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容易就用陷阱困住了兩個僵屍,葉夏和叮咚也是稍稍有些意外,當初葉夏帶著叮咚跑回到這裏,開始設置陷阱時,不止叮咚,就連葉夏自己也不能肯定這簡單的陷阱對兩個僵屍是否真能起作用。

卻沒想一切都好像以前排演過一般,兩個僵屍竟是順順利利就中了陷阱,其間幾乎沒出任何的差錯,對比先前兩個僵屍的難纏,連葉夏自己也感覺怪怪的。

不過想來也是,這兩個僵屍雖然厲害,可以說是刀槍不入,對大多數的蠱毒乃至蠱術都是免疫,隻可惜卻沒腦子,速度又慢,手腳僵硬,摒除了慣性思維,用普通的對付那種野獸的法子對付它們卻是正好不過。

當然,這一次也多虧了藍寶。葉夏當初要藍寶先纏住兩個僵屍,其實他心中對藍寶是否能聽懂自己的意思領會自己的意圖也並不抱太大的希望,更多是準備著靠速度優勢,先退來這邊設置陷阱,若是兩個僵屍趕來時陷阱還沒設置好,那隻能更辛苦和小心一點,一邊與兩個僵屍糾纏一邊設置陷阱,以那兩個僵屍的智力,這麽做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隻是沒想到藍寶竟是聰明如斯,立刻展開了行動,兢兢業業地拖住了兩個僵屍,一直到葉夏設好了陷阱,也讓葉夏他們省了不知道多少力氣。

換做是人類,如果處在藍寶的立場,且不說他跟葉夏關係如何,就算能夠很快明白葉夏的意思,隻怕還是要疑神疑鬼,擔心葉夏是不是借他拖住兩個僵屍,自己卻溜之大吉,甚至早忍不住丟了兩個僵屍,逃跑了事,畢竟在這深山老林,獨自麵對兩個僵屍,也實在有些考驗人的膽量和勇氣。

聰明,勇敢,無私,藍寶雖然隻是一隻狼,卻足可以做大多數人的典範。

葉夏對於藍寶也是越來越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歡,隻可惜這藍寶是有主人的,依它的性子,隻怕它的忠心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看到藍寶伸長舌頭氣喘籲籲的樣子,葉夏忍不住走了過去,想要給藍寶檢查一下傷勢,看看是不是先給藍寶處理一下。

隻是藍寶還沒等他走近,卻是跳了開去,跑到了前麵,而後朝著叮咚嗚嗚叫了幾聲,帶著一絲焦急,也顯得有些煩躁不安,顯然它是在催促叮咚他們快動身。

叮咚卻是有些猶豫起來,指了指半空中倒吊著的兩個僵屍,問葉夏道:“這兩個怎麽處理?要不、要不放火燒了吧?”

對於這兩個僵屍,叮咚也沒有什麽同情可言,雖然這僵屍本身並無善惡可分,但正因為如此,它們也無法像惡人還有機會教化成善良,這裏離她的村子那麽近,放過它們的話,對於附近的人們來說都是一個潛在的危險。

葉夏抬頭看了看那兩個猶在如垂死之人一般掙紮的僵屍,想了想後,卻是搖了搖頭,說道:“用火燒隻怕不行,還不等把他們燒死,上麵的藤子就斷了。”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葉夏也不是沒想過用火對付這兩個僵屍,畢竟這僵屍反應遲鈍,在它們身上點把火並不是什麽難事,隻是這僵屍可不是那麽容易燒起來的,它們的皮膚肌肉骨骼早已是不留任何脂肪,變得跟鐵一般,除非先給它們澆上汽油引燃,才可能燒得起來,而且就算不考慮這個,它們的身體能夠輕易燃燒,但也不是很快就能燒死它們,到時候它們在森林裏亂躥,現在天幹物燥的,在森林裏引起一場大火倒是很容易的事,到時候燒僵屍不成,連帶著把整個森林都燒了,那可不得了,說不定叮咚的村子也會被波及。

