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無憂中文網
郭聖通從郭家商鋪傳來的消息中判定鄧禹果然是選了中策。
她歎息一聲,隻感歎果然是時也命也,鄧禹從如他自己所言,要的是這天下太平。她心頭敬佩,複又想起上輩子鄧禹在關中失利之事。忙修書一封,這次卻是送與劉秀。
自郭主提醒後,她便在家書中除寫邯鄲城近況,也會加入一些對劉秀的思念。因這思念的心情她如今真是體會不到,便常借用後人詩句來言情。
上次借由邯鄲城劉秀留下的探子之口她說了那兩句話。料想劉秀必會非常感動。
想到這裏,她又不得不發愁。劉秀軍中,她竟是一個自己人都無有。比之陰家,南陽將士多半同陰識交好,且以陰識為人,必在軍中方有自己的探子。
她終是重生的太晚了些,來不及做任何布置。北地將士雖對她頗有好感,她卻不敢冒險。
須知,上輩子真定王室覆滅,這裏頭北地將士卻也能算是幫凶,且退一萬步而言,她與北地將士聯係之事若被劉秀聽到了風聲。以劉秀的多疑,隻怕也是不妙。
她後來雖在劉秀軍營之中安插了自己的探子,怎奈那些人職位菲薄。根本探尋不到什麽機密。
反觀劉秀,卻在這邯鄲城中留了不知多少耳目。
一封信寫好,她又仔細想了想,最終還是用了後世詩仙太白的《秋風詞》中一句。她是個不善詩歌的,頂多能背,能誦,自己做,卻是抵不過陰麗華之才。
不過,誰讓她今生是有係統這等逆天之物呢?
她提筆,略一思索,將那《秋風詞》中最有名的一句寫在縑帛最後:‘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這一句的意思是永遠的相思永遠的的回憶,短暫的相思卻也無止境。想必劉秀這個自詡極善賦詩之人看到,怎麽著也會被感動一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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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秀起身,口中忍不住念著郭聖通信中那句子,心頭百感交集。
她是有多愛自己,才能說出‘請不知其一往而深’‘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這些句子?
劉秀被自己腦補中的愛情感動的一塌糊塗。
一想到昔日初見時的那個嬌嬌女,為他打理邯鄲城,為他屢屢動用自己的嫁妝,為他忍辱負重,竟送出了那般無價之寶給陰麗華,為他……
“我劉秀何德何能啊!”他歎息,眉眼中卻全是驕傲之色。
忽然,他急轉過身,一把抓起小幾上的信簡細看。
這是一封極為普通的家書,同一般家書微有不同的是,這裏還提到了邯鄲城的局勢。這些劉秀自然是心知肚明的,畢竟,他放在邯鄲城的眼線不是用來吃白飯,什麽都不做的。
他逐字逐句再看那信簡,卻發現其中有一句話:‘妾聽家仆行商者議論,赤眉軍仿佛有異,往東集結十分迅猛,不知為何焉?’
“赤眉軍有異?行動過快!”劉秀越看越是心驚。
“來人啊!”他喊道:“速傳耿弇,耿純,來歙、賈複、朱佑等將軍前來!”
外頭親隨應了一聲,劉秀卻怎樣都坐不住了:“赤眉軍快速東上,那麽,關中……馮異,鄧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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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禹剛剛將上郡、北地、安定的大量糧草運至旬邑,便有探子來報,赤眉軍二十餘萬人正朝旬邑殺來。他正想按兵不動時,卻又聽說,長安守軍竟也往旬邑奔來。
如今長安城便是一片空虛。
鄧禹有些意動,卻終於按捺住了。原因無他。郭聖通三計中,仿佛早已料到,既然他未選下計,自不再做多餘之事。
鄧禹不知道,他這個念頭將避免了多少不必要的傷亡,而這一切都歸功於郭聖通的錦囊妙計。畢竟上一世,鄧禹在關中之戰中,吃虧之處便是來自於此。
那一場戰役,他所帶精兵最後生還者不過百人。
其中原因有他在占據旬邑時,因長安城空虛,進軍長安導致首尾不能呼應。更有原因,卻是來自與馮異的配合。
前者,今次他已避免。
後者,郭聖通卻已呈書於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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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以為該派人速通知馮異與鄧禹將軍這一大事。”來歙在這片熬人的沉默中,率先發言。
劉秀讚許的看了他一眼:“是該通知,隻是這鄧禹卻並不知我派了馮異去上黨一帶。”
來歙還未反應過來,耿純已然明了:“如此,陛下不妨使人告訴鄧將軍,赤眉軍或有異常,命關注之。再使人告訴馮異將軍,赤眉軍異常為何。命其多關注鄧禹將軍之處,隨時使兵援之。”
賈複略一思索,心頭不由大驚:‘陛下向來信任鄧禹將軍,此次卻多番隱瞞,是為何焉?’
