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不算!”胖老頭聽瘦老頭說自己輸了,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大聲嚷嚷道,隻是他的人卻是整個趴在那酒壇子上,右手伸進了酒壇裏,想把裏麵的戒戒給抓出來,看去就像個小孩子撅著屁股,在河岸上摸魚一般。

“老三,你太沒道理了,明明是你輸了還不認!”那瘦老頭勃然大怒,睜大了眼說道,不過很快,他見蹲在那裏的胖老頭急得滿頭大汗,好像右手被卡在酒壇口子上了後,卻反而一臉的得意,晃了晃頭道:“反正我贏了,該我喝酒了!”

說著,他便舉起了自己身邊的酒壇子,湊到自己嘴邊。

這一下胖老頭可急了,又趕忙丟下自己的酒壇子,一把抓住瘦老頭的酒壇子往下拽:“慢著慢著,這次不算,老三你可不能賴皮!”

瘦老頭本想趁胖老頭忙著去抓戒戒,可以多喝上幾口,卻沒想胖老頭還是要來作梗,不由氣得吹胡子瞪眼,也拚命地拽起酒壇子來。

互相拽了幾下後,那胖老頭卻是無心戀戰,突然放下瘦老頭的酒壇子,回去看了看自己的酒壇子,一看到那酒壇裏的酒又少了許多,不由急得渾身發抖,大叫了一聲。

那瘦老頭則緊緊抱著自己的酒壇子,一臉的得意,嘿嘿笑道:“老三,叫你……”

隻是他話還沒說完,卻突然感覺眼前一花,一個白胖影子從對麵那酒壇子裏跳了出來,還沒等他看清是什麽樣子,卻一下子又跳進了他的酒壇子裏去。

瘦老頭感覺自己抱著的酒壇子裏好像掉進了一塊大石頭,猛地一沉。他低頭一看,卻發現先前跳進胖老頭酒壇裏的那隻胖蟲子竟然跳到了自己酒壇子裏來,正張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喝著酒呢。

原來戒戒見胖老頭又轉回來捉自己,便趁著胖老頭還沒堵住酒壇口子,便主動跳了出來,又直接跳進了瘦老頭的酒壇裏,毫不客氣地喝將起來。

瘦老頭傻愣了下後,不由打了個哆嗦,也頓時激動萬分,伸手去捉戒戒。

可是一碰到戒戒身上,他卻發現好像抓住了個塗滿了油的皮球一般,根本吃不住力,隻要他的手指稍稍用力,便會被它溜出去,就像抓那泥鰍似的,抓了幾次後,他甚至感覺到裏麵這皮球一般的蟲子似乎還會變形,竟然能從他指縫間溜出去,他都忍不住懷疑這胖蟲子是不是什麽章魚變種。

這一下輪到對麵的胖老頭得意了,眯著眼小人得誌似地笑罵了聲活該,便端起自己的酒壇,想要趁著瘦老頭不注意自己偷偷喝上幾口。

可惜瘦老頭眼睛尖得很,雖然他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戒戒這裏,但胖老頭的小動作還是沒瞞過他的眼,見胖老頭想偷偷喝酒,他頓時伸手壓住胖老頭的酒壇,一臉怒氣道:“老三,你太無恥了,明明輸了還要喝酒!”

被瘦老頭抓了個現行,胖老頭一張老臉上竟然還真露出一絲尷尬來,隻不過很快他卻梗著脖子,強詞奪理道:“我怎麽無恥了,我隻不過是口渴了……”

說著,他眼睛一亮,指了指瘦老頭的酒壇,說道:“你自己的酒都要被那小東西喝光了,還來管我?!”

胖老頭一提醒,瘦老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酒壇,卻是忍不住吸了口冷氣,傻在了那裏,隻因酒壇裏的酒已經所剩無幾了。

胖老頭則趁機抬起自己的酒壇,湊到自己嘴邊。

可他還沒喝到壇裏的酒,酒壇卻又被那瘦老頭一把拽住,那瘦老頭一臉氣憤,叫嚷道:“我贏了,這酒該給我喝的!”

“胡說,這是我的酒!”胖老頭也不甘示弱,用力地拽著酒壇。

隻是他們拉扯了幾下後,那整整大了一圈的戒戒從瘦老頭那酒壇裏擠牙膏似地鑽了出來,甩了甩腦袋後,又突然跳到了胖老頭那酒壇的口子上,嗚嗚一聲,硬是把自己‘塞’進了酒壇裏。

胖瘦倆老頭傻了,回過神後便爭先恐後伸手去抓戒戒,隻是那酒壇口子很小,至多隻能放進一隻手,兩個人在那裏爭了半天,也沒爭出個誰先誰後來。

兩人越來越急,卻又突然停了下來,看了看對方後,一起把酒壇舉起倒轉過來,又齊伸長脖子,把嘴湊到酒壇口子下。

隻可惜倒轉後的酒壇隻撒尿似地流下幾滴酒後,便再沒酒流出來,倆老頭也徹底傻在那裏。

幾秒鍾後,酒壇裏響起了戒戒幾聲叫,接著便見戒戒努力拉長身子,從酒壇裏爬了出來。

等它爬出酒壇時,倆老頭卻還保持著手托酒壇,伸長脖子翹著嘴巴等酒喝的造型。

整整大了一圈的戒戒則在地上哼哼呼呼打了個滾,又朝著倆老頭叫了一聲,還點了點頭,一副滿足的樣子。

雖然這兩個酒壇裏的酒本來就已經不多,兩個合起來也不會超過五六斤,但對於戒戒來說,它也是好久沒一下子喝這麽過癮了。

也虧倆老頭把酒壇倒轉過來,否則大了這麽多的八戒還沒這麽容易從酒壇裏出來。

幾秒鍾後,倆老頭終於把手上的酒壇放了下來,互相看了一眼,而後卻忽然變了臉,張開手,咬牙切齒撲向戒戒:“哪裏來的小東西,竟然敢搶我們的酒喝!”

