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煙老頭和烏三爺他們這些曾經跟焦大交過手的人都深知焦大的手段,焦大一旦動起手來,那真是如疾風驟雨一般,聲勢驚人,幾乎都不給對手以喘息的機會,再加他那‘烏豸’以速度見長,而‘紅刺龍’則是有遁地異能,兩者行蹤詭異,讓人防不勝防,過去這些年,很多人與焦大動手,都是不過一個照麵就被焦大轟殺,甚至死前都還沒明白過來自己到底是怎麽死或者說怎麽中招的,那申屠秀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而這一次焦大也是一言不合,說動手就動手,不管是煙老頭還是蔓草,與他講道理說形勢,卻都不能左右他的行動。
再加煙老頭他們這次來葉宅鎮見焦大,本來就沒存與焦大動手的意圖,而是想勸說焦大暫時放棄幾家之間以前的恩怨,聯手對抗申屠家。所以焦大驟然出手,他們也有些措手不及。
還有那遊家遊良,葉夏對於他來說,也是不相幹的人,他也絕不會為了葉夏而與焦大動手。雖然遊老二死在焦大手上,說來他也有動手的理由,但遊良可不認為會是在這個時候,雖說這次烏家煙家和遊家都有人來,他也不認為他們這些人會是焦大的對手。所以見焦大要殺葉夏,他也隻是站在一邊靜看,幾乎毫不在意。
於是乎出於種種或客觀或主觀的原因,除了剛開始烏三爺幫葉夏擋了一下外,煙老頭他們在這次葉夏與焦大之間的衝突中,幾乎可以都沒插手,從開始到結束,就是葉夏和焦大之間的對決。
也正因為如此,這次戰鬥也可說是比較充分的展現了葉夏現在的實力。
不管是戒戒,還是小笨,抑或潛伏在地下伺機偷襲焦大的小白,在烏三爺他們乃至煙老頭看來,都是葉夏的蠱蟲,本身就代表了葉夏的實力,畢竟像焦大也好,如果排除那‘烏豸’和‘紅刺龍’還有‘九瞳’,焦大與常人相比,說實話也沒太大的區別。
雖說這次葉夏還是差點死在焦大手上,但排除‘九瞳’這樣的逆天存在對局勢的影響,說實話前麵葉夏對焦大也並沒處多大的下風,甚至還占了點便宜。
雖然也並不能說葉夏的實力與焦大已是相當甚至說超過了焦大,因為隻怕焦大對於葉夏的實力也有些輕估,沒想到幾個月前都還沒入門的葉夏現在竟然有如此實力,所以多多少少有點大意和疏忽。]
但不管怎樣,葉夏這次表現也足夠讓烏三爺他們震驚。
尤其那烏三爺,所受震動最大。現場除了葉三和煙老頭,就他與葉夏接觸最多,前後他總共與葉夏見過三次麵,每次見麵卻都有不同的感受,短短幾個月時間,葉夏在他眼裏也是變化頗大。
不過就算上次在洋家寨見到葉夏,在他眼裏,葉夏也還是沒什麽太特別的。相比因為葉夏的身份,與他之間有著那麽一層血緣關係,卻偏偏又是焦大的兒子,以致讓他見到葉夏時心情總是很複雜外,他更在乎的還是葉夏身邊的戒戒。如果不是考慮煙老頭在場,難以秘密行事,再加也要考慮戒戒與葉夏之間的關係以及戒戒的能力,說不定他會直接搶了戒戒去,也顧不上葉夏是他什麽外甥。
然而這一次見麵,葉夏的表現卻當真讓他震驚不已,不得不對葉夏刮目相看。
當時他們應煙老頭之邀而來,大家一起在葉三家見麵,他見到葉夏時,也隱約感覺葉夏氣質有了不小的變化,在依舊沉默寡言之餘,卻透著沉穩,更透著自信。
之後聽葉三媳婦說剛剛焦大來找過葉三,大家便急忙趕去派出所,到了派出所門口時,葉夏卻並沒直接衝進去,而是放下了肩上盤著的白蛇(小白),在他摸了摸小白的頭之後,那小白便像蚯蚓一般鑽進了土裏。
烏三爺看到這一幕,起先也並不怎麽在意,直到葉夏與焦大衝突,潛伏在地下的小白突然對焦大發難,烏三爺才第一次真正意識到葉夏不是他以前印象裏那個看去一臉懵懂不知世事的傻小子。