而耿弇朱佑已忍不住開口:“陛下此次對鄧禹將軍,是否過於嚴苛了?”
耿純道:“兩位將軍多慮,陛下定是為鄧禹將軍好的。”
賈複一聽,繼而明悟:“陛下對鄧禹將軍當真是好極。耿純將軍此言甚善。”
來歙也明白了:“原來如此,陛下真是用心良苦。”
劉秀歎氣道:“仲華與我相識於微末,互相扶持至今,我對仲華愛之重之。隻可惜,仲華為人太過正直,兵不厭詐,可惜他缺乏這點。此次關中之役,我便存心砥礪他。使他成長。”
幾人聽了齊齊拜服,皆感歎劉秀高義。
劉秀掩住心頭自得,朝五人做了個揖:“諸君待秀之義,秀永不敢忘。若真能複興我漢室。必不薄於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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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且不提郭聖通與劉秀這端如何各取所需,春風得意。
先說南地宛城那頭。
阿鄭聽從郭況之言,帶了千金去交予那說書的老蔡頭。老蔡頭是實誠人,自百般推脫。阿鄭是個不善言辭的。幹脆扔了錢袋便走,隻餘下一句:“大郎讓你盡快去河北避難!”
阿鄭從老蔡頭家往回行,便路過了那悅來客棧。他心念一動,進去要了酒食,自酌起來。
阿鄭是悅來客棧的常客,小二也極為習慣他,說來也有趣,阿鄭偏好這杯中之物,當年若不是因此。郭況也沒有機會同張英結識。
此時的悅來客棧人寥寥無幾。阿鄭在老蔡頭家那煩躁的心,方才慢慢平靜下來。
老蔡頭撿了錢袋,越想便越是不安。叫了兒子將那錢袋給郭況送回去。又叫老婆子同媳婦趕緊收拾細軟,準備明日一早便輾轉去往北地。
老蔡頭的兒子連夜打著燈籠便深一腳,淺一腳往劉大郎家中奔去。
而此時的劉大郎家中。
郭況眼見著陰就叫了長隨上前扒他的衣服,手心不由得驟汗。心頭隻盼著阿鄭趕緊歸來。
他做出鎮定之色,冷笑道:“我卻是不好南風的,且我乃良商。你無辜使人扒我衣衫,是要作甚?”
陰就冷笑:“你怕男人剝你衣服,難道是心虛不成?”
“笑話,”郭況道,“你若是個嬌俏小娘子,我便讓你看千萬次也可。哦,不僅是看,你還可以摸。但前提是,你須是個嬌俏的小娘子。”
“嬌俏小娘子是沒有,”陰就一把拽起郭江,“長的還能看的陰陽人卻是有現成的。”
郭江聞言一時大窘。而這屋裏頭所有人都忍不住看他,就連郭況也不例外。
郭況沒想到今日竟有那麽多的意外:郭江識破了他的身份,郭江自己變成了內侍……
“我竟不知,前日的‘郭家大郎’竟什麽時候入宮做了內侍。”他道。
郭江聞言心頭大恨,他不敢恨陰就,便將這全部怒火發泄到了郭況身上:“小爺今日便要你當個內侍!”
他強站起身,以餓虎撲食之勢衝向郭況,對著他的衣衫撕扯起來。
“內侍大人是饑渴了?”郭況被他按在身下,掙紮不得,便出言相譏,“我已說過,我不好南風。與你同來的這位郎君可是沒有滿足你?怪不得你與那郎君臉上都頂著拳印,竟是因為不夠滿足嗎?內侍大人,打野可不是什麽好行為!”
他正說著,忽聽外頭門響:“劉家大郎可在?劉家大郎可在?”
他心念一動,便聽自己的仆從大喊道:“快來救人,裏頭有賊子……唔,唔……”
這卻是被強硬的堵了了嘴。
於是便聽外間那人開始撞門。
郭況心頭一緊,用力推開郭江,提聲便喊:“不要進來,賊子人多!快找悅來客棧張老板!”
