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葉秋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雖說現在已到夏末,天氣也還很熱,但畢竟不同於三伏天最熱的時候,白天晚上溫差也有些大,所以葉秋在地板上躺了這麽久,還是感覺到四肢冰冷,全身都有些僵硬。
再加地板硬實,他更覺得渾身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麻木和酸痛。
葉秋的腦子裏也一片迷糊,隻記得當時小李和老張突然進來說胖子的同夥又來了,後來聽到小李打了個響指,他忽然感覺渾身無力,人也躺了下去。
這情形跟他當初被正在玩弄麻蛭的戒戒吐了口洗澡水時有點相似,但又不盡相同,上次他是連神智都很快模糊,徹底地暈過去了,這次雖然身體一樣的感覺麻木和沉重,甚至卻保持著一點清醒,直到後來才感覺到似乎睡意襲來,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所以當時對小李和老張露出真麵目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那時他隻覺得心中一沉,尤其見到葉夏也跟他一樣倒在地上後,更是有些絕望,心想這次是徹底完了。
所以剛醒來時,因為全身冰冷僵硬,他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被小李他們給害死了,不過掐了掐自己的手,感覺又很真實,他才肯定自己沒死,又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也發現自己身上並沒有少什麽零件。
隻是他又猜想著是不是小李害了葉夏,搶了戒戒,卻見自己沒什麽威脅,便放過了自己,於是他又起了擔心,四處張望起來,也害怕真看到葉夏血肉模糊的樣子。
可他剛抬頭,卻發現葉夏居然正四仰八躺睡在他的床上,還打著呼嚕,看去全然沒出任何事情。
葉秋一陣迷惘,又懷疑是不是葉夏這次比自己還不如,一直昏迷著沒醒過來,於是他趕緊爬上去,使勁地搖著葉夏。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葉夏很快就醒來了。看了看葉秋後,葉夏露出一絲欣喜,說道:“阿秋,你醒拉?”
“戒戒呢,是不是被那兩個人抓走了?”葉秋急切問道。
雖然戒戒總喜歡欺負他,但那也不過是朋友之間的玩笑和嬉鬧,不管怎樣,葉秋還是不願意看到戒戒有什麽意外,更不想戒戒真被別人搶走。
更關鍵的是,戒戒可是值一百完美刀呢。呃,也不一定,小李他們連身份都是騙人的,他們所說的戒戒值這麽多錢也恐怕不一定是真的。
葉夏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葉秋在擔心什麽,於是忙搖了搖頭,說戒戒沒事。
葉秋卻似有點不不相信,忙問戒戒在哪裏。
葉夏指向床頭,正想說戒戒在睡覺,可惜卻發現戒戒居然沒在。
葉夏心裏也猛得一沉,急忙看向對麵自己的床,不過他發現小瞳還是安安穩穩地睡在床上,懷裏抱著那條龍頭拐杖,鼻子裏甚至還發出輕輕的鼾聲。
葉秋也終於發現了葉夏的床上竟然睡著個陌生人,而且還是個女孩子,頓時驚詫萬分,傻在了那裏。
他指著對麵床上睡得正香睡姿也難看得都不好意思去形容的小瞳,結巴道:“她,她,她是誰?”
