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林子裏走出來的煙老頭臉上帶著絲驚訝,緊緊地盯著那扶著織田三郎的焦哭,甚至於連申屠臨他們那邊也隻是稍稍掃了一眼,便轉回頭繼續看著焦哭。
不過焦哭臉上的驚訝卻不見得比煙老頭少,隻是他驚訝的並不是煙老頭和滿滿他們的出現,而是驚訝於發生在織田三郎身上的狀況。
他看了看織田三郎血跡斑斑隻剩下了森森白骨的雙腿,又抬頭看了看葉夏,最後死死地盯著煙老頭:“煙老鬼,這是你下的手?!”
他那本來一直追擊著葉夏的三個僵屍在煙老頭出現後,也是停了下來,跑回到了他那一邊,緊緊護在他的身前。
煙老頭卻也轉過頭看了看葉夏,又淡淡地掃了一眼另一邊站著的申屠家那兩人,而後麵對焦哭,一臉平靜地回道:“怎麽,難道你以為老頭我真已變成廢物了麽?”
在他言行舉止間,一派高手風範。
聽煙老頭這麽一說,那焦哭不由臉色微變,看著煙老頭的眼裏更多了幾分忌憚,而那申屠臨和申屠忘海也都是麵露些許詫異之色,轉頭對視了一眼,眼裏帶著些疑惑。
葉夏卻是有些奇怪,煙老頭為什麽要把自己的手段攬到他身上去,這可不像是煙老頭的作風。
不過他表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往回走到煙老頭邊上,小聲問道:“八戒呢?”
本來葉夏見到煙老頭他們後,最想問的還是為什麽他們現在才來,可是很快他就發現戒戒竟然沒跟著煙老頭他們一起出現,他一開始還懷疑戒戒是不是躲在暗處,但讓他疑惑的是,他卻感覺不到戒戒在附近。
他也發現有些不對,所以一開口便先問起了戒戒在什麽地方。
煙老頭卻是咳了一聲,用手半遮住嘴,小聲對葉夏道:“八戒不見拉。”
見到葉夏一臉驚異和疑惑,煙老頭又小聲告訴葉夏,原來當初葉夏打電話給煙老頭說碰到了小觴後,煙老頭他們也是馬上就動身準備趕上葉夏,可在他們收拾好了東西,要離開旅館時,卻發現戒戒不見了。
煙老頭他們不知道戒戒具體是什麽時候不見的,又到底去幹什麽了,隻好一通亂找,可惜他們找了半天,幾乎找遍了整個融水鎮,卻仍不見戒戒的蹤影。
無奈之下,煙老頭因為事情緊急,尤其當他後來打了葉夏電話,卻發現打不通後,更是有些擔心,也顧不得再找戒戒,由小白.帶領,離開融水鎮,追趕葉夏,他心裏也是多少懷著絲期待,希望戒戒是自己跑出來找葉夏了,說不定它早已跟葉夏在一起。
隻是因為小白性子慵懶,一路上總是慢吞吞的,而且它平常除了葉夏外,就連對煙老頭也並不怎麽親近,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所以煙老頭和小白也是有些難以溝通,不好催促它,再加他們因為尋找戒戒本來就在融水鎮耽擱了不少時間,以致到了現在才找到這裏來。
好在現在,葉夏並沒出什麽意外,這也讓煙老頭放心了不少。隻是煙老頭卻感覺並不輕鬆,因為他發現戒戒竟然也沒跟葉夏在一起。
這讓煙老頭突然感覺壓力倍增,雖然表麵上他對於申屠家那兩人一副並不重視的樣子,但其實卻是頗有些忌憚,要知這申屠家的人每一個都非易於之輩,更不要說現在一下子遇到兩個,如果戒戒在的話,不管是自保還是其它,煙老頭都覺得應該沒什麽問題,但現在戒戒偏偏不在,煙老頭可不能肯定他們這些人會是申屠家那兩人的對手,更不要說他們那邊還有焦哭和織田三郎,織田三郎雖然差不多已經被廢,但焦哭的實力卻也絕不可小視。
以目前的狀況,既然無法穩勝對方,說實話煙老頭也不願與申屠家再起衝突,他並不想看到兩敗俱傷的局麵,因為他可不想跟在他身後的滿滿以及小瞳真出什麽意外。
雖然煙老頭到現在還不能明確申屠家的人為什麽會和焦哭在一起,但多少還能猜到一些,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從小觴那裏拿回龍頭杖,對於焦哭他們那邊的事,煙老頭則是有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然,至於焦哭那邊等下會不會為難他們,那又另說了。
也正因為如此,煙老頭才把織田三郎被葉夏傷到的事攬到自己身上,畢竟相比年紀輕輕又還沒什麽名聲的葉夏,以他的身份和資曆,再借用葉夏手段所展現的威力,讓焦哭他們以為他經過了二十年前那場變故後,其實仍有巨大的實力,對於焦哭他們來說,也更具有震懾力,焦哭他們在決定是否還要動手之前也不得不多些顧慮。
另外就算焦哭他們還要跟葉夏和煙老頭動手,如果真相信了煙老頭實力為損的話,肯定會將煙老偶土當做最大的威脅,也會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煙老頭身上,這樣一來,葉夏的壓力反倒小的許多,也更多可趁之機。
等小聲跟葉夏說了戒戒的情況後,煙老頭又大聲幹咳了兩下,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葉夏的肩,大聲跟葉夏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接下來的事就交給師父我吧。”
葉夏聽了煙老頭說後,卻是有些焦急,心想戒戒又怎麽會突然失蹤了呢,小王八蛋該不會出什麽事了吧,又或者闖了什麽禍躲起來了?