“堵他的嘴!”陰就大喊。
於是兩個長隨過來,抓起郭況遺在榻邊外衫,撕下一塊,塞入了他的嘴中。
郭江被人一腳踹開。那兩個長隨上前先製住了郭況,解開繩子,幾下便撕爛了他的衣衫。
郭江正想求饒時,忽然瞥見郭況腰間之痣。他心頭狂喜萬分,雖不知為何這劉大郎身上也如此巧合的長了黑痣。但總算是蒼天待他不薄了:“陰三郎,你看,我便說他是郭況!”
陰就定眼看去,便見郭況腰間三顆黑痣耀眼。民間久傳:一痣在背,銀錢墊睡!一痣在腰,騎馬帶刀!
郭況身上的痣位置生的極好,且有一顆是呈菱形之痣,福氣綿延。
不過,陰就此時卻懶得關係他的痣生在何位,隻冷笑道:“郭家大郎,果然是你。”
郭況冷笑:“我身上這痣生的極好,伺候我洗浴的仆從哪個不知?河北郭家大郎身上有無痣另作一談,隻因此斷定我是郭家大郎。嗬。當真可笑之極!可歎我劉影算是命中犯了你這小人!”
“你竟是何人,來我家中如此之久,竟不通名,也算是有趣了!”
他一邊說,一邊暗中用手指地上扣出一個‘陰’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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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蔡頭的兒子聽了郭況的話,忙屁滾尿流衝了回家。
他同老蔡頭說了此事,便被老蔡頭一個爆栗打了過去:“蠢貨,劉家大郎既讓你找張老板,你為何不去?”
那漢子忙捂了頭:“我嚇壞了,想著回來同你說,便忘了去悅來客棧。”
“還不去!”老蔡頭罵道,“算了,我同你一道去。”
他又喊著老婆子和媳婦:“把聰兒姐弟叫起來穿衣服,這裏呆不得了,馬上帶著孩子套了牛車,去西頭。我同大郎待會兒去找你們。別下車,今晚在車上熬一夜,明日大早開城門時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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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就那頭哪管郭況是劉大郎還是郭大郎。
“爺說你是郭況,你便隻能是郭況!”他道,然後便命了人將郭況綁了,拴在他的馬後,便強行命守城軍開了門,連夜奔南陽而去。
阿鄭看看天色不早,叫人送了壇新酒來,便要抱著酒壇回家去。
老蔡頭此時方帶了兒子往悅來客棧而來。
阿鄭有些微醺,腳步不穩地出了門。
“阿父,”老蔡頭的兒子道,“那人仿佛是給我們錢袋子的?”
老蔡頭老眼昏花,隻看了一眼,又給了兒子一個爆栗:“給我們錢袋子的那人看上去就氣勢不凡,這不過是個路都走不穩的老病鬼。你眼睛長哪兒去了?”
老蔡頭的兒子摸了摸腦袋:“是我看錯了。”
兩人這才繼續往客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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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鄭醉醺醺的到了家。看著牆便躍起要進去。豈知跳了四五次,都在原地踏步,酒壇子還差點打翻了。他累的夠嗆,幹脆一屁股坐地上,高手風範全無。打開酒壇子,又往嘴裏倒起來。
老蔡頭此時卻帶著兒子進了悅來客棧,攔住要打烊的小二:“快去找你們張老板,劉影劉大郎出事了!”
那小二原本疲憊的表情瞬時凝滯:“什麽?誰出事了?”
他便是那日同郭江閑聊的小二哥,對於郭況其人,他也是熟悉的。別的不說,隻道劉大郎過來時便會給他不菲的賞錢……
“阿鄭!”他跳了起來,往外看,“不見了?”
抓住另一個小二,他問道:“剛剛在這裏吃酒的阿鄭人呢?”
那小二抓了抓頭:“要了壇新酒走了!”
“糟糕,你先幫忙收著,我帶這兩位去找掌櫃的!”那小二道,“劉大郎出事了!”
那小二應了一聲,抬起眼裏,繼而叫道:“這老頭子,莫不是前些時日跑我們門口說書那位?張老板叫人尋你呢!”
“小二哥,劉大郎那事焦急。咱們快走!”老蔡頭一聽便對上了阿鄭來叫他走的事情。忙岔開話題。
心頭,自然對郭況又多了幾分同情。他忍不住道:“這事兒八成是和陰家有關係咧。劉大郎被陰麗華傷透了心。不然怎麽著隻納了妾,至今不娶妻?”
