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稱笑麵虎的烏三爺,一直都是以一張笑臉示人,甚至給人一種儒雅的感覺,但如今,他卻是麵容扭曲,狀若瘋狂,大吼大叫著,歇斯底裏的,與原先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尤其在閃電劃過時,他一張臉顯得更是蒼白,再加頭發也被驟雨打亂,整個身子顫抖著,雙手亂舞著,好像是從地獄裏逃出來的厲鬼一般。
若是認識他的人看到,隻怕誰也不會相信烏三爺會變成這個樣子,或者誰也沒想到烏三爺也有如此激動的時候。
隻是相比於烏三爺,站在他對麵的焦二爺卻並沒好上多少,除了一絲痛苦之外,臉上也盡是激動之色,一雙鷹眼裏也盡帶仇恨和怨毒光芒,聽到烏三爺說的話後,他竟也咆哮道:“難道你們烏家就有理了?我父親,又是怎麽死的?我恨不得屠滅你們烏家全族!”
“那你先去死吧!!!”
又一道巨大的閃電劃過天空,把整個世界都照得亮如白晝,那烏三爺渾身一震,卻突然冷下了臉,呼哨了一聲,地上圍著焦二爺的那些金色竹片也跳向空中,化成道道金色閃電,疾刺向中間的焦二爺。
見金色竹片快速襲來,焦二爺一聲大吼,身上頓時飛出了一大片的黑色飛蟲,在他身周快速繞轉疾飛起來。
本來嗜血飛蟻活下來的不過幾十隻,隻是剛才焦二爺受到烏三爺偷襲後,卻是不顧一切,讓活著的飛蟻吃咬自己的血肉,快速繁殖,現在見烏三爺發動了攻擊,他也被迫將身體裏的飛蟻都呼了出來。
那些飛蟻一出來,他的身體也驟然小消瘦了幾分,整個人看去幾乎像個骷髏一般,臉上也毫無血色。
刺向他的金色竹片被疾速飛轉的飛蟻撞上後,紛紛發出叮叮叮的金屬敲擊聲,好像是鐵釘打在鐵板上一般,那些金色竹片雖然勢大,卻也架不住這些飛蟻接二連三的衝擊,一片一片斜飛了出去,甚至直接掉落在地上。
不過因為黑色飛蟻數目不是很多,那些金色竹片刺得又急,焦二爺身邊終是露出了些破綻或,有幾支竹片還是從空隙中穿了過去,刺在了焦二爺的身上。
所幸的是,這幾支竹片或多或少還是被飛蟻撞到過,衝勢沒有先前的大,刺到焦二爺身上後,也隻是刺進去了一點點。
焦二爺痛叫一聲,手上卻不慢,快速地將那幾支竹片拔了下來,遠遠地丟了出去。
他身上拔出那幾支竹片後,留下了清晰可見的傷口,卻不見多少鮮血流出,原來先前焦二爺為了繁殖飛蟻,不惜以自身鮮血為其食,身上的血液也是隻剩了一半左右,所以整個人看去都幹癟了許多,形銷骨立,好像跟僵屍一樣。
不過真正對他有威脅的還是先前烏三爺偷襲時刺進了他手腕裏的那支竹片,趁著焦二爺去拔身上那幾支竹片時,那支竹片得空又跟蛇一樣向上鑽了一段路。
焦二爺痛苦地大叫了一聲,慌忙用右手緊緊抓住左手手腕,隨後他卻又叫了聲去,他身前那些飛蟻停止了繞轉,結隊飛向烏三爺。
隻是那些黑色飛蟻還沒飛出多遠,卻又紛紛搖搖晃晃向地上墜去。
原來這些飛蟻雖然已是先前那幾十隻飛蟻的第二代甚至第三代,身體裏卻仍殘存著從怪蜥蜴身上傳過來的神秘傷害,現在支撐了幾十秒鍾後,終於也是發作,再也支撐不住了。
焦二爺臉色大變,忙叫回了剩下還在空中盤旋的幾隻飛蟻,而後扭頭就跑。
烏三爺本來見到黑色飛蟻向自己衝來,也是臉色微變,急忙召回了金色竹片擋在自己身前,再見到那些黑色飛蟻紛紛往地上墜去後,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
看著焦二爺扭頭逃跑,他也不見著急,似乎成竹在胸,拍了拍手,笑道:
“焦二,你以為你還逃得了嗎?”
