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龍同人之惜花弄月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

秋風雖寒冷,草木雖蕭瑟,但人的心卻還暖,人的血仍舊火熱。

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

離別雖傷情,離別雖傷感,但沒有離別何來重聚,沒有今日的感傷,何來他日再會時的心潮澎湃。

隻要心還暖,隻要血還熱,雲起雲落,江湖亦會再見。

晴空萬裏,清爽無風。

筆直寬闊的官道上,站著幾個人,幾個或著白衣或穿黑衣,或溫文如玉或瀟灑不羈的人。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都是很出色的人,他們中任何一個在當今武林中,都是能令人肅然起敬的人。

他們還有一個特點,他們都是一種人,他們都是,送別的人。

花滿樓是謙謙君子,你一定很少見到他現在的樣子。

什麽樣子?滔滔不絕的樣子。

“不要總是坐著或者躺著,要適當活動,但也不要太過劇烈,不要總是站立,更不能跟以前一樣上躥下跳。睡眠要充足,飲食要適量,千萬不要接觸涼水,更不要吃涼東西。要盡量心境平和,不要總發脾氣,也不要使大小姐性子。初期可能會有些不適應有些焦躁,一定要放寬心,相信這世間萬物一切皆美好。這期間要忌諱什麽事物呢,我剛才給你的那張單子上都列好了,一定要照做不許討價還價。切記切記,莫要與人動手,你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了,要……”

“要被你嘮叨死了,”花弄月翻個白眼,“你確定是我七哥哥嗎?不是七姐姐七妹妹什麽的?”

花滿樓苦笑,“我都是為了你好!”

“知道了知道了,”花弄月眨眨眼,輕笑道:“我也是為了你好,送你一句忠告。”

“什麽忠告。”

“你若掛牌開診,專攻婦科,一定能成一代名醫,懸壺濟世。他們說不定還要送你個綽號:婦女之友。這可要比你鮮花滿樓的名號,響亮多啦!”

她越說越覺好笑,忍不住趴在西門吹雪胸前放聲大笑起來。

花滿樓雖被她調笑,卻隻無奈的搖搖頭,半點不生氣,還要不住叮囑她:“你笑就笑,不要那麽大聲,不要情緒太過激動,書上說對保胎不利,不要……”

“哎妖,又來了!”花弄月眼淚都快流了出來,隻好掄起白玉般的拳頭砸在西門吹雪胸前,寥解心頭強壓著的笑意。

西門吹雪輕攬著她,任她粉拳起落,眼底滿是濃情蜜意。

“咳咳!”江南夜終忍不住出了聲。

他本一直在盯著西門吹雪,他本一直狠狠盯著西門吹雪。

你若有個妹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你若有個妹妹,雖養的有些驕縱刁蠻,卻也聰慧可人;你若有一個妹妹,隻有這一個妹妹,便恨不能將天上月亮也摘下來給她,將天下間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

你若有個妹妹,像朵花,嬌豔欲滴的鮮花。這花才剛盛開不久,這花昨天還在風中搖曳,便有人說也不說一聲,悄悄的,靜靜的,硬生生的把這花摘走了。

你若也有個妹妹如花弄月這般,你便知道江南夜有多生氣。你若遇見個人如西門吹雪這般,你便也隻能這麽盯著他,狠狠的盯著他。

你除了盯著他,還能有什麽別的辦法?

花弄月看看西門吹雪,再瞅瞅江南夜,嬌笑道:“哥,你的眼睛莫不是出了什麽毛病?竟然一眨也不眨。正好咱們花大夫在此,叫他給你瞧瞧?”

“哼!”江南夜冷哼一聲,終於把視線轉到了妹妹身上,確切的說,是未來外甥身上。

花弄月輕撫自己的小腹,那裏雖然還看不出突兀,卻依然有個小生命在生長、壯大。

她搖著江南夜的手腕,笑道:“你這當舅舅的,總是皺著眉頭,要嚇壞自己親外甥嗎?”

