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輝媳婦大概沒想到葉全有媳婦會突然衝過來打自己,愣身之間,很快臉上就被葉全有媳婦抓出了好幾條血痕,頭發也被扯亂。

不過葉輝媳婦也從不是個善茬,甚至於在鎮上小有母老虎的凶名,反應過來之後,她竟如瘋虎一般反撲了上去,跟葉全有媳婦扭打起來。

房間裏葉夏他們包括葉輝和葉三都沒想到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隻看得目瞪口呆,一時間忘記了反應。

這個時候葉全有尾隨衝了過來,想要勸阻自己媳婦和葉輝媳婦。

無奈女人打架,有的時候比起男人更凶,葉全有一個人根本無法勸止住這兩個早失去了理智的女人,不過片刻,自己反倒被抓得到處是血痕,頭發都被揪下來好幾撮。

而那占著上風的葉輝媳婦甚至淒厲地喊將起來:“好啊,你們夫妻倆合起來欺負我不成,你們是想打死我啊!該死的,葉輝你個軟根的吃貨,你老婆都要被人打死了,難道你就隻會眼睜睜地看著嗎?”

這邊的葉輝頓時麵紅耳赤,鼻孔哼哼出氣,像頭公牛一般衝了過去,竟是真被自己媳婦給鼓動,加入了戰團,去打那葉全有。

本來還想勸駕,卻被兩個女人又抓又撓又咬搞得狼狽不堪的葉全有也是無名火起,見葉輝來打自己,便什麽都不顧了,跟葉輝幹起架來。

眼看著打架的幾個人越打越凶,甚至都要操.起地上的凳子乃至板磚來打,葉三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去拉他們。

可是他就一個人,拉開兩個人都是困難,拉這邊這個,那邊的便要衝過來,拉那邊那個,這邊的便要衝過去,現在又有四個人混戰,那更是困難了。

身為派出所所長的他寧可麵對四個歹徒,倒可以從容將他們一一放倒,也不願意麵對兩對打架的夫妻。

很快,他也跟先前葉全有所遭遇到的,先是被葉輝媳婦和葉全有媳婦在臉上身上抓出了好幾條血痕,之後又挨了葉全有一拳頭和葉輝一板磚,差點當場憋過氣去。

要是他現在手上有槍,隻怕真要氣得掏出槍來給他們一人來個一槍。

一場混戰,雞飛狗跳。

葉夏和葉秋哪裏見到過這樣轟轟烈烈的陣勢,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尤其膽小一些的葉秋,兩股顫顫,直想逃走了事。

最興奮地卻莫過於戒戒了。

本來大概它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是直著身子愣在那裏,等到明白過來,卻是激動地全身顫抖,在葉夏懷裏‘張牙舞爪’,唧唧叫著,像在助陣一般。

如果借它一張人的嘴巴,大概它現在會是在喊加油了。

正在葉夏和葉秋愣神時,那邊的葉三卻又發出了聲慘叫,竟是挨了葉全有一板凳。

葉夏終於忍不住了,把戒戒丟給葉秋,不顧勸架時的忌諱,也衝了過去,想去幫葉三勸駕。

他也真是個衝動的主,勸駕有一個基本的標準,就是勸駕的人至少要跟打架的人持平,而且勸駕的人力氣也不能輸於打架的人,否則隻有越勸越亂的份。

他這樣衝上去,也根本與事無補。

事實也是如此,他剛衝上去,就挨了葉輝媳婦一爪子,頓時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這個時候,大概看到葉夏也受了牽連,護短的八戒大老爺終於發怒了。

它的身子瞬間鼓脹起來,變成紅色,然後全身搖動顫抖。

幾乎在同時,打架的葉全有夫婦和葉輝夫婦包括葉三突然全身一震,有如受了雷擊,也在瞬間就住了手,停在那裏。

而剛剛狠狠抓了葉夏一下的葉輝媳婦更是厲害,當場就跌坐在地上,傻坐在那裏。

她本來因為打架而變得通紅的臉瞬間就變成了慘白,表情帶著驚惶,目光木然和驚恐。

她張了張嘴巴,卻隻發出了咿呀如呆傻的聲音,好像突然變成了啞巴。

突然,她扯開嗓子嚎啕大哭起來,而後竟手忙腳亂似地爬到了桌子底下,躲在桌子底下渾身顫抖不止。

不同於先前因為擔心葉民的那種哭泣,她現在的哭聲裏帶著無盡的驚恐和害怕,好像遇到了最可怕的事情一般。

她的哭聲也驚醒了正在納悶和疑惑的葉夏,葉夏回頭一看,發現這邊戒戒的異樣,也不由臉色一變,趕緊衝了過來,抱過戒戒,撫慰起戒戒來。

衝動之下隻想著趕去勸架的葉夏,都忘了自己身邊還帶著個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火藥桶。