隻見焦二爺還沒跑出幾步路,卻一聲慘叫,一個踉蹌摔在地上。
原來他左手腕裏那支高高.凸起的竹片竟然分成了四片,而後繞著他的手腕分頭朝著上麵鑽去。
他的手腕看去也像有四條小蛇鑽在裏麵一般,並且還在不停地扭動上躥,一時疼得他隻感覺好像一根根鋼筋插在他手腕上,並且還在不停地攪動著強行穿刺著。
他也痛得一陣恍惚,幾乎要暈死過去,也感覺全身力氣都泄了出去,無法再站起逃跑。
不過在這性命危急時刻,如果他真撐不住暈倒,那便隻有死路一條。於是他急吸了口氣,緊咬著牙,將幾隻飛蟻呼到了左手腕上。
那幾隻飛蟻快速從他手肘關節處鑽了進去,然後瘋狂啃咬起來。
不過轉眼時間,那些飛蟻就越變越多,而他的左手手肘處很快就被飛蟻啃光了一圈血肉,啃穿了筋骨,齊肘而斷。
經過幾秒鍾痛極而生的暈眩後,左手齊斷的焦二爺靈台一清,反而有一種解脫的感覺,他咬牙站了起來,又向前跑去。
烏三爺驚訝與焦二爺竟然還能站起,愣了一下後,趕緊加快了腳步,呼喚著身邊的金色竹片,一塊追了上去。
他剛跑了幾步,前麵的焦二爺卻突然朝後甩出了一件東西。
烏三爺心中一緊,停了下來,身邊幾片竹片也馬上跳起迎了上去,刺在了焦二爺丟過來的那件東西上。
隻聽撲哧幾聲,那幾支竹片紛紛釘在了那件東西上,那件東西也也勢頹掉在了地上。
烏三爺也終於看清楚,那東西竟然是一隻齊肘而斷的手臂,小臂皮膚裏還有幾條小蛇一般在扭動著。
卻正是焦二爺自己讓飛蟻硬生生咬下來的左小臂。
烏三爺也忍不住詫異,詫異於焦二爺竟然會這麽做。
等他回過神來,抬頭看向前邊,焦二爺已是徹底隱沒於黑暗和大雨之中。
“烏三,今日之仇,來日必定十倍奉還……我大哥……”
焦二爺的聲音突然遠遠傳來。
烏三爺渾身一顫,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愣了一會後,他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喃了一聲:“焦大……”
幾秒鍾後,他一聲呼哨,收回了那些竹片,走進了樹林,消失在黑夜之中。
……
葉夏這邊,他帶著戒戒和久久,埋頭狂跑著,肩上的戒戒則不停地一聲接一聲‘唧——啊——’地叫著,樂此不疲,忙著跟久久炫耀似的。
沒跑出多久,前麵忽然傳來的警笛聲。
葉夏先是一怔,隨後欣喜萬分,拚命朝著警笛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幾秒鍾後,他又聽到了摩托車和汽車的轟鳴聲,前麵又有幾道燈光朝著這邊照來。
不過一會,一輛警用摩托車在他跟前一個急刹車停了下來,後麵還跟著一輛警車。
開著摩托車的正是葉三,他就穿著一件背心,也沒戴頭盔,腰裏別著條皮帶和手槍,襯著那張毫無表情的馬臉,倒讓他看去更像是什麽飛車黨或者說武裝暴徒。
他的身後還坐著葉秋,雙手緊緊拽著葉三的背心,一張臉慘白,又帶著焦急。
見到葉夏後,他欣喜地叫了一聲,忙從摩托車上跳了下來,迎向葉夏。
到了葉夏跟前,看到葉夏身上血跡斑斑,葉秋又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急切問道:“阿夏,你怎麽了,沒事吧?”
葉夏笑了笑,搖了搖頭道:“沒事。”
可剛說完,他便緩緩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