“那要麽在下麵挖個坑,把它們埋了?”叮咚愣了愣後又說道。

“隻怕也不行。”葉夏笑了笑說:“我們還是先跟藍寶過去吧,回來了再處理這兩個家夥,反正它們這樣子,也不怕會逃走。”

說完,葉夏便朝藍寶走了過去。

葉夏先前設陷阱的時候也不是想過在地上挖坑,用土埋掉兩個僵屍,說起來以他現在的能力,挖兩個土坑比起找藤蔓做繩索要方便多了,甚至都不用藍寶幫忙,他直接可以將兩個僵屍用土埋掉,隻可惜,這僵屍最識土性,把它們埋進土裏,根本無法真正困住它們,到時候它們從土裏鑽了出來,還是危險,所以葉夏也是不顧辛苦,先用藤蔓將它們吊在半空,,準備到時候再想辦法處置它們。

叮咚噢了一聲,也隻好跟了上去,回頭看了看那兩個吊在半空中的僵屍。

不知為什麽,看著這兩個僵屍的時候,她心底總有一種難言的壓抑和不安。

那顯得有些焦急的藍寶見葉夏他們跟上來,自是也不再逗留,轉過頭,如陣風一般躥了出去。

葉夏和叮咚緊跟而上,一路疾奔。

這次一路上,葉夏他們也是順利了許多,沒怎麽耽擱,那藍寶也沒再有什麽逗留,去清除路上潛伏著的危險,隻帶著葉夏他們直往北而行。

幾分鍾後,葉夏他們突然發現前麵雲霧盡去,視野也開闊起來,在他們前麵,出現了一片開闊的黃土平地,不見高大的樹木,甚至不見灌木叢,倒像是一個小操場。

藍寶一躍而起,突然加快了速度,朝著平地中央躥去。

葉夏卻是在外圍拉住叮咚,朝著前麵看了看,麵現疑惑,還帶著絲驚訝。

在這平地四周,建著幾幢木樓,樣式也是那標準的‘吊腳樓’,看去竟像一個小小的村落。

而在平地中央,則還站著好幾個人,一邊是那小觴和一個身子傴僂麵目滄桑的老太,另一邊四個人則隱隱與小觴和那老太對峙而立,卻不見葉夏先前猜想的煙老頭他們。

在葉夏他們出現後,小觴他們也紛紛被葉夏他們吸引了注意力,轉頭看了過來。

那叮咚在愣了愣後,叫了一聲,朝著小觴他們跑了過去。

葉夏稍稍猶豫了一下後,也是跟了上去。

那小觴看到叮咚,也顯得有些驚訝,帶著疑惑道:“叮咚,你怎麽來了?!”

“是藍寶帶我進來的,”叮咚說道,卻突然又呀了一聲,拉住了小觴的左手,一臉吃驚道:“你的手怎麽了?”

原來小觴左手袖子竟是隻剩下了半截,好像被用剪刀剪了去,而她的左手手臂上更是血跡斑斑,卻看不清傷口,也不知是被什麽傷著了。

這時小觴旁邊的老太卻是皺著眉頭,一臉警惕地看了看叮咚和葉夏,又看了看小觴:“小觴?她是誰?”

“媽,她是二叔的女兒。”小觴回道,卻把左手縮了回去,握住了右手抓著的龍頭杖。

叮咚大吃一驚,愣愣地看著老太:“你是,你是……你怎麽變成這麽老……”

那老太卻是苦笑了笑:“長大了呀,怪不得我認不出來了。”

原來這老太竟然是小觴的母親,也就是叮咚的伯母,隻是按理來說,小觴母親應該不過四十左右年紀,現在看去卻跟八十老太太一般。

葉夏看著她的樣子,卻是不由想起了葉大明媳婦來,叮咚母親的樣子看去跟葉大明媳婦竟是如此相像,該不會也是因為養蠱的緣故吧?

小觴卻是又轉頭看向葉夏,臉上卻帶著絲沉重,問道:“怎麽隻有你一個人,煙……老呢?”

