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夏也看出了申屠辛同眼神裏的異樣,聽這小子酸溜溜的語氣,似妒似諷,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縱使葉夏好脾氣,也是感覺有些不舒服,不過他一向不喜歡和別人耍什麽嘴皮子,所以也懶得理他,隻和洋彪兒笑了笑,便放下毛巾和水,走去了老王那邊。

葉夏的冷淡反應,讓申屠辛同有些意外,不由愣了一愣,等反應過來後,他更是忍不住地有些生氣,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既有些難堪,卻更多怒意,還重重地哼了一聲。

雖然他昨天才見到葉夏,不過他對葉夏也是早有所耳聞,最近這一陣子,蠱門中的人包括他們申屠家大多已知道煙家老家主收了個叫葉夏的徒弟,而因為煙老頭在蠱門中的巨大影響力,很多人都對葉夏起了興趣,好奇是葉夏到底有什麽特別之處,竟然能讓煙老頭時隔二十年之後再收家族外的弟子。

剛開始的時候申屠家對於葉夏雖也有些興趣,可是並沒怎麽在意,尤其當得知葉夏不過是個小鎮裏走出來的無名小子,隻是因為機緣巧合之下養了一隻有些特別的怪蟲子,所以才被煙老頭收為了徒弟,申屠家更是沒把葉夏放在心上,反而還有些覺得煙老頭是已經老糊塗了還是閑極無聊,以前被焦大搞得還不夠慘,現在竟然又要收外麵的弟子。

隻是幾天前,當申屠家從申屠忘海和申屠臨那裏聽說了發生在霧迷穀裏的情況,得知申屠逐那隻獄血蟲竟然在葉夏那裏,而且看樣子已經被葉夏收服了後,他們才感覺到葉夏有些不簡單,開始對葉夏重視了起來。

而當申屠惜從蔓草那裏得知,葉夏也要加入G處後,申屠家更是四處打探關於葉夏的情報。

不過他們得到的情報仍是少得可憐。當然這也不是說因為申屠家的情報能力不夠,而是因為葉夏本身就沒什麽太多可值得留意的地方,至少表麵上看來確實是如此。

孤兒,無父無母,從小被小鎮上的人收養長大,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一直平平凡凡,沒有什麽太過出彩的地方,直到今年養了一隻怪蟲子,被幾家一些外圍人員盯上,引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紛爭,後來被焦大帶去了焦家,又不知什麽原因變成了煙老頭的徒弟,之後跟著煙老頭四處曆練,直到現在才算被大眾知曉。

所以對於申屠家來說,葉夏還是沒有什麽太多可值得關注的地方,最讓申屠家在意的還是葉夏到底用了什麽法子收服了申屠逐的獄血蟲,另外還有一個讓申屠家有些關心的是煙老頭讓葉夏加入G處的用意到底是為了什麽。

不過後麵這個原因也是很容易就可以猜出來,煙老頭最近連續把人安排進G處,明顯就是想製衡申屠家在G處的勢力。

昨天晚上,申屠惜也特意和申屠辛同以及申屠寒談了談,讓他們多留意煙老頭安排進G處的這些新人,尤其是葉夏,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用一些手段把這些人排擠出G處,壓製煙家的勢力,更重要的是找機會把申屠逐的獄血蟲從葉夏那裏搶回來。

所以一開始申屠辛同對葉夏就沒有什麽好感,甚至說懷有敵意(當然葉夏對他也是一樣),不過他也沒怎麽把葉夏放在心上,在他潛意識裏,像葉夏這樣的無名之輩根本不配當他所謂的對手,隻是讓他不能容忍的是,就是這無名之輩,自己放下身段跟他說話,他卻不理不睬,冷落自己。

在他眼裏,葉夏分明是在他麵前擺架子。

不過真正讓他介意的倒還不是這個,他怎麽也沒想到葉夏竟然跟洋彪兒認識,而且似乎關係還不一般,他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洋彪兒遞毛巾給葉夏,兩人臉上的笑意,竟是讓他心裏湧起一股濃濃的酸意。

自從來到G處後,他就經常找機會和洋彪兒說話聊天,也經常跟洋彪兒暗示甚至明示自己對她的好感,隻是讓他大受打擊的是,洋彪兒對他卻是一直非常的冷淡,總是有意無意疏遠他,一副排斥與他接觸的樣子。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一直以來,他對自己都是非常的有自信,不管是相貌還是能力上,他都覺得自己是非常優秀的,所以怎麽也想不明白洋彪兒為什麽會這麽排斥自己,似乎沒有任何的好感。

有一次,他實在忍受不住這樣的對待,直接找洋彪兒問明原因,隻是洋彪兒卻隻是給了他一個冷眼,連話都不肯跟他說。

這半個月來,他備受煎熬,整日魂不守舍,性格也越來越偏激怪僻起來。

他哪裏知道洋彪兒因為他們申屠家,而遭受了怎樣的困苦和磨難,隻是一直在反複思量到底是自己什麽地方讓洋彪兒這麽反感和排斥,也一直想找機會問明洋彪兒,甚至想著如果有什麽地方讓洋彪兒不滿的,自己也可以改變。