而以葉夏所展現的實力,就算排除戒戒,烏三爺也發現自己現在與葉夏對上,並不見得能在葉夏手裏討得什麽便宜。單說那小笨,現在看去也是可由葉夏驅使,若是小笨還保持著在原主人也就是那申屠逐身邊時的實力,就足夠他頭疼了。
烏三爺也不得不考慮原先那找機會向葉夏強把戒戒要過來的打算現在是否還合適或者說可行。
接下來的幾天裏,烏三爺與葉夏碰麵時,總感覺有些不自然,既想改變一下原先對葉夏的傲然和輕視,稍微對葉夏示示好,或者說至少表現得淡定一點,畢竟在蠱門中所謂實力決定一切,葉夏現在的實力也絕對能贏得蠱門中大多數人的重視,更重要的是葉夏手上還有關乎他們烏家未來命運的戒戒,可他卻又總是感覺有些放不下麵子,總忍不住去想因為以前他對葉夏的輕視或者說排斥,葉夏對他又是怎樣的印象。
這樣的忐忑,對於人稱笑麵虎喜歡以一臉虛偽笑容示人的烏三爺也是極其少見的。
相比烏三爺,那烏滿滿反倒大方多了,呆在葉宅鎮的幾天,一直跟著甚至可以說黏著葉夏,對葉夏不停問著問那,似乎有著問不完的問題。
滿滿性子爽朗,再加與葉夏年齡相近,兩人也有更多的共同話題,而出於某些敏感問題考慮,烏三爺這次來到葉宅鎮前也是把葉夏的身份告知了滿滿,所以滿滿也知道了葉夏是自己的表哥,雖然這對表兄妹才見過兩麵,但因為有著血緣關係,也天然更容易親近一些。
滿滿知道了葉夏的身份後,也不像烏三爺想得那麽多,沒有烏三爺那麽多的顧慮和躊躇,畢竟二十年前她也都還沒出生,當時發生的事情對於她來說也是有些遙遠,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上次滿滿跟葉夏見麵,在與申屠逐對決時,葉夏也沒直接出手,所以她對葉夏也沒太多的印象,印象最深的還是葉夏身邊的戒戒,而這次葉夏所展現的實力讓她意外和吃驚之餘,對於葉夏也是產生了很大的興趣,她本來也聽烏三爺說過葉夏才剛接觸蠱術,所以也十分想知道葉夏是怎麽修煉的,短短幾個月就能達到如此程度。
當然,滿滿對於戒戒也仍是有著巨大的興趣和好感,這幾天,她不是纏著葉夏問各種問題,便是纏著戒戒玩耍。戒戒對於滿滿也不排斥,再加滿滿心思靈敏,出手大方,總能拿出各種希奇古怪的東西給它吃,所以它也很樂意跟滿滿呆一起,幾天下來,戒戒和滿滿也是越來越熟。
烏三爺看到這些個,甚至都有讓滿滿到時候把戒戒拐騙過來的打算。如果真能成功的話,反倒可省多少事。
而別說滿滿,就連烏元之,也就是滿滿大伯,雖然跟葉夏才第一次見麵,但比起烏三爺來,情況也是要好得多了。
烏元之雖然不苟言笑,平常總顯得有點嚴肅,但在葉夏麵前也沒一點架子,言行都很自然,並沒有因為葉夏身份的敏感而表現出太多的顧慮,甚至於經過幾天接觸,他還主動認了葉夏這個外甥。
這卻讓烏三爺暗中很有些不滿,尤其當聽到葉夏叫烏元之大舅時,他心裏竟感覺有些酸溜溜的,有的時候他前一刻還在跟煙老頭笑眯眯地聊著天,聽到葉夏叫烏元之大舅後,卻是突然心情變壞,臉色也冷了下來,讓煙老頭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想不明白自己是哪句話說錯了。
烏元之也是發現了烏三爺的不對勁,一次悄悄叫了烏三爺,問自己兄弟這幾天是怎麽了。
烏三爺本來還愁著沒地方說自己心裏的不痛快,但見烏元之主動問起,稍稍沉默了一下後,也是忍不住質問烏元之為什麽要跟葉夏這麽親近。
烏元之聽了烏三爺問後,愣了一下,而後問道:“老三,這話怎麽說的,小夏是我們外甥,我跟他親近一點總不是錯吧?”