隻是剛等他們變臉,卻又聽咚咚兩聲,煙老頭龍頭杖又給了他們腦袋一人一下:“笨蛋,沒看到是我帶來的嗎?你們不是說沒人陪你們喝酒嗎?”

倆老頭愣了愣,而後竟是眉開眼笑,連問真的嗎,那胖老頭卻又看了看葉夏,麵帶疑惑道:“老大,你不是說你徒弟喝酒很厲害的嗎,怎麽變成隻蟲子了?”

煙老頭白了白眼,哼了聲,指了指葉夏,又指了指戒戒道:“他才是我徒弟,那是他養的。”

聽煙老頭這麽一說,倆老頭哦了一聲,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還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看得葉夏都有些忍俊不禁。

隻是倆老頭不知道怎麽回事,卻突然莫名其妙靜了下來,奇怪地看著煙老頭,竟是有些忸怩的樣子。

煙老頭卻是白了他們一眼,說道:“好吧,今天你們可以多喝一點,但也別喝太晚了,如果早上讓我看到你們還在喝酒的話,以後就別想再喝酒了。”

倆老頭卻是大叫了一聲,興奮地跳了起來,一把拉住葉夏,將葉夏按在地上,而後跑邊上搬酒去了。

煙老頭卻是又看了看葉夏,湊近葉夏神秘兮兮地小聲道:“晚上你和八戒敞開了喝,讓他們看看什麽是山外有山,以後也好收斂著點。”

說完,他便笑著離開了,留著葉夏在那裏半天沒回過神來。

胖瘦倆老頭卻一人捧著兩壇酒走了回來,分放在各人還有戒戒邊上,那胖老頭卻又看了看房門,撓了撓寸頭道:“老三,我說這酒是我們自己花錢買的,為什麽喝酒還要老大同意呢?”

“我也覺得奇怪,我們為什麽一定要聽他的呢,他隻比我們早生了半個小時。”瘦老頭摸了摸下巴那條織成辮子一樣的胡子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就是就是,以後如果我當了老大,也不準他喝酒……”

“他本來就不喝酒……”

“那就讓他一定得喝酒,每天都得喝,睡也睡酒缸裏……”

兩個人不甘心似地發了陣牢騷後,才注意到似乎忘了正事,胖老頭哈哈大笑了幾聲,說道:“不管了不管了,咱們還是喝酒吧,小兄弟叫什麽名字?”

“葉夏。”葉夏笑了笑道。

“腋下……胳肢……”倆老頭一陣疑惑。

“是葉子的葉,夏天的夏。”葉夏忙解釋道。

倆老頭又是哦了一聲,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那胖老頭點了點頭,說道:“我叫煙觜,以後你叫我煙老二就可以了。”

“煙嘴?……煙屁股?”葉夏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對對對,我叫煙觜,也是煙老二,他才叫煙屁股。”那瘦老頭卻突然插話道。

“我才是煙觜,你是煙屁股!”胖老頭一臉氣憤,大聲嚷道。

“你是煙屁股,我才是煙觜!”瘦老頭橫眉冷眼,一臉不滿。

葉夏卻是一陣瀑汗,他忍不住想起了煙老頭的名字,現在也不由懷疑給煙老頭三兄弟取名字的是不是個老煙槍。

另外他也聽煙老頭說起過一件關於這倆老頭的趣事,說這倆老頭出生時前後不超過一分鍾,也就是說接產婆還沒剪斷前一個的臍帶,後一個便迫不及待也鑽出來了,搞得當時一片混亂,到最後誰先出生誰後出生都混了起來。

隨著煙老頭三兄弟一點點長大,除了煙老頭的性格與另外兩個大不一樣,所以並不難區分外,這倆老頭一開始卻是很難區分開來,那時候煙老頭父母也並沒有刻意把他們區分開來,一會把這個當老二,一會又把那個當老二,以致到了後來,倆老頭雖然漸漸有了些不同,尤其在個子上變得不大一樣,但是他們的名字卻是早已混起來了,到了現在,他們都一直堅持以為自己是老二,對方是老三。

葉夏先前聽了煙老頭說後,還覺得有些難以相信,雖說他也確實聽到倆老頭都稱呼對方老三來著,現在又聽倆老頭爭起了名字,終究相信還真是這麽一回事。

倆老頭互不相讓,爭了半天,也沒爭出個結果來。葉夏感覺有點吃不消了,便打斷他們的話,說大家還是先喝酒吧,名字這種小事還是不要去計較了。

葉夏其實是覺得倆老頭一胖一瘦,而且一個表麵奸猾一個則相對冷峻,其實還算好區別,不怕混淆起來,他也是暗裏讓胖老頭當了老二,瘦老頭當了老三,隻是不明說出來而已,一說出來的話,隻怕這倆老頭又要糾纏不休了。

倆老頭愣了愣後,齊向葉夏豎了豎大拇指,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搞得葉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胖老頭接下來又點了點頭一本正經說道:“那以後我就叫煙圭(煙老頭的名字)好了。”

“我才應該叫煙圭。”瘦老頭說道。

葉夏當場摔倒。

煙老頭說他這兩個弟弟腦子裏少了根筋,葉夏忽然覺得他們隻怕不是少了根筋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