早上去食堂吃早飯的時候,他一直不見洋彪兒過來,奇怪之下問了別人之後,才知洋彪兒從元寶山上下來之後就沒回去,便連早飯也沒吃,過來這邊看,卻正好看到了洋彪兒遞水遞毛巾給葉夏這一幕。

正在他越陷越深飽受煎熬之際,突然見到平常對別人都十分冷淡的洋彪兒竟然和葉夏在一起,而且還表現出有些親昵的樣子,他心中妒意頓時有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燒。

看著葉夏的背影,他心中反複地猜量著葉夏和洋彪兒的關係,卻忍不住地感覺越來越難受,好像是被什麽東西壓在了心頭,難受地有點喘不過氣來,此時的葉夏在他眼裏也是從未有過的可惡,原本他還沒怎麽把葉夏放在心上,但此時此刻,他對葉夏卻是真正地起了敵意。

他轉回頭看了看洋彪兒,問道:“你怎麽跟他認識的?以前就認識的嗎?”

洋彪兒坐在台階上,幾個手指不停地搓饒著毛巾一角,卻是不理他,隻看著葉夏那邊。

葉夏不理他,現在洋彪兒也是不理他,申屠辛同隻感覺胸膛都快要炸開了,臉色更是難看,連呼吸也沉重起來。

呆立了好一會,做了幾次深呼吸後,他的心緒才稍稍平靜了些,看了看洋彪兒,他心中打定了主意,臉上閃過一絲戲謔般地笑,而後朝著葉夏他們那邊走了過去。

走到葉夏他們邊上後,他便雙手抱胸,站在那裏看了起來,臉上似笑非笑,一副看戲的樣子。

葉夏倒沒什麽,沉著氣跟老王學著軍體拳,隻是那老王卻是有些奇怪,收手問道:“申屠同學也想學這個嗎?”

申屠辛同卻哼了聲,說道:“軍體拳?這樣的花拳繡腿我可沒興趣學。”

老王臉色變了變,有些難堪,不過他也沒跟申屠辛同計較的意思,而後笑了笑道:“看來申屠同學對於拳術頗有研究,那你覺得什麽才不是花拳繡腿?”

“我不過略通而已,”申屠辛同笑了笑::“不過王教官可別誤會,我可沒冒犯王教官的意思,隻不過覺得像葉夏同學這樣的,學軍體拳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怎麽不合適?”老王麵露一絲詫異。

“其實我前麵說得有些不合適,這軍體拳雖然簡單,不過也不能說是花拳鏽腿,隻是在葉夏同學練起來,卻像是花拳鏽腿了,像葉夏同學這樣的,應該先學學體操差不多。”申屠辛同哼哼了兩聲,語帶輕蔑道。

聽申屠辛同這麽說,老王終於知道申屠辛同是針對葉夏來著,雖然他並不知道申屠辛同和葉夏之間到底有什麽齟齬,不過對於申屠辛同這樣赤裸裸對葉夏的貶低,他還是有些看不過去,笑了笑道:“其實葉夏同學的基礎還是滿好的,我倒覺得教他軍體拳還有些屈才了。”

“基礎?”申屠辛同誇張地哈哈大笑了兩聲:“就他這點也能算基礎?”

看到申屠辛同咄咄逼人,那老王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申屠同學,或許葉夏同學在你在你這樣的高手眼裏看來,確實連基礎都沒有,不過在我這個小小的教官看來,他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老王把教官兩個字咬得很重,意思也是很明顯,是叫申屠辛同少來管他們。雖說他教葉夏的也不是什麽不外傳的武功,他和葉夏之間也不是什麽師徒之間武藝相授,不過申屠辛同在邊上指手畫腳,出言不遜,老王還是感到非常的不快,不自覺間幫葉夏出起了頭。

看到老王麵帶不悅,語氣嚴肅,申屠辛同也是有些難堪,尷尬地笑了兩聲,說道:“王教官誤會了,我可沒有任何針對你的意思,其實我是這麽覺得,聽說你是一位八極拳大師,你的貼身靠能直接把一頭牛崩飛,像你這樣的高手,教葉夏同學這樣的,實在是大材小用了,我也學過一些淺顯的拳術,不如讓我來教葉夏同學如何,你可以在旁邊給我們指點指點。”

老王愣了愣,有些意外申屠辛同似乎對自己頗為了解,不過對於申屠辛同看似善意實則另有企圖的提議卻並不感冒,沉聲道:“我是一個教官,這是我的職責,申屠同學還是別來插手……”

“老王,不用這麽見外,還是讓他們兩個年輕人練練吧。”

申屠惜不知什麽時候也來了這邊,打斷了老王的話,笑嗬嗬道:“學員之間也要多多交流,增進感情,以後如果一起出任務了,也會多些默契嘛。”

(呃,今天交代點申屠辛同的情況,鋪墊一下,可能又羅嗦了一些,還請大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