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兩個嗜酒如命的老家夥來說,葉夏這一招太有誘惑力了,且不說這一招用起來有多帥氣多拉風,也不說在對敵時這樣的手段能起到怎樣出其不意的效果,比如先前葉夏對付那織田三郎一樣,織田三郎是怎麽也沒想到葉夏嘴裏還能[噴出酒來,而就算單純從喝酒方麵考慮,如果學會了這一招,以後是再也不用擔心喝醉酒了,因為喝不下的話,可以先存起來,而且到時候也不用隨身帶個酒瓶子或者酒袋子那麽麻煩了。

這煙老二煙老三從不忌憚於做任何荒誕不經的事,現在看葉夏沉默不語,隻以為葉夏在擺什麽架子,頓時急了,竟是不假思索提出拜葉夏為師這麽個他們自認為兩全其美其實是狗屁不通的解決方案來。

而且兩人還說幹就幹,一下子拱手朝著葉夏拜了下去。

可憐葉夏連汗都出來了,急忙拉住兩個老頭,看倆老頭一臉激動的樣子,他卻不由白了白眼,一臉無奈。

這樣的徒弟,就算他有心收,可也沒這個膽啊。

而且說實話他可沒有故弄玄虛的意思,他這一本事其實也不能說是他自己發明或原創的,更確切地說應該是他發現的。他也記不清具體是哪一天了,反正也就是最近,他突然發現自己飯量大增,感覺肚子裏好像多了個胃似的,而更讓他奇怪的是,他還能控製自己的胃,把吃進肚子裏的食物先儲存起來,真的就像有著好幾個胃或者說好幾個胃室的牛那樣,還能讓食物返回口腔,也就是所謂的反芻。

而且他把食物儲藏起來後,他的胃還能先將各種食物進行發酵,而很多食物發酵後一般都能產生醇類,更不要說將喝進去的酒提純為酒精這麽簡單的事了。

隻是葉夏也特意去醫院查了查,結果醫院裏的醫生給他檢查後,卻說他的身體並沒太多異常,更沒有多出個胃來,隻是他的胃似乎比常人大了一些,胃壁也似乎厚了許多,醫生有點懷疑葉夏的胃是不是增生或者長了什麽腫瘤,建議他留院觀察,讓醫院取點活體研究一下。

不過葉夏自覺沒這種可能,便從醫院跑了出來。

所以到現在葉夏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隻能模糊感受肚子裏的情況。

而所謂反芻,也就是讓食物返回嘴裏,也根本不是想像中的那麽美好,單單胃裏帶來的那股怪味都可以把人熏死,而且胃酸還會燒灼食道和喉嚨,以前葉夏是嚐試一次就吐一次,所以平常的時候也極少會特意把食物儲藏起來,而是順其自然,讓食物自然消化,隻有有的時候走在外麵,為防萬一,他才會有意儲藏點酒精在肚子裏,就像那天住在叮咚家,還有去霧迷穀前,葉夏也是一直防備著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所以特意將喝下去的酒提純儲藏了起來,卻正好有了用處。

所以如果說煙老二他們是想學了這一招以後,可以時不時把胃裏的酒或者酒精翻出來反芻幾遍,以備沒酒的時候過過酒癮,那可是打錯算盤了。

見倆老頭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葉夏也是隻好實話實說,就算他想教他們這本事,可也根本不知該怎麽教。

聽了葉夏說後,倆老頭也是失望無比,一陣垂頭喪氣。不過倆老頭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尤其當看到戒戒那邊在趁著他們聊天說話時已經把酒壇裏的酒差不多給喝光了後,頓時忘了不快,大口大口灌起酒,奮力追趕起戒戒來。

無奈戒戒雖然不能像他們喝得那麽急,但勝在能堅持,兩個多小時後,大家已是將第二壇酒喝了大半,煙老二他們兩人縱然海量,也已是大了舌頭,雙眼迷離,更加地瘋瘋癲癲了。酒也說實話基本上喝不下了,因為喝下的還沒灑掉的多。而戒戒卻仍是不緊不慢地喝著酒,身子卻基本保持原狀,沒見大了多少,顯然它喝酒的速度和消化的速度已經保持了一個基本的平衡。

它唯有一雙眼睛卻是越來越亮,身上皮膚也是越來越紅,血絲一樣的細紋布滿了全身,不過看它精神頭卻是越來越好,甚至喝酒的速度還又一點點快了起來,倒好像是剛剛開了酒門,看得煙老二他們連連咋舌。

倆老頭也是大受打擊,且不說葉夏這個開作弊器的他們是別指望贏了,現在卻連隻蟲子也是喝不過,他們第一次為自己曾一直引以為豪的酒量感到一絲羞愧。

也不知是因為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還是因為酒喝得確實有點多了,又或者說這本來就是常態,兩個都已經七十多歲的老頭子竟然像戒戒以前耍賴那樣在地上一陣亂滾,一陣亂叫亂嚷,耍起了酒瘋一般,一副不甘和委屈的樣子,也全然不顧地上肮髒和冰冷。

搞得戒戒這小王八蛋也忍不住來湊熱鬧,跟著他們一起滾了一通,也亂叫了一通,一下子成了第三個酒瘋子。

葉夏雖也有了幾分醉意,倒沒有跟他們一起胡鬧的衝動,而看到地上滾成一團的兩人一蟲,還是感覺頭大如鬥,坐在角落地不停地腹誹著煙老頭讓他來陪這倆老頭一起喝酒實在是居心不良。

好在很快,戒戒大概覺得放著好好的十年陳花雕酒不喝,來陪兩個老瘋子一起滾地板實在不怎麽劃算,滾了幾下消化了一些老酒後便又溜回去喝酒了。

而那遊老二也停了下來,盤腿坐在地上,撿起一隻大白碗扣在自己腦袋上,搖晃著身子,抬手指指點點,含糊不清地說道:“老三,老……三,我現在懷疑,懷疑啊,我們生下來的時候,老大是不是被人抱錯了,為什麽我們倆這麽喜歡喝酒,他卻一滴也不喝的呢,還有我們的性格也……完全不一樣,你看他整天陰陽怪氣的……”

“對對對,”煙老三小雞啄米似地不停點著頭,還打了聲響嗝,指了指葉夏道:“當時肯定是抱錯了的,不過有可能是我倆被抱錯了,我總感覺他更像我們兄弟,做我們大哥的,酒量肯定是比我們要好的,要不我們找他爸媽問問去?”