不過他對於煙老頭的用意也是很快就明白過來,朝煙老頭點了點頭,退到了邊上。
小觴則悄悄將龍頭杖塞到葉夏手裏,還偷偷朝葉夏眨了眨眼,又朝煙老頭指了指。
葉夏便將龍頭杖遞給煙老頭,跟煙老頭說了幾句,煙老頭接過葉夏手裏的龍頭杖後,也是轉頭看了看小觴,似笑非笑,朝小觴點了點頭。
小觴頓時紅了臉,不過見煙老頭沒追究的意思,也感覺心安了許多。
煙老頭摸了摸龍頭杖,感覺龍頭杖一切都正常後,也同樣鬆了口氣,之後他抬頭看向對麵的焦哭,笑了笑,說道:“焦哭,真沒想到你還能死而複生,這些年你一直藏在這裏嗎?”
焦哭在給織田三郎處理了下傷勢後,把昏迷著的織田三郎放在地上,站起來,冷冷地看著煙老頭他們,哼了聲道:“老鬼你當年不也被焦大廢了本領,現在卻竟然還有這麽厲害的手段,我死而複生又有什麽好奇怪的?”
煙老頭則是搖了搖頭,笑道:“這個隻怕不一樣,老頭我當時確實是本領盡失,現在這些手段也都是之後這些年新學的,而你當年卻是明明死在了焦大手上,當時很多人都在場,老頭我雖然不在,但也聽人說起過。本領被廢還能新學,並不稀奇,但人死了還能活過來,卻是實在有點讓人難以理解了。”
“哼,”焦哭麵色微變,說道:“你是在取笑我嗎?不錯,當時我確實是假死,瞞過了你們,也瞞過了焦大,又有什麽難以理解的?焦二那王八蛋反複無常,臨陣退縮,以致我們的計劃功虧一簣,他倒好,焦大是他親兄弟,還能饒他一命,可我不一樣,難道我也去抱著焦大的大腿,痛哭流涕請他放過我嗎?”
說著時,焦哭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眼裏盡是怨恨和不平之色。
“原來如此。”煙老頭則噢了一聲,點了點頭道:“說得也是,焦大心狠手辣,當時除了焦二,對於你們這些人,他是絕不可能手軟的。不過說實話,當時隻怕你們的計劃本就沒有成功的可能,以焦大的手段和心計,他怎麽可能沒察覺,當時想必就是因為焦大已經知道了你們的計劃,所以焦二才早早退縮了。”
焦哭重重地哼了兩聲,卻不置可否,既像有些不服氣,又像是默認了煙老頭所說,他看了看煙老頭,說道:“我倒有些奇怪,老鬼你說起焦大時竟是會如此的平靜,難道你就不恨焦大麽?我怎麽聽說這些年你一直對焦大恨之入骨,苦費心思想找焦大報仇,現在看來,倒不怎麽像別人說的那樣嘛?”
煙老頭卻是轉回頭看了看葉夏,又轉回頭苦笑了笑,歎了口氣說道:“老頭我怎麽會不恨焦大,也無時無刻不想找焦大報仇,隻可惜老頭我年紀已高,身老體衰,焦大又是越來越厲害了,現在正如日中天,報仇一事豈是輕鬆可行。”
聽到煙老頭這麽說,那焦哭眼裏閃過一絲異光,轉頭看了看申屠臨他們那邊,在遲疑了一下後,又對煙老頭說道:“對付焦大,自然不能靠一個人,我聽說他現在已是能隨意驅使焦家那隻老怪物,像我們這些人,一對一隻怕誰都不是他的對手,不過現在我們倒正好有個機……”
“哎呀,你們兩位說得倒是投機,”一邊的申屠忘海這時卻突然咯咯笑了笑,打斷了焦哭的話,說道:“我們卻聽得迷迷糊糊,好生無聊。”
焦哭愣了愣,疑惑之下,轉頭看向申屠忘海,這時申屠忘海卻也正好看向他,一雙眼裏閃過一絲精光,刺得連焦哭也不敢對視,將頭轉了過去,似乎有些心虛。
煙老頭看在眼裏,卻假裝不知,嗬嗬笑了笑,轉頭看向申屠忘海和申屠臨,說道:“兩位是申屠家的吧?老頭我一直很納悶,你們又怎麽會來這裏?”
申屠臨冷哼了一聲,一臉傲色,竟把頭轉了過去,那申屠忘海則是笑了笑,說道:“晚輩是申屠忘海,見過煙老前輩了,我們是偶然經過這裏,聽到這裏有人聲,就過來湊湊熱鬧了。”
這個時候,那焦哭卻突然抬起頭,嘎嘎笑了笑,說道:“申屠家的,事已至此,還有什麽好隱瞞的,焦大也是煙家的敵人不是?況且到了現在,你們還以為能瞞得過老謀深算的煙老麽?”
煙老頭則是微帶疑惑,似乎並不明白焦哭所說:“不知焦哭所指何事?”
焦哭則是不顧申屠臨和申屠忘海在那裏一臉怒氣和尷尬,朝煙老頭抱了抱拳,說道:“不瞞煙老,我們其實正在商量如何對付焦大,不如你也加入我們,一起除掉焦大如何?焦某人有個建議,或者說有個交易,不知道煙老有沒有興趣?”
“噢,什麽交易?”煙老頭不動聲色問道。
“我的建議就是借你……人頭和龍頭杖一用!”
焦哭說到一半,臉色突然做冷,頓了頓後,語速也是驟然加快。
而在他說話的同時,他身前兩個金色僵屍突然動了起來,化成兩道金色虛影衝向煙老頭。
“老鬼,三郎被你傷成這樣,我豈能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