,低下頭去,有些不安:“陛下。”
劉秀看的心頭一樂,再憶起他曾經模樣,更為開心:“況兒來了,‘姐夫陛下’這個稱呼倒是稀罕,我可是第一回聽說。”
“陛下,”郭況越加羞澀,卻做出大人模樣挺起紅透了的臉,“是況失態了。”
“未,”劉秀歎息,“自我登基後,便很少再聽到這般親切的稱呼了。還是叫我姐夫吧。陛下之稱,有外人時再叫不遲。”
“諾,”郭況從善如流,“姐夫。打擾姐夫晚食,實因況有一物什要獻於姐夫!”
他說罷,從懷中掏出幾張白紙遞給劉秀:“大湊山下有一人姓蔡,此物便是由他獻上。”
劉秀接過那紙張,一看不由大驚。
那紙不同於他紙上有簇多凹凸不平之物,不僅顏色偏白,還光滑如許。
“這是?”
“新紙!”郭況熱情洋溢地為劉秀解疑,“乃舊衣所捶打揉爛後,其漿而成。較之舊紙成本偏高,卻多有所得。況試過,書寫效果比縑帛更好。”
劉秀精神一振,忙至幾案之上,提筆蘸墨,略一思索,方揮筆紙上:“佳!絕佳!”
那紙上正是大大一個‘天’字。劉秀笑道:“蔡姓之人何處?”
“已歿,”郭況道,“我已將其後人全請至雒陽城中。姐夫可願見見?”
劉秀聽罷興趣已然不大:“後人中可有人懂造紙之術?”
“無,”郭況歎息,“唯有造紙術方一張,我走的匆忙,姐夫若要,我立刻叫人送來。”
“罷了,”劉秀更沒興趣了,“這造紙術需舊衣物?”
“是,”郭況道,“新衣也行,但花費更巨。”
劉秀更加失望,舊衣物聽上去仿佛可行。隻這曆年征戰,他如今雖建了國,可這國庫空的真是老鼠都懶得來打洞。天底下庶民有幾個舍得舊衣物丟棄的?這新紙雖好,造成價格隻怕太高。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交給郭家算了。
“況兒收好,新紙所代表意義甚重啊!”他歎息,“況兒,這是個一本萬利的好生意,郭家自你阿父後,也一直鮮有收益。你既然已自立,不妨便以此為準,做著新紙生意。”
“姐夫也這樣看?”郭況顯得更高興了,“我也這般想,不說別的,姐夫剛剛為帝,便有這新紙為吉兆,還有我阿姐腹中之子。怎麽聽都覺得大吉!可惜阿母卻說此事做不得,如今百業待興,我郭家自阿姐嫁後,家財便寥寥無幾。阿母言及這舊衣物太難收購,隻恐成本太高,賣不出去呢。”
劉秀聽了心有戚戚,隻覺郭主想的極為有理。不過,郭況有句話說的對。新紙乃吉兆啊!如今讀書人多出自氏族,這部分的人若是也覺得……
此事必須做!
他看著眼前傻兮兮的郭況,心頭有了主意:“況兒,郭主說的甚是有理。隻,你甘心這新紙埋沒嗎?這可是振興郭氏最好的時機!新紙一出,郭氏不僅聲名遠播。況兒之名也將如雷貫耳啊!大丈夫在世當如是啊!”
果然,郭況更加興奮,他隻差跳起來了:“姐夫說的對!我要做這新紙!”
劉秀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善!況兒真乃大丈夫!”
“姐夫,”郭況突然道,“可是阿母不允怎辦?”
劉秀也皺了眉頭:‘是啊,如今郭家的家財多掌握在郭主手中,可郭主卻不是好糊弄的。’
“有了!”郭況突然叫道,“我同姐夫分成,我每賣出新紙便將十分利分九分給姐夫。姐夫給我個什麽表記,我這就叫代天子行商!”
“九分利?那購置舊衣所需?”劉秀有些意動,如果郭況不要他出成本就給他九分利,那真是太好了。
果然,郭況並未讓他失望:“購置舊衣物的我出!隻是姐夫啊,我阿母還心心念念讓我搏個功名……”
“這有何難!”劉秀道,“是我疏忽了。你如今是可以封個候。”
他細細一思。提筆寫下‘忠義候’三字:“況兒覺得這個如何?”
