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戒的突然出現,讓申屠臨和申屠忘海也有些意外,一時不由愣住。
他們以前從沒見過戒戒,而戒戒跑出來後,對於葉夏他們也沒有太多的表示,所以申屠臨並沒想到戒戒是跟葉夏他們一起的,隻是納悶這隻胖乎乎的像蟲子又不像蟲子的東西到底是哪裏來的,為什麽會突然跑出來,還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這邊。
當時焦哭叫申屠臨他們幫忙一起對付煙老頭他們,申屠臨和申屠忘海卻是有意敷衍,遲遲不見出手,不過他們並不是說真的準備單純站在邊上旁觀,畢竟他們這次出來找焦哭也是極其秘密的事情,現在被煙老頭見到了,以煙老頭的經驗,隻怕也不難猜出他們此行的目的,如果就這麽放煙老頭他們離開,隻怕對於申屠家不久之後的計劃也要產生巨大的影響,所以他們也是準備等焦哭和煙老頭兩邊鬥個兩敗俱傷後,再出來收拾殘局,也正如焦哭所說,是想坐山觀虎鬥,漁翁得利。
不過大大出乎他們意料的是,焦哭和織田三郎竟然這麽快就被煙老頭他們這邊收拾了,對煙老頭他們根本沒造成太大的麻煩,隻是更讓他們意外的是,殺死焦哭他們的竟然是申屠逐那隻獄血蟲。
當然了,就算形勢如此,對於他們原先的打算也沒產生太大的影響,在他們以為,以雙方實力對比,再加他們對於煙老頭幾個手段多少已是見識過了,而煙老頭幾個對於他倆的手段卻是並不清楚,所以他們還是有很大的信心勝而滅之,既保證機密不會泄露,也順手得到煙老頭那條龍頭杖,還有那隻獄血蟲,甚至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搶了那隻六翼。
在他們以為,唯一可能有些麻煩的也隻是那隻獄血蟲,還有那隻六翼,甚至說連那隻獄血蟲也問題不大,申屠臨自有辦法對付。
隻是戒戒的突然出現,卻讓他們多了一些顧慮,雖然他們並不知道戒戒是葉夏他們這邊的,但還是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在他們眼裏,戒戒的樣子實在有些古怪,不隻相貌奇特,身上還掛著條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鏈子,分明不是野生的動物或者說蟲子,而應該是人為養著的。
他們也不由猜想附近還有誰躲在暗處,又到底是敵是友?
不過最重要的還不是這個,當戒戒看著他們時,他們卻感覺到很有些不自然,甚至說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壓力。
因為戒戒看著他們的眼神實在太奇怪了。
不知怎麽回事,戒戒那樣歪著腦袋看著他們,他們總感覺戒戒並不隻在看他們的人,而是在看他們手上的扇子,倒好像是在奇怪他們為什麽是這樣的打扮,又為什麽要在大冷天的扇扇子,又或者說有點像是遊客在看動物園裏的猴子,帶著戲謔好奇的心情。
從小到大,他們第一次為自己這樣的打扮感到一些不自在。
見鬼了,為什麽會莫名其妙有這種想法?申屠臨兩個都感到一陣奇怪的不安。
不過不隻申屠臨他們疑惑,就連葉夏他們也是奇怪戒戒的表現。
甚至於他們心頭的疑惑比起申屠臨他們還要多。戒戒這兩天到底去幹什麽了,為什麽到現在才趕到這裏,出現後它又為什麽隻盯著申屠臨他們看,跟自己這邊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葉夏也是剛剛才察覺到戒戒的氣息,也就是說戒戒並沒有躲藏在附近,而是剛剛趕過來,過來後就馬上跑到了場中。
更奇怪的是,戒戒脖子上為什麽會掛著那條珍珠項鏈?