這小二已忙帶著他們出去,而他留下的這句話,卻被其他人聽了,牢記在心。於是,又演出了一段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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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掌櫃的正在同新娶的妾玩造人遊戲時,便聽外頭敲門急如鼓。
他罵咧咧的起了身,隨意穿了袍子便氣洶洶地往外去,豈料這事兒讓他無法發火。聽了音兒,他便命人立刻套牛車,載了小二同老蔡頭兩個。往張英家而去。
今夜乃一個不眠之夜。
張英聽了消息,立刻帶了人往郭況家中去。
門口便撞上個醉漢。那阿鄭喝醉了,警惕心卻仍在,聽著這麽多人往家中來。他拔出佩劍便立在門口:“何人敢夜來我劉府?”
張英探出頭來:“阿鄭,劉大郎無事否?”
“主子?”阿鄭一愣,搖了搖頭,“主子在睡覺不是麽?”
“阿鄭,”老蔡頭見這醉鬼真是阿鄭,心頭便是一突,“我家大郎說劉大郎在屋中呼救,你不知?”
“呼救?”阿鄭又搖了搖頭,“我一直坐在這裏,沒人來啊。”
“快些開門吧,”那悅來客棧的掌櫃道,“快去叫門。”
阿鄭腳底一個踉蹌,卻仍橫著劍:“不許!”
老蔡頭不管他,跳下牛車便拍門:“劉大郎,劉大郎,你在否?”
無人應答。
阿鄭一把掀開了他:“我家主子在安睡!”
“你家主子安睡,你家仆從都死了?”老蔡頭跺腳罵道,“醉酒誤事,阿鄭,你家主子出事時,你是否又貪杯了?”
“劉大郎,劉大郎,你快出來。你家阿鄭打我阿父了!”老蔡頭的兒子跳下去繼續拍門,“劉大郎你快出來!”
一通叫門後,仍是無人答應。
“撞門!”張英命人道。
“爾敢!”阿鄭踉踉蹌蹌地站在門前,又將老蔡頭的兒子推開。他自己用力過猛,竟一頭朝後栽了過去,那門……竟被他撞開了……
裏頭空空蕩蕩,毫無聲響。
張英跳下車來:“果然出事了!”
那小二便帶著長隨同老蔡頭父子衝進了郭況家中。
那裏頭,哪還有半點兒人煙?
“你們幹什麽……”阿鄭從地上搖搖晃晃爬起來,一身酒氣,他抓著他的劍,“這是主子……嗝,不許亂闖……嗝……”
“去拿水潑醒他!”張英看了他這這樣子隻覺糟心不已。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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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就抓了‘郭況’回南陽,心頭開心不已。隻想著定要陰識對他下跪拜服,最好讓出陰家家主之位予他。
不得不說,這又是一個和郭江一般愛做夢的人。
他隻看著家主之位何等尊貴,何等威風,卻不知那擔子如何沉重。且不說,按長按賢他都夠不上那位置,隻道,他縱是要做家主,也要看看其餘人等服不服。
及至南陽,天已微微發白。
郭況衣衫被撕得破碎,早已無法辟寒,又被他拴在馬後狂奔,身上原本就沒有可以保護的衣衫,那路又凹凸不平,各種石塊和沙礫。他畢竟年齡小,雖然身材已不同十二歲稚子,卻抵不得成年人那般結實。初時他尚能跟著馬跑,到後來,馬速已然快過他的速度。他再也跟不上,隻能被馬拽著狂奔。連護住頭都有些艱難,那石塊割的他渾身流血,又滾了一身沙礫和灰塵嵌入那皮開肉綻之處。其狼狽不堪更甚之前的郭江。
一夜下來,郭況已發了高熱,攤在馬後形同死人了。
陰就興高采烈回到陰府,卻見陰府火把通明。大門敞開。
他還來不及細思,便聽仆從喊道:“三郎回來了,快告訴家主,三郎回來了!”
他最終嗤笑一聲,跳下馬來,叫人將在地上滾的皮開肉綻,滿身灰血的郭況拖起來,解開繩子,便要拎進去。
“你還知道回來!”忽有人道。
陰就抬起頭,火把映照下那人卻是陰識。陰識身旁還站著陰興。
“陰識,我可是如約將那郭況抓來了!”陰就冷笑道,“不知你說的讓位之事,可還算數?”