郭況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諷刺,臉上卻笑的十分開心:“我是不懂的,橫豎能讓阿母不說我便好了。”
“那便是忠義候。”劉秀展開一卷聖旨所用縑帛,便寫了一封聖旨,然後又加蓋了大印:“給你阿母看。”
郭況接過一看,瞬時想笑:‘劉秀真是好大度,竟大手一揮將整個蜀地都給了他做封邑。隻,那蜀地雖然富饒,堪稱天府。但如今卻還在公孫述手裏呢。公孫述一向禦下有方,對百姓也是極好,蜀地無人不服不讚。這封邑能不能變成我口袋裏的,都還是未知。不過,能將新紙一事盡數給他,還封了個什麽造紙官衙的虛職聽上去也著實威風。這也避免了日後有人和他搶生意。這點劉秀倒是做的不錯。’
“姐夫,”郭況道,“您是不是寫錯了,蜀地何其之大,況何德何能,竟能獨享蜀地?”
劉秀心頭思量,據吳漢發回的信息,那蜀地能不能攻下都不一定呢。郭況到時候如果不能從封邑獲得什麽實際物資,可就不能怪他。他給的封邑之大,已讓人無法挑錯了。
“況兒何須自謙,”劉秀笑道,“新紙乃利國利民之事啊!”
郭況臉上浮起笑容:“是啊姐夫,阿母和阿姐看到了這聖旨,定會高興的。”
劉秀心頭一個咯噔,突然想起,郭況是傻了點,好騙了點。可郭主卻不傻。他占了九分純利之事,虛了個可能給不了的封邑給郭況這些事,做的仿佛有些不地道:“九分利免談,姐夫並沒有幫你什麽,你又要操持造紙之術,又要購置舊衣為料。我看,不若三七?你七,我三足矣。不瞞況兒,若不是國庫空虛。姐夫是一分利也不想要的。”
“姐夫!”郭況喊道,“不行,姐夫對況如此之好。況何德何能竟能做個侯爺,還能享有如此好的封邑。更能揚名天下!這不妥,不妥啊!”
“我意已決!”劉秀道。
“不妥,姐夫,這般,四六。姐夫六,我四,姐夫若是不答應,我便不造這勞什子的紙了!”郭況賭氣道。
劉秀聽了心頭一陣感動:“好孩子。便五五吧,莫和姐夫爭了。”
郭況這才不情不願點頭:“姐夫,也寫在聖旨上,到時候免得姐夫又偷偷給況返利。”
劉秀聞言更是感動郭況對自己的赤子之心。立刻便寫了:“你要去長秋宮嗎?你阿姐也想你了。”
郭況一陣意動,卻看了看手中聖旨,決然搖了搖頭:“不了,姐夫的大事要緊。我今夜就回去造紙!”
他轉身便走,突然又回過身來:“對了姐夫。竹若大師今日同阿母辭行言及回河北了。你要不要見見。”
“竹若大師……”劉秀想了想,“我還欠他一個承諾,我答應過給他修葺佛寺,弘揚佛法。隻是,如今國庫空虛啊。”
“從我的純利中拿出錢去給竹若大師造佛寺!”郭況道,“姐夫的承諾豈能失效?我們是一家人,用我的,姐夫你不許推辭!”
劉秀心頭暖洋洋的,更覺對不起郭況了:“況兒,你這些新紙留在這裏,明日我便拿到朝堂上去給大臣看,你加緊造。對了,賣紙的鋪子你也看著點,選好了位置來告訴姐夫一聲。姐夫令京城尹為你畫地,造房。”
“諾。”郭況應罷,便匆匆走了。
“郭家,郭家……”劉秀反複念及,心頭的暖意怎樣都消不掉。
————
郭況出了宮門,上得牛車便狠狠唾了一口:“謊話連篇!若造紙所用之料真非舊衣物不可,我豈不是要虧死了?看來前幾年我需先用舊衣物撐著,過幾年待劉秀鬆泛之後在用那樹皮等物替之!”
他握著手中聖旨:“唯一好處,便是得了這物,這可得收好,萬一劉秀真能收複蜀地,我便是發了。日後若是紙張厚利,有了此物傍身,想那劉秀也不好輕易毀約。唯一要做的,便是將這裏頭的內容宣揚出去。人盡皆知才好!”
他心頭有了主意,便定了心。
細細想方才所為。雖看似虧損了不少利益,但仔細一想,卻是大賺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痛經,提前回宿舍去躺著,下雨,玻璃屋又漏雨,我縮在電熱毯上,連口熱水都沒有。一想到住在頂樓下樓還得爬7層樓梯。我就寧願繼續餓著。附近沒有外賣。忍了好久打開電腦想要碼字來麻痹自己。結果又發現,這幾天如此努力更新,居然沒長一個作者收藏。一時玻璃心發作::>_
群裏讀者曬自己做的好吃的,看了一眼就哭了。我想回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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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給我地雷和評論的小天使們。疼的受不了的時候就一遍遍用手機看你們的給我的評論還有每一條地雷自動產生的評論。覺得不應該辜負你們所以才爬起來努力碼字。
我真的好想回北京,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