不過說實話,以戒戒的五短身材,其實根本沒有什麽脖子,所以脖子上掛著項鏈這一說法也並不見得貼切。
更確切地說,那條項鏈是掛在戒戒的腦袋和身子之間,也就是中間稍微凹進去那裏。不過戒戒身子雖然很胖,但還是沒有人的脖子那麽大,所以那條項鏈也是在它身子上纏了兩圈,正好穩穩地掛在上麵,倒是頗為合身。
白白胖胖的戒戒掛著條珍珠項鏈,看起來頗有些搞笑,不過卻還真有幾分富態和雍容,也有點暴發戶似的財大氣粗的味道。
隻是那串珍珠大概因為戒戒一路上跋山涉水,也是沾了不少泥濘和灰塵,看上去也是黃撲撲的,倒更像是一串黃色佛珠,而配以戒戒光禿禿肥嘟嘟的腦袋,卻不由讓人想起了光頭和尚來。
現在的戒戒倒真似皈依了佛門,變成了貨真價實的八戒。
葉夏和煙老頭則是忍不住懷疑戒戒這些天是不是追那偷了這項鏈的小偷去了,現在終於把項鏈追了回來,所以才跟著葉夏的氣息趕到了這裏。
隻是那小瞳驚喜之餘,正想跑過去拿戒戒身上掛著的那條珍珠項鏈,卻又突然愣在那裏。
隻因為她細看了看後,發現那條珍珠項鏈與自己丟失的那條似乎有些不一樣,雖然戒戒身上掛著的那條項鏈上的珍珠大小與她那一條差不多,但數量上卻是少了很多,甚至於掛在戒戒身上,顯得有些稀稀落落的,看去總覺得有點別扭或者說不大對勁。
小瞳一時間也有些不敢肯定這項鏈就是自己那一條。
不過再次看了看那項鏈上的紅色珊瑚墜子,小瞳還是肯定這項鏈確實就隻自己那一條,疑惑之下,她也忍不住向前幾步,叫了聲戒戒。
聽到小瞳喚自己,戒戒轉過頭看了看,卻又沒什麽反應,馬上轉回了頭,繼續看向申屠臨他們,還又朝著申屠臨兩個叫喚了一聲。
接著,它卻又哼哼了一聲,而後扭轉了腦袋,努力縮小了腦袋和身子的結合處,竟然從項鏈上咬下了一顆珍珠,像咬豆子一樣嘎嘣嘎嘣咬嚼起來。
在咬了幾下後,它咕嚕一聲將珍珠吞下了肚去。而後,它又扭轉腦袋咬了一顆珍珠,嘎嘣嘎嘣幾下後將珍珠吞進了肚子。
直吃了三顆珍珠後後,它才停了下來,晃了晃腦袋,而後轉過頭朝著葉夏他們叫了一聲,竟是一副誌得意滿的樣子。
葉夏和煙老頭他們尤其那小瞳當場石化。
他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那串項鏈上的珍珠為什麽會那麽少了,敢情是戒戒將那些珍珠當做路上的口糧了。
隻是它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吃起珍珠來了?要知像它的話,一路上何愁找不到吃的東西,而且它辛苦找回了這珍珠項鏈,卻又把項鏈當做食物吃了,也太說不過去了。
葉夏也是驚訝不已,又疑惑萬分,以前他可從沒發現過戒戒竟然還喜歡吃珍珠。
而且前陣子它不是都不肯吃任何東西了嗎?
隻是葉夏除了能感受到戒戒有些不同尋常的興奮之外,卻感覺不到有其它的情緒。
說來也是有些無奈,葉夏這幾個月來感官越來越靈敏,但對於戒戒,很多時候,總感覺不到它太多的心思,反倒還是小白乃至那平常總是一副呆呆樣子的小笨情緒來得複雜,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小王八蛋一向沒心沒肺的緣故,隻有在吃的方麵或者說緊急關頭,它才會顯露出更多的情緒。
而戒戒現在所表現出的興奮也是有些古怪,看去並不像是針對葉夏他們,不是說因為終於見到了葉夏所以興奮,自從來到這裏後,它一直都是緊緊盯看著申屠臨兩個,顯得很有些反常。
葉夏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戒戒卻是根本沒理會葉夏他們的疑惑和驚訝,早已轉回頭,朝著申屠臨他們叫喚了幾聲,甚至還向前挪了挪。
讓葉夏有些不安的是,他雖然沒看到戒戒的表情,但戒戒的叫聲裏,卻分明感覺有些熟悉——以前戒戒跟他要東西吃的時間,叫聲便是這樣的。
小王八蛋為何一出來,不向自己要東西吃,卻要跟申屠家這兩個人要吃的?