江南夜聞言輕展了眉頭,誰知某人果然得寸進尺。

“你幫我告訴爹娘,等我身子穩了就回蜀中看望他們,叫他們不用記掛我。”

“你不大著肚子亂跑,他們便能省心不少。”

……

“那你跟娘說,叫她來萬梅山莊陪陪我可好?大夫說,有經驗的長輩陪著,會極大的方便。”

“那你找姨媽好了,她生過八個孩子,最有經驗。”

……

“那你叫上無雙,來找我玩好不好?我還要等九個月才能自由,會把我悶壞的。”

“如果怕悶,你可以不跟這個冰塊走。”

感到攬在腰上的手臂一緊,花弄月回身環上西門吹雪的脖子,咯咯笑道:“我哥這是吃醋了,他還在怪你把他的寶貝妹妹拐走呢!”

西門吹雪淡淡道:“他也可以把別人的妹妹拐走!”

他也可以把別人的妹妹拐走,他可以把誰的妹妹拐走?

身旁的“花大夫”隻有苦笑,好在他的妹妹不隻他一個哥哥,他的這個妹妹,就讓其他的哥哥們吃醋去吧。

花弄月又笑道:“哥,你的動作可不要太快,我還不想挺著大肚子,去喝你的喜酒呢!”

江南夜冷哼一聲。

他除了冷哼,還有什麽別的辦法?他除了眼看著鮮花一樣的妹妹被人摘走,又還有什麽辦法?

他狠剜西門吹雪一眼,心底卻道,女大不中留!

今日的陸小鳳仿佛特別安靜,話特別少。或許是因為他剛經曆跟一個朋友的死別,又要經曆跟另一個好友的生離。

不過,生離隻是生離。

隻要趕在太陽落山前,他還能隨時去萬梅山莊看望他;隻要今後自己的麻煩不會太多,他就還有時間去看望他們;隻要他活得夠久,他就有機會看到他們的孩子,甚至他們的孫子。

他站在一旁沉默了許久,或許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該成個家了?

他已站在一旁沉默了太久,分別在即,他便不想再繼續沉默。

他拍拍西門吹雪的肩膀,似有很多話要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沉吟片刻,他終出口道:“你已是天下第一了!”

天下第一!

西門吹雪怔了怔,他望著陸小鳳,眾人卻都在望著他。

他笑了笑,不再是往常那淡漠疏離的仿佛嘲諷般的冷笑,而是真正的笑,微笑,充滿了溫暖。

他說:“我隻知道,我得到了天下間我最深愛的!”

他的雙臂包裹著她,她的頭也枕在他的胸前。他低頭望著她,她也正抬頭凝視他。

他們都得到了天下間最深愛的,其他的,便什麽都不再重要。

馬車漸行漸遠,終消失在路的盡頭。

三個送別的人,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

花滿樓率先打破了寧靜,他問:“你打算什麽時候下手?”

江南夜不解道:“什麽?”

花滿樓在微笑,他平日裏溫和的微笑,今天看來卻有點危險的味道,他笑著說:“你打算什麽時候將我妹妹拐走?”

江南夜張了張嘴,卻沒發出半點聲。他依舊黑衣如墨,臉白如雪。但那蒼白的臉上,此刻卻慢慢爬上了一條條血絲。血絲,自然是紅色的。

陸小鳳忽然歎了口氣,“哎呀,可惜。”

花滿樓問道:“可惜什麽?”

陸小鳳笑道:“可惜呀,在下並沒有妹妹,不然,你也不用隻能酸溜溜的看著自家妹妹跟人跑了。”

“那也沒什麽可惜的,”花滿樓淡淡道:“我知道,西門吹雪也沒有妹妹,不但西門吹雪,司空摘星、老實和尚,你的朋友裏,好像再也沒有未出嫁的妹妹。我雖然已注定了做個光棍,不過好在還有你這個好朋友陪著我,自然也不覺得失落了。”

陸小鳳抹了抹唇上的兩撇小胡子,笑道:“你說的不錯,我本來也動了成家的念頭。隻是現在細想想,單身卻也有單身的好處,我們索性便不成家,做兩個老光棍的好。”

說罷,便仰頭哈哈大笑。

他笑得很歡快,笑了很久,仿佛做光棍的好處,遠比做人家丈夫大的多。

隻是做光棍的人,有何曾能體會到做丈夫的心情?