烏三爺卻是哼了一聲,盯著烏元之說道:“大哥,你別忘了,他也是焦大的兒子!”
烏元之渾身一震,看了看烏三爺,但見烏三爺一臉憤懣,心裏也閃過一縷陰霾,感覺有些壓抑。
沉默了幾秒鍾後,烏元之拍了拍烏三爺的肩,長歎了口氣,緩緩說道:“老三,我知道,你心裏一直放不下你二姐的事。從小到大,我們三兄妹中,你和阿芸之間的親近遠超過我這個大哥,從小我們就沒了母親,阿芸雖然隻比你大了幾歲,可是小的時候也都是她照顧你的,不像我這個大哥,還有父親,都管不了你那麽多。”
說著,烏元之又歎了口氣,幹咳了一聲,正了正語氣道:“可是你也知道,當時你二姐與焦大之間是真心相愛的。是的,雖然我也恨焦大,可是我們也不得不承認當時我們烏家也並不是沒有過錯。當初就是父親看不起焦大,怎麽也不肯承認阿芸和他之間的感情,到了後來,在申屠家的要挾利用和唆使下,又以阿芸與焦大的事為借口,聯合煙家和遊家一起對付他焦家,結果事情越來越亂,越來越複雜,也牽連到了阿芸,到最後局勢都難以挽回,隻是到頭來損失最慘的卻還是我烏家。我知道,當時父親因為申屠家的壓力,也是有些迫不得已,可是當時也並不是說沒有其它的選擇。當然,其實我也有很大的責任,同樣以為能與申屠家攀上更近一步的關係,總比讓阿芸嫁給當時沒一點名氣的焦大要好。”
見烏三爺似乎並不怎麽同意自己的說法,開口準備辯駁,烏元之卻又擺了擺手,說道:“好,先不計較這些,就說小夏,雖然他是焦大的兒子,不過孩子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當時的事情與他也沒關係,我們為什麽要把我們這一代的恩怨怪責到下一代身上呢?況且我覺得小夏人還是挺不錯的,聰明,內秀。而且以小夏目前的情況,隻怕不用幾年,他就能成為蠱門中舉足輕重的人物,超過我們這些人,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有這樣一個外甥,對於我們烏家,總應該不是什麽壞事吧?”
烏三爺聽了烏元之說後,卻是撇了撇嘴,說道:“什麽內秀,我看是奸詐才差不多。我總覺得他越來越像那焦大了,你沒看到他上次對付焦大時,表麵不動聲色,暗中卻是早做了安排,連焦大都差點吃了他的虧。大哥,我跟你說,你別看這小子平日裏總是一副笑嗬嗬的樣子,其實他心機很深的,把什麽東西都藏在心裏,一肚子的壞水,表麵上看去卻好像很忠厚的樣子,有的時候好像還傻乎乎的,其實他是裝豬吃虎來著。”
“啊?”烏元之沒想到烏三爺竟然會像個多嘴婆一樣說起葉夏的壞話來,不由又愣了一下,隻是很快,他卻似笑非笑地看著烏三爺,嗬嗬了兩聲,說道:“老三,我怎麽覺得這幾句話好像是在評價你自己呢?從小到大,你就是這個樣子,表麵上總是笑眯眯,一副牲畜無害的樣子,暗裏卻是壞主意無數,小的時候我這做大哥的可沒少吃你的虧。我記得你這笑麵虎的稱號還是在你十多歲的時候,我們那位老舅給你按上的。”
烏三爺也啊了一聲,傻在那裏,臉上也有些尷尬,不過接著,他卻仍有些不服似地說道:“哼,我小的時候,老舅因為我胖,雖然不怎麽喜歡我,可我見著他時,還是知道禮貌,懂得叫一聲舅舅的!”
烏元之也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卻是終於知道了烏三爺的心結到底在哪裏。他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烏三爺的肩:“我知道拉,我知道拉,你放心,我幫你處理。”
說著,他便哈哈大笑離開,找葉夏去了。
烏三爺卻是突然紅了臉,愣了愣後,突然朝著烏元之叫道:“我自己可沒說要那臭小子叫我舅舅的!大哥你可別擅做主張……亂說話啊!”