葉夏嚇了一跳,忙說自己還不到二十歲,怎麽可能是他們兄弟。

倆老頭愣了愣,說了聲也是,而後卻又甩了甩頭,大手一揮,說道:“不管了,我們還不如認你當大哥,有你當我們大哥,以後我們就不用擔心沒酒喝了,那個、那個……也不會動不動就來管我們欺負我們了。”

說著,倆老頭竟然站了起來,去拉葉夏,一副要跟葉夏磕頭結拜的樣子。

葉夏心中發苦,心想自己跟這倆老頭結拜成兄弟了,那煙老頭還不得氣死。他現在也知道和這倆瘋老頭根本沒什麽道理好講,尤其在他們醉酒的時候,於是感緊眼睛一閉,躺在地上,裝起醉酒來。

見葉夏突然滑倒在地上,閉著眼睛打起了呼嚕,倆老頭呆了呆,一臉的茫然,很快又變成一臉的失望,接著卻又變成一臉的欣慰,那煙老二擺了擺手,傻嗬嗬地笑了兩聲,說道:“沒想到這家夥早醉了,一直強撐著的呢,看來還是沒我倆厲害啊!”

“就是就是,他也不過如此!”煙老三臉上也是紅光綻放,腰板都直了不少。

這個時候,那戒戒卻從酒壇裏爬了出來,推倒那個已經空了的酒壇,一路滾著酒壇爬到了倆老頭跟前,朝著他們叫了一聲,示意酒壇裏的酒沒了,再去給它拿一壇來。

倆老頭愣了愣,一張本來紅光滿麵的臉上頓時變得有些黯然,顯得有些難堪,而後他們竟是齊抬頭看向天花板,裝做沒看到戒戒,也沒聽到戒戒的叫聲。

無奈戒戒卻是執著得很,好不容易逮著個能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的機會,怎肯就此放棄,便一直叫個不停。

倆老頭的兩張老臉也是越來越難看,那煙老二終於堅持不住了,摸了摸自己胡子,說道:“要麽,要麽我們認它當大……”

……

第二天早上。

還有一刻鍾就要到六點了,因為是在冬季,天都還沒亮,不過在昨晚葉夏他們下車的地方,也就是那幢樓前的空地上,則整齊地站著兩排人,正是小觴、叮咚、滿滿還有洋彪兒以及申屠辛同申屠寒這些新進G處的學員。

在他們對麵則還站著那申屠惜以及一個穿著一身迷彩軍訓服的中年男子,申屠惜一邊來回踱步,時而看看邊上大樓前的時鍾,臉上卻是一副自得而又興奮的樣子。

早上六點鍾到這裏集合,也是新來學員一天生活和工作的開始,雖然昨天葉夏他們剛來,解散的時候也沒有通知過,但申屠惜卻是故意忽略這個細節,一大早便等來了這裏。

小觴她們幾個女孩子和洋彪兒住在一起,所以洋彪兒也是與她們說過這個事情,早上也是跟著洋彪兒一起來集合了,而那葉夏,正如申屠惜所料想的,卻是遲遲沒見過來集合。

幾分鍾前,蔓草也是親自過去催了。

在得知葉夏去見了煙老二他們後,申屠惜意外之餘也是忍不住欣喜,覺得應該正如他所猜想的,葉夏隻怕早已被煙老二他們灌得爛醉如泥,今天也是別想能按時過來集合了。

而他則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給蔓草以及煙家造點絆子,畢竟葉夏是煙老頭帶來的,他可以大做文章。

眼看時間離六點鍾越來越近,申屠惜臉上的自得和興奮也是越來越難以自抑,他幹咳了兩聲,對邊上那中年男子說道:“老王,等下把遲到的人記下來,也要把遲到的具體原因記下來!剛來G處第一天就遲到,把我們G處當成什麽了,是當成可以隨時曠課的學校了嗎?煙老也真是的,什麽樣的人都會介紹來G處,再這樣下去,我們G處還有什麽紀律可言……”

申屠惜正慷慨激昂,自覺今天狀態很是不錯,卻發現前麵的學員們臉色怪異,齊轉頭看著左邊,有兩個還甚至忍不住說起悄悄話來。

他正想叱責,卻突然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忙循著學員們的視線看去,一看之下,卻是不由愣在了那裏。

那蔓草正帶著葉夏他們走了過來,走在蔓草邊上的葉夏看去一切正常,正和蔓草小聲說著話,全然沒有申屠惜所想的宿醉模樣,而在葉夏身後,竟然還跟著那煙老二和煙老三。

在煙老三肩上,還懶洋洋地趴著那戒戒,邊上則亦步亦趨跟著那煙老二。在煙老二的兩隻手上,則還捧著兩壇兩斤裝的花雕,每走上幾步,煙老二便遞上右手的酒瓶,湊到戒戒跟前,讓戒戒喝上一口,自己則把嘴巴湊到左手酒瓶上,滿滿喝上一口,一副嗨皮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