單身的人,有何曾能理解成家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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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坦的管道,徐徐前行的馬車。

馬車不是很華麗,馬車卻非常寬敞,非常舒服。馬車裏沒有繁複的裝飾,卻遍鋪著軟軟的繡墊、厚厚的錦被。

馬車不是很華麗,馬車卻非常紮眼,非常惹人注目。

惹人注目的不是馬車本身,惹人注目的,是馬車旁側的馬,馬車旁側的人。

二十四匹快馬,二十四個精壯大漢。

馬車雖不惹眼,馬車卻很特別。它最特別的就是,並沒有駕車的人。

雖然沒有駕馬的車夫,但馬車卻絕不會走錯路,也不會出半點差錯。

因為它已被牢牢的護在二十四匹快馬中間,因為它的行駛仍在二十四個大漢的掌握之中。

馬匹護著的是馬車,大漢護著的,自然是車內的人。

車內的兩個,或者說,三口人。

幾縷烏發散落在火紅的裙裾上,西門吹雪的耳朵緊貼著渾然不顯的小腹,他在傾聽。

花弄月如水般溫柔的目光望著他,笑道“跟你說什麽了?”

西門吹雪抬起頭,他仍蹲在妻子身側,一隻手還沿著她的腰腹撫動,他的聲音亦如春水般溫柔:“他說娘親很辛苦,很想早點出來見她。”

花弄月輕笑出聲,她俯下身,伸手撫摸著丈夫的臉頰,“那他有沒有說,爹爹也很辛苦?”

西門吹雪笑道:“有。”

花弄月道:“他有沒有說,也很想早點出來見爹爹?”

西門吹雪道:“有。”

花弄月趴在他耳畔,氣息輕撫他耳廓,暖暖的,癢癢的。“他有沒有說,自己很寂寞,想要再多幾個弟弟跟妹妹?”

下一刻天翻地覆,原本坐在繡墊上的她已被壓在身下。

他的動作雖快,卻很輕柔,生怕弄傷了她。他雙臂支起半個身體,也絕不會壓壞了她。

繡墊很軟,錦被很柔。她的麵頰緊貼著他的胸膛,耳畔傳來她最熟悉的聲音。

嘭嘭嘭,是他的心跳聲。心跳的很快,太快了。

花弄月右手環著他的腰,左手卻在他胸前輕輕劃著圈,那雙泛著水波的眼睛凝視著他,她問:“你說,我們要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好,還是兩個女兒跟一個兒子?”

西門吹雪雙臂緊了緊,摟著她道:“我說,最少要十個。”

花弄月瞪他一眼,嬌嗔道:“那我會累死的。”

西門吹雪垂首輕蹭她耳垂,滾燙的唇瓣,灼的她麵頰也跟著燒了起來,他說:“沒關係,我幫你。”

江湖人都知道,萬梅山莊的西門吹雪從不說謊,從不。

他說要殺你就一定會殺你,他說他不會喝酒便真的不會喝酒。

他說幫她,自然真的就會幫她。

而且是立刻,馬上。

花弄月麵上早已紅雲朵朵,無力的抵抗著他已上下侵入的雙手,嗔怪道:“又不是說現在!”

西門吹雪吻了吻她紅透的雙頰,低聲笑道:“沒關係,我們可以提前多練習。”

妻子的神經仍不肯放鬆,“可,可是還有孩子。”

丈夫立場卻更堅定,“放心,我會很小心的。”

妻子已經喘息不定,卻還在負隅頑抗,“外,外麵有人。”

丈夫的喘息聲也已漸粗,現在自然早已刹不住,“他們看不見。”

“嗯…他們,他們能聽見,哦……”

“……你可是想讓我把他們的耳朵全割下來?”

話音似是頓了頓,隨即傳出女子的輕哼聲“你就知道欺負我!”和男子低低的悶笑聲。

之後?

之後便沒了聲響,之後便隻剩了喘息。

人總是要喘息的,是人都要喘息,隻是有的人喘的氣息深了些,有些時候,喘息之聲粗重了些。

之後?

之後不光有男子的喘息聲,還有女子的□聲。

女子在很多時候都會□,傷痛的時候,昏迷的時候,甚至分娩的時候。

但還有一種時候,還有,就是現在這種時候。

寬闊的官道上,除了□跟喘息,還有馬蹄落地,車輪滾動的聲音。

那二十四個大漢呢?

二十四個大漢自然發不出半點聲音,他們既看不見也聽不見,他們既懂得非禮勿視,也懂得非禮勿聽。

最重要的,是他們還不想被割掉耳朵。

所以他們沒發出聲音,半點聲音也沒有。

馬車還在行駛,車廂還在搖晃。

路還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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