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葉夏他們的是個中年男子,姓胡,頭頂微禿,相貌普普通通,看不出有什麽特殊之處,就像一個平平常常的司機,葉夏他們也很難把他跟G處特勤人員聯係起來。
老胡看去已有五十多年紀,不過聽煙老頭說他其實還沒到四十歲,這也讓幾個女孩子頗是意外,私下也唧唧喳喳討論了半天,倒像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八卦。
老胡的話很少,見著葉夏他們後,也隻是點了點頭,沒說什麽話,倒似有些拘謹,而對於煙老頭,則顯得很是恭敬,煙老頭跟他說著話時,他也並不怎麽開口,隻是不停地點頭,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不過幾個女孩子雖然沒發現,但葉夏視力敏銳,老胡不經意之下脫去敦厚外表所流露出的逼人神采和氣勢卻是盡被葉夏收於眼底,葉夏也由此猜測老胡的木訥和平凡隻怕應該是他的偽裝而已。
尤其在見著葉夏喂硬幣給戒戒,小家夥搖頭晃腦像嚼糖果一般嘎嘣嘎嘣吃著硬幣時,老胡臉上的驚訝之色也是一閃即逝世,其涵養本事可見一斑。
老胡來到葉宅鎮見著煙老頭他們後,連葉三家都沒進,也沒喝葉三媳婦泡來的茶,跟煙老頭稍稍說了說話後,便回到了他開來的車上,等著葉夏他們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老胡這樣看去也顯得有些冷漠和高傲,而對於這個,葉夏也不能肯定這是他刻意偽裝還是天性使然。
見到老胡這樣等著,葉夏他們也不好再耽擱,趕緊收拾東西。
好在葉夏其實也沒有什麽東西,拿了常帶的那背包就可以出發,反倒是戒戒卻是半天沒過來,倒好像也有很多東西要收拾似的。
直到大家在車裏等了好一會,小家夥才慢慢吞吞地出來,後麵還跟著葉三媳婦。
葉夏他們看到小家夥竟然也‘背’了個布包,看那布包的樣式,顯然是葉三媳婦用各種碎布在縫紉機上給它拚做的,看去花花綠綠,頗有些奇怪和搞笑,或者說很前衛和時尚。
戒戒那包裏海塞得鼓鼓的,看去比它自己都要大上許多,也不知裝了什麽東西,小家夥拉著那布包的背帶,一路拖著也顯得很是吃力,不過小家夥卻沒表現出絲毫不滿,而是賣力地拖著布包,哼哧哼哧向著車子移來,看去還小有些興奮。
等葉夏幫它把那個布包弄上車子,打開一看,卻發現裏麵除了兩瓶葉三自製的高粱燒外,還裝滿了一枚枚的一元硬幣,粗粗一估,隻怕有不下三四百塊,也怪不得這布包會這麽沉重。
這些硬幣也是葉三媳婦特意去鎮上的儲蓄所給戒戒換來的。
小家夥現在也學乖了,知道以葉夏的條件自不可能讓它每天都吃上金銀珠寶,所以現在幾乎都以硬幣為食。而葉三媳婦現在給了它這麽多硬幣,它自然很是高興。
還有兩瓶燒酒,也是它喜歡的食物,雖說以葉三夫婦的本意,這兩瓶燒酒是給葉夏的,不過以小家夥的思維習慣,這兩瓶燒酒進了它的袋子,那自然就是它的了,而且葉夏的東西本來就是它的東西。
而跟在戒戒後麵的葉三媳婦走上來後,還硬塞了一遝鈔票給葉夏,說是葉三上班前留給葉夏的,讓葉夏帶去用。
葉夏也沒怎麽推辭就收下了,不止因為現在花銷大增,而去了大城市後一下子也沒什麽收入,更因為它現在不把錢收下,隻怕葉三夫婦會失落和不安,就像父母對子女一樣,如果子女回趟家,不吃點東西,不拿點東西,父母便好像丟了什麽似的,而且以葉三的驢脾氣,葉夏如果不拿了這些錢,隻怕他回來後又會跟自己媳婦鬧別扭。
當然,葉夏並不知道,自上次差點以為要死在焦大手上後,葉三也徹底認識到自己虧欠了媳婦許多,現在對媳婦的態度也是改變了不少,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樣整天拉長著馬臉,對自己媳婦都是愛理不理的。
之後大家便離開了葉宅鎮,前往京城。
不過在出了葉宅鎮後,葉夏他們卻從煙老頭那裏得知這所謂的京城並不是指北京,而是南京。至於G處總部為什麽會在南京,而不是在作為政治中心的北京或者經濟中心的上海,葉夏他們雖有疑惑,但也沒問,而煙老頭則也暫時沒解釋的意思,隻說以後葉夏他們會慢慢明白的。
而這次煙老頭之所以要帶葉夏一起去G處,也並不是說要葉夏加入G處,而是有意讓葉夏去了解一下G處的情況,也進一步了解如今的形勢,而另一方麵,煙老頭也是想讓葉夏去G處學習和鍛煉一下。
G處雖然始建於八十年代末,有些方麵比如底蘊和積累上還遠不如蠱門中像煙家這樣的幾個家族,但它的後台和背景卻也遠不是幾個家族可以相比的,而且G處這些年通過不斷吸納各種人才,包括像蔻丹這些蠱門中的邊緣人才,再加上借著國家的支持,包括經濟上的政治上的還有科技上的,G處也是得到了爆炸式的發展。