始終和小觴他們保持著一段距離的葉夏不由愣了愣,卻不回答,他有點疑惑小觴問起煙老頭時有些失望的樣子,倒好像在失望於煙老頭為什麽沒來。

見葉夏沒有回答,小觴有些憔悴的臉上更顯失望,喃喃道:“煙老為什麽沒來……”

她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龍頭杖,又看了看旁邊自己的母親,無語之中,竟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

“哼哼,這就是你辛苦請來的幫手嗎?兩個跟你一樣還沒長大的孩子?真是笑死人了!”

對麵四人中其中一個突然冷哼了兩聲,說道:“可惜誰來了也救不了你們母女倆,虧我這些年待你跟親身女兒一般,你卻整日苦費心思想對付我,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我今天……”

說話的人身材高瘦,臉色灰黑枯槁,麵無表情,竟跟葉夏他們先前遇到的那兩個僵屍十分相似,不過顯然他是個活人,並不是什麽僵屍,他一雙眼裏也是精光閃閃,與那兩個僵屍截然不同。

“等等,”他旁邊一個身穿白色古怪長袍的男子卻是一直盯著葉夏,朝著僵屍臉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臉上卻帶著一絲疑惑,用一口生硬的普通話說道:“我好像見過這個年輕人……”

葉夏看了看那人,掩住心中疑惑,麵無表情道:“是的,我們在台灣見過,織田三郎,好久不見。”

原來這身穿白色長袍,頭頂黑色高帽,看去像個日本神官的人正是葉夏先前在台灣見過的,和阿察猜狼狽為奸,並且跟葉夏他們交過手,而後卻拋棄阿察猜自顧逃走的日本人織田三郎。

葉夏也是早已認出了這織田三郎,所以才會一把拉住叮咚,在外麵猶豫。

葉夏本以為織田三郎早已回了日本,卻沒想到這人竟然會不遠萬裏來到中國內陸,隱藏在這深山老林之中。

在台灣見到織田三郎時,織田三郎好像並不懂漢語,現在卻是能說一口生硬的普通話,也不知是不是來到中國後新學的。

那僵屍臉聽了葉夏和織田三郎的話後,也是稍顯意外,說道:“織田三郎,你認得這小子?”

織田三郎臉色鐵青,哼了聲道:“他就是幾個月前壞了我和阿察猜好事的那些人裏麵的一個。”

“噢?”僵屍臉更顯意外,說道:“這麽說倒也不能小看這小子了,連阿察猜都被他……”

織田三郎卻又哼了一聲,麵帶不屑道:“這小子倒不用顧慮,隻是個新手罷了,就是他那幾個同伴有些手段,不知道有沒有跟他一起來。你好徒弟手上那條杖子,就是這小子的師傅用的,當初那老頭正是用這龍頭杖破了我的靈蟲。”

僵屍臉愣了下,轉頭盯著小觴手上的龍頭杖看了看,突然目放精光道:“好哇,我說你為什麽要瞞著這龍頭杖的事,原來是聽說了織田三郎在台灣的事,想用這龍頭杖對付我們。”

這時,和織田三郎他們站一起的另外那兩個一男一女兩人中其中一個女子突然咯咯笑了笑,說道:“這煙家龍頭杖隻有煙家自己人能用,你這徒弟手上有龍頭杖又能怎樣?”

小觴臉上苦澀一閃而逝,確實如這女子所說,她手上雖然有這龍頭杖,可以根本用不了,煙老頭又沒來……,想到這裏,她卻突然又轉頭看了看葉夏,朝葉夏有些勉強地笑了笑,小聲說道:“你能用這龍頭杖嗎?”

葉夏卻是不置可否,轉頭盯著另外那兩個人,說道:“你們是申屠家的人?”

聽到葉夏問後,那兩人怔了怔,臉上閃過一絲訝異,異口同聲道:“你怎麽知道?”

剛才說話的那個年輕女子還有另外一個年輕男子,俱都麵貌俊美,五官精致,一身白色長衫,衣帶飄飄,男的手搖紙扇,瀟灑風流,女的則輕捏著把不知用象牙還是什麽什麽東西鏤空雕製而成的白色精致骨扇,半遮著臉,星眸閃閃,媚惑天成,有如神仙中人。

他們一身舊時古裝,正是那申屠家的標誌裝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