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夏在地上砰砰砰砸了近一分鍾後才停了下來,慢慢站起,仰頭長長地籲出口氣,他的臉色雖然看去更紅了些,卻也顯得正常了許多。

就這麽短短一分鍾左右的時間,他的腳下,已被他用拳頭生生砸出了個一寸多深碗口大小的坑洞,而他右手手背上也是灰撲撲的,沾滿了泥塵,隻是一兩秒鍾後,他的手背拳尖處,又突然沁出鮮紅的血來,不過轉眼間就浸染了他整個手背,並順著指頭,混夾著泥塵,滴落在地上。

現在正值寒冬,現在又是早上,泥土裏麵的水分也是被凍結著,還沒有融化,所以非常的堅硬,葉夏用力在地上砸了這麽多拳,手背上的皮膚也是綻裂開來。

也虧現在是幹季,土裏的水分並不多,否則的話,葉夏的手也不隻是皮膚開裂這麽簡單了。

不過葉夏卻是看也不看自己的手,好像也沒感覺到什麽疼痛,稍稍站了站了,便快步走向煙老二他們那邊。

在煙老三的肩上,八戒仍在賣力地晃動著身子,扯著嗓子‘唱’著歌,一副陶醉的樣子,對於場上的情況也似豪不關心。

走到煙老二他們那裏後,葉夏拍了拍八戒的腦殼,又用力捏了捏,說道:“小王八蛋,還不快停下來?!”

現在的葉夏全身熱流四躥,不止熱血沸騰,連著整個腦子都好像也沸騰了起來,似乎有些渾渾噩噩的,那股嗜血的衝動也越來越強烈,越來越難以控製。

再讓它這樣跳下去唱下去,葉夏遲早要暴走不可。

如果剛才不是葉夏還保持著幾分理智的話,他那幾拳可就不是砸在地上,而是要直接打在申屠辛同身上了。

被葉夏捏了幾下後,戒戒也終於停了下來,它晃了晃腦袋,好像因為high過頭了,所以腦袋都還有點暈乎,接著它又朝著葉夏叫了一聲,帶著一絲疑惑的味道,露出一絲憨態,倒好像是還沒反應過來。

不過很快,在看了看前麵場上的情況後,它大概也發現了場上大局已定,便點了點腦袋,仰起頭,長著藍寶那樣長叫了一聲,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也很有些自得的意思。

而後,它又低頭朝著邊上的煙老二叫了一聲,頗有點頤指氣使的味道。

旁邊似乎還在發愣中煙老二也回過神來,趕緊把手裏的酒瓶遞上,讓它滿滿地喝了幾口。

八戒咕隆咕隆一口氣喝了好幾大口才停下來,喝完後還裝模作樣學著煙老二他們那般感歎似地嗨了一聲,又一陣搖頭晃腦,人模狗樣的。

唱完歌後趁著口渴喝幾口酒,感覺果然不一般。八戒又有了新的體會。

大概這種感覺實在很美妙,又或者說剛才還沒唱盡興,它晃了一陣腦袋後,又是整個身子都立了起來,前後左右如不倒翁一般搖晃著,嘴裏也再次發出有節奏的叫聲,唱起歌來,一副情不自禁的樣子。

葉夏嚇了一跳,趕緊一把拿過煙老二手裏的酒瓶,把瓶口塞到八戒的嘴裏,一通猛灌。

旁邊的煙老二趁著這空當,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看葉夏,意味深長地笑道:“好小子,沒想到看你忠厚老實,也有這麽陰狠的時候。”

煙老三也點了的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我也看不出來。”

而邊上小觴和洋彪兒幾個女孩子,也是用一種奇怪地眼神看著葉夏,表情複雜。

先前她們看到葉夏被申屠辛同一拳把手臂打脫臼,也是擔心不已,又見申屠辛同撲向地上的葉夏,更是臉色大變,忍不住想要衝上去攔住申屠辛同。

隻是那申屠辛同離葉夏那麽近,她們也根本來不及去阻攔,眼看申屠辛同衝到葉夏跟前,她們不由心中一冷,暗叫不好,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當時看申屠辛同那瘋狂的樣子,絕對有殺死葉夏的意思。

隻是她們怎麽也沒想到葉夏竟是絕地縫生,突然間扭轉了局勢,竟然幹脆利落地踢斷了申屠辛同的雙腿。

幾個女孩子也是徹底傻在那裏。

其實葉夏和申屠辛同之間這一場比武在她們眼裏,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十分的奇怪,讓她們感覺有些琢磨不透,她們因為看不清關竅所在,所以也不明白葉夏為什麽在盡處被動的情況下,卻屢次反擊得手,並最終反敗為勝,徹底擊倒申屠辛同。