他忍不住想戒戒該不會是什麽時候遇到過申屠臨他們,可想來想去,戒戒卻又從沒離開過他身邊,除了這幾天。
想到這裏,葉夏心中微驚,心想該不會是戒戒在來這裏的路上碰到過申屠臨他們。葉夏也轉過頭看了看小觴,想著是不是問問小觴,這申屠臨他們到底是什麽時候來到這山穀裏的。
隻是麵對戒戒的申屠臨他們,卻是比葉夏更有些不安。
要知平常他們走在山林裏,大多數動物或者說蟲子,隻要聞到他們身上特有的氣息或者說味道,便會遠遠地躲開,甚至一個不小心,撞見他們的話,會被直接嚇得屁滾尿流。
但眼前這胖東西卻不一樣,麵對他們時,不見一絲害怕和畏懼,反而還莫名其妙不停地朝他們叫喚起來。
甚至於不知怎麽回事,在他們聽來,它那叫聲竟好像是在命令他們,要他們做什麽事情,感覺有點頤指氣使的味道,而胖東西的眼神也是赤裸裸的,竟分明像是那種強盜的眼神,就好像是凶匪好不容易遇到了‘肥羊’,準備大搶出手。
這種似乎顯得有些荒唐的感覺可是他們從沒有過的。
可偏偏前麵站著的並不是什麽凶惡的匪徒,而是一隻胖乎乎的看去人畜無害的蟲子呀。
另外他們現在也看出來了,戒戒和煙老頭他們是認識的,他們也意識到眼前這隻麵對他們時不但沒有絲毫畏懼反而還顯得很囂張的蟲子隻怕正是煙老頭他們這邊養的蠱蟲。
正在申屠臨猶豫著該怎麽開口跟煙老頭他們查探一下戒戒時,對麵的戒戒卻是停止了叫喚,好像失去了耐心,而是抖了抖身子,將那條剛被它吃了三顆珍珠而變得有點寬鬆所以徐徐掛落下來的項鏈抖到了腦袋和身子間的妥帖處,然後朝著申屠逐他們衝了過去,竟有些氣勢洶洶的樣子。
戒戒此時的造型也像是那出了家的魯智深在發現與人講‘道理’沒用後,甩了甩脖子上的佛珠,直接朝對方衝過去,準備用拳頭與對方講講道理。
那申屠臨和申屠忘海也是感覺到了一絲隱隱的威脅,臉色微變,嘩地一聲打開了手上剛剛合起來的扇子,全身戒備著。
戒戒卻一副肆無忌憚的樣子,繼續風風火火朝著申屠臨他們衝去,甚至還加快了速度。
申屠臨兩個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了,對視了一眼後,抬高了手上的折扇,準備開始發動攻擊。
就在這時,戒戒卻突然高叫了一聲,它腦袋上的那個包又是裂出一條縫來。
而在同時,申屠臨兩個忽然感覺到手上傳來一股巨力,拉扯起他們手上的扇子來。
申屠臨兩個臉色大變,攥緊了手上的扇子,用力地揮了揮。
然而讓他們吃驚的是,他們的扇子並沒有出現他們所預料的變化,而扇子上傳來的那股巨力卻是驟然增大,同時那扇子突然間變得滾燙無比,以致他們感覺好像抓著了一塊燒紅的火炭。
申屠臨兩個不由驚叫了一聲,手上的扇子再也拿捏不住,脫手掉落。
這時撲到他們跟前的戒戒歡叫了一聲,猛得一撲,先後接住了那兩把扇子,而後竟然一個轉身,快速跑了回去。
正暗叫了聲糟糕,擔心著自己要有危險的申屠臨兩個怎麽也沒想到戒戒在搶了他們的扇子後,竟然就跑了回去,頓時傻在那裏。
戒戒卻叼著兩把扇子跑到葉夏他們跟前後停了下來,它腦袋上剛剛裂開一條縫的包已是變回了原狀,再看不出什麽異常。
接著,隻見戒戒竟然開了嘴巴,朝著申屠臨那把黃色紙扇一口咬了下去,直接在紙扇上頭咬出一個缺口來。
隻是嘎嘣嘎嘣咬了幾聲後,它卻突然呸的一聲,將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而後竟大失所望地尖叫了一聲,對那把紙扇一陣亂撕亂咬,直接將那把紙扇撕了個碎,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而後,它又撲向申屠忘海那把白色骨扇,張大嘴巴,直接咬掉了骨扇扇尾一端,嘎嘣嘎嘣一陣大嚼。
嚼了幾下後,戒戒竟是一陣搖頭晃腦,發出了欣喜的嗚嗚聲,接著又咕嚕一聲將嘴裏的東西吞了下去,然後撲在那把骨扇上大咬大吃起來,看它狼吞虎咽的樣子,倒像是在吃一隻美味的雞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