當初像煙家這幾個家族靠著家族裏藏著的那幾個老怪物的支持,一直致力於蠱或者說蠱術的係統化規範化等等方麵,所以才能夠長久傳承下來,而G處更是靠著各種優勢,在這些方麵取得了巨大的進步,現在G處不管是影響力還是本身的實力,都不容小覷。
煙老頭雖然還是沒想讓葉夏加入G處,但也想讓葉夏去見識見識,開闊一下眼界,多學習,多進步。
不過煙老頭跟老胡介紹葉夏他們包括滿滿的時候,卻說他們都是剛加入G處的新人,現在去總部參加新人培訓。
煙老頭私下告訴葉夏,這事也隻有他和蔓草以及葉夏自己知道,而其他人包括與葉夏同行的滿滿他們,也都以為葉夏跟她們一樣,要正式加入G處。
煙老頭也跟葉夏說了,他和蔓草之所以這樣安排,也是想讓葉夏有更多的自由,以應付隨時可能變化的形勢,而取舍全在葉夏自己,如果葉夏自己也願意正式加入G處的話,他們也不會反對,而這樣的安排,他和蔓草兩個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承著巨大的壓力,甚至於說實話他們也不敢肯定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
葉夏也仔細考慮了一番,最後還是同意了煙老頭目前的安排,不管怎麽說,先去了解一下,再做最後決定也不遲。
一路上,那老胡依舊是沒什麽話,隻有煙老頭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聊著天,不過煙老頭現在畢竟已經退休,算是脫離了G處,所以也沒問G處裏的事,跟老胡說的也多是一些無關輕癢的事情。
幾個女孩子卻藏不住心思,一路上嘰嘰喳喳猜測著G處到底是怎麽樣的,看去頗有些興奮。
老胡也時不時地通過車內後視鏡觀看者幾個女孩子,卻依舊沒太多表情,就算小觴在那裏猜說G處工資和待遇高不高,獎金和福利怎麽樣,他也沒有插話,任由小觴在那裏猜想著計算著在G處一年下來能攢下多少錢。
不過他的目光更多還是集中在後麵那趴在那袋硬幣邊上的戒戒和肩上趴著小白和小笨的葉夏。
有了葉三媳婦給的這麽一大袋硬幣,戒戒也再次變成了財主,變回了一副守財奴的樣子,翻來覆去地扒拉著那些硬幣,連邊上的藍寶和前麵小瞳肩上的久久也沒太多心思去理會。
雖說這些錢遠比不上它先前在融水鎮上搜羅來的那些,但這些硬幣可是正大光明得來的,所以戒戒自然是心安理得理直氣壯,不用擔心葉夏他們來搶。
每過上半個小時左右,戒戒就會從布袋裏叼出枚硬幣,然後嘎嘣嘎嘣吃將起來,吃完了以後,好像是因為記性不好忘了剛剛吃了多少似的,又或者說有些不放心似的,它又會把袋子裏的硬幣一枚枚地叼出來,然後再一枚枚地放回去,細細‘數’上兩遍,才會鬆口氣似地,嗚嗚叫上幾聲,在座椅上安靜地趴一會。
不過這樣的安靜至多也就維持個幾分鍾而已,因為它數一下那些硬幣就花了二十來分鍾,剛歇上一下就到半個小時了,它很快就會再次爬起來,從袋子裏叼出枚硬幣,吃將下去,然後又是細細‘數’上兩遍硬幣的數目。
葉夏還有那叮咚看它這麽辛苦的,本來還想幫幫它,結果他們剛碰到錢袋,小王八蛋立馬就激動地跟碰見賊似的,大叫個不停,兩人見是如此,也隻好由著它在那裏折騰。
而大概戒戒的舉止在老胡眼裏看來也確實夠古怪,老胡總是要抬頭去看戒戒。戒戒發現後,卻大概是以為老胡瞄上了它的口糧,頓時像以前對付小觴她們那樣,在鏡子裏跟老胡大眼瞪小眼地對視起來。
而老胡也跟幾個女孩子一樣,竟受不住戒戒咄咄逼人的目光似地,趕緊把頭轉了回去,萬年不變的平靜臉色也會露出一些驚訝,還似有些心虛。
煙老頭看在眼裏,卻是微笑不語。
目的地由預想中的北京變成了南京,路程一下子反而短了許多,葉夏他們下午出發,到了晚上七點多,便到了南京。
不過老胡卻開車沿著繞城高速,前往城市北邊郊區,半個多小時後,開進了一處四麵圍牆斑駁,鐵門生鏽斑駁,裏麵房子老舊甚至破敗,整個看去就像是一處廢棄工廠一樣的地方。
葉夏幾個也是頗有些意外,在他們以為,這神秘的G處總部,就算不是高宅大院戒備深嚴,也不應該寒磣到這種地步。
那小觴更是噘起嘴,不滿地看著煙老頭,一臉失望地嘟囔著這G處連房子都這麽破舊,工資和待遇什麽的也肯定是很低的了。
老胡最後在一幢看去像廠房一樣的五層樓前停了下來,葉夏他們剛下車,就見幾個人走出那幢房子,迎了過來。
葉夏一看,最前麵的那人正是一身黑色製式西裝的蔓草。
在蔓草邊上,則是一個看去三十來歲,五官精致相貌英俊的男子,他也是一身黑色西裝,乍看之下,還真有些玉樹臨風的味道。
不過有些不倫不類的是,在他手上,卻還拿著一把樣式古樸的折扇。
看到男子手上那把折扇,葉夏心中微微一緊。
“煙老您好,晚輩申屠惜有禮了。”
走上來後,男子跟煙老頭抱了抱拳,一臉和煦地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