幸運的是,戒戒好像還算克製,一回到葉夏的懷抱,就馬上停了下來,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不過就算它剛才發作不過一兩秒的時間,葉輝他們還是嚇得不輕。

葉全有和媳婦是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個沒影,大概逃回了家,而葉輝則是驚慌失措地也跑了開去,跑去了樓上葉民的房間。

更有那葉輝媳婦,還躲在桌子底下,小聲哭個不停。

除了葉秋,情況最好的還是葉三,大概是因為他剛才沒有碰到過葉夏,所受的衝擊也最小,而且多少他也知道一些緣由,理智告訴他不用那麽害怕,所以總算強壓住了心頭那縷強烈的卻又莫名的恐懼,一直留在那裏。

盡管如此,他的臉色也非常的難看,好像剛經曆過一番生死考驗一般,而因為勸架,他的臉上和身上有著無數道血痕,頭發也淩亂無比,衣服被扯破了,腦門上還有一個大包,看去實在是狼狽無比。

他現在的形象跟平常總帶著一絲威嚴的葉所長是大不一樣,倒更像是一個被人抓了現行大打了一頓的小偷,驚慌,落魄。

屋裏一時有些尷尬,葉夏隻好硬著頭皮去看鑽在桌子底下的葉輝媳婦。

現在情況最糟的就是葉輝媳婦了,看她的表現,葉夏還真怕她變成了瘋子。

那樣的話,事情可真有些大條了。

不過他所擔心的事並沒發生,葉輝媳婦總算是平靜了下來,止住了哭泣,葉夏詢問後也能正常回答。

但奇怪的是,葉輝媳婦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有些害怕葉夏一般,不敢直視葉夏的眼神,葉夏問一句,她也老老實實地回答一句,倒似她跟葉夏之間調了輩分。

而很快,她也從桌子底爬了出來,慌慌張張逃去了葉民房間。

葉夏有些哭笑不得,他也發現,葉輝媳婦的樣子跟先前那張警官太相似了。

不過就算確定了大家都沒什麽大礙後,葉夏還是忍不住陣陣後怕。

他看了看懷裏的戒戒,不由又想起當初那胖子在電話裏跟他說的那些話。

葉三在原地站了一會,臉色也漸漸恢複了平靜和正常,之後又整了整頭發和衣服,卻是去了廚房,拿出來幾瓶啤酒,自己留了一瓶,分給葉夏和葉秋一人一瓶。

一口氣罐下一整瓶啤酒,葉三長長地籲了口氣,又讓葉秋去房間叫葉輝和葉輝媳婦。

葉夏覺得有些難為情,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葉輝夫婦,或者說不知道等下麵對他們的疑問該怎麽解釋,便想告辭。

葉三卻是不讓他走,說還有事要商量。

葉夏隻好硬著頭皮留了下來。

不過出乎他的意料,過了好一會才出來的葉輝夫婦看去比他還不好意思,一臉的難堪和愧疚,也沒提起剛才的事,若不是他們看著葉夏和戒戒時臉上也總忍不住露出絲害怕的味道,倒像根本沒發生過剛才的事情。

葉三直接提起了正題,說大家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麽辦。

還沒等有人發表意見,卻又有人敲門。

來的人是那葉大明的媳婦,一隻手拄著拐杖,另一隻手裏也跟前幾天那般拎著幾個蘋果。

她是來看葉民的,葉民醒來之後這幾天她還是每天都會來看葉民。

隻是幾天不見,葉夏發現葉大明媳婦好像更衰老了許多。

她的人更傴僂了,臉上的皺紋更多了,拄著拐杖的手顫抖不止,看去隨時都有可能脫手的樣子。

葉輝夫婦將她請到了葉民的房間。

葉民也正在這時醒了過來。

不過葉民在看到葉大明媳婦時,卻顯得有些害怕和排斥,葉大明媳婦跟他說話他也是扭頭不理,葉大明媳婦一坐到他的床邊上,伸手去摸他的臉,他更是跳了起來,罵了聲醜八怪便跑出了房間,逃到了三樓去。

“咳,小民是嫌我髒呢。”葉大明媳婦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絲失望,喃喃道。

葉輝媳婦有些尷尬道:“小民不懂事,明嫂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其實他心裏也是知道的,明嫂你一直都很關心他,對他很好,隻是你的樣子……”

她還沒說完,葉輝卻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原來葉民是害怕葉大明媳婦這個醜陋有些可怖的樣子,所以才逃走了。

之後,葉大明媳婦淺淺聊了幾句,便帶著遺憾走了。

大家在葉大明媳婦走後,又趕緊趁著葉民不在商量了起來。

到了後來,葉輝媳婦盛情邀請葉夏和戒戒在自己家裏住幾天,因為照目前情況來看,那害葉民的凶手很有可能會再來。

到時候葉民真的再次出了事情,有戒戒在,也好方便救治。

葉秋害怕一個人回去住,也跟著葉夏一起留了下來。

到了晚上,那‘凶手’果真‘如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