不過幾個女孩子也都是冰雪聰明之人,驚詫過後也多看出了些端倪,知道在兩人比武中,主動權其實一直掌握在葉夏的手上,而葉夏表麵上處於被動,也是他有意所為。

隻是她們也因此而更是驚訝,她們突然感覺到眼前的葉夏似乎並不是她們以前所認識的那個葉夏。平常在她們眼裏,葉夏老實甚至有些木訥,毫無心機,也有著一副好脾氣,大多數的時候臉上總掛著孩子般的笑容,讓人感覺親切,而在這場和申屠辛同的比武中,葉夏卻是陡然變了個人似的,變得冷肅,不動聲色,城府深藏,出手狠辣,甚至說很有些凶殘。

就像是潛伏在沙裏的毒蠍,一直隱藏自己的氣息,等待著獵物的靠近,一旦獵物露出破綻,時間成熟,便會驟然出擊,一招製敵。

幾個女孩子,尤其那叮咚,看著葉夏的眼裏都不自由地過一絲畏懼之色,感覺更是有些看不透眼前的葉夏了。

不過這種畏懼也是一閃即逝,說來葉夏也不是第一次讓她們感到意外了,甚至說和葉夏接觸過後,葉夏在她們眼裏,一直都有些說不出的神秘,尤其那叮咚,涉世未深,不像小觴和洋彪兒那樣經曆過那麽多的風雨,深知人情世故,也不像滿滿那樣,知道葉夏的身世,對葉夏的情況也了解更多,對於叮咚來說,葉夏可以說無處不透著神秘。

隻是雖然感覺有些看不透葉夏,但叮咚對葉夏並沒有什麽太多的距離感,反而總有一種莫名的放心和信任的感覺。尤其在經曆了霧迷穀那件事,葉夏幾次救她於危難之中,葉夏所表現出的冷靜和鎮定,一直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上。

而且,有的時候神秘也意味著吸引。

不過此時的葉夏卻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臉上帶著暖暖的笑容,犀利的眼神也早隱藏了起來,笑起來時還顯得有些羞澀,他也不回應煙老二他們說的,看了看自己的左肩,苦笑了笑道:“兩位還是先想辦法把我胳膊接上吧,我都快疼死了!”

葉夏現在也是有苦難言,先前在戒戒唱歌感到熱血沸騰時,這手臂還沒什麽感覺,似乎並不怎麽痛,但剛才戒戒歌聲一停,葉夏卻是突然感覺到脫臼處傳來一陣一陣的劇痛,跟抽筋似的,葉夏隻感覺眼前都一陣陣發暗。

他說著時,額頭也已是掛滿了大顆大顆的汗珠。

不過他這手臂會脫臼,說到底其實也是他自己故意而為。以他在戒戒的歌聲刺激中爆炸式增長的速度和力量,申屠辛同本來根本打不著他,就算是打中了,本也不應該會脫臼。

隻是葉夏當時卻是有意站著不動,和申屠辛同一拳換一拳,並且在第二拳時又故意放鬆肌肉,控製住那種下意識的抵擋,以使申屠辛同把自己手臂打脫臼,才最終使出全力,踢斷了申屠辛同雙腿。

隻是聽了葉夏說後,煙老二卻沒一點著急的樣子,反而白了葉夏一眼,說道:“小子,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那索性再忍忍吧,戲還沒演完呢。”

他剛說著,那蹲在申屠辛同旁邊的申屠惜站了起來,向這邊走了過來。

申屠惜看了看葉夏,一臉的冷漠和嚴肅,眼裏閃過一絲寒光,惡狠狠地說道:“好個葉夏,你為什麽要蓄意傷人?!難道你不知道G處的紀律嗎?現在我要你跟我去內務科接受調查!做為一個新進的工作人員,尚處學員期,就蓄意重傷自己的同事,你將接受法律和紀律的嚴懲!”

此時申屠惜全身緊繃,氣勢淩人,手上的折扇也是打了開來,遙指葉夏。

隻是他剛說完,那煙老二卻是一聲怪叫,而後甕聲甕氣,一臉不屑和鄙夷道:“申屠惜,申屠辛同打斷葉夏的手臂,還不罷休,想要繼續追打葉夏,他被葉夏打傷是咎由自取,你卻反咬一口,來怪葉夏,難道你們申屠家的人都這麽喜歡顛倒黑白麽?”

說著時,煙老二還向前走了幾步,把手上的酒瓶丟在了地上,隱隱護在葉夏前麵。

而那煙老三也是緊跟著上前幾步,與煙老二站在一起,冷哼了一聲,手上的酒瓶也丟在了地上。

這時,煙老三肩上的戒戒卻突然跳了下去,跑到申屠惜跟前,齜牙咧嘴的,激動地叫喚起來,一副凶狠的樣子。

呔!想欺負俺家小葉子,活得不耐煩了麽?

不過叫了幾聲後,八戒又似愣了愣,轉看向申屠惜手上的折扇,之後又嗚嗚叫了幾聲,還莫名其妙朝申屠惜點了點頭,眼裏卻閃著興奮的光芒。

唔,你手上是啥東西,好像很好吃的樣子,能不能讓俺嚐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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