“我竟不知,你一夜之間往返了南北兩地,還在河北郭家的重重保護中,將郭況抓來了。”陰識笑道,“可見我還是低估了三弟的本事。”
陰興在旁聽了,忍不住道:“阿弟,你就算要同大兄賭氣,也犯不著抓個無辜之人來啊。”
“郭江,”陰就喊道,“把你堂弟郭況給我拖上來!”
郭江聽了心頭高興:“好!”
他一把抓過比自己還狼狽不堪的郭況,撕開他身上破布條般的衣衫:“你們看清楚了,他就是河北郭家郭況,我的堂弟。他腰間有三顆黑痣呢,我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不會認錯!”
隻見郭況身上滿是鮮血和灰塵,哪裏看得出有什麽黑痣?而郭江的話,卻讓眾人看他的眼神鄙夷無比。
偏他還不自知。放開手,郭況便‘啪’地一聲軟倒在地。郭江頂著他的兩個烏黑眼圈,又踹了郭況一腳,陰陽怪氣道:“哼,我叫你阿母不給我家錢財。我叫你阿姐搶我的家財!我叫你生的比我好!現在還不是隻有被我踹的份兒,有種你還手啊!”
他上串下跳,宛如一隻猴子。
一時間,他竟把這地上的劉大郎真當了郭況,將全部怒氣發泄在他身上:“若不是你家仗勢欺人,我何至於來這鳥不拉屎的南地?我何至於,何至於變成了個不男不女的陰陽人!我何至於如此淒慘?都怪你,都怪你!”
他猛力踹著。將那郭況踹到吐血。
陰興終於看不下去:“住手!漫不說此人是否真是郭家郭況,隻你這行為,便足以令人發指了!”
他下了台階,蹲□輕探郭況額頭:“大兄,不好,此人發高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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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識不想為了個外人和陰就再對上。隻揮手讓仆從帶了郭況去洗漱,順便請個大夫。再將郭況仆從關在了柴房。
“你也該學乖了,人家仆從都說了,他是蜀地來的劉大郎。家中雖無妻子,卻有個妾,還有個五歲大的郎君,”陰識歎道,“郭況今年不過十二歲。若他真是郭況,那簡直是天賦異稟了!”
陰就沒想到還有這遭:“居然有個五歲大的郎君?我怎麽沒見著,你莫不是哄我?”
“大兄為何哄你?”陰興道,“阿弟,你看看你將這個無辜之人折磨成了什麽樣子?此事傳出去,我陰家顏麵何存?那妾室說是帶著小郎君回了娘家。若是那妾室帶著郎君哭哭啼啼找了過來。我陰家,我陰家的臉真是沒有了!”
“那有何難?”陰就心頭恨上了郭江,“若真是錯了,便推在郭江身上。再不然,便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劉影給殺了。橫豎他在南地無甚親屬。如今天下大亂,人人自危,哪個會關注他?”
“那他家小郎君和妾室呢?”陰興很是不滿。
“一並殺了便是。”陰就滿不在乎的說,“這也省了他們跑來南陽給陰家難看。橫豎我帶人去宛城的事情,沒幾個人知道。”
“大兄!”陰興急了,“阿弟我管不得了,大兄幫我!”
陰識卻摸了摸下巴:“君陵,三郎說的未嚐不是一個好辦法。”
他道:“我陰家已無多少銀財,如今又誤抓了劉影。不若幹脆殺了,既不落人口實,又不必再與賠償。你休息一下,明日輕裝簡行帶人去宛城,守株待兔,先將那劉影妾室同郎君殺了。”
“大兄!”陰興道,“劉影何其無辜!”
“這世上誰不無辜?”陰識道,“人人無辜,我便要為人人?笑話,我們是陰家兒郎,須以陰家為重。”
他又對陰就道:“你回房去,一月之內不得再出府!”
“陰識你這是公報私仇!”陰就大怒。
“我會讓陰誠好好保護你!”陰識下了命,看向自己的親隨,“陰誠,還不請三郎回屋!”
“諾!”
陰誠一把抓起陰就手臂:“三郎君,請吧!”
“我要去告訴阿母,我要去告訴阿姐!陰識你給我等著!”陰就鬧鬧嚷嚷地被陰誠抓走。
“大兄。”陰興道,“那劉影……”
“大夫已請了,藥照抓,對外隻說是我家一犯了錯的下人。藥熬了,命心腹之人倒掉。一下人,我陰家為他請醫抓藥已是仁至義盡。吃了藥活不成卻是他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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