葉夏正想解釋一下,省得葉秋犯病什麽的,卻聽小瞳床下傳來了戒戒的叫聲。
戒戒的叫聲聽去有些奇怪,帶著絲熱切,平常葉夏他們也好像沒怎麽聽到過。
葉夏忙和葉秋下床跑去看。
隻是轉到小瞳床那邊,葉夏和葉秋看到戒戒後,卻是瞪大了眼睛,傻在了那裏。
隻見戒戒嘴裏叼著條小蜈蚣,身前還頂著罐啤酒,旁邊也堆了一大堆吃的東西,有麵條,有大米,還有香腸和麵包。
在戒戒和這些吃的東西對麵,則趴著久久。
戒戒一邊小心翼翼地把這些吃的東西或頂或推往久久那裏搬著,嘴裏時而叫上一聲,語氣裏帶著熱切和殷勤。
隻是它對麵的久久卻是扭著頭,看也不看戒戒這邊一眼,不理不睬,仍是一副高傲的樣子,好像對戒戒以及戒戒獻上的那些食物根本不屑一顧。
戒戒卻絲毫不氣餒,仍是不懈地一點一點移著那些吃的東西,朝著久久推進。
隻是見戒戒越靠越近,大概已經超過了容忍限度,久久又朝著戒戒警告似地叫了起來,狠狠地看著戒戒,辮子上的蝴蝶結都抖得厲害。
戒戒隻好停了下來,無辜而又無奈地看著前麵的久久,大概在納悶為什麽自己連最好吃的東西都獻出來了,卻仍是沒用。
很快,他終於發現了旁邊的葉夏和葉秋,又似想起了什麽,朝著葉夏急切地叫了起來。
可惜葉夏卻不怎麽明白它的意思,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才好。
戒戒見葉夏沒什麽反應,便丟下嘴裏的蜈蚣,頂著那罐啤酒來到葉夏跟前,又朝葉夏叫了一聲。
葉夏有些明白了,幫它拉開了罐子上的拉環,又將罐子放回了戒戒麵前。
隻是出乎葉夏的意料,戒戒這次竟然沒有像往常那樣急不可待地去喝罐子裏的酒,而是推了起啤酒罐來,方向自然是久久那裏。
不過啤酒罐拉環沒打開,可以橫著滾,推著也輕鬆,現在拉環被打開了,隻能立著,要推就有點難了,還容易倒掉。
戒戒似乎也認識到了這個問題,馬上停了下來,朝著久久那裏看了看,又回頭朝葉夏叫了一聲。
葉夏算是徹底明白了戒戒的意思,卻又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還是幫它把啤酒送去久久那邊。
隻是久久見葉夏向著它那裏走去,卻是馬上警惕起來,朝著葉夏也是吱吱叫了幾聲,帶著警告的味道。
而當葉夏越走越近,要在它麵前放下啤酒罐時,久久竟逃上了床,然後示威似地朝著葉夏吱吱叫個不停,一雙眼睛直盯著葉夏手裏的啤酒罐,似乎有些忌憚和緊張。
大概聽到了久久異於平常的叫聲,小瞳終於醒了過來。看到久久的樣子後,她趕忙問葉夏怎麽回事。
在聽葉夏說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後,小瞳先是一愣,而後咯咯笑了起來,捧著久久笑個不停。
小瞳告訴葉夏,說久久可是從來不會喝酒的,甚至連碰都不能碰,所以它自然不可能知道戒戒或者說葉夏的好意,不過跟小李他們一樣,小瞳也十分奇怪於戒戒竟然會喜歡喝酒。
當然了,現場最最疑惑和納悶的還是葉秋了,到現在,他還不知道為什麽房間裏會來了個打扮奇怪的女孩子,還有一隻看去比戒戒樣子更奇怪的寵物或者說蟲子。
在小瞳從兜裏掏出個瓶子,倒出幾粒藥丸一樣的東西給久久吃時,葉夏也忙跟等得十分著急幾乎有些抓狂的葉秋將事情解釋了一番。
聽完葉夏說後,葉秋終於知道了昨晚後來還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葉秋也跟葉夏一樣,對於以後也是十分擔心,甚至於他因為不像葉夏那麽隨遇而安,擔心更多。
隻是也在他猶豫著要不要讓小瞳早點離開後,小瞳卻是喊起餓來。
葉夏看了看葉秋,葉秋無奈地歎了口氣,下去買早飯。葉夏不忘提醒葉秋多買一點。
在葉秋去買早點時,葉夏幫小瞳打了盆水洗臉。
洗去了臉上汙痕的小瞳終於露出了原本白皙的麵目,麵龐精致清麗,倒是個漂亮的女孩子。
而似乎因為她臉上變幹淨了變漂亮了,連頭上的兩條麻花辮也顯得不再跟先前那樣的土裏土氣,更多了幾分可愛。
連買了早點回來的葉秋看到洗靜了臉後的小瞳,也是不由愣了好一會,露出恍惚的神色,他心中那讓小瞳早點離開的想法似乎也不再那麽強烈了。
差不多在同時,葉宅鎮外一座土坡上,烏三爺和鷹眼男子正麵對而立,一個一臉笑